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張嘴,就忍不住想要把他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一遍。
他又小心翼翼地問我,他能不能在媛媛病好後,接她回家,陪她玩一天?
他說,他想要從現在起,盡可能地補償媛媛。
我猶豫了一下,想起漫漫的那封遺言,還是同意了。
一周後。
媛媛病已徹底恢復,蔣鴻升也準時撥通了我的電話。
我告訴了他地址,他驅車來接媛媛。
媛媛上車前,我不放心地一直叮囑,並告訴她,媽媽明天去接你。
媛媛一一應下。
看得出,第一次被爸爸帶回家,她很興奮。
……
然而。
當天晚上,十點剛過,我便接到了蔣鴻升的電話。
電話裡,他語氣焦急,說媛媛在二樓玩的時候,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我一顆心瞬間揪緊,問了地址便打車趕過去。
二十餘分鍾的路程,漫長的幾欲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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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
出租車停在了別墅區,我扔下一張百元鈔,匆忙下車。
按著地址找過去,別墅的大門沒有關。
我跑去院裡敲門。
房門很快打開。
「媛媛呢?」
我推開蔣鴻升跑了進去,身後,是他刻意壓低的愧疚聲音,
「在樓上躺著,醫生剛剛已經看過了,沒什麼大礙,就是需要休息一陣子。」
說著,他告訴我,媛媛在二樓右手邊第一個房間。
我匆匆跑去,推開門——
裡面卻並沒有媛媛的身影。
房間裡開了盞夜燈,昏暗無比。
驀地。
手腕忽然被人攥住,蔣鴻升力道很大,猛地將我推進了房間。
下一刻。
他重重關上房門,反鎖聲格外刺耳。
他將我重重抵在房門上,在我沒反應過來時,雙手已落在我腰上重重地做了個掐合的動作,說話時酒氣濃鬱。
「林簡。」
「本以為你是個機靈的,沒想到,竟然這麼好騙。」
7
這個人渣!
我這才反應過來,什麼媛媛受傷了,不過是個幌子。
真是關心則亂。
我拼命掙扎著,然而雙方力量差距實在懸殊。
他單手禁錮著我的雙手,另一隻手已經開始扯我衣服。
雙手被錮,心一急,我猛地用頭朝著他臉上重重砸去——
頭頂一聲悶哼。
剎那間的頭暈目眩後,我聞到了空氣中極淡的血腥味。
因為身高差距,我剛好砸到他嘴上,估計是他牙齒被砸滲了血。
趁他吃痛松手,我連忙將其推開。
右手邊有一個觀賞性的花瓶,在蔣鴻升再度撲過來時,我抄起花瓶,朝著他頭部重重砸去。
一聲脆響。
花瓶頃刻碎開。
一同響起的,是蔣鴻升的低吼聲。
我不敢再耽擱,拉開門,轉身便跑。
不知怎麼,耳邊竟隱隱傳來了岑翊的聲音。
低頭看了一眼。
竟是我始終攥在手裡的手機。
剛才爭執中,不知怎麼撥到了緊急聯系人。
分手三年,我的緊急聯系人,始終都是岑翊。
我跑到樓梯前,並飛快說道,「東湖別墅區,18 棟,快來……」
話剛說完,身後便響起一陣腳步聲。
緊接著,手機被搶走,狠狠砸在地上,屏幕瞬間碎開,繼而黑了屏。
蔣鴻升到聲音響起在頭頂。
「想跑?」
下一秒,我隻覺著頭發被人狠狠拽住,另一隻手則緊緊扣住我肩頭,將我硬生生拖上了樓梯。
8
蔣鴻升將我拖到了床上。
任我如何哭喊掙扎,還是掙不開他的束縛。
他頭上流了血。
嘴裡被我撞破,森白牙齒間染了幾分紅,再加上那雙陰翳的眼,在昏暗房間中更顯可怖。
「跑?」
他冷眼看我,一巴掌重重甩下。
他壓在我身上,濃鬱酒氣令人作嘔。
「老子當年就看中你了,不過後來那個路什麼懷孕了,難纏得要命,我根本沒心思去找你。」
他緊緊壓著我的手,冷笑道,「三年了。」
他騰出一隻手,緩緩摩挲著我的臉。
「我始終惦記著你這張臉。」
我聽得一陣反胃。
「呸!」
我朝他臉上狠狠啐道:「惡心!」
這個舉動似乎刺激到了他,蔣鴻升用手揩去臉上的口水,神色也瞬間冷下。
驀地。
身前一涼,衣服被他扯開。
我驚呼一聲,想要伸手去捂著衣服,雙手卻被他緊緊按住。
我拼了命地掙扎,卻無濟於事,而且——
我忽然看見,門口站著一個小小的身影。
媛媛?!
她光著腳站在門口,呆呆地看著我們。
直到對上我的目光,她才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並朝著床邊跑來。
「媽媽……」
「你放開媽媽!不要欺負媽媽……」
她跑到床邊,肉乎乎的小手拼命扯著蔣鴻升衣角。
「滾!」
他厲喝一聲,竟抬腳踹向媛媛!
三歲的小女孩,哪裡經得住成年男人用了力道的一腳?
