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著眉,輕輕地嘆口氣。
明輝見狀更加好奇,問陸明珠:“明珠,你說是什麼原因導致他們分手的?”
“我不知道呀,我剛到。”陸明珠才不讓他看自己老爹的笑話,他肯定是自己被離婚了就想知道陸父是不是被分手。
明輝繼續問陸父,“是不是我帶夏琳出席晚宴,她吃陳年老醋了?”
夏琳嚇一跳,看陸父。
陸父搖頭,依舊不回答。
“我知道了!”明輝一拍手,“肯定是在晚宴上聽到你把家產都分給子孫後代,所以她認為你沒錢,不值得繼續交往!”
自覺猜對原因,不禁搖頭:“女人哪!”
陸父好像是終於忍不住的樣子,阻止明輝胡言亂語,“不是你想的那樣,是董秘書父母託人給她介紹對象,她明天去見面,我覺得自己應該放手,我畢竟是上了年紀,她卻還年輕,又有才華,理應有正常而美好的婚姻生活。”
夏琳敬畏地看了看董秘書離開的方向。
撈足了錢再走人,比自己聰明啊!
想起自己曾經做過的蠢事,夏琳後悔得恨不得以頭搶地,撞死自己。
陸明珠卻覺得陸父真是高高手。
明輝可是個大嘴巴。
陸父無意與明輝繼續就此事聊天,轉身向陳海夫婦告辭,出門上了車,見陸明珠跟上來,不禁有些驚訝:“你不和小謝回山頂?”
稀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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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您呀,擔心您傷心、擔心您寂寞。”陸明珠的理由自然多多的,坐在他身畔,把頭貼在他胳膊上面,“您看看,誰有我貼心。”
陸父不信,“無事不登三寶殿,說說是什麼事。”
陸明珠抬眼瞅他。
大眼睛一眨一眨,在不大明亮的車內宛如兩顆星星。
陸父摸她腦袋一把,“我沒生氣。我給不了董秘書所求的名分,她想分手就分手,難道我會戀戀不舍地極力挽留?沒必要。”
隻要他願意,有的是女人,董秘書又不是多麼獨一無二的。
論及美貌,她還不如夏琳呢。
陸明珠哦了一聲:“原來您一清二楚。”
她也以為董秘書隻求財,結果人家以父母講究傳統為名想入主中宮,分手原因可能是她覺得即使嫁給陸父也得不到自己想象中的巨大財富。
比夏琳有野心,卻沒有自知之明。
但董秘書有一點比夏琳強,那就是果斷分手再尋下家,而不是腳踏兩條船。
陸父輕笑,“願她夢想成真。”
“她太小看香江富豪了。”陸明珠隨口一接。
在她心目中,大富豪們都是老狐狸,個個擁有一萬個心眼子,她老爹更是其中翹楚。
話說,她到現在都不知道她老爹手裡到底還有多少財產。
挖女兒紅都能挖出12000兩黃金,說不定他還給陸長生埋了狀元紅,根據他們重男輕女的封建思想,和狀元紅埋在一起的黃金一定多於12000兩。
找機會讓陸長生問問有沒有狀元紅,嘿嘿!
如果她去挖出來,陸長生會分她一點吧?
就當是辛苦費。
想到這兒,陸明珠笑嘻嘻地說:“爸,花錢養外面的女人有什麼意思?養一個走一個,走得毫不猶豫,不如全部用來養小女兒,您的小女兒又孝順又貼心。”
“哪兒孝順了?哪兒貼心了?”陸父問她。
“我現在陪伴在您身邊就是最好的證明。”陸明珠覺得她完全當得起孝順女兒之稱,“我不會拿了錢就翻臉不認人。”
陸父被她逗笑,因為董翠君離開而產生的一點鬱悶煙消雲散。
回到家,陸父洗完澡出來,見陸明珠也換了一身衣服。
她在這裡住過,自然有她的換洗衣物,即使她後來沒來,佣人仍經常拿出來清洗晾曬放入衣櫃,所以洗完澡就穿了身淺粉色天鵝絨的家居服。
參加晚宴的時候基本吃不飽,陸明珠叫佣人送宵夜上來。
她陪陸父一起吃。
一邊吃,一邊說起陳家紡織廠的事,以及自己對陳家寧的建議,“我記得她上學時挺機敏的,現在被她父母養得真是一言難盡。”
陸父早有心吞並陳家紡織廠,聽完後說:“你告訴陳家寧,就說我答應你的請求。”
陸明珠問道:“為難嗎?如果為難就算了。”
陸父沒回答,反而問道:“如果我說為難不答應,你怎麼回陳家寧?”
“就說我人微言輕說服不了您,陳家紡織廠沒有挽救的價值,更不值得她用終身幸福去換錢,我可以為她提供其他的工作崗位。”陸明珠一開始就想好了。
陸父微微頷首,“陳氏紡織廠積重難返,宿弊難清,陳海想靠一筆資金就緩解陳氏紡織廠的困局,根本不可能。沒人願意為了娶他女兒就雙手奉上幾百萬資金,別說幾百萬、幾十萬,幾萬塊就能娶個才貌雙全的好姑娘了。”
陳家寧除了出身,她有什麼?
學歷雖然不低,但要嫁妝沒嫁妝,要才華沒才華,要美貌沒美貌。
她值幾百萬嗎?
凡是事業有成的富商各有心機,參加這場生日晚宴是
給陳海面子,卻不是衝著陳家寧來的,一些不知情且帶晚輩來的人家除外。
在很多人眼裡,陳家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陸明珠不大了解陳氏紡織廠的情況,直接問陸父:“我們能有什麼好處?”
