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等紀承趕回府時,我正被人摁在地上剝衣服。

「住手!」他語氣沉怒。

上前踢開摁住我的老奴。

鉗制一松。

我打了個滾,趴在地上,急促地喘著氣。

手裡還攥著一撮從別人身上薅下來的頭發。

索寧奚氣勢驟然一軟,「將軍,我……是她先辱罵我的。」

幾位動手的也噤若寒蟬。

都意識到紀承動了怒。

紀承沒有說話,而是低著頭,緊緊盯著我露出的鎖骨,眼底掀起驚濤駭浪。

那衣衫覆蓋的地方,正是前日與謝鈺歡好時,尚未消散的吻痕。

索寧奚還想再說些什麼,紀承淡淡道:「夫人身體不好,先送她回房。」

這次動手的,是紀承的手下。

四周迅速清空。

我的下巴猛然一緊。

被紀承掐住,強勢地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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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冷得可怕:「你告訴我,到底是誰?」

我仰著頭,突然覺得有些可笑。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而女子,竟要束守在內宅中,守個莫名的「貞潔」。

「紀承,你好意思問我嗎?」

「若是沒有你那好夫人給我下合歡散,我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是瘋了。

隻想著讓紀承難堪,哪怕豁出命都行。

他眼底浮現出濃濃的譏諷,一時竟口不擇言罵道:「我道是你為何急著與我和離,賤人。」

這兩個字刺激了我。

我猛地轉頭,一巴掌扇在他臉上:「你才是賤人!最惡心的賤人!」

紀承眼神冰冷刺骨,像是在拼命忍住憤怒:「自己齷齪,別往寧兒身上潑臟水。」

我啐了他一口。

紀承的手下拼命低著頭,生怕瞧見他受辱的場景。

他也許忘了,我從前脾氣也是大的。

鬧起來不好哄。

紀承冷笑一聲,眼底那僅有的一絲情意,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雲裳,哪家的侍妾不陪客?我就權當你是被狗舔了,剛好對得起你的身份。」

啪!

我又狠狠打了他一耳光。

氣得渾身發抖。

紀承停住了嘴。

直愣愣盯著青石磚,好半晌,低聲道:「我會派人查,從今往後,你休想踏出將軍府一步。」

我氣笑了,「倘若我說,那人是皇親貴胄呢?你敢殺嗎?」

「是嗎?」他眼底浮現出輕蔑,「那便跟我去面見陛下,好叫你死心!」

紀承這次是氣狠了,拉著我直奔御書房。

他有軍功傍身,因此行事作風頗為張揚。

謝鈺正在御書房議事,突然被紀承打斷,倒是不氣。

「喲,紀將軍今日心情好,帶著夫人進宮看景了?」

紀承撩起袍子,利落跪地,「陛下,臣想請您主持公道!」

「哦,主持公道。」

謝鈺說完,低聲笑出來,「你且說說看。」

紀承把我拽到謝鈺面前,「雲氏與皇親貴胄私通,臣肯請陛下查明奸夫身份,以正國法!」

謝鈺明顯心情不錯,語氣玩味:「皇親貴胄?她是這麼跟你說的?」

「是。」

「可是朕明明記得,紀將軍昨日,還情意拳拳,要朕給索寧奚一個名分。雲裳如何,你也要管?」

「她是臣的發妻,自然該守婦道。」

「你倒是管的寬。」

謝鈺發出一聲輕嗤,懶散地倚在龍椅上,支著頭看我,「小夫人,你怎麼想?」

我哽了哽,別過頭去,說:「我要和離。」

紀承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氣之大,似乎要將骨頭捏碎。

「你想都不要想!」

當!

