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承天,並不存在於御劍門。
就在李鯤鵬茫然的時候,半路上遇見的老頭兒再次出現,告訴他,李承天是上任掌門的首席弟子,天賦極高,武功極深,本來是下一任御劍門掌門,在爭奪掌門之位時為人陷害而落選,從此遠走他鄉,下落不明。
陸明珠寫到李鯤鵬發現李承天是自己的父親,而殺全村的仇人卻沒有絲毫線索,在就他害怕全村災厄是父親引來的時候,這艘遊輪緩緩停靠在上海的碼頭。
收拾稿件和行李,準備登岸。
兩個人帶十六個人高馬大的保鏢,一半是外國人,上岸時引來不少人的注意,都對被十六個保鏢圍在中間的青年、少女感到好奇。
這麼大的架勢!
在內地,幾乎沒有出現過。
謝君峣態度坦然,陸明珠亦早已習慣,先坐黃包車到國際飯店辦理住宿手續,派人將在香江就準備好的禮物給王興財送去。
坑了幹爹一把,陸明珠不好意思見他啦!
怕他煩。
但畢竟是原身認的幹爹,不能失禮。
王興財一開始確實非常生氣且失望,覺得陸明珠重視妻兒勝過自己,虧自己還幫她和陸平安前往上海,雖然懷了一點兒私心想盡快打發他們離開。
但是,等幾個兒子拿到分的財產回去後,他漸漸冷靜下來。
打聽到315萬美金在扣除手續費後全部落入長子手中,陸明珠沒留一絲一毫,王興財就知道她在自己跟前鬼話連篇,很詭異地竟然不生氣了,一個原因是陸明珠遵守諾言沒向妻兒告密,他們是從別人口中知道的,二是小嬌妻生氣。
林香蓮能不氣嗎?
本以為所有家產都歸自己和自己的一雙子女,哪知卻被王伯暉四兄弟分走一大半,隻剩各項產業,少少的資金隻夠生意上用,再難恢復到之前的揮金如土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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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給王興財使臉色,本以為王興財會哄著自己,哪知王興財反而惱了。
他撇下原配撇下四個兒子,帶著大半家產回上海,還和林香蓮舉辦婚禮,都是為了林香蓮,為了兩個孩子,林香蓮可倒好,不思感激,反而因為他把家產分給他的四個兒子就生氣,這不明擺著是惦記他的財產而不是因為他這個人才跟他的嗎?
豈不是說以前的柔情蜜意全是假的?
對他的崇拜、對他的愛戀、對他的順從,統統因為他有雄厚的資產?
陸明珠派人送禮上門時,王興財和林香蓮這對老夫少妻還在冷戰當中,林香蓮仗著自己已是王太太,還有一對兒女,不肯低頭,王興財就更不會低頭了,他聽保鏢說陸明珠來上海處理他們家留在上海的兩套老洋房,立刻問:“需要幫忙嗎?”
這個保鏢是陸父派給陸明珠的,知道陸明珠坑他錢的事情,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滿臉堆笑,“要是有您幫忙那就太好了,小姐一定非常高興。”
王興財起身道:“我去見明珠。”
保鏢忙勸住他:“如何能勞您去見小姐?該小姐和姑爺來拜訪您,隻是今天剛到上海,沒收拾妥當,您明天有時間在府上嗎?”
王興財坐了回去,“有時間,我最近身體不適,請了幾日假。”
保鏢回到國際飯店向陸明珠如實稟告。
陸明珠詫異極了,“我這個幹爹可真是讓我感到出乎意料啊!”
“大概分家產之舉讓他看清新夫人的嘴臉,所以他就不生你的氣了。”謝君峣輕而易舉地猜透王興財心思,“明天去不去?”
“去!”陸明珠不能不去。
而且,她想試試能不能薅幹爹的羊毛,薅過來投資到大哥的糧油生意,算幹爹一股,以免王家在內地的所有產業收歸國有後,他手裡啥也不剩,晚年難過。
就算王伯暉母子五人不管他,陸明珠也得管他終老,這就是認幹親的意義所在。
王興財在小節有虧,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做得一向不錯。
能說他是無情無義的渣爹、渣夫、渣男,不能說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
這就是人性,復雜得很。
次日一早,此次出行一直作樸素打扮的陸明珠和謝君峣在保鏢簇擁下登上王家大門,在林香蓮不善的眼光中向王興財請安問好。
王興財笑容和煦,“明珠,你父親可好?”
