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賀斯遠十分不滿的呵斥：[住口。]

安靜了，我感到一絲絲詭異，但心情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和愉悅，我沒有嫁給賀文書，沒有欺辱婚嫁而被迫當上姨娘，就此過上不幸的人生。

我能想象到賀文書有多難看的臉，還有他身邊的紅兒，眼神有多淬毒。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一切進行得很順利，我和賀斯遠拜了堂，他牽起我的手，招呼我的爹娘和我家這邊的親戚，安排周到，禮節到位。

對比賀文書的做法，賀文書遭人不少非議和鄙視。

不過這些和我沒關系，那是他該得的下場。

回到他的相府，隻是這危機一過，我開始感到窘迫。

沒拜堂之前我太害怕突如其來的苦難，生氣賀文書的欺辱，選擇勾搭這位不苟言笑的丞相爺。

小時候他對我很好，可是隻是出於禮貌，對我那是不冷不熱。

我緊張，忍不住扣起了手。

賀斯遠一身精致的婚服，掀起我的紅蓋頭，低頭深深看著我，我在這一刻感到慌亂，眼神亂飄，束手無措地垂下頭。

喜婆捂嘴偷笑：[新娘子害羞了。]

我不是害羞，是害怕啊啊！誰知道賀文書那德行，他大哥會不會也是一樣的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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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偷偷看一眼賀斯遠，喜婆在一旁祝賀，祝賀我和賀斯遠早生貴子，永結同心，又在床上灑下紅棗，桂圓，花生，瓜子。

我能看出來賀斯遠好像不是很高興，是後悔和我拜堂了嗎，後悔娶了我？

我心裡緊張，迷迷糊糊和賀斯遠喝了交杯酒，他的手伸過來，我下意識躲避。

等我反應過來時，賀斯遠臉色變了，他沒有質問我，而是為我解下一頭的首飾。

[倘若，我不會答應你，你有沒有想過？]

第三章 不扒一層皮

“有。”

我一愣，看向神色平靜的賀斯遠，他娶了我卻不知喜怒，難道真後悔娶了我？

可是他現在又是做什麼呢，為我解下厚重的首飾，動作輕柔沒半點扯疼我。

我陷入了沉思，有是有想過他也許不會答應，甚至被拒絕後我會因此墜入深淵，再沒有翻身之地。

可是我沒有辦法，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後半生毀在賀文書手裡。

等我一身輕松，我對賀斯遠諂媚一笑，走去為他倒杯酒：[今天是我們新婚夜，以後多多照拂，夫君。]

這句夫君叫得我燙嘴，我小心翼翼去看賀斯遠，很明顯他的臉色好轉了，但也不知為什麼就是忍著，他看我一眼，接下我的酒一飲而下。

我看他喝完酒，急忙接過空杯子，他忽然問我：[你說你喜歡我，可是真話？]

我哽住了，心裡發虛發抖，說喜歡其實騙他，但我不能說騙他，以後還要依靠他教訓賀文書那王八蛋。

我正要點頭，賀斯遠忽然站起來，一把捏過我的臉，他低頭看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隻是因為被賀文書欺辱，不得已選擇我。]

我的心又慌又顫，努力睜著冷靜的眼睛，握住他的手腕：[沒有這回事，我喜歡你的。]

我看他快要揭我的老底，他要是想不過去，覺得自己的夫人不愛自己愛弟弟，那我豈不是死翹翹？

賀斯遠看我慌亂表白，深沉的眉眼變了變，我顧不上那麼多，忍不住害怕去吻住他的嘴。

賀斯遠也沒想到我會親吻他，最後他沒忍住將我按壓在婚床上。

這一晚過得不太愉快，我爬起來後，沒看到賀斯遠的身影，跟我陪嫁過來的丫鬟採兒過來給我更衣。

我看採兒偷偷摸摸的笑，心裡尷尬又窘迫：[別笑了。]

