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太太以前還罵過陳豐,說他攥著公司不分給大孫子是不是想帶到棺材裡或者傳給小老婆生的,現在卻無比慶幸。
收拾金銀細軟的時候,陳老太太又聽管家說起正在進行的掃黑行動和反貪風暴。
隻因陳豐的新聞太大,把這些事壓下去了。
呆愣片刻,陳老太太苦笑。
她先把自己賬戶裡的現金都轉到陳浩宇的賬戶,然後將歷年來積攢的珠寶古玩和金銀物品等以陳浩宇的名義存在銀行保險櫃,和銀行訂立合約,隻有陳浩宇本人親自過來才可以取出,其他人包括她自己也不能動。
辦完這些事,她見到了可憐的次子陳盛。
陳盛頭發花白,身形佝偻,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被抽走了,眼神茫然,“娘,我離婚了。”
香江鬧得沸沸揚揚,何況新加坡乎?
整個新加坡都知道他成了活王八,給哥哥和妻子養私生子,沒有自己的親生孩子。
“離得好!”陳老太太摟著他,“跟我去澳城吧,這邊的事你不要管了,管不了,等你大侄子養好身體,咱們一塊移居國外,美國英國法國都行,再不回來了。”
陳盛這才知道陳浩宇受傷的事情。
不知為何,他心底竟浮現一種微妙且古怪的情緒,覺得和陳星辰脫不了關系。
想和陳豐相認,前提是陳豐沒有後人。
陳浩宇死了,陳星河還會遠嗎?
兩個兒子都死了,孫子再出事,陳豐肯定會找回陳星辰,隻要能傳宗接代,顧不上什麼名聲不名聲。
陳星辰給賀雲做了二十年的女婿,能接觸的人遠比自己想象中更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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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夫人何嘗想不到這一點?
她真的是什麼都不想管了,直接帶著次子搬到澳城,一邊陪陳浩宇養傷,一邊催警局追查幕後兇手,沒費什麼力氣就抓到和司機碰面的馬仔,繼而查出兇手是陳星辰。
順利得不可思議。
到這時候,陸明珠就知道她契爺肯定出手了。
或許,在得到消息後,他就一直派人盯著陳星辰的一舉一動,這才會有記者準確拍到陳豐和陳盛前妻私會的場面,並順利錄音。
因為電話不保險,所以陸明珠沒打電話問他,隻和謝君峣私下討論。
謝君峣毫不猶豫地說:“絕對是他!”
不用懷疑。
隻有他才能幫警方在最短的時間內抓到想抓到的人,查到想查到的事。
第250章
等陳浩宇徹底清醒並好得差不多時,已近春節。
他才知道父親陳豐和嬸嬸金玉的緋聞滿天飛,謀害自己的幕後兇手就是他們兒子,也是自己原本的堂弟陳星辰,他不禁苦笑,向警方說明他來澳城的原因就是收到一封信,一個自稱是他父親兒子的人寫的,約他在澳城賭場見面,沒有落款。
為免讓人以為自己是痛打落水狗,他也提供了證據。
那封信在香江住所的保險櫃裡,警方隨小陳太太去香江取回來一看,是用打字機打印出來的,並非手寫,很難確定是陳星辰所為,足見其小心謹慎。
但是,根據馬仔、司機等人的招供,可以確認陳星辰的犯罪行為,需要和新加坡那邊交涉。
這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解決的事。
小陳太太帶來香江的消息,陳家在香江的生意果然遭到沉重打擊,陳豐在南洋忙得分身乏術,無暇顧及香江,群龍無首之下,破產是板上釘釘。
陳老太太不管,帶陳浩宇夫婦和陳盛,攜重禮拜訪陸明珠。
不料,賀雲和陸父都在,不見謝君峣。
很明顯,他們來陪陸明珠一起過年,而謝君峣大概是回自己家了。
和陸明珠尚未結婚,過年肯定是各過各的。
陸明珠不算第一次見陳盛,參加陳老夫人壽禮時就見過,當時看著像五十歲,隻是他比較腼腆,並沒有說話,但論長相,雙眼皮大眼睛,鼻梁高聳,比陳豐出色得多。
經過這場風波,老了一二十歲,神情憔悴。
陳盛前妻真是瞎了眼啊!
除了財勢,陳盛哪一樣不勝過陳豐?
聽謝君峣說,陳盛上學時就比陳豐優秀,隻是陳豐更擅長鑽營,因而家業遠勝陳盛。
陳老太太鄭重地向賀雲道歉,敞開天窗說亮話:“我不知他們隻是說說,還是心裡確有打算,如今他們那點破事鬧得滿城風雨,實屬活該,是打是罵,皆隨先生,可我這小兒子和大孫子卻是最無辜的,還有那個庸庸碌碌的二孫子陳星河,懇請先生網開一面。”
賀雲淡笑:“老夫人言重了,陳豐先生私德不修,無辜的孩子當然不必承擔任何責任。”
陳老太太松口氣:“多謝先生寬宏大量。過完年,等浩宇的傷再好一點,我們就去國外生活,他的幾個孩子在美國讀書,我們去照顧他們,輕易不再回國。”
遠離是非地,以保平安。
“香江有香江的好,國外也有國外的好。”賀雲並不表態。
陳老太太道:“還是國外清靜些。”
又向陸明珠道謝。
尤其是陳浩宇夫婦,非常感激地看著陸明珠。
要不是她和謝君峣路過,陳浩宇必死無疑,祖母、妻兒未必能活下去。
陳星辰對他下手,又豈能放過自己的孩子?
