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消息後,陸明珠仍然不放心,先叫人繼續盯著,再通知周文和何幹媽、何月生。
他們沒有指望,更容易走極端。
掛斷電話,再一次以事實證明烏鴉嘴威力的謝君峣站在陸明珠身後給她吹頭發,“以後就交給下面的人料理,不用事事過問。”
“知道了。”換成別人,陸明珠才不在意呢!
要不是周文遠突然冒出來逼迫周文割腎救子,陸明珠根本想不起這個人。
那麼多年以來,一直相安無事。
“我就是擔心周文遠夫婦狗急跳牆。”陸明珠補充了一句,“何幹媽和月生姐姐、文文娘仨比較弱勢,要是沒人護著,很容易被他們得手。之前就敢花錢□□文文,現在白發人送黑發人,不得把所有怒火都撒到幹媽娘仨身上?”
謝君峣的眼睛沉了沉,“不用擔心。”
陸明珠咦了一聲,扭頭看他,“你有什麼主意?”
“沒有。”謝君峣順勢親親她的額頭。
“好痒!”陸明珠伸手捂著額頭,“頭發吹幹了嗎?”
謝君峣摸摸陸明珠的發根,發現幹得差不多了,關掉電吹風,用套手腕上的皮筋給她扎個松松的馬尾辮,“好了,漂漂亮亮的,可以下去吃飯了。”
他們傍晚出門散步,回來途中很不幸地遇上一場雨,淋成了落湯雞。
陸明珠萬分慶幸自己沒化妝,否則,準成大花臉。
即使如此,模樣也很狼狽。
所以,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結果跟謝君峣胡鬧了一陣子,到現在才洗好,仿佛白玉雕就的臉上殘存著絲絲紅暈,美得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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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珠拍了拍臉頰,拍去眼角的春意,這才和謝君峣下樓。
待他們走到樓下,果然看到謝君顥和好好在等他們。
不是呆坐在座位上等,而是好好依偎在謝君顥身邊,看他手指報紙上的新聞,討論新政會給香江帶來什麼影響。
有些話題不像是一個小孩子能懂的。
陸明珠咋舌。
培養一個繼承人,真的是從小就培養啊。
得虧好好不覺得累,反而樂在其中。
說到最後,好好來了一句:“大爸爸,香江成功引入東江水,緩解市民水荒,是不是代表雙方關系良好?”
供水公司有她的股份,她比較關心。
謝君顥淡笑:“引水入港是同胞之情,就像內地遇到困難時,香江許多市民盡管生活一般,仍積極捐款捐物。雙方的關系稱不上良好,利益攸關的時候,英方該翻臉還是會翻臉,不要寄望於曾經侵略過我們的國家有人性,你不是去過大英博物館嗎?裡面的展覽品就是明證。以後和他們談生意,記得留一個心眼,別傻乎乎地什麼都往外撂出來。”
好好點頭,“您還要去英國嗎?”
“去。”為了能順利買下退役的航母,謝君顥多方奔走,欠了老友一個人情,現在老友的生意遇到困難,他自然要去助一臂之力,“我不在家的時候,你要聽爸爸媽媽的話,別調皮,等我回來給你帶禮物。”
好好甜甜一笑,“謝謝大爸爸。”
聽到這兒,陸明珠出聲:“大哥,您要出差?”
謝君顥嗯了一聲,抬眸看著攜手而來的弟弟弟妹,目光沉靜柔和。
“你們也要照顧好孩子。”他叮囑道。
陸明珠笑嘻嘻地答應,“大哥,我什麼時候不靠譜了?”
想到賀雲和陸父、曾梅夫婦離得近,謝君顥沒什麼擔心的,點點頭,不再多說。
安靜地吃完飯,挪到客廳看電視,還是一臺彩色電視。
“媽媽,為什麼我們的電影公司不拍電視劇呀?還有,電視服務為什麼每天隻播放四小時黑白頻道?不如在國外看的電視劇連貫有趣。”好好一邊喂謝君顥吃飯後水果,一邊問陸明珠,“我覺得電視機很快就會進入千家萬戶,我們可以先下手為強。”
香江的電視服務始於數年前,不過是收費的,當時的用戶僅有幾百家,無論是王濤還是陸父、明輝都不看好,所以大明電影公司沒有參與競爭。
每月收費25港幣,對他們來說算什麼呀?
即使發展到現在有幾千家用戶,這點收入也沒必要惦記,他們在等香江政府頒發無線電視牌照,不收費才能得到更多的觀眾。
陸明珠把情況詳細地告訴女兒,“我們拿下無線電視牌照後,電視劇的拍攝就會安排上。”
想到這裡,她突然想到章振興孫女留下的兒子靳建國。
回家遇到第一件事是老太太喪事,忙忙碌碌,她把這孩子給忘了。
次日,送走出差的謝君顥、上班的謝君峣、上學的陸好好,陸明珠乘車前往大明電影公司,在王濤面前點名要見靳建國。
王濤詫異:“您見他幹什麼?”
除了學業比較好,相貌身材都是平平無奇,隻能當個小龍套,片酬低得很。
陸明珠含笑道:“友人之後。”
章振興算是老朋友了吧?
