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群眾井然有序地撤離,抗洪戰士奮鬥在第一線,安全性也得到了保障。
陸明珠等人在雨停之後就悄然離開,章振興帶人找她時撲了個空,但卻收到好好讓人轉交的支票,捐出來用於災後重建。
1000萬美元,是她今年拿到的所有分紅,還沒用於投資。
章振興揉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置信,“好好這麼小就這麼有錢了?”
旁邊一位老同志道:“人家結婚多年就這麼一個孩子,不得可著勁兒地疼?說是孩子給的,實際上還不是父母出?這位陸同志的心是真好,我一直以為她是杞人憂天,還有你兒子,我也覺得他是危言聳聽,結果表明,我才是老糊塗,他們才是真英明。久旱必涝,古人誠不欺我。他們怎麼就走了?我想當面謝謝他們。”
又一次拯救萬民於水火之中。
“還有我。”得益最大的是天津,抗洪結束後,一把手特地趕過來。
章振興笑說:“有道是大恩不言謝,謝就不必了,咱們記在心裡就好。他們本意是帶孩子來內地增長見識,沒打算在首都久留,若不是暴雨阻路,早走了。我們現在該考慮的是如何回報他們,雖然人家是心甘情願地捐贈,但咱們一點表示沒有也容易讓人心寒。”
這話沒人接了。
此次洪災,損失極大,災後重建也需要大量支出,他們沒辦法在這方面回報他們。
“不是說陸同志酷愛收藏古玩字畫嗎?這些東西沒啥用,要是上面允許,咱們把古玩商店裡的東西整理整理,給她送一船。”一把手也隻能想到這一點。
換成別的,人家不稀罕啊!
何況,那些東西不值錢,根本沒法和陸明珠一家人的貢獻相提並論。
陸明珠還不知道她愛收藏的名聲已深入人心,此時正在辛辛苦苦地爬泰山,一是陪女兒同甘共苦,二是謝君峣要還願。
誰知道他上次到底許了什麼願。
謝君峣也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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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爬泰山,辛苦的是大人,等她累了就輪流背著她,簡直是泰山壓頂。
陸明珠心疼謝君峣和謝君顥。
尤其是謝君顥,畢竟是五十多歲的中間人了。
“會當凌絕頂,果然是一覽眾山小。”站在玉皇頂,好好極目四望,隻覺得泰山傲視群雄,“玉麟哥哥,快來拍照。”
傅玉麟累得盤腿坐地上,“容我歇一歇。”
他有點佩服好好的精力。
當然,更佩服謝君顥和陸明珠、謝君峣對她的疼愛,陪她體驗生活,陪她旅遊,教她做人,這些都是自己沒有從父母身上感受到的。
爬泰山、看趵突泉,再去黃山觀雲海、看迎客松,又到江南小鎮一遊。
一路南下,在好好開學前順利抵達花城。
在這裡,傅玉麟遇到他喜歡的姑娘。
第330章
是個很清秀的姑娘。
身材不高卻苗條,皮膚微黑。
傅玉麟遇到她時,剛和好好吃完下午茶從茶樓裡出來,聽到有人喊錢包被偷了,然後一個就見一個纖瘦的姑娘從人群裡跳出來,追逐一個遠去的少年。
那姑娘身手矯健,彈跳力極強,飛奔上前,三步可抵常人十步。
頃刻間,她就將少年給摁倒在地,反扣雙手。
小偷的臉被地面擠壓得幾乎變形了。
一個穿花襯衫、身形矮小的大媽擠過去從少年手裡摳出自己的錢包,其實就是一個灰色手帕包兒,還打一塊布丁。
“撲街仔!”大媽罵了一聲,打開手帕包兒。
“姐姐好厲害!”好好拉著傅玉麟過去看熱鬧,正好看到大媽清點花花綠綠的一沓糧票和幾張毛票,加起來也就二三十張。
“闫斌啊,我的票沒少。”大媽這麼說。
很明顯,她看重的是糧票,而不是裡面的幾張鈔票。
抓小偷的姑娘聞言就道:“抓住得及時,沒少就行,現在我把他送派出所去,我在街上都抓住他好幾次了。”
少年破口大罵:“闫斌,就你多管闲事!”
