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寶翠鑽,全是上上等的貨色。
陸明珠眨眨眼,很興奮,“有你喜歡的嗎?隨便挑啊!”
她自己抽出下面的小抽屜,一層一套珠寶,分別是紅寶石一套,藍寶石一套和祖母綠一套,三色交輝,光彩灼灼。
均是戒指、耳環、胸針和項鏈成套,款式精美,沒有王冠。
其中藍寶石和上次送的不一樣,今天的藍寶石顏色更美麗,有天鵝絨一般的質感,雖然主石比上次的藍寶石套裝略小,但卻是最知名的克什米爾藍寶石。
克什米爾藍寶石位於喜馬拉雅山脈,從發現到開採隻有短短數年。
數年後,寶石礦就枯竭了。
因此,流通到市場裡的藍寶石數量稀少,價格昂貴,在珠寶界的地位僅次於鴿血紅、祖母綠
和後來的彩鑽,珍珠翡翠都比不上它。
陸明珠的收藏中不乏克什米爾藍寶石首飾,但誰會嫌自己的珠寶少?
對她來說,越多越好。
每天換著戴,一輩子不重樣才好。
明玥一件沒拿,“我都有。何況,這些是外公給你的,你好好收著,別隨便給人。昨兒你派人送來的兩套翡翠可把我和我媽驚呆了,真是絕美,通透無瑕,不愧是行內有名的玻璃翠,果然透明如玻璃一樣,寒光四射。說起來,還沒向你道謝呢!”
陸明珠疑惑道:“我派人送的?”
話音剛落,瞬間反應過來,定是陸父以她的名義派人送過去的,翠料給他,他找人加工,算算時間,差不多該出成品了。
這老頭子真有心眼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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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套極品翡翠送到賀萱和明玥手裡,即便她們今天發現賀雲給自己的禮物過於貴重,心裡也不會產生太多的想法。
明玥伸出左手腕,露出一枚翡翠镯子,“吃飯時你沒發現嗎?我和我媽各戴一隻。”
陸明珠真沒注意。
此時,她抓住明玥的手腕仔細看了看,贊道:“好看!”
回頭得問陸父要兩套,自己留一套,一套留待日後找機會給原身。
她賭的翠料,便宜了自己。
明玥臉上露出自己初見翡翠時的驚豔,“還有大珠項鏈,顆顆珠圓玉潤,鏈扣主石是一顆10克拉鑽石,我媽說在外面花20萬港幣也未必能買到,因為市面上很少見到這樣的好貨色,一套下來至少值50萬港幣,隻有外公的收藏能與之相媲美。”
陸明珠笑笑,“大家喜歡就好了。”
她不能隻收禮,要學會送禮。
本錢幾萬塊大洋,送到別人手裡就是一套幾十萬港幣,不能說她小氣。
而此時,明輝也在和陸父說妻女得到的兩套翡翠,“怪不得曲師傅惦記良久始終不肯放棄,果然是頂級好翠,連我看了都覺得眼饞。”
陸父如何猜不出他的意思,說道:“那是我女兒的東西,我不能做主。”
“我買一套。”明輝道,“我就一個兒子在香江大學讀書,我想買一套留著當傳家寶,因為賀萱和阿玥手裡的絕對不會給明珩。而我……”
他苦笑,“發跡得晚,公司股份的大頭在賀氏和賀萱手裡,手裡委實沒什麼好東西。”
陸父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你想什麼美事兒?”
希望原配老婆和原配千金把她們手裡的好東西留在明家,留給庶子當傳家寶?
做夢比較好,夢裡什麼都有。
陸父和陸太太夫妻數十年,他從來沒奢望陸太太把她的私房給庶子庶女。
別說庶子庶女,自從陸長生投軍,他這做丈夫的也沒見陸太太為自己花過一個子兒,反倒是自己年年給她準備名貴禮物。
原配夫人的體面和尊重,該給的。
妻是妻,妾是妾,嫡出是嫡出,庶出是庶出,分明白,才不會成為亂家的根源。
陸父好心地提醒明輝:“你還是多善待尊夫人和令嫒比較好,財產的大頭給她們,教養給兒子,尊夫人和令嫒心裡舒服,你那兒子也能成才,成了才,沒法繼承家業也能闖出一番天地。像你這樣,有什麼好的不惦記著夫人和女兒,隻想著兒子,嫡庶不分,亂家之始。”
“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明輝心疼明珩生下來就是庶子身份,再加上自己風流半世隻有這麼一個兒子,難免偏愛一些。
說到這裡,他腦海中靈光一閃,“你還有一個庶女,咱們結為親家可好?”
不等陸父拒絕,他就喋喋不休地道:“你放心,整個明家都是我兒子的,沒人和他爭,你女兒嫁進來就是唯一的少奶奶,將來的當家主母。”
陸父當即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兒子被張家退親的事。你那個兒子被你寵得不知天高地厚,原本身份就不正,在學校裡還不學好,我是瘋了還是傻了才把女兒許給他?即使是姨太太生的,我也希望我這個女兒嫁個合適的人家,過著夫妻恩愛、平平靜靜的生活,而不是到你家裡和你兒子聯手爭你們家的財產,過得雞飛狗跳。”
說到這裡,他又說:“在有嫡出孩子的情況下,我從來不許庶出的爭產。別說他們生來無辜,他們出生是生父生母開的花結的果,沒有生父生母就沒有他們,他們就必須接受自己庶出的身份,沒資格抱怨在嫡庶待遇上受到的不公平。”
明輝對此很不滿。
他不就是偏愛兒子麼?
這是多麼正常的一件事啊!
不想被陸父繼續說教,明輝趕緊岔開話題:“你那千金的翡翠怎麼賣?10萬塊夠不夠?”