“挺好的,大哥回來後他老人家就格外高興。”陸明珠主動提起陸長生,“他回來得晚,我爸把家產分完了,他沒撈著一毛錢,所幸有個疼他的老太太把私房錢給他,他就收購一家糧油公司做生意,契爺、伯暉大哥、君峣的大哥各投資一股,我和平安合投一股,以期將來內地遇到糧食上的困難時,我們即使遠在香江也可以幫上一把。”
聽完這番話,王興財贊賞道:“你們做得不錯,咱們國家的糧食確實不夠吃,我還記得十年前,中原起災荒,波及極廣,數千萬人受災,數百萬人餓死,若能得到你們這些愛國人士的捐助,多少能挽救一些生命。”
“我們就是這麼想的。”陸明珠認可他的說法。
停頓一下,她忽閃著一雙桃花眼,唇畔帶著淡淡的笑意,慫恿王興財:“幹爹,您要不要參一股?您攜大半家產回上海就是為了支援國家建設,我們不如您有覺悟,隻能在別的地方想辦法,所以才有大哥的糧油生意,想把規模搞大一些。”
林香蓮臉上變色,“不行!”
剩下財產都是她兒子的,不能再動。
陸明珠瞟了她一眼,“我和幹爹說話,有你說話的份兒嗎?幹爹,您可是一家之主,做什麼事都不用管別人怎麼說。”
王興財嗯了一聲,“你大哥是什麼情況?當年都說他英年早逝,你爹娘並未辯解,時隔二十餘年,怎麼突然回來了?我聽往返於上海和香江兩地的朋友說,你大哥回來後並沒有正式露面,卻是因為落了殘疾。”
“我大哥啊,他慘啊!”陸明珠開始她胡編亂造的演講,“就是怕他一蹶不振,大家共同支持他做生意,免得他胡思亂想。要是我爸還有錢就另說了,可我爸已經把家產分了。”
王興財唏噓道:“我看到朋友帶來的《香江日報》了,看到上面關於你們家的貢獻,你爹娘和你祖父藏得好深,這麼多年愣是沒露出一點風聲,難怪當年那麼豪富的陸家竟沒有太多的家產分給你那五個兄弟,雖然比我分給你四個哥哥多得多。”
“您的決定呢?您好好考慮,我不急,我還得在上海待一段時間,想把兩套洋房給處理掉,得的錢用來支援我大哥。”陸明珠沒催王興財,反而提起自己來上海的目的。
在愛國方面,王興財倒也痛快,“能湊個百多億新幣,換成美金大概有50萬左右。”
其實手裡沒那麼多現金,僅有的現金得用於生意上的周轉,但他可以賣掉一些沒有發展必要的資產,讓自己輕松一些。
他上了年紀,又沒人幫忙,沒以前那麼大
的精力。
陸明珠翹起大拇指,“幹爹,您大氣,我就喜歡您這樣幹脆利落的作為!”
第161章
陸明珠多會說話呀!
在林香蓮極為難看的臉色下,她使勁拍王興財的馬屁,拍得他舒舒服服,臉上全是笑意。
“幹爹,賣掉上海的洋房後,我還得賣掉西湖花園、姑蘇園林、南浔花園和揚州老宅等數棟房屋,最終再回上海,前往花城。”陸明珠向王興財交代自己的行蹤,“您說,我該怎麼處理這兩棟洋房?登報出售行不行?”
經常在《香江日報》上看到房產出售、出租等信息,陸明珠覺得這種方法很好。
王興財聞言道:“兩棟洋房在哪裡?”
