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珊珊身累加心累,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擺了擺手重新躺回後座靠椅上。調整好坐姿後一扭頭。
精英小哥還是一臉迷之姨母笑地看著她。
白珊珊:“……”
白珊珊:“還有什麼事兒嗎江哥?”
江助理笑眯眯的:“白小姐,難道你沒有看出來,先生在追你嗎?”
?
精英小哥話音剛落,白珊珊直接被自個兒的口水給嗆到了。一言不合就又親她手又摸她腳,還費盡心機用“提親”威脅她搬進商家,這也叫追?那你家大佬這追人的方式還真是真實特別不做作呢。
她摸著額頭緩了緩,才說:“行了江哥你歇著吧。我有點累先眯會兒,到了叫我啊。”
江助理還是笑著:“據我所知,先生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他性子冷靜孤僻,不近女色,感情經歷也是一片空白。所以白小姐,如果先生有任何讓你感到費解的行為,都是因為先生並不懂得要如何與女孩子相處。”
白珊珊涼涼地笑了下,“別的暫且不說,請問誰能接受這樣另類的追求過程?”
“這不重要。請相信,結局不會有任何區別。”江助理又說,“先生不是一個注重過程的人。”
“……”
不知為什麼,白珊珊覺得這句話並不像字面意義那麼簡單。像隱藏著什麼弦外之音。
思索著,她微微皺眉,看了江旭一眼。
隻見精英小哥還是那副笑顏迎人的和善表象,但眼神裡的光卻銳利而精明,一雙眼微挑,這副老奸巨猾的狐狸樣,和幾分鍾之前的沙雕助理仿佛根本不是一個人。
白珊珊突然頓悟,剛才那句話的潛臺詞,是“無論你是什麼態度,我家先生要的東西,是不可能得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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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大意了。堂堂商氏帝國的高層總助,能在一代鐵血暴君身邊一待就四年的人,怎麼會是一個平凡角色?
她輕輕挑了下眉,“江助理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與其徒勞地抗拒,不如欣然接受。”江旭淡笑,“事實上,我從未見過先生對任何事物像對白小姐這麼上心。”
“……”白珊珊聞言,垂眸靜幾秒,彎彎唇,勾起一個毫無所謂又風輕雲淡的笑。淡淡的,“是嗎。”
才不是呢。
她早在十年前就清楚地知道,殘忍冷漠如商遲,連身體裡流著的血都是涼的。他根本沒有常人的感情觀和七情六念。
他有的,是偏執到病態的佔有欲。罂粟似的癮,極致寵愛,也極致危險。
——
被變態大佬攪亂的生活,小日子照樣飛速地過,形同虛設的“三天考慮時間”眨眼就過了一半。
白珊珊鬱悶到變形。
在家躺了整整三十六個鍾頭的屍後,她意識到自己不能這樣坐以待斃。於是小白手一揮,扯下腦袋上蒙著的哆啦A夢棉被,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拍拍臉甩甩腦袋,打起精神,拳頭一握,拿起手機發出求救信號。
求救信號的接收對象是當年高中的狐朋狗友團。
當年高中畢業後,成績優異的白珊珊考入了B市本地的一流大學心理學專業,顧千與去了雲城學播音主持。相較兩位女同志,昊子和劉子的成績就太摳腳了,但勝在兩人的家庭條件都挺優越,一個花錢出國鍍了趟金,一個直接沒再上學,在B市寸土寸金的鬧市區開了個整整三層樓的火鍋店,當起了甩手掌櫃。
微信群:一中四劍客。
白珊珊是小超人:兄弟們,江湖救急!!!
不到五秒鍾,受到召喚的三位小老弟集體上線。
顧千與:!!!
劉子:大哥,我在!
昊子:大哥又和拆遷?!
昊子:不好意思太激動,手抖了……
昊子:有何差遣= =……
白珊珊是小超人:唉,事情是這樣的。
屏幕那頭的三位小老弟當即屏息凝神,全神貫注,等著他們的一米六大佬一聲令下便扛起50米大刀血洗四方。
一秒鍾過去,
五秒鍾過去,
……
整整兩分鍾過去。
劉子:……大哥你睡著了?