一柄匕首擦著紀承的手腕飛過去,狠狠扎進身後的柱子上。

謝鈺終於冷下臉,「和離的事,朕準了。」

紀承額角青筋暴跳,「她頸下吻痕為證,陛下處理有失公允,傳出去——」

「傳出去怎麼了?」

謝鈺掀起眼皮,笑裡帶冷,「那個地方,我咬的,你不怕死,就給朕傳出去。」

8

紀承先是一愣,繼而臉色慘白。

猛地看向我。

「昨夜……」

謝鈺不緊不慢,「昨夜……哦,你是說朕與裳裳,快活得很。」

我低著頭,緊緊攥著裙擺,拉著臉一言不發。

「……裳裳……會說好話,會撒嬌,」他笑出聲,「紀承,不比你那蠻夷來的公主強——」

「陛下!」

紀承拔高了聲音,滿眼屈辱,「她是臣的結發妻子!」

謝鈺的眼神結了層冰碴,

「既是結發妻子,為何貶妻為妾?昨夜入宮,是誰陪你?府中中饋,又在誰手中?」

「紀承,你若是拿她當結發妻子,何至於連她中合歡散的兇手都查不出來?是查不到?還是不想查?」

一連串的發問,懟得紀承啞口無言。

他臉上血色消失殆盡,「臣……」

謝鈺不肯饒過他,

「你不屑的人,朕反倒稀罕得很。就是性子倔,你不給和離書,她就三番四次地往回跑。聖旨也無濟於事。」

「擇日不如撞日,紀將軍,簽了和離書,朕便好好看著她,再也不去煩你。」

紀承還想說什麼,謝鈺笑裡帶冷,說:「朕不是在同你商量。」

有那麼一瞬間,紀承看向謝鈺的眼睛裡,是帶著不甘的。

隻是很短暫的一瞬,便垂下眼。

緊緊攥著拳頭,手背上青筋都露出來。

「臣,遵旨。」

我最終拿到了紀承的和離書,也要回了我娘的遺物。

他離開了。

屋裡隻剩下我和謝鈺。

謝鈺輕輕敲著桌面,「裳裳,過來。」

我老老實實來到他身邊。

謝鈺擱了筆,耐著性子問:「你剛才是想跑?」

我小心翼翼瞅了他一眼,「嗯。」

「怕朕沒實權,護不住你?」

沉默了會,他突然掐住我的下巴打量。

笑道:「怎麼跟小狗似的,打個架這麼多傷?」

他揉了藥膏,塗在我被婆子們抓傷的地方。

我盯著他的指尖兒瞧。

真是連指尖兒都透著一股子尊貴,怎麼就偏瞧上我了呢?

謝鈺垂著眼,不鹹不淡道:「把心放在肚子裡,朕就是把他們都浸了,也不會讓他們浸了你。」

我愣是好半晌沒吭聲,他讓我怎麼樣就怎麼樣。

謝鈺笑出聲,「今兒倒是乖巧。」

「給朕親一口,一日未見,想得緊。」Ӱʐ

「外面有人……」

「你想讓他們看看?那朕抱著你去窗邊。」

我嘀嘀咕咕一陣勸,謝鈺笑道:「好個聒噪的婦人……」

說完,抱著我去了裡間。

我不知道,紀承並未離開。

而是站在門外,將方才的動靜悉數收入耳中。

心有不甘地盯著半晌,才離去。

9

那天,我在謝鈺的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興許是受了折騰,發起了高燒。

整日裡渾渾噩噩的。

謝鈺親自忙前忙後地照顧。

待養好身體,已經是數日之後。

謝鈺瞧著我總是蔫噠噠的,便喊了文武百官,陪著秋獵。

秋風送爽。

漫山的綠被已然泛了黃。

我戴著面紗,坐在高臺上,看見了紀承和索寧奚。

索寧奚如今被紀承照顧得如同傲然綻放的牡丹花。

一瞬間,紀承感應到什麼似的,望過來。

四目相對。

紀承面無表情地別開眼。

將親手剝好的白灼蝦放在索寧奚碗裡。」裳裳,吃肉。」謝鈺喊我。

我才低下頭,撿著碗裡的小肉塊吃。

這幾日,眾人把我當成了紀承的堂妹。

都以為紀承要飛黃騰達了,在席間紛紛恭賀。

紀承反而舉杯,對謝鈺道:「臣還要恭喜陛下,覓得良緣。」

兩道視線在空中交織,火花四濺。

謝鈺笑笑,「我與她,若是早幾年遇見,這會恐怕連子嗣都有了。」

紀承表情一僵,「我與雲娘子恩愛數載,倒是有過幾次。不過她身子不好,沒保住。可惜了。」

謝鈺笑裡帶冷,「紀將軍不如查查自己的身子。」

酒過三巡,眾人乘興,騎馬散入密林深處。

我被謝鈺攬在懷中。

隻聽他揚聲道:「獵得棕熊,得頭賞。」

隨後對近在咫尺的紀承說道:「裳裳缺件氅子,聽說狐貍毛不錯,有勞紀將軍了。」

紀承眼神晦澀,「臣,定當竭盡全力。」

他沒帶索寧奚,單槍匹馬躍入灌木叢中。

謝鈺卻不走。

他摟著我,在原地,張弓搭箭。

下一刻,拉滿圓弓,箭頭直指紀承的背影。

我駭得魂飛魄散,「您要幹什麼?」

「心疼?」

謝鈺語氣吃味,「方才你可是瞧了他好幾眼。還多飲了幾盞酒。」

「我那是……」

我絞盡腦汁,一時想不出好聽的話。

從小到大,我隻要一緊張,就亂喝東西。

謝鈺松了手。

箭朝著紀承的後心飛奔而去。

我嚇得心臟都停了。

若是紀承死了,軍中一亂,便都亂了。

「紀承!」

「當」的一聲。

箭頭擦著紀承的胳膊,狠狠釘入樹幹深處。

連帶釘住了一隻斷氣的兔子。

紀承回頭,沉下臉,:「陛下何意……」

謝鈺不緊不慢地踱馬過去,「裳裳想要小兔子,讓紀將軍受驚了。」

我嚇得渾身發軟,差點一頭從馬上栽下去。

謝鈺眼疾手快,撈住我,湊在我耳邊。

溫熱的氣息鉆進我耳朵裡。

「不想讓他死,就好好哄朕。」

驚慌之下,我捧著他的唇便湊上去。

謝鈺起先不動,任我在他唇上使勁。

要我難堪。

在我手足無措,準備放棄之際,才突然將我用摁進自己的懷裡,揚聲道:「紀將軍,這兔子賞你了。」

說完,牽起韁繩,縱馬一躍,往深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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