陸明珠忙道:“應該的,小陳先生不必謝,老夫人已經謝過我了。”
“老祖母是老祖母,今天卻是我們夫婦。”陳浩宇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肚腹處,“小謝先生不在嗎?我們也想謝謝他。”
陸明珠忍住笑,“他回他自己家了。”
他和謝君顥在澳城的家,同在大潭山山腰,距離自家不過幾百米,走得一步三回頭,還是謝君顥說讓他回去看看自己為登門商量婚期而準備的禮物,他才歡天喜地地離開。
陳老太太等人很快就告辭了。
快過年了,還是不要給主人家添堵。
他們來時,管家正帶人打掃房屋,裁紅紙、剪窗花、採購食材,為春節做準備。
這是主人第一次在這裡過年,當然要拼盡全力地表現。
陸明珠送他們出門後後回來,看了看他們送的大堆禮物,伸手翻了翻,“比上次的謝禮還重,金器、玉器、珠寶、衣料和鮑參翅肚等高級滋補品。”
賀雲瞥了一眼,“倒是精明。”
“也算通透。”陸父來了一句,摸了摸沉香拐杖的手柄。
陸明珠往後退兩步,“爸,我可沒做什麼對不起您的事情,您摸拐杖幹嘛?”
她都有心理陰影了。
陸父哼了一聲,“我看你樂不思蜀有點不順眼。”
陸明珠撇嘴,“讓我們來澳城是大家共同的決定,尤其是您和契爺,又不是我自己願意來的,您怎能因為我們在這邊過得好而生氣呢?”
她把滋補品往陸父面前一推,“全送給您補身子,好不好?”
讓陸父瞬間想起她送的龍涎香,手指動了動。
賀雲及時開口:“明珠。”
“啊?”陸明珠應聲,“契爺您有事請吩咐。”
賀雲莞爾,拿出一本紅底泥金寫著“陪嫁單”三個字的硬殼冊子給她。
“契爺,這是什麼呀?”陸明珠雙手接過,但沒低頭看封面。
“嫁妝。”賀雲道。
陸明珠一愣,發現這本冊子內部是長紙折疊而成,紅底金字,從左到右,第一行就寫著“黃金拾方”四個字,格外醒目。
“契爺!”陸明珠臉上變色,聲音變調。
十方黃金是什麼概念?
不敢想象。
她爹拿出來投資石油公司就是這個數,也就最近一年因繼續投資而無分紅,之前可是日進鬥金。
賀雲笑道:“就是你爸抵給我的那批黃金,給你算是物歸原主。”
陸父詫異,“你要給她做嫁妝?”
“謝家給的聘禮裡有黃金十萬兩,我們明珠的嫁妝總不能低於這個數。”賀雲的態度就像他送出十兩黃金一樣,“銀子不值錢,就不陪嫁了。”
陸明珠戰戰兢兢:“太多了!”
親女兒都沒她這待遇。
除了黃金十方,還有商鋪、住宅、農場、牧場、上市公司股份,珠寶、如意、瓷器、字畫、玉器等都在謝家聘禮的基礎上翻了十倍,最後一筆是壓箱錢1億美金。
實打實的財大氣粗!
公司股份基本在5%以下,不是大股東,不需要公示,市值百萬美金到千萬美金不等,基本都是和銀行、醫藥、科技、交通、水電煤氣等行業有關,絕對的長盛不衰。
賀雲笑道:“謝君顥來商量婚期時,你爸肯定會把嫁妝單子給他,我就不搶你爸的風頭了。”
所以,提前給陸明珠。
陸父拿過來看了一遍,“我說賀兄,你這是想讓我傾家蕩產。”
親爹給的嫁妝數量低於幹爹,那不成笑話了嗎?
賀雲表情無辜:“言重了,明珠出嫁在即,我隻是在盡一位契爺的心意,沒有和你比較的意思。”
“呵呵。”陸父回他兩個字。
賀雲笑笑。
陸父有點苦惱。
要是不把家底拿出來,他顯而易見地不如賀雲了。
陸明珠也說:“契爺,要不您把嫁妝減掉九成後再給我?”
“傻孩子,哪有減嫁妝的?”賀雲不答應,“千金出嫁,理當有千頃良田,十裡紅妝,這些已經足夠簡化了。”
“爸。”陸明珠看向陸父,“您勸勸契爺呀!可不能讓他老人家傾家蕩產。”
賀雲笑道:“不至於,我的大部分資產都在家族信託中,你也是受益人之一,往後每個月可以領10萬元零花,每隔十年翻倍,止步於1000萬。”
陸明珠啊了一聲,“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