“你一個小偷還敢說我多管闲事?下次再叫我撞見,我打斷你的狗腿。”闫斌手下一個用勁兒,他立刻疼得嗷嗷大叫,結果被丟錢包的大媽用手帕給堵住嘴。
闫斌拎著他走路就像拎著一隻小雞仔。
那麼纖瘦的身體,卻藏著那麼大的力氣,讓人羨慕。
好好鼓掌:“姐姐真厲害!姐姐你叫闫斌嗎?我可以叫你闫姐姐嗎?”
沒等闫斌回答問題,她就跟在闫斌身邊跟著她一起往派出所的方向走,“姐姐你是不是學過武功啊?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
闫斌側頭看她:“叫姐姐沒問題,但我不會十八般武藝,我隻會一點拳腳而已。”
她說的一口粵語。
好好立刻用粵語說道:“不會十八般武藝沒關系,隻會一種武功就很厲害了。姐姐,你是做什麼工作的?要是你沒工作的話,可以給我當武術老師嗎?我哥哥很俊也會武功,就是他很忙,沒時間天天教我。”
她一眼看出闫斌的生活應該很窘迫。
衣衫雖然洗得很幹淨,但膝蓋、胳膊肘的位置都打著補丁,腳上穿的是草鞋,頭發枯黃,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兒。
離得近,好好還聽到她肚子裡傳來咕嚕聲。
聽了好好的話,闫斌突然站住腳。
她上下打量好好。
見好好皮膚雪白,眉目精致,一身粉紅色荷葉袖連衣裙看起來就很昂貴,還斜挎著一個白色的小皮包,穿著白色小皮鞋。
最重要的是好好手腕上還戴著一對翠镯子。
明顯是富貴小姐的打扮。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保鏢在後面跟著,默不作聲,但很警惕,而且下盤很穩,說明他們身上的功夫不低。
“你想找武術老師?”她問好好。
好好點頭,“對呀!我很需要。”
闫斌就問:“你們是花城人嗎?我不能離開花城。”
她聽好好粵語說得十分流利,沒有一點兒雜音,以為她是花城大資本家的千金小姐,因為即使在那幾年裡,資本家的生活依然很優渥。
好好眨眨眼,“香江不行嗎?離得很近。”
闫斌愣住了,“你們從香江來的?”
因為閩廣是著名僑鄉,有很多僑胞在海外,再加上花城和香江離得很近,所以當地人對於從香江人不陌生。
好好點點頭,“可以請你去香江工作嗎?”
她以前聽大爸爸說過,內地有不少居民都在香江打工,賺了錢寄回家或者帶回家,他們對去香江工作沒有排斥感。
傅玉麟也道:“我妹妹是女孩子,確實很需要一個女老師教她。”
闫斌看了看他,啊了一聲,“你是黃飛鴻!”
花城曾經放過香江傳過來的電影,她看過,特別喜歡那幾部武打電影。
當然,最喜歡的當屬《刀客》。
“我是演過少年黃飛鴻,但我不叫黃飛鴻。”傅玉麟很溫和地糾正她,接著彬彬有禮地自我介紹道:“我叫傅玉麟,她是我的妹妹陸好好,我們來花城玩的,很快就回香江,不知是否有榮幸請到闫斌同志同歸?”