她幾乎被踹飛出幾米遠,倒在地上,撞到了腦後,哭嚎不止。
9
我心疼得厲害。
三年。
媛媛雖與我沒有血緣關系,可我養了她三年,她從學話起便奶聲奶氣地叫我媽媽。
我捧在掌心裡的小公主,被她的親生父一腳踢出幾米遠。
我死死咬住蔣鴻升肩膀,頭頂是他吃痛的低哼聲。
手一松,我連忙將他推開,踉跄地跑去了媛媛身邊。
「媛媛。」
我抱起她,才發現自己雙手顫得厲害。
小家伙被嚇到,窩在我懷裡放聲大哭。
我知道自己抱著孩子逃不出去,便深吸一口氣,轉頭看他。
「蔣鴻升,媛媛是你女兒!」
他怎麼忍心下手!
他揉了下剛被我咬的肩頭,笑容冷漠,「誰知道是和誰生的。」
「她隻談過你一個男朋友!」
我抱著媛媛,冷眼看向他,
「你不信可以去做 DNA,你不認她沒關系,我養,但你不能侮辱漫漫。」
和他說這些,一半是因為憤慨,替漫漫鳴不值。
還有半數原因是——
我在拖延時間,等岑翊過來。
抱著媛媛,我絕對逃不出去。
蔣鴻升笑了。
他站在床邊,似乎也知道我抱著孩子逃不出去,甚至還點了一根煙。
他笑。
「就算是親生的又如何?」
「那天你在醫院也看見了,我老婆懷孕了,男孩。」
「我根本不缺子嗣。」
「一個野女人生的女兒,也想進我蔣家的門?」
我氣得身子微微顫抖著。
路漫漫,你個蠢女人,這就是你為之生兒育女,甚至付出生命的男人!
我深吸一口氣,還想再說些什麼來拖延時間時,蔣鴻升卻忽然滅了煙,走上前來,一把推開我懷裡的媛媛,再度拖起我向床邊走去。
他喝了酒,力道大得驚人。
房門口,是媛媛驚恐的哭喊聲。
剛剛便已被半扯開的衣服,這次徹底扯開。
我顫慄著,絕望地掙扎。
忽然——
似乎有人出現在門口。
我偏著頭,視線穿過蔣鴻升腋下,剛好看見了來人。
是岑翊。
他飛快跑過來,一把將蔣鴻升扯開。
我拼了命也無法掙脫的蔣鴻升,卻被岑翊按在地上打。
沒有半點還手之力。
而我怔怔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竟都忘了反應。
10
如果不是警察趕到,蔣鴻升估計會被岑翊當場打到半死。
岑翊來之前報了警。
我們一同被警察帶走。
做了筆錄,岑翊送我和媛媛回家。
小家伙哭累了,窩在我懷裡睡到很沉。
岑翊在我家留了下來。
他睡在客廳。
夜裡,我起床上廁所,很輕微的腳步聲,他還是瞬間坐起身來。
我知道,他在擔心我。
我也想盡量表現得平靜些,不讓他擔心。
可一想起今晚的遭遇,想起蔣鴻升那張陰翳的眼,我便止不住顫慄。
一想便覺著反胃。
這一夜,我已經抱著馬桶幹嘔過幾次了。
每一次,岑翊都會站在身後,輕輕地替我拍著後背。
……
我滿心幻想著,蔣鴻升應該得到他應有的懲罰。
可是。
一周後。
當我去幼兒園接媛媛放學時,卻在幼兒園門口看見了他。
路邊停了輛邁巴赫,蔣鴻升倚著車門,指尖夾了根煙,笑著看我。
他穿了身西裝,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他就那麼好端端地站在那,看著我笑,頭頂明明豔陽高照,可對上那雙滿是陰翳的眼,我還是無端打了個冷顫。
他什麼事都沒有。
沒有充足的證據證明他意圖不軌未遂,論傷勢,反倒是他更嚴重些。
再加之,他的身份背景……
所以,在我經歷過那噩夢般的一晚後,他依舊安然無恙。
甚至。
此刻。
他還朝我走過來,在等待接孩子的家長中,他夾著煙朝我笑,低聲道。
「林簡。」
「時間還長,咱們慢慢玩。」
說完,他看了眼幼兒園大門,意味深長地道:「媛媛快放學了吧?」
我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可他說完這話,看著我笑了笑,便轉身上了車。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來找我這趟究竟是什麼意思。
正出神,肩上忽然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我驀地回神,幾乎是下意識地躲開。
一回身,才發現是岑翊。
他平時工作很忙,可因為擔心我,所以最近媛媛放學,他都會趕過來,將我們安全送回家。
我想,這應該是當之無愧的Ṭṻ₇最佳前男友了。
「怎麼了?」
岑翊低聲問我。
顯然,他沒看見剛剛的蔣鴻升。
「沒事。」
我搖搖頭,剛好這會幼兒園已經放學了。
然而,在接媛媛時,我驚訝發現——
她們班裡新換的老師,竟還是個熟人。
張詩言。
岑翊的青梅竹馬。
她喜歡岑翊,人盡皆知。
當年我和岑翊戀愛時,她可沒少在背地裡搞些小動作。
「岑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