白珊珊是小超人:……
白珊珊是小超人:事情的復雜程度已經不是區區幾條消息能闡述完的了。一言難盡,我們還是見面詳談8
於是乎,這天傍晚,夜幕低垂華燈初上,剛到飯點兒,一輛拉風的度磨砂層埃斯頓馬丁就穿雲破霧非常高調地停在了鬧市區某三層火鍋酒樓門口。在自帶BGM熱血高校插曲中,以白珊珊為首的浩浩蕩蕩四人組就這麼下車了。
許久沒見,顧千與還是那副文靜溫柔的文藝女青年形象,劉子穿了身灰西裝,將頭發梳成大人模樣。昊子則是一副標準的暴發戶土豪打扮,大金鏈子大金表,跟生怕誰不知道他腰纏萬貫似的。
吃飯的地方是昊子自己的火鍋店,大家伙難得聚一次,嘻嘻哈哈地聊著天,都把今晚約飯的正事兒給忘到了腦後。
直到……
“大哥,你今兒咋這麼猛啊?”看著桌上整整六個空了的果酒瓶子,昊子簡直瞠目結舌,“你平時不是不喝酒的嗎?抡起膀子就灌六瓶兒,行不行啊?”
白珊珊揚起脖子喝完最後一口酒,杯子一撂,表情如常,很淡定,“還不夠我塞牙縫。”
話音落地,在座幾人拍案叫絕:“牛逼牛逼。”
這時顧千與總算後知後覺想起什麼,問道:“對了珊珊,你這次叫我們出來,到底有什麼煩心事啊?誰惹你不開心了?”
“哦。”白珊珊臉蛋兒紅紅的,打了個嗝,手伸進褲兜裡掏啊掏,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掏出手機,點開通訊錄,找到一個名為“變態大佬”的號碼展現給大家,很淡定地說:“就他。”
三個小老弟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在想“這是who”。
就在這時,令小老弟們萬萬沒想到的一幕發生了。
隻見他們的一米六大佬低下了頭,很淡定地看了那個手機號碼一會兒,很淡定地哼了一聲,然後又很淡定地打了個酒嗝,最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很淡定地摁下了撥號鍵。
三個小老弟:“?”
過了幾秒鍾之後,那邊兒應該是把電話接通了。
一米六大佬依然很淡定。她臉色平靜,對著手機話筒念了兩個字,一個名字:“商遲。”
三個小老弟:“……”
臥槽?
電話那一頭很安靜,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回音。
再然後,全體在這家店三樓吃飯的不明真相吃瓜群眾們就聽見了從最裡側的包間裡爆發出了一陣音波神功,使足了全身力氣,中氣十足,蕩氣回腸:
“來啊!打一架!”
三個小老弟:“…………”
臥槽臥槽臥槽???
電話那頭死一樣的寂靜。
片刻,傳出一個聲音,冰涼沒有溫度:“白珊珊。”
“叫爸爸幹嘛?”
對面嗓音沉得發冷,“你在哪兒。”
“爸爸在清源街這兒的川渝老字號火鍋。”已經完全處於酒精迷幻狀態的一米六大佬根本無所畏懼,淡淡的,非常高貴冷豔:“我給你十分鍾,出現在我面……”
“前”字兒還來得及說出口,手機便被顧千與一把奪去掛斷。
白珊珊皺眉,站起身,步子卻像踩在棉花上似的虛晃了下,口齒有點兒不清:“幹嘛搶我手機?還回來……嗝!”
昊子都要哭了,“可饒了咱們吧爸爸!你喝醉了找誰單挑不好,非得找爺爺!”說著上前一把扶住她一雙小肩膀,看顧千與一眼,“珊珊喝多了,先送你家去?”
“成。”
車停在大道旁的小路上,路燈昏暗,行人稀少。昊子摁了摁車鑰匙,拉開車門,正要把自家已經開始打醉拳的一米六大佬放進去,背後卻傳來一個聲音,淡淡的,清冷而平靜:“放開她。”
分明寡淡,字裡行間卻透出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和冷漠。
幾人同時一怔,回過頭。
西裝筆挺的男人安靜地立在夜色中,身形挺拔,高大如畫。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淡淡地看著他們,眸色冷戾而涼寒。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熟悉的名字躍然顧千與等人的腦海。
昊子臉色突的變了瞬,眼珠一轉,笑起來,哈哈道:“哎呀,誤會誤會!剛才珊珊喝多了摁錯了你的號,都老同學,商總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