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喜歡。
彩鑽珍稀的原因一是產量少,二是單顆居多,要想配成套都得一顆一顆地挑選,最後結果是顏色看似相同,其實有細微差別,遠不如一塊鑽石胚切割出來的那麼一致。
這樣的,百年難得一遇。
陸明珠生活的那個世界裡隻出現一次,由同一塊鑽石胚切割出的十幾顆藍鑽。
謝君峣手裡捧著首飾盒,無法擁吻,隻能回親,而且是一下,因為他剛親完,陸明珠就松開手,開心地試戴新首飾。
所幸她今日出門查賬,除了翡翠指環和紅寶石戒指,並未佩戴其他首飾。
一一戴上,她問謝君峣:“好看嗎?”
“好看。”謝君峣一時間找不出準確的形容詞,隻覺得佩戴藍鑽的她格外高貴、格外典雅,容色絕美,光彩照人。
陸明珠低頭擺弄項鏈,“吊墜可以拆下來。”
謝君峣點頭,“好像是,我沒細看。”
“項鏈上鑲滿鑽石顯得太繁雜太累贅,不適合日常佩戴,明兒我配一條素鏈子,隻掛吊墜,應該會很簡潔。”陸明珠很快有了主意。
謝君峣想象了一下,“肯定也好看。”
陸明珠笑靨如花。
接著,謝君峣又從保險櫃裡拿出一個盒子,在陸明珠驚訝的眼神中笑道:“我之前不是送你一對翡翠镯子嗎?同時磨出一串珠子,委託卡地亞用紅寶石做鏈扣,做成項鏈,還鑲了戒指、耳環、胸針和一條適合參加晚宴的蛋面項鏈。”
陸明珠打開看,發現比他說的還多一件。
是一塊綠汪汪的大福瓜,和自己擁有的那件福瓜形態不一致,上窄下寬,但同樣飽滿瑩潤,剔透無暇,幾乎可以照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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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珠樂開花:“我又有一套珍藏啦!”
還是極品。
擁有數不清的極品,真是幸福到極致。
謝君峣笑道:“你喜歡,我的心意就送到了,以後還會有很多驚喜。”
他從大哥珍藏中拿出一批寶石送鑲,全部沒完工,有的甚至還在設計當中,說最好的寶石要用最好的設計和最好的工藝,等個三兩年都是正常的。
於是,陸明珠高高興興地戴著藍鑽首飾下樓。
謝君峣走在她右邊,手裡拿著裝藍鑽首飾的空首飾盒和那一盒翡翠首飾,即將走到樓梯底部的時候,他臉色微微一變,極不好看。
陸明珠何等敏銳。
須臾之間,她便看到男朋友眉宇間十分淡漠,神色冰冷,臉龐似冰雪雕就。
“怎麼了?”她一邊問,一邊看向一樓客廳。
是一位容色極美的中年貴婦端坐在謝君顥面前,穿著湖藍色繡花旗袍,肩上搭著上好的紫貂皮披肩,用鑽石紐扣住,腕上戴著一對碧綠的翡翠镯子,兩隻手的無名指分別戴著紅寶石戒指和鑽石戒指,雍容華貴,儀態萬方。
謝君峣和往常一樣,喜怒不形於色。
陸明珠見那貴婦和謝君峣的長相有三分相似,便知她是謝君峣的母親,那位神經質隻會虐待小兒子的謝太太。
真看不出來啊!
她那麼美。
一點都看不出她有兩個那麼大年紀的兒子。
陸明珠低聲再問謝君峣,果然看到他點頭,“是她。”
難掩眸光中的厭惡和憎恨。
他走過去,冷聲道:“你來幹什麼?”