[夫人，我覺得你嫁給丞相爺比嫁給賀世子好，至少你不會受苦，受委屈。]採兒感慨。

我想想也是，心裡感激賀斯遠同時，也很討厭賀文書，以前有多喜歡他現在就有多討厭他。

這時候賀府的嬤嬤走了進來，好歹我現在身份不一樣了，她心裡對我再不滿也要恭敬。

嬤嬤跟我說：[夫人跟老奴走一趟，你是賀家兒媳，就算是丞相夫人也得給婆家端茶敬茶。]

我看她一副傲慢的樣子，顯然很看不起我這個半路殺出來的丞相夫人，她看不起就看不起唄，我爽就是了。

我沒有著急跟她走，而是慢悠悠吃起了早膳。

嬤嬤又跟我陰陽怪氣：[賀老爺和夫人正在等你，想必也是等久了，早膳都涼了。]

我繼續吃，嬤嬤見我無動於衷，臉色都變了。

我心裡樂呵，要的就是賀府所有人不爽，我吃飽站起來，不管我表現如何都不會看慣我，我為何要看慣他們？

我看向採兒，讓她跟我一起走：[我們去賀府敬酒。]

採兒臉色擔憂，拉住我的手：[夫人，要不我們等相爺回來，你一個人去，我怕，我怕...他們會欺負你。]

我心裡冷笑，欺負，那就看看他們會怎麼欺負我。

等我到了賀府，賀府直接給我吃個閉門羹，我轉頭要上馬車，嬤嬤不給我上去。

[相夫人，賀夫人有命，讓你跪在大門口一個時辰才能進去。]

我臉色一冷：[倘若不跪呢？]

嬤嬤訕訕笑：[那就別怪老奴對你不客氣。]

我一巴掌扇過去，嬤嬤臉色驚恐，我冷聲呵斥：[你什麼東西也敢跟我說不客氣？]

嬤嬤不怕我但也怕賀斯遠，她直接跪下來。

這時候紅兒走了出來，她見我一回來便如此欺負人，過來勸阻我：[大嫂，我知道你心裡有怨，怨我搶走賀文書，怨賀文書負了你。]

我看她一邊哭一邊跪下來求我，好像我故意要為難她，故意要她當眾跪下來求饒，好讓我徹底敗壞名聲。

我無語了：[別裝了，要是真知道不對，就不會在我成婚當天和賀文書成婚，裝什麼？]

紅兒臉色一白，我看她還挺著肚子，冷笑：[這孩子幾個月了，賀文書和你偷偷私會這麼長時間，我是一點不知道。]

紅兒被我說得臉色慌張，我繼續道：[挺著肚子和賀文書成親，搶了別人的風頭，還真夠丟人。]

紅兒癱軟在地也在這瞬間，賀文書趕到，他以為是我推倒了紅兒，將紅兒和橫抱起，狠狠怒喝我：[姜珍，我從沒想過，你僅如此惡毒！]

我心裡一痛，但也隻是一瞬間，從得知他背叛我的開始，以往我對他所有的情意通通消失。

[我怎麼她了，我就惡毒？]我語氣平靜，沒有任何起伏，甚至嘲諷道：[要論惡毒，我還比不上你們惡毒。]

賀文書皺起眉，惡狠狠怒瞪我：[還嘴硬，昨天你讓我丟失顏面，我還沒找你算賬！]

我心裡呵呵了:[敢問你要如何找我算賬？我現在，可是你的大嫂。]

我這話一出，原本還氣勢洶洶的賀文書憋得屁話不敢出，我心裡暗爽，對他毫不客氣：[還不叫聲大嫂來聽聽？]

賀文書咬牙切齒，抱著挺著肚子的紅兒走進賀府。

我看來都來了，不進去總歸不好，等我來到廳內，賀夫婦坐在高堂上，臉色嚴肅地看著我。

尤其是賀夫人，那眼神好像要吃了我：[我這賀家到底造什麼孽，怎麼就讓賀斯遠娶了這麼個東西回來。]