好好則以利誘之:“姐姐,給我當武術老師好處多多喲!月薪五百,年終有獎,每個月都有相應的假期,還包食宿和服裝鞋襪。”
別說闫斌蠢蠢欲動,就是丟錢包的大媽也忍不住問道:“你們還需要人不?我有好幾個兒子,個個都能幹活,不偷懶,非常賣力氣,哪怕讓他們打雜都行。要不是關口卡得嚴,去年就跟人跑去香江打工去了。”
其實是偷渡。
可惜,他們沒錢,偷渡沒成功。
好好笑道:“我隻需要一位武術老師。”
言下之意就是不需要其他人啦!
“我的胃口很大。”闫斌突然說道。
“沒關系。”好好不假思索,“我們肯定管飽啦,雞魚肉蛋大米飯樣樣俱全,畢竟您又不是饕餮,能吃萬物。”
闫斌咽了一口唾沫。
肚子更餓了。
“待遇這麼好,隨時可以找到比我厲害的武術老師。”她說實話。
好好卻笑:“可我覺得我和你有緣分啊!姐姐,你長得這麼好看,有這麼好的武功,還這麼見義勇為、助人為樂,簡直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我喜歡你。”
她覺得,傅玉麟哥哥可能更喜歡。
從闫斌出場到現在,傅玉麟的視線就沒離開過闫斌。
那眼神兒,她可太熟悉了。
她爸爸看她媽媽就這樣。
闫斌一手拎著還在掙扎的小偷,一手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好看?從小到大人人都叫我野丫頭,說我粗野無禮,可沒人說我好看,這兩個字和我無緣,我反倒覺得你才好看,比我見過的白玉娃娃還漂亮。”
她認識一個人擅長雕刻,雕刻的白玉美人特別精致。
但是,白玉美人是死的,眼前的小姑娘眉眼鮮活,勝過畫中龍女。
好好掩口一笑:“一千個人眼裡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我覺得你好看就行,不信,你問問我哥哥,他也覺得你好看。”
“英姿颯爽,不讓須眉。”傅玉麟說出自己曾對穆桂英的評價。
闫斌倒有些不好意思,臉頰泛著絲絲紅暈,“我要照顧養父,不能離開花城。”
“那就帶你養父一起啊,你養父一定比你還厲害吧?正好可以教我哥哥兩手,他最喜歡學十八般武藝啦!”好好對十八般武藝非常執著,覺得學武就要學全,外語也是,可惜她不夠聰明,大爸爸給他找的語言老師也沒湊齊整個聯合國。
沒等闫斌開口,丟錢的大媽就推她一把,“答應啊!闫斌,你可別犯傻,你在花城找不到工作,那就去香江打工,一個月500港幣,夠給你爹養老了。”
“姐姐這麼厲害,為什麼找不到工作?”好好很奇怪。
大媽就笑:“力氣大有什麼用?人家又不要力氣大的女同志。她爹的成分不好,她識字不多,又沒親爹親娘做靠山,咋找工作?小姑娘你是香江人,你不懂城鎮工作有多難找,那兩年,農村出身在城裡工作的很多人都被精簡回鄉了,我大孫子的老師就是,何況闫斌這樣的。闫斌雖然和她爹是城市戶口,但他們沒有工作,一個月口糧隻有二十五斤供應,都不夠爺倆塞牙縫,要知道,闫斌以前一頓就能吃二斤白飯加一斤肉。”
聽到這裡,好好就說:“姐姐,你更應該跟我走啦,到我家,別說一頓一斤肉,隻要你能吃,兩斤肉三斤肉也沒關系,牛肉羊肉都有,還有雞魚肉蛋奶制品,新鮮的瓜果蔬菜。”
闫斌還沒怎樣,大媽已經口水直流了。
她眼珠轉了轉,慫恿闫斌:“這麼好的待遇,你推辭掉你就是傻子!闫斌哪,這幾年我沒事少幫你對不對?你去香江打工,咱們互相寄錢,你寄來的是僑匯,憑僑匯換僑匯券,能到制定商店買到好多緊俏物資。”
闫斌看著好好,“你找武術老師,你能做主嗎?你父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