陸明珠回想自己在地契和房契上看到的信息,“一棟在愚園路,上下三層,建面736平方米,帶600平方米的花園,一棟在新樂路,建面789平方米,帶500平方米的花園,原本是我爸準備給平安和他妹妹的,但現在我們都定居香江,短期內沒有回上海的計劃。”
王興財沉吟片刻,說:“我幫你問問有沒有人願意入手。”
“謝謝幹爹。”陸明珠很高興。
她決定馬上去尋寶,可王興財卻留她和謝君峣吃一頓豐盛的午飯。
見林香蓮想摔筷子的時候,陸明珠慢悠悠地跟王興財道:“幹爹,您知道我在香江認的幹爹麼?他是南洋首富,叫賀雲,以前也來上海做過生意。”
林香蓮立刻改摔為抓,臉色驚疑不定。
王興財點頭微笑,“知道,我和你爸都和賀先生合作過,賀先生白手起家,心機手腕均屬一流,少有人能比得上他。”
“契爺送我十個保鏢,都很厲害。”陸明珠道。
林香蓮瞬間不敢擺擺臉色了。
陸明珠心底輕哼,嘴裡繼續說:“我之前不是說契爺也投資大哥的糧油公司麼?有他老人家保駕護航,咱們的生意一定芝麻開花節節高,年年按時給您發分紅。”
王興財想了想,“我暫時用不到,分紅就用來擴張糧油公司,等我需要我再跟你們說。”
陸明珠求之不得,“就是您不在香江,合約怎麼籤呢?”
“等你走的時候,我把錢準備好,找律師見證,我授權給你全權代我處理關於投資糧油公司的各項事宜。”比起在香江的四個兒子,王興財更信任和眼前這位自己沒有任何矛盾的幹女兒,據說她現在是多家公司的股東,沒必要惦記自己這點錢。
人在上海,可王興財對香江那邊的很多消息卻是了如指掌,唯一失算就是猝不及防之下面對四個兒子的到來。
陸明珠點頭:“沒問題,幹爹您盡管放心。”
有這些,她幹爹晚年就不用愁啦!
如果那三年進行捐獻的時候把他名字添上,說不定能保他安全無虞。
歷史上有先例,立功的紅色資本家海外家族勢力大,就算他在上海地位跌落到谷底,性命也是無礙的,頂多是吃掃廁所掃大街的苦,熬過去就能見彩虹。
要是可以,陸明珠還是希望王興財在那之前離開上海。
到那時,他已經是快八十歲的老人了。
吃完這頓飯,陸明珠和謝君峣帶保鏢回飯店取了金屬探測器,又到外面買了十幾把鐵锹,一行人電車前往愚園路。
愚園路距離靜安寺不遠,處處可見被法國梧桐掩映的小洋樓,風格迥異。
建國前,這裡住著上海灘最有名的一幫人。
走進幽深而長的弄堂,按照地契和房契地址找到屬於陸家的花園洋房,門口種著高大的香樟樹,散發著獨特的氣味。
陸明珠用和地契、房契一塊交到她手裡的鑰匙打開大鐵門。
一進去,大家就發現地面上鋪著厚厚一層落葉,不知有幾年沒清掃過了。
去年的落葉,均已腐爛。
抬眸往上卻能看到遮天蔽日的綠樹。
又是一個春天,花木鬱鬱蔥蔥,隻因無人修剪而肆意瘋長,看起來自帶寂寥之意。
謝君峣道:“這棟洋房瞧著不錯。”
三層洋樓是白色的,美式風格,外表已有斑駁之意。
陸明珠莞爾一笑,“現在賣掉了,將來說不定能再買回來。”
此時此刻,沒人知道她竟一語成真。
總共帶了四個金屬探測器,三個分給保鏢,外加鐵锹,陸明珠和謝君峣共用一個金屬探測器和兩個鐵锹,對不明所以的保鏢道:“我爸說他在這裡藏了些舊物,但不記得放在哪兒了,你們幫我一起找找,前院、後院和花園裡都探測一下,免得把洋房賣掉後便宜後來人。”
幾個白人保鏢恍然大悟,“理解,理解。”
國外就非常流行在老房子裡尋寶,有的收獲不菲,有的一無所得,全憑運氣。
陸明珠和謝君峣開鎖進屋,撲鼻的霉氣,趕緊退出來換一口新鮮的空氣,把大門打開通風,謝君峣進去把窗戶打開再退出來。
通風十幾分鍾,裡面散發的味道沒那麼重了,他們再次進去。
“我先把樓上的窗戶打開。”謝君峣道。
陸明珠知道他的體貼之處,輕輕地點了下頭,“麻煩你啦!”
在謝君峣上樓的時候,她打量一樓環境。
名貴家私都在,雖已落滿灰塵,像沙發墊、桌布、窗簾等都發霉了,但紅木家具卻完好無損,壁畫、燈具等物亦然。
看得出,前房主也是有錢的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