我如今還不知道賀斯遠的心思，更不知道他對我的容忍度，我收斂很多情緒，冷靜道：[事，是賀文書起，他是你的寶貝兒子，我也是我爹娘的寶貝女兒。]

賀夫人見我頂嘴，巴掌往桌子一拍：[好啊你，我讓你說話了嗎，你竟敢頂嘴！給我跪下！]

這畢竟不是賀文書，我不能直接反駁，隻能咬牙跪下來。

若是這不跪，本就搖搖欲墜的名聲徹底全完。

[婦德你可會背？]賀夫人見我還算聽話，臉色稍稍好轉，畢竟我能嫁給賀斯遠，完全是賀斯遠願意，親自換上婚服和我成親。

他們再不滿，也隻能忍著。

我心有不好預感：[會一點。]

[什麼叫會一點？就是不會了，嫁進我賀家必須會背婦德，若是不會也得給我學。]賀夫人有意為難我，此次不扒我一層皮，不會讓我離開。

第四章 出氣

賀府欺辱我在先，不但沒有歉意，反而還想試圖打壓？

我看向賀夫人：[倘若我不學？]

賀夫人直接命人上棍杖，抬起下巴，高高在上道：[不學，那就打到你要學為止。]

賀夫人說完，便讓兩個下人捆住我的雙手：[給我狠狠打！]

我瞪大雙眼，用力掙扎，可我這點力氣哪裡比得過常年幹粗活的下人。

[你打我，不怕賀斯遠生氣嗎！]我不知道賀斯遠會不會生氣，但我不拿他出來，我會被打死。

賀夫人顯然不屑一顧，走到我面前來：[你以為你嫁給了賀斯遠，身份就高貴了？]

我神色一愣，看賀夫人眼神裡的鄙視，她站直腰身繼續說：[他再怎麼高貴，身份權力再大，也是我賀家的男人，更是我的兒子。]

我沉默下來，賀夫人冷哼：[而你，對我小兒始亂終棄，即使賀斯遠娶了你，你也是丟人現眼，見不得人的女子。]

我皺眉：[好歹我也是官家千金，你們口口聲聲說是我的錯，是我始亂終棄，可這不是賀文書做的事，是他違背與我的婚約，成婚當天欺辱我，

賀夫人這麼會打掩護，也不是很什麼正大光明之人。]

賀夫人被我說怒了，一巴掌扇過來，我閃躲不及加之被下人按住，挨了這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疼。

我看到躲在後方的紅兒，她看見我挨打，臉上遮掩不住的笑意，巴不得我多挨幾次打。

我心裡沉下來，賀夫人擺手：[打，打到她願意學為止。]

我看那棍杖很粗，心裡慌亂，忍一時免一次打，何樂而不為？

而且我不能確定，我吃了這次的痛，賀斯遠會不會替我講話。

[我學。]在挨打之前，我學會了忍讓。

賀夫人沒有讓人停下，而是一口一句告訴我：[你說一句學就不挨打了，你讓賀文書顏面盡失，今日進宮請罪，我還沒找你算賬！]

[賀夫人老糊塗了，賀文書自己做錯了事，憑什麼讓無辜之人承擔？]我皺起眉，哪怕是挨打，我也要反駁。

賀夫人氣得臉色難看：[打！]

一個棍杖下來，我痛得渾身顫抖，倒在冰冷的地面上，紅兒捂住肚子假惺惺走過來替我求情。

賀夫人安撫她：[你挺著肚子過來湊什麼熱鬧，回去好好休息，可別累了身子。]

我勾起嘲諷，等待下一個棍杖下來。

[住手。]

我聽到熟悉的聲音，可我沒有期待的感覺，心裡想賀斯遠會不會保護我或者在一旁冷眼旁觀？

賀斯遠小心把我抱起來，可是扯到我的傷勢，我痛得渾身僵硬，他看我這樣，眉眼間十分陰鸷。

[誰做的，站出來。]賀斯遠憤怒至極，氣氛一下子冷切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