陸平安正好下樓,回答道:“陳氏紡織廠是有大片地皮和廠房,還有成熟的工人和一些我們不具備的進出貨渠道,我們出資入股,條件是做我們紡織廠接到的訂單,掛上明珠紡織廠的招牌,等於是將我們的規模擴大一倍,您不就是想到這一點才對陳家寧許諾的嗎?另外,我可以幫他們出售舊機器賺一筆小錢,然後賣先進機器給他們再賺一筆小錢。”
陸明珠問道:“他們能答應嗎?”
此舉等於是讓陳氏紡織廠改名換姓,雖然他們還佔有一定比例的股份。
“陳先生一定會答應,因為他別無選擇,合作才是共贏。”陸平安坐在陸明珠的下手位置,叫佣人給自己盛一碗糖水。
陸明珠驚訝:“已經變得岌岌可危了?”
陸平安點頭,“再過半個月,連架子都撐不起來了,上萬工人會就此失業。他那個兒子,叫陳家寶對不對?真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敗家子,我上個月在澳城見過他,賭得很厲害,在別人的慫恿下挪用紡織廠的公款,目前還瞞著陳先生。”
“因賭博而傾家蕩產的可不在少數,陳先生竟不好好地管一管。”陸明珠不知道是該同情他,還是該鄙視他,“紡織廠破敗就是他擁有不肖子孫的下場。”
既然父親和侄子早有打算,那麼陸明珠就不操心了。
她喝著糖水,對他們說:“最近有什麼好投資呀?我的分紅花不完。”
陸父道:“你不擅長管理,不如注資到你和平安共同持有的投資公司,不管是買股份還是買樓,統一管理,更方便,還可以省稅。”
“我和姑姑出一樣的錢,共同追加投資。”陸平安最近賺了很多錢,給陸明珠一個數字。
陸明珠點頭:“沒問題。”
姑侄倆商量一番,決定等年後處理,眼下除了買樓,沒有特別好的投資項目,而且公司資金足夠他們買入陸平安相中的工業大廈。
“想買樓的話,早買。”陸父叮囑他們。
如果戰爭提前結束,樓價自然會提前上漲,到時再買就要多花錢了。
陸明珠也想到這一點,贊同道:“沒錯!”
陸平安嗯了一聲,“已經談好了,很快就辦理過戶手續,我還看中一塊面積超過14萬平方呎的地皮,打算買下來。”
“買!”陸明珠財大氣粗地揮手。
57年以前,在香江買樓買地皮是穩賺不賠。
不過,蝴蝶的翅膀扇動起來了,可能會發生很多意想不到的變化,不能一味依靠自己看過的歷史來看樓市發展。
長期持有則不用擔心。
陸平安又跟陸明珠說:“明天有時間嗎?”
陸明珠沒說自己有沒有時間,隻問他有什麼事。
陸平安笑道:“我和國家成立的工藝品進出口公司合作,出過一次貨,大家都賺得盆滿缽滿,這是第二次,裝滿貨的兩條船明天在香江停靠,然後遠航,你要去看看嗎?如果你喜歡,我們先留下一部分,剩下的再賣到國外。”
陸明珠想了想,“除了近代名家的字畫,很多近代工藝品的收藏價值有限,我就不湊熱鬧了,直接運往海外賣掉吧!”
說完,不放心地問道:“有古玩字畫麼?”
陸平安搖頭,“沒有。自從你提醒過章老同志後,章老同志特地叮囑了幾次,出口的工藝品均無古玩字畫,連你喜歡的近代名家字畫都沒有,反正不值錢,賺不了幾個外匯,還不如多賣幾件瓷器漆器絲綢刺繡。”
“那就行。”陸明珠吃飽了,放下飯碗。
陸父見狀開口說:“剛吃完別立即睡覺,先消消食兒。”
“謝謝爸爸的提醒,爸爸真是最好的爸爸,關心得那麼到位。”陸明珠的嘴巴不愧是剛喝過糖水的,像隻小狗腿,“我陪爸爸散步。”
她不像陸平安那麼忙,可以晚睡,大不了第二天晚起一會兒。
第二天早上,果然起晚了。
她下樓時,餐廳氣氛十分嚴肅,連佣人都輕手輕腳,大氣不敢喘一口。
看到在座的陸長生時,陸明珠明白原因了。
陸長生滿臉笑,不斷找話題跟陸平安說話,陸平安冷著臉不理他,搞得氣氛很尷尬,而陸父則一副冷眼旁觀的樣子,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大哥早上好呀!”陸明珠笑眯眯地開口。
陸長生趕緊回應她:“好妹妹,我帶了禮物來。”
陸明珠果然很感興趣,“什麼禮物?”
陸長生拿出兩個巴掌大的小盒子,“奶奶讓我整理她的私房,我發現裡面有幾盒未經鑲嵌的寶石,成色非常好,奶奶全部給了我,我拿來兩盒給你和平安一人一盒,剩下的等我找人打首飾再給你們做聘禮或者嫁妝。”
還有陸寧的一份,這話他沒說。
老太太的原話是讓他拿去打首飾,以後用來討老婆用。
可是,陸長生不打算再婚了,哪會像老頭子似的總便宜外人?所以他決定留給自己的一雙兒女和陸明珠。
打開盒子,果然是一盒五顏六色的璀璨。
陸明珠眉開眼笑:“行啊,大哥,做得不錯!”
值得表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