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26.

我風風火火沖下樓,與前來接應的孟逐一打了個照面。

他慰問的話沒說出口,我拉起他胳膊就跑:「快走!」

他不明所以,任由我牽著手向外飛奔。

我倆就這樣馬不停蹄地開車遁了,將水天一色裡的鬼哭神嚎拋之腦後。

到家後,孟逐一聽著我眉飛色舞的演講,俊臉上贊嘆、震驚與黑線輪番登場。

最後,隨著我那句「天降正義」,他把臉深深埋進掌心:

「你算是把那圈人給得罪光了。」

我忙不迭點頭:「實不相瞞,我早就想出國了。」

他無語到怒揉眉心。

我繼續齜牙:「你想啊,本來就是他們先發制人,汙蔑栽贓加羞辱,但凡換個心理脆弱的,這會兒指不定都嗝屁了。

「可我安漫是塊鐵板,誰來招惹我,我 neng 死他。」

我眨巴眼睛:「這過分嗎?」

他面上一言難盡,幽幽嘆了口氣。

我不再說話,乖巧地坐在沙發上看他。

如果今天出現在宴會上的我,不是孟家的女兒安漫,而是一個窮人家的孩子,或者是個膽小的女孩,那麼現在等待我的又是什麼樣的結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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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滿桌道貌岸然的男女,穿戴著最上流的品牌,說著最下流的話,用未經證實過的猜測肆意詆毀、侮辱一個女孩,抱團逼迫她道歉,還企圖打壓她的人格,何等惡心!

我垂下眼睛,後知後覺地感到心寒。

幸好是我。

是天不怕地不怕,壞到骨子裡的我。

孟逐一冷靜下來後,率先通知公關將澄清的帖子送上熱搜。

我跟小禾報了平安,她聽完我的講述,興奮到嗷嗷亂叫:

「漫漫姐你太牛啦,你就是我的神,是我唯一的姐!」

我嘴角輕抽,這話好像在哪裡聽過。

小禾又神秘兮兮地給我發來幾張截圖,都來自她那些被顧思音荼毒過的圈內小姐妹。

我膜拜完茶姐語錄,不免搓手:「有這種好東西怎麼不早點拿出來?」

她無奈地翻翻眼:「我們哪兒鬥得過她的舔狗軍團啊!」

我想想也是:「你男朋友今天是不是也在場?」

她臉色微變:「那個,對不起啊姐,我攔不住他。

「不過我會跟他提分手的!」

小禾家境普通,我明白她的顧慮,也不打算把她牽扯進來。

看她鏡頭前緊張的神情,我半開玩笑道:「反正戀愛腦最後都得去挖野菜,我才不管你。」

她這才放心地跟著笑起來:

「挖就挖,把你家地皮挖禿!」

27.

