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珠脫口而出:“我可不生那麼多!”
十幾個娃,要命呀!
最多兩個孩子,一個最佳,堅決不要第三胎。
謝君峣和賀雲聞言都是一呆。
很快,他們反應過來。
賀雲輕咳,謝君峣大笑,拉著陸明珠的手,親昵地說:“當然,你的身體最重要,也不是誰都有賀先生這樣的福氣,我們沾一點點福氣就可以了。”
生得太多分走陸明珠對他的關注怎麼辦?
所以,頂多生一個,然後丟給大哥來教養,他有經驗,還可以把他經商的本事教給侄子或者侄女,做父母的下半輩子不用操心,反而更加享福。
陸明珠回過神,登時面紅耳赤。
“都怪你!”讓她跟著嘴瓢。
丟死人啦!
謝君峣再次拉住她的手,她抽回去輕拍她自己嘴巴的手,“發自於肺腑之言語,代表的心意最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紅通通的臉蛋真可愛。
像紅玫瑰,又嬌又媚,濃香四溢。
陸明珠掐他一把,兇巴巴地道:“快去洗臉刷牙,準備吃飯!”
又客氣地對賀雲說:“賀先生用過早飯了嗎?如果沒有,不妨嘗嘗我們家的早飯,容姐和紅姐最近在學做上海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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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兩位女佣是賀雲所贈,忙又補充後面一句。
“賀先生素來勤勉,肯定吃過了,你不看看現在幾點了。”謝君峣抬頭看看客廳中那座華麗異常的清代自鳴鍾,突然有點心虛。
陸明珠斜眼看他,“你也知道現在七點多了呀?”
賀雲並沒有說自己吃沒吃早飯,隻問一句:“今天是星期一,明珠不上學嗎?”
“啊啊啊!”陸明珠跳起來。
她忘了。
天天玩得樂不思蜀,剛才還說即將考試,結果就把上課時間給疏忽了。
來不及吃飯,她匆匆上樓,換好衣服,拿著裝有課本紙筆的書袋下來,交代謝君峣:“你自己慢慢吃,我先上學去了。”
謝君峣忙遞上他在陸明珠換衣期間讓容姐裝好的飯盒,“在路上吃一點。”
陸明珠接在手裡,“賀先生,再見。”
賀雲含笑道:“再見。”
待陸明珠離開,他緩緩收起臉上的笑容,禮貌地說:“不打擾小謝先生吃飯了。”
失去和陸明珠共進早餐的機會,謝君峣心裡很不高興,倒沒表現在臉上,隻皮笑肉不笑地道:“賀先生現在滿意了?”
要不是他突然出現,自己早就洗臉刷牙和陸明珠一起吃完早飯了。
賀雲露出無奈的神色,像個溫厚儒雅的長者,“小謝先生,我並不是你晚起的罪魁禍首,你無需遷怒,我隻是來請明珠幫忙而已。”
“有很多人樂意給賀先生幫忙。”謝君峣道。
“但我信不過其他人。”賀雲也有理由。
謝君峣暴躁起來,“明珠說她沒時間,您趕緊找別人,那位曲師傅就挺好。何況如意幹媽隻請您,沒來找明珠,說明不需要明珠出現在此次行程中。賀先生,您自己說您把她當作晚輩,那就請您做一位令我們尊敬的好長輩。”
賀雲輕笑,“我沒見你對我有幾分尊敬。”
他現在把陸明珠視作珍愛的晚輩,在各方面稍加照拂,願她此生平安喜樂,無憂無慮,但謝君峣總覺得他別有用心,還教得陸明珠對他避而遠之。
賀雲越看他越覺得不順眼。
晚上參加一場酒會時碰見陸父,兩人到陽臺喝酒時,他含蓄地提醒道:“謝君峣是不是有點太肆無忌憚了?沒名沒分的就登堂入室,豈不影響明珠的清白名聲?我聽說,謝家二老都不是什麼好相處的長輩,早已有鍾意的兒媳人選。”
陸父臉色微微一變。
夜色深沉,燈光暗淡,不容易叫人看見。
很快,他就笑道:“賀先生日理萬機,居然這麼關注明珠。”
雖然對謝君峣家的情況有所不滿,但相比風華正茂的謝君峣,他覺得賀雲更危險,是他輕易不敢得罪的人物。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誰不懂誰?
八十歲老翁看上十八歲妙齡少女的事情又不是沒發生過,就像他和夏琳交往,外人也隻道一聲風流罷了。
好在他女兒夠聰明,也夠果斷,果斷地遠離賀雲,減少接觸。
分給陸明珠大筆資產傍身的一個原因是陸父怕她缺錢,然後被賀雲誘惑。
陸明珠
喜歡收藏古玩字畫,喜歡珠寶玉翠,哪一樣都得花大價錢,別說一般人家養不起她,就是大部分的富戶也承擔不起。
他太清楚金錢權勢對一個女孩子的誘惑力。
而賀雲本人也相當出色,經歷得多,養出一身的成熟儒雅、沉穩內斂的氣派,心機手段遠非謝君峣一個毛頭小子可比。
賀雲十分鎮定地道:“明珠於我有救命之恩,我自然關注。”
“過分關注就有點不妥當了,賀先生。”陸父也笑著回。
賀雲扶額一笑,“我懂你的意思,陸先生,你大可不必如此擔憂。我比你年長數歲,也不如你有精力,紅顏知己無數,隻想好好地做個長輩罷了。”
陸父看著他,表情嚴肅:“當真?”
