「小韭，乖乖等。」
季凡之開了口，他才消停下來。
......
某商場的地下停車場內，季凡之將車停好，沒有下車。
「秦歡，昨天答應我的事情，現在可以說了。」
「好。」我點點頭。
其實我約他出來，就是想將當年的事情說清楚的。
我反復調整了呼吸，然後開口，將當年的分手原因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我一口氣說完，季凡之卻沉默了。
我小心翼翼開口：「當年是我的錯，對不——」
他打斷我。
「你沒錯。」我震驚看他，他繼續說，「你當年的選擇我可以理解，但是......」
他頓了下，倒弄得我緊張：「怎麼了？」
季凡之看我：「你真不記得 QQ 密碼了？」
「嗯。」面對他的質問，我心虛地點點頭。
他的雙眸都暗了下來，聲音聽起來很是受傷：「我想了無數種可能，都沒有想到你忘記 QQ 密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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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密碼是你的名字首字母，加我的名字首字母，後面是我們在一起的日期，」他一字一句地念道，「20171012。」
我張著嘴卻說不出話。
這一瞬間，我的愧疚值達到了頂峰。
「對不起。」
他輕輕「嗯」了一聲，不說話了。
回到基地後，我直奔自己房間，躺到床上，準備登錄那遺忘了五年的 QQ 號。
我費了一番工夫，又綁定了手機號，終於登上了 QQ。
QQ 上有不少消息，一眼吸引到我的，是個頭像上標記了 99＋的動漫男頭。
我點進去，才發現這居然是我忘記刪除的，季凡之的小號。
聊天記錄從 2017 年 12 月份開始。
剛開始，他隻是質問我分手的理由，他說他隻要個理由，我說出來了，他才同意分手。
後來，他又說：【秦歡，你單方面說個分手就消失不見了，你當我是什麼？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了？】
到了 2018 年春節的時候，他說：新年快樂。
2018.05.24
【秦歡，今天我刷到個帖子，帖主的網戀女友和他提了分手後就消失了，這和我們的情況多麼相似......我看完了全帖，可是結局居然是他的女朋友得了絕症。
【秦歡，我好害怕。
【我寧願你是厭棄我，才不要我了。】
2019.03.07
【秦歡，知道王者榮耀嗎？我想你肯定愛玩，我成為這遊戲的職業選手了，你會看比賽嗎？如果你看的話，就能看到我了......其實這是我成為職業選手的原因之一。】
2019.03.25
【我的 ID 叫季秦。秦是秦歡的秦。】
2020.12.19
【秦歡，我拿到 KPL 總冠軍了！你看到了嗎？】
這段話後，是一張他拿著獎杯的單人照片。
後來，他又拿了兩次冠軍，每一次，他都會分享給我。
我看著他這幾年的點點滴滴，早已泣不成聲......原來這些年，他從來沒有忘過我，他甚至，隔三岔五就給我發消息。
開心的，不開心的，他都會發給我。
一個月前，他發消息說：【沉默的歡歡，是你對吧。我想我們很快就要見面了，歡歡。】
我邊哭邊看，聊天記錄拉到了最後一頁：
【你給我發的照片我一直留著 ，你本人比照片上更漂亮 。
【我有些後悔當初沒發照片給你，不然你應該早就認出我是誰了吧。
【我終於見到你了，歡歡。
【你該給我一個答案了。】
最後一條消息是昨天發的。
【對不起，季凡之，對不起。】
我敲下這幾個字發送過去後，再也忍不住，趴在枕頭上大哭了一場。
哭著哭著，我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了。
我第一時間拿起手機，第一眼，我就看到了季凡之的回復。
【秦歡，你知道我等你的消息，等了多久嗎？】
12
我再次道歉：【對不起。】
他回復得很快：【你醒了？】
我：【嗯，昨天晚上沒睡好......】
季凡之：【我昨天晚上也沒睡好。】
我：【那你有沒有睡一會？】
季凡之：【沒有，你想讓我睡個好覺的話，回答我兩個問題。】
我：【好，你問。】
季凡之：【你當初提分手，是不是沒經過我的同意？】
我：【是......對不起。】
季凡之：【我沒同意，是不是就不作數？】
【......】
季凡之：【是不是，秦歡？】
【你好好想想，隻有一個答案，能讓我睡好覺。】
我從沒想過，季凡之會愛我愛了五年。又有誰能拒絕一個等了自己五年的男人呢？我不能。
我咬咬牙，輸入：【是，不作數。】
【好，那今年就是我們交往的第六年。
【下來吃飯。】
我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剛剛哭過的眼睛有點紅腫，但不仔細看應該看不出來。
下樓時，大家正在拆外賣包裝。
「歡歡，剛想去叫你呢！咱們今晚有口福了，季隊點了龍蝦和燒烤。」