從謝太太上次安排他和什麼張寶儀見面、企圖操控他的終身大事開始,謝君峣就不想給她半分面子,也付諸於行動。
數月以來,他從未去過謝家。
“你和你哥是我的親兒子,這是我兒子的家,我怎麼不能來?”見陸明珠在場,謝太太臉上出現的不是難堪,竟是嫉妒。
可能因為身在親兒子家中,她表現得非常明顯。
謝太太已經不記得陸明珠了,畢竟隻有在香江大酒店離的一面之緣,且她沒有刻意去記陸明珠的樣貌,很容易淡忘。
美人相妒嘛!
自負美貌的謝太太即使年過半百,也依然容不得別人比她更漂亮,這才是她當時對陸明珠印象不佳的主要原因,隻是不好說出口,便嫌她嬌縱跋扈。
答應張太太安排張寶儀和謝君峣見面,也是因為她各方面合意,尤其是容貌平凡。
張家人長得都一般,從未出過美人。
謝太太很放心。
可惜,她的一片好心卻被謝君峣糟蹋了。
越看陸明珠,謝太太越覺得不順眼。
太美貌了,也太年輕。
一身蓬勃明媚的朝氣是她所不具備的,也是永遠不會再擁有的青春。
最讓她生氣的還是那枚翡翠指環,婆婆曾說傳給謝家兒媳,結果沒給她,卻戴在眼前這名少女的手上,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謝君顥和謝君峣把她當成謝家未來的當家主母。
謝君峣擋在陸明珠前面,擋住謝太太看向陸明珠的眼神,不客氣地冷笑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又想幹什麼?”
謝君顥喝了一聲:“君峣!”
不管心中怎麼憎恨謝太太,面上要做到客客氣氣,省得謝太太在外面哭訴說他不孝,敗壞他的名聲。
性子上來,謝太太完全做得出來。
謝君峣明白,懶得應付,就說:“大哥,我送明珠回家,中午和晚上就不回來吃飯了。”
謝君顥擺擺手,“去吧。”
謝君峣當即把空首飾盒摞在翡翠首飾盒上面,一手託著,另一隻手拉著陸明珠,“咱們走,別留下礙眼。”
陸明珠笑眯眯地答應,“大哥,我們走啦!”
謝君顥點點頭。
待他們走遠,謝太太立刻宣泄出胸口的怒氣:“君顥,你看,你看看,你總說我對君峣不好,你看他是什麼態度!”
“他態度挺好的。”謝君顥淡淡地道,“隻管說您的來意,別扯上君峣。”
謝太太臉上閃過一絲難堪,聲音充滿不悅,“你為什麼砍了家裡的生活費?最近兩個月的生活費比以前少了一半,根本不夠花,你爹讓我來找你,要你恢復以前的生活費,不然就拿我的珠寶去銀行抵押或者送到當鋪裡。”
真到那種地步,她會丟死人的。
從來隻有往家裡買珠寶的,哪有把珠寶拿出去當掉的?
如果被經常和她一起打麻將、喝下午茶的貴婦們發現,一定傳得整個香江都知道,說謝家落魄,隻能靠典當為生,維持一輩子的驕傲也就隨之失去了。
謝君顥神情極冷,“我給你們的生活費足以應付生活開支,額外花銷不應該由我負責,別以為我不知道父親最近做生意也賺了些錢。而且我曾說過,誰敢打君峣婚事的主意,生活費立刻中斷,現在減少一半,是給你們的警告。”
謝太太低聲道:“警告什麼?我是為他好。我雖有意,但最後不是沒成嗎?人家張寶儀見等不到君峣回心轉意,已經另謀出路了。”
“究竟是為他好還是為自己好,您心裡清楚,我心裡也明白。”謝君顥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您生了我們,過去種種沒有與您計較,乃是我們寬宏大量,也不想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笑談,但你們敢破壞君峣來之不易的大好姻緣,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還有,回去告訴父親,君峣的女朋友出身名門,家資富裕,我要給君峣多攢些家業才不會叫對方家長看低,你們的生活費往後就是這個數,想多花就出去掙錢,別老是學螞蟥趴在我身上吸血。”
謝太太臉上變色,“你說什麼?你不給我們增加生活費?”