“明輝,你在開什麼玩笑?擱二十年前,你掏5萬塊大洋才能買來一隻镯子,你現在說出用10萬塊港幣買一套?”陸父不打算便宜賣,直接跟他說:“一隻翠戒就得上萬,我女兒那塊翠料做出來的首飾,扣除她自留和送人的幾套,剩下的至少值500萬港幣。”
行情如此,非他抬價。
他的玉匠有經驗,很會取料,沒有造成任何浪費,所以成品會比預估的數量多一些。
明輝咋舌不已:“你太黑了!咱們這交情……”
“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何況還是我女兒的東西。”陸父寸步不讓,“你找我買鑽石,我可以讓利幾分,這塊翡翠的成品就別提了,說不定我女兒一件都不賣。現在經濟大蕭條,賣不上好價錢,等兩年至少貴三成。”
他猜對了。
陸明珠不打算賣掉這塊翠料做出來的首飾。
原因很簡單,晚飯後回房,她打開賀雲送給她的紅包,如她所料,裡面是一張花旗銀行的支票,沒料到的是面額為20萬美金!
20萬!
美金!
有這麼一大筆錢,賣什麼翡翠?
留著當傳家寶不香嗎?
那是極品。
她給陸父打電話說這件事,“給您留一套做明珠金鑽行的鎮店之寶,餘下的全給我,不準賣一件,一隻翠戒都不許!”
陸父無語:“這就是你說送給我的鎮店之寶?”
陸明珠嘻嘻一笑,“其他都是您送給我的啊,我總不能拿您送給我的東西再還給您,那像什麼樣子?隻有這一套翡翠是我自己買翠料做出來的,最能代表我的心意。”
“工費怎麼算?”陸父可不想吃啞巴虧。
自家的玉匠,工費有限,材料費呢?
大顆的鑽石和無數碎鑽,賣出去就是一筆大錢。
陸明珠撇撇嘴,哭窮:“我沒拿到分紅,哪有錢付工費嘛!就是拿到分紅,我也得攢著好等三年後把我的珠寶從銀行裡贖出來。”
“呵呵!”陸父回她。
陸明珠覺得他今天不好糊弄,忍痛道:“要不……要不您留兩套?最多兩套,做兩套不同款,一套珠鏈、戒指、耳環、手镯成套,一套鑽石鑲翠項鏈、戒指、耳環、手镯成套,或者把項鏈改成掛件,把耳環改成耳釘。”
“再加兩個胸針。”陸父道。
“成交!”陸明珠不想出工錢就隻能出兩套翡翠。
陸父這才高興,“你幹娘和你幹大嫂的兩套沒完工,過些日子我再派人送過去,你的放在最後,反正你不缺這些東西,不著急。”
陸明珠嗯了一聲,“行,可以,沒問題,謝謝親爹!”
掛上電話,她親了一下支票。
又有錢花了。
哈哈哈!
她心情很好地給謝君峣打了個電話,聲音甜甜蜜蜜:“明天你可以晚起一會兒,我住在這兒,不方便早早地出門跑步。”
謝君峣鬱悶地道:“可我明天得去賀氏集團報到。”
“在哪兒?”陸明珠問他。
雖然和賀雲認識許久,但陸明珠從未打聽過賀家的企業情況。
謝君峣嘆氣:“在中環,他們自己建的一棟大廈,叫作雲端大廈。”
“離咱們的公司不遠,你就克服一下困難,誰叫你的嘴巴得罪了人家呢!”陸明珠當然明白賀雲整治謝君峣的原因,“過幾天,你再找個機會離開。”
謝君峣哀怨極了:“有這樣的機會嗎?”
“不要氣餒,肯定有!”陸明珠鼓勵他,“實在沒辦法,我把你撈出來,絕對把你從契爺手裡撈出來。”
“什麼時候?”謝君峣現在就想被她撈出來。
從深淵裡撈出來。
陸明珠想了想,“等我考完試。”
認親後沒多久,她就迎來了考試周。
對功課,陸明珠不擔心,因為她報考的是中文系。
香江大學建校時隻有醫學院、工程學院和文學院,重理工而輕人文,後來才成立中文學系,在富商捐建下建立中文學院、中文圖書館等,淪陷期間本部被炸,戰後醫學院前往別處重建,根據戰後需要加設理學院、法學院、社會科學院等。
適合陸明珠上的除了中文系就沒別的,她對別的學科不感興趣,這也導致她即使不那麼勤勉,成績也可以過關。
考完試,正式放假。
陸明珠許久沒有見到謝君峣,每天隻能電話聯系,據他說,他給賀雲當秘書,簡直是當牛做馬,累得連喝水時間都沒有。
別看賀雲在陸明珠跟前總是一派雲淡風輕模樣,其實忙得不可開交。
賀氏集團龐大,涉足各行各業,資產遍布全球,他又有把總部遷到香江的計劃,想想就知道,要把無數資產整合到一起是一項多麼大的工程。
“我肯定會累死的,明珠,我肯定會累死的。”謝君峣在每晚一個的電話裡抱怨,“賀先生一定在報復我,一定是!我太可憐了!明珠,你快把我撈出來,我受不了了,我當公司董事長的時候也沒這麼累,他簡直把我當成拉磨的毛驢。”
陸明珠捂著嘴偷笑,“聖誕節快到了,我給契爺說讓你陪我過聖誕。”
這樣,不就撈出來了嗎?
謝君峣忙道:“你速度快一點。我立刻掛電話,你給賀先生打電話說,別出去,夜裡比較冷,又黑,步行過去不安全。”
可見他真被賀雲折磨得不輕,電話掛得飛快。
陸明珠心裡無比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