“比真金還真。”賀雲和他對視,不躲不閃,目光清明。
得到他的承諾,陸父暗暗松了一口氣。
笑容不自覺地掛到臉上,他提出一個建議:“既然賀先生如此厚愛,不如定下一個名分,彼此放心,也有利於日後相處。”
賀雲挑眉:“陸先生舍得讓明珠認我為父?”
陸父笑聲爽朗,“她有三個幹爹,七個幹媽,人人都喜歡她,惦記她,我有什麼舍不得的?再多賀先生一個,也不算多。不知賀先生意下如何?”
有他庇護,將來生活更滋潤。
陸父是商人,他清楚什麼是最佳選擇。
“我自然是求之不得。”賀雲當場給他答案,“做明珠的契父,是我之榮幸。待我選好良辰吉日,備好禮物,認明珠入契。”
謝君峣要是惹他不開心,呵呵。
他是父,契父也是父。
二人商定後,陸父回到酒店,以電話通知陸明珠。
陸明珠張大嘴巴:“賀先生認我為幹女兒?我喊他幹爹?我的親爹,這不大好吧?”
很容易讓人想歪的。
喊王興財的時候不覺得,那是因為父女之間擁有多年感情,而且來往坦蕩,反觀賀雲,之前可是讓謝君峣誤會過。
陸父不知小女兒心思那麼多那麼雜,他笑著說道:“不喊幹爹就喊契父、契爺、幹爸、義父,反正都是同一個意思,給他一個獨一份的稱呼,恐怕他更高興。我們來到香江,入鄉隨俗,你喊契爺就挺好。據我所知,賀先生是閩南人,那邊也是喊契爺、契父。”
陸明珠哦了一聲,“怎麼想起來認我做幹女兒了?”
陸父含糊道:“你對他有救命之恩,他又想照顧你的餘生,定下父女名分是最好的選擇。”
陸明珠也覺得好,免得謝君峣再胡思亂想。
這時候講究天理倫常,一旦定下父女名分就永不更改,不像幾十年後的幹爹幹女兒突然變成貶義詞,成為男女混亂關系的掩護。
賀雲做事,幹脆利落。
他選中12月10日,同時是陰歷十一月十二。
通知陸父後,便叫人著手準備。
他不打算請很多人來觀禮,隻向王伯暉夫婦及其母、謝君顥兄弟、安如意等寥寥數人發出邀請,也通知了賀萱一家三口。
謝君峣接到消息,忙去找陸明珠問清楚。
陸明珠正在寫《西施》劇本,聞言攤手,“不知道我爸和賀先生怎麼交流的,突然決定認幹親,以後他就真是長輩啦!”
不用再擔心,開不開心?
謝君峣一點都不開心,他不想在將來某一日給賀雲磕頭敬茶喊契爺。
不就是那天早上說他老、說他兒孫滿堂麼,至於這樣報復他嗎?
謝君峣突然覺得眼前一黑,前景昏暗。
陸明珠見他神色不對,伸手摸摸他的額頭,關切地問:“你咋啦?不開心?”
謝君峣臉上硬是擠出一抹笑,“沒有不開心,我開心,開心死了!賀先生和你以後做父女,我格外開心,十分開心。”
開心個屁!
早知如此,他就不那麼說賀雲了。
陸明珠怎麼看都不覺得他很開心,“你要是不開心你就說。”
“我要是不開心,你還認他做契爺嗎?”謝君峣滿懷希望地問她,兩眼含光。
陸明珠沒有如他所願,很果斷地說:“你不開心是一時的,認幹親是長久的,兩家都定下來了,當然不能反悔。”
認下這樣一位幹爹,好處大大滴哇!
而且,賀雲做出這樣的決定,說明之前種種全部化作煙雲。
謝君峣趴在她肩上,有氣無力地說:“我要倒霉了。”
“怎麼會?”陸明珠有點不明白,“認幹親是好事兒,怎麼你就倒霉了?”
謝君峣憤憤不平地說:“以後他是你契爺,我們結婚,我得給他磕頭敬茶,這就算了,好歹成就良緣,不算什麼,就怕他不給我磕頭敬茶的機會!”
很有可能哦!
賀雲那麼小心眼。
陸明珠好笑地推他腦袋,“你想得可真多!快讓你的腦子歇一歇。我的婚姻大事隻有一個人可以做主,那就是我自己,誰都不能左右。別說幹爹,就是親爹也不行!”
謝君峣眼睛逐漸變亮:“你說的?”
“我說的。”陸明珠向他保證,“你就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安安心心地給我當男朋友,男朋友做得好,誰阻攔都沒用。”
謝君峣握著她的手,拼命地拋媚眼:“明珠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