我下意識看向季凡之，他也正看向我。
我腳下一個踉跄，差點沒從樓梯上摔下去。
季凡之忙從沙發上站起身，我示意他沒事，又一步一顫抖地往樓下走。
不知道為什麼，剛剛看到季凡之後，我就手抖腳也抖，根本控制不住。
終於坐到餐桌前時，對面的元寶問：「哎歡歡，你眼睛好像腫了？」
我忙打哈哈：「可能是剛剛沒睡好。」
季秦也坐在我的對面，聞言，抬眼朝我看過來。
我忙低下頭假裝剝蝦，驚慌之餘，連手套都忘了戴。
「我去洗個手。」
洗手間裡，我又將眼睛洗了一遍，對著鏡子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出去。
剛坐下，面前忽然被推來一小碟剝好的蝦，我抬頭望過去，剝蝦的主人，居然是季凡之。
13
沉默。
是良久的沉默。
還是季凡之先開口打破沉默：「吃吧。」
「臥曹！」
眾人中，不知道是誰先罵了句國粹。
「什麼情況啊，季隊！」
季凡之淡淡道：「看不出來嗎？歡歡是我女朋友。」
「臥曹！」這次是眾人齊聲國粹。
韭菜聲嘶力竭地喊，就差哭出聲了：「臥曹，歡歡可是我女神啊！季隊，你可不能胡說啊！」
季凡之冷冷瞧他：「我會和你開這種玩笑？」
韭菜不死心：「歡歡，真的嗎？」
我點點頭，小聲「嗯」了一聲。
「啊！！！！我的天，我要化悲憤為食欲，今天這桌都是我的！」說著，韭菜站著狂炫了兩把羊肉串。
飯後，因為眾人實在好奇，我簡單地解釋了下事情的始末。
「原來你就是季隊的網戀女友啊。」
「啊，我明白了！我就說咱們基地怎麼忽然間和主播合作了呢！」
我問元寶：「什麼意思啊？」
元寶悄悄對我說：「我們戰隊實際上是季隊他家投資的，你能來，估計也是季隊的主意。」
又聊了會兒，忽然有人喊著讓我們去微博看熱搜。
我進入微博，發現微博上新增了幾條電競熱搜。
＃玉蝶 小醜＃
＃季秦 沉默的歡歡＃
＃季秦 女朋友＃
#季秦 歡歡 交往六年#
而我和季秦上熱搜的原因是一條他轉發的微博評論：
「闢個謠，我有且隻有一個女朋友，@沉默的歡歡。（我們交往六年了）」
而他轉發回復的那條微博，已經被刪除了。
我出於好奇，翻到了網友們的截圖。
季凡之轉發的原微博是玉蝶發的：【感謝大家的關注呀，但是結局我們就不公布啦~還是專注電競哦！】
據說，季凡之澄清前，網友們通過玉蝶發的這條微博，已經認定他們是男女朋友的關系了。
季凡之親自下場闢謠後，剛剛嗑得有多開心的粉絲，此時就有多憤怒，而她們的憤怒，全都發作在了撒謊炒作的玉蝶身上。
如今，玉蝶的評論區已經是慘不忍睹了。
玉蝶的粉絲卻將矛頭轉向了我，因此我的微博評論區也多少有些不好看。
可我不生氣，我心情好得很。
我愉悅地轉發了季凡之的微博：【嘿嘿~】
14
我吃完瓜，看向季凡之，他正半躺在沙發上玩手機。
我悄悄走到他身後，發現他居然在幫我懟黑粉, 並且依然用的大號！
我忙喊住他：「季凡之！」
「嗯？」
「你......你能不能跟我出來一下？」
「好，等我回復完這條。」
「哎呀, 別回復啦。」我拉起他的手，「走吧。」
季凡之一愣，將手機丟在沙發上, 乖乖地跟著我走了出去。
我倆停在房外的走廊上，走廊上沒有開燈，我趴在欄杆前沉默了好一會兒，季凡之問我：「怎麼了？」
「季凡之。」
「嗯。」
「當初是我錯了。」
他沒說話, 我繼續說：「雖然以學業為重沒錯, 但當初, 我應該同你商量一下，聽一下你的看法的。」
「我不應該單方面地，刪除你的聯系方式，讓你一個人難過那麼久。我......」
「好了。」季凡之忽然捏了下我的臉, 「你要是真的很內疚的話，就補償我一下？」
「蕪湖～～～」這是眾人狂呼的聲音, 「親一個唄，歡歡, 你親一個, 季隊肯定就原諒你了！」
「對對！親一個, 親一個！」
啊？我隻是聽著他們在身後喊，臉已經開始發燙了。
季凡之轉過頭看他們：「都進去, 別鬧。」
他話剛落，我抬腳, 「吧唧」一口親在了他的臉上。
短暫的沉默後，眾人先爆發出了一陣「喲喲喲喲喲喲喲」。
我心髒狂跳，卻還是顫抖著嗓子問：「那，季凡之, 你原諒我了嗎？」
「原諒了。」
他聲音輕輕的，沒有看我，人群中不知誰喊一聲：「哦喲！季隊臉紅了，季隊他害羞了！」
「你臉紅啦？」我不知哪裡來的膽子，抓著他的胳膊往他臉上瞧，季凡之躲了幾回後見我仍不死心, 抬手按住了我的腦袋。
他身高 187，我才 162, 他按我腦袋簡直是輕而易舉。
「季凡之！！」
「好了, 我沒臉紅。」說著，他攬住我的後背, 手下用力將我圈在了懷裡，仍是不讓我看他的臉。
他蟬聯三屆 KPL 總冠軍，顏值不輸小鮮肉，憑著出眾的實力與外表，男粉女粉眾多。
「作（」我能感覺到他的身體猛地一僵。
我輕拍他的背。
「辛苦你一個人等我五年啦。
「以後的日子, 就讓我對你好吧。」
「嗯。」季凡之摟著我，摟得緊緊的，「再也不要離開我了，歡歡。」
「好。」
走廊中, 我倆緊緊相擁著。
身後，是看熱鬧歡呼的少年們。
我緊摟著季凡之，不舍得松手。
雖然往後我們的日子還很長、很長。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