王濤聞之了然,卻說:“靳建國不在公
司,他在讀中學,十三歲考上皇家中學,現在不放假。這孩子的成績很優秀,比當年的傅玉麟還強一點,就是家人不太像人,還想來領靳建國的薪酬,被財務呵斥了一頓,說給他交學費了。”
夏琳帶靳建國入行時特地拜託過同事,大家對他算是照應有加。
靳建國很精,吃住在公司,個人花不到錢,就把工資和片酬寄存在公司賬上,隻有交學費時才去支取,這樣一來,就不會落到生父後媽手裡。
有大公司做後盾,當初又籤了約,生父後媽自然無可奈何。
聽王濤說完靳建國的情況,陸明珠微微頷首,“他什麼時候放假,你讓他來我家一趟,我有事跟他說。”
“沒問題。”王濤答應了。
頓了頓,他問陸明珠:“您什麼時候開始寫小說或者寫劇本?”
陸明珠眨眨眼,“再說吧!”
暫時沒有計劃。
她對上一部小說不太滿意,決定再多讀書多磨練。
大明電影公司發展得越來越好,網羅到各種人才,有不少編劇、作詞家、作曲家都非常出色,委實不差她一個。
她從不認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
陸明珠起身離開公司,快出門時才問了一句:“傅玉麟在不在?”
王濤反倒詫異道:“他已經不住在公司宿舍了,您不知道?”
陸明珠還真不知道。
傅玉麟是大小伙子,行事有章法,對於他的生活,陸明珠並不會事事過問,因而聽王濤說他已搬到自己住宅,心裡頗感驚訝。
轉念一想,他正在追求闫斌,常住公司宿舍確實不是那麼回事。
闫斌不傻。
相反,她很聰明。
剛開始信了傅玉麟的說辭,被投喂的次數多了還能察覺不出傅玉麟的心意?
再一次吃到傅玉麟投喂的烤乳豬,她問傅玉麟:“你在追求我嗎?”
傅玉麟大大方方地道:“對。”
“你長得好,是電影明星,又有錢,是陸同志的侄子,你看中我哪一點?我除了打架有一手,其他方面都是普普通通。”闫斌有自知之明。
尤其是她長得不好看。
站在傅玉麟旁邊,他們倆一個是白玉,一個是黑炭。
傅玉麟眼裡盛滿笑意,“就喜歡你的坦誠和率真,還有一身的好武藝。我不管別人怎麼看怎麼想怎麼說,我覺得你很好,是天底下最可愛的姑娘。和你站在一起,有安全感,不怕被人生吞活剝。”
見慣俊男美女,皮相在他眼裡真不算什麼。
再美,能美過陸明珠?
闫斌不明白:“還有人要把你生吞活剝了?”
“是啊!”傅玉麟在她面前扮可憐,“有一個富太太天天想約我一起吃飯,我拒絕了很多次都沒用,現在更是變本加厲。”
他們坐在前院種吃東西,陸明珠回家正好聽到,興致勃勃地問道:“怎麼變本加厲的?”
“姑姑,您回來了?”傅玉麟站起身,還扶了跟著起身的闫斌一把,然後回答陸明珠的問題:“那眼神我一看就知道是什麼意思,跟那些富商瞧上女明星的表現一模一樣。”
陸明珠莞爾,“你這麼受歡迎?”
太正常了。
富商包養女明星、富婆包養男明星,在二十一世紀時有發生,隻不過男的不怕風流名聲傳開,行事往往不太遮掩,富婆則低調得多。
沒辦法,世俗眼光就是這麼不公平。
男人風流就是風流,出軌容易被原諒,女人就是風流就是放蕩,出軌就是罪無可恕。
傅玉麟看到陸明珠的笑容,無奈地道:“姑姑,您應該想辦法幫我解決問題,而不是在這裡笑話我招蜂引蝶。說實話,我有喜歡的姑娘,平時接人待物都是規規矩矩的,絕對沒有招蜂引蝶,我發誓。”
“你應該尋求闫斌的幫助。”陸明珠給他當助攻,“要是知道你有女朋友還對你窮追猛打,那真是人品有問題了。”
自己單身、追求單身人士是完全沒問題,但其中一方不是單身再這麼幹就是厚顏無恥。
傅玉麟馬上看向闫斌,一張俊臉竟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斌斌,你答應我的追求嗎?我現在特別需要你的保駕護航。”
闫斌是個俗人,不像楊嬛、周文等人考慮得那麼多。
捫心自問,傅玉麟確實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對象。
睜著純淨的眸子,闫斌一字一句地說道:“娶我可沒好處,我又能吃,又沒有嫁妝,還要帶著一個老爹。”
傅玉麟同樣很認真:“我養得起你,也養得起老爹,不需要你帶嫁妝。”
隨後補充了一句,笑道:“我不僅不需要你自帶嫁妝,還會給你一份盡我所能準備的聘禮,三書六禮。”
婚後要想過得好,一樣不能少。
闫斌伸手和他握住,“傅玉麟先生,以後請多多指教。”
從小到大,經常有人說自己嫁不出去,她現在就把自己嫁了!
速度快得讓陸明珠眼睛都沒來得及眨一下。
正式交往以後,闫斌仍擔任好好的武術老師和保鏢,就是好好回家後的時間歸傅玉麟所有,兩個人興高採烈地吃遍大街小巷。
傅玉麟毫不掩飾自己的行蹤,新聞很快上頭條。
富婆林香蓮看到後氣得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