“不加。”謝君顥幹脆利落。
“真的一點都不能加嗎?光是家裡的10個女佣,一個月就得1500塊錢的工資。”想到一個月僅有1萬塊生活費,別說謝老爺,就是謝太太也覺得難以忍受,她最近都不敢出去和人打麻將、吃下午茶了。
謝君峣譏諷道:“沒錢可以少僱幾個女佣,我和君峣這邊總共也就兩三個。”
謝太太不願意降低生活水平,聲音中多了一絲哀求,“恢復以前的生活費行不行?也就2萬塊,對你們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報紙上說,君峣的置業公司最近賺了上千萬。”
“那是和別人合資的公司,我和君峣隻佔一部分,你們最好不要惦記。”謝君峣面色冷酷,語氣無情之極,“您今天就不該來,好好地在淺水灣大宅裡安享晚年,別想有的沒的,有些事不該您管,您就高高掛起。每個月的1萬塊錢,我安排人會準時送到您和父親手裡,一人一半,開銷超出這個標準,自個兒想辦法,不要來煩我和君峣。”
不需要付房租,食材由這邊統一採購再送過去,1萬元可以讓二老活得很滋潤。
至於別人,關他什麼事!
謝君顥知道謝老爺想多要錢,無非是當作在外面風流的本錢,或者為了養小老婆和她們生的一群孩子,但他們是謝老爺的責任,不歸他管。
這輩子,他隻管謝君峣這個弟弟。
“你明明有錢!為什麼對親生父母那麼吝嗇?”謝太太眼尖,看到茶幾上支票上的一串數字,倒抽一口氣,“100萬港幣!”
沒看清籤名,伸手想去抓到手裡。
謝君顥眼疾手快,搶在她動作前面把支票拿起來,冷聲道:“小姑娘託我給她物色一棟商業大廈,您忙什麼?”
一開始他就沒想收陸明珠還的錢,收下,是讓她安心。
所以,他打算用這筆錢給陸明珠買商業大廈,或者以公司名義買地皮蓋一棟,然後再過戶到她名下,作為她的個人資產之一。
陸家巨富,他們謝家也不窮,實在沒必要計較在首都花的那點錢。
陸父怎麼想的,謝君顥十分清楚。
越是如此,他越想解決家中存在的隱患,略一沉吟,抬頭看看面色不甘的謝太太,“麻煩您回去跟父親說,如果你們願意遷往英國定居,我在倫敦有座莊園可以提供給你們,包括裡面的佣人隨你們使喚,每個月另外支付一筆生活費。”
謝太太有些不願意。
她又不是沒在英國生活過,實在不習慣那裡的生活方式和環境,她喜歡香江,或者說更喜歡以前的上海。
在她眼裡,香江遠遠不如上海繁華。
“要不,你送我們回上海?”謝太太有點想念上海的風土人情,再加上最近幾年一直有富商返回上海,依舊住洋樓、吃西餐,都說生活不受任何影響。
謝君顥看著她,“您確定?”
“確定。”謝太太道。
謝君顥臉色舒緩些許,“沒問題,您回去和父親商量,確定後我就送你們回去,上海物價低於香江,別說我給你們增加生活費,就是不增加,也夠你們生活得非常快活。”
謝太太站起身,“行,你等我回話。”
真留下來的話,隻能靠每個月1萬元的生活費過日子,她的珠寶肯定保不住。
謝君峣還不知道他哥已經替他解決婚姻中的心腹大患,他到陸明珠家裡就跟在自己家裡一樣自在,臉上冰色融化,還有心情點菜
。
容姐和紅姐笑著去廚房準備。
陸明珠摘下藍鑽首飾和翡翠首飾一起放進保險櫃,因為謝君峣打開他家保險櫃的時候沒瞞著她,她也當著謝君峣的面開保險櫃。
謝君峣看了裡面一眼,十分心疼:“你怎麼才這麼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