澄清謠言,公開身份,連發幾十道律師函,再加上暴打眾多富家子弟,輪番動靜終於驚動了孟淮,他扛起輸液架,連夜趕回老宅。

他進門時,孟逐一正在和顧家打電話。

託我的福,從下午到現在,他手機都被問責的給打爆了。

孟淮在我對面坐下,一臉便秘表情。

我沒工夫搭理他,目不轉睛盯著電視櫃,耳朵卻悄悄豎起,偷摸往孟逐一身邊湊。

他看我一眼,不動聲色地按下擴音鍵。

顧母激動的指責從聽筒裡傳出:「我不管你孟家從哪兒冒出來個野種,她必須給音音道歉,怎麼能動手打人呢?」

孟逐一沉聲道:「是您女兒插足在先,栽贓在後,我妹妹所做的一切,僅出於自保罷了。」

顧母驚聲尖叫:「你管打遍全場叫自保?」

他挑眉,忍笑忍得辛苦:「顧阿姨,她自保,和全場都打不過她,是兩碼事。」

我轉身,同樣憋得難受。

我要是今天那些富家子弟,到家保管半個字都不說,太丟臉了。

顧母罵罵咧咧,完全沒了形象。

她撒潑文學用起來一套套的,滾刀肉一樣,說什麼都要我上門去下跪道歉。

孟逐一不為所動,跟她各種打太極。

顧母說我沒教養,他就回孟家確實沒教過我怎麼做小三。

顧母說我小王八蛋,他就怒斥顧母搞物種歧視,還說當王八蛋好過當小三。

顧母說我抽煙喝酒樣樣都來,他就說我不但會抽煙,還會抽傻 x,抽小三。

顧母說我罵人太狠太難聽,他就……他無言以對,嘆口氣說確實,而且我罵小三更狠、更難聽。

我懷疑顧家這個智商一脈相承,顧母到現在都沒意識到,無論她說什麼難聽話,都會被我的好大哥逐字駁回,化成暴擊砸到她女兒頭上。

我興致缺缺打算挪開,耳朵卻捕捉到電話裡似乎夾雜顧思音的哭泣。

我來了興趣,湊過去打招呼:「顧小姐請節哀。」

對面雜七雜八的聲音戛然而止。

半晌,顧母咬牙切齒地發問:「你在胡說什麼?」

我略為納悶:「不是嗎?我聽她哭成這樣,還以為你們家裡出事了呢!」

對面沉默,但我分明聽到有人在大口喘氣。

孟淮更是猛掐人中。

我稍加思索後,兩眼放光:「我知道了!」

我喜氣洋洋地開口:「顧小姐,是你那個冤種未婚夫讓車撞死了嗎?」

這回顧思音徹底崩潰,直接掛了電話。

留我跟孟逐一面面相覷。

孟淮顫抖地抹了把臉,剛想說點什麼,他自己手機又響了。

這回打過來的是陸澈父母。

我咂摸下巴,合理懷疑他們兩家現在在一塊兒。

該說不說,還是陸母手段更高明一籌。

她彬彬有禮,承認是自家兒子在感情方面傷害了我:「年輕人沒有經驗,錯把真愛當成兄妹情,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她話鋒一轉:「隻是買賣不成仁義在,感情也講究個好聚好散。

「孟總,你女兒她又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孩子們逞個口舌之快,上升到動手,是不是不太合適?」

我就知道她沒憋好屁,這兩句話槽點太多,實在無從吐槽。

沒想到孟逐一走過去拿起手機,淡淡應聲:「您說得對。

「我妹妹確實還小,她隻是個孩子。」

陸母:「?」

顧思音自嗓子裡擠出幽怨的聲線:「都 25 了還小?」

破案了,果然在一起。

孟逐一面不改色:「就是 65 歲,她在我眼裡也是個孩子。」

我捂住肚子捧腹大笑。

陸母不想在年齡上面糾纏:「我意思是說你妹打人不對——」

孟逐一打斷她:「還是您明事理,您家孩子逞口舌之快,我家孩子不小心推搡幾下別人,都是小打小鬧罷了,又沒人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陸母頓時急眼:「什麼小打小鬧,我兒子都被打成什麼樣了?叫安漫出來道歉!」

我抹掉眼角笑出來的淚,蹦過去插話:「被打傷就去找醫生,被打死就去找警察,找我幹什麼,我隻會在席上多吃倆肘子。」

對方氣得牙齒直打顫。

我撓頭:「阿姨你是冷嗎,冷的話就去墻角待著,那裡 90 度。」

她從牙縫裡擠出兩聲呵呵,故作平靜道:「你就是安漫吧,果然牙尖嘴利。」

我賊有禮貌地跟她說謝謝。

「不客氣,」她語氣冷冰冰的,顯然沒有剛開始的耐心,「我知道你心裡有氣,可你也動手打過了我們兩家的孩子,是不是?

「我們也不跟你計較醫藥費什麼的,隻要你親自上門跪下來道個歉,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畢竟我們孩子都知書達理,不跟有媽生沒媽養的計較。」

孟逐一和孟淮頓時臉色劇變。

孟逐一眼底冷了幾度,握住手機的手背更是浮現出根根青筋。

調查的動作還挺快。

但是我完全不在意,她那點攻擊力算個屁。

我咂摸兩聲:「這樣吧阿姨,你有綠碼嗎?」

陸母疑惑:「幹什麼?」

我甜甜道:「你現在帶上綠碼去買兩張動車票,地點分別是武當和峨眉。

「你上武當,去找一個叫張三豐的讓他教你打太極,因為我覺得你陰陽人蠻有一套。

「剩下那張載著顧阿姨到峨眉,她高低也能混個師太出來。」

對面死寂,接著再次傳來一陣忙音。

「這回世界徹底安靜了。」

孟逐一不然,示意我低頭去看沙發上,臉早已黑成鍋底的孟淮。

我給了他個安撫的眼神,讓他先回去休息。

「明天還有更大的挑戰等著你呢,我的好大哥。」

他猶豫兩秒,終究還是上了樓。

我和孟淮相顧無言,良久,他率先發話:

「你倒是越來越厲害。」

我坐回沙發,看著他的臉,陷入沉默。

六年前,我媽葬禮上,他是最後一個到的。

他胡子拉碴,領結凌亂,整個人不可置信地站在棺前,如同遭受到了什麼巨大的打擊。

我頭也不抬,安安生生取過幾疊紙錢,投進火盆:

「你的出現,讓我很意外。

「看來這些錢隻能全燒給我媽了。」

這是我出生至今,跟他說的第一句話。

那時我話裡平靜,血液裡卻翻湧起無盡的怨恨。

我恨他明明不愛我媽還要娶我媽,恨他為另一個女人誤了她終身,恨他將懷胎八月的妻子氣得離家出走,整整十六年不聞不問。

還偏偏要在人死後,以深情悲切的模樣出現。

惺惺作態。

火焰放肆燃燒過後,我回到了孟家。

恨歸恨,我還要生活。

我媽也在臨終前,緊緊拉住我的手,一遍遍重復:

「這輩子,你都要快樂,不能委屈自己。

「更不能愛一個人,勝過愛自己。」

我流幹了眼淚,撫摸她過早蒼老的臉龐:

「我會永遠愛我自己,我發誓。

「我會永遠快快樂樂,我發誓。」

媽媽微笑著,眼底的光芒一點一點,黯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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