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大野狼冷哼,“你身為一隻羊,居然不吃草吃草莓!我要吃了你!”


  白珊珊:“……”


  然後……


  然後她就又撒開蹄子被咆哮著的大野狼追著跑了一個晚上。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次日清晨,被睡夢中飽受驚嚇與摧殘的白珊珊身心俱疲,迷迷糊糊地就被手機鬧鈴給震醒了。


  叮鈴鈴,叮鈴鈴。


  被子裡某團不明物體不安地蠕動了下,拱了拱,又拱了拱。半秒後,一隻雪白纖細的小手從被子裡伸了出來,鑽進枕頭底下,摸啊摸撈啊撈,然後鎖定目標,抓住手機就“嗖”一下又縮回了被子裡。


  看一眼時間,早上七點三十。


  做了一整宿的噩夢,白珊珊這會兒頭昏眼花困得不行,皺著眉哀嚎一聲,正準備與瞌睡蟲大軍背水一戰一鼓作氣地起床,又突然想起自己已經是商遲私人心理師、不需要再去公司上班的事,霎時又放松下來。


  沒記錯的話,之前的那份聘請協議上並沒有規定她每天早上幾點起床幾點上班。


  So,還是睡到自然醒吧。


  畢竟資本家的便宜,不佔白不佔。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反之亦然。對敵人殘忍就是對自己仁慈。佔資本家的便宜就是為廣大的勞動人民謀取福利。


  腦子裡胡七八糟飛快思索了一番後,白珊珊心安理得地扔開手機,拉高棉被,重新非常安詳地閉上了眼睛,覺得自己這個懶覺睡得實在是太偉大了。


  然而剛閉眼沒幾秒,一陣敲門聲忽然響起。砰砰砰,規律而沉穩。


  白珊珊皺眉,咕哝著用迷蒙睡音問:“誰啊?”


  屋外傳來格羅麗的聲音,恭敬而淡漠,音量不高也不低,說:“小姐,早餐已經準備好了。請你下樓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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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白珊珊打著哈欠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道:“謝謝你格羅麗阿姨。早餐請你先擱著吧,我現在還不想吃。”說完就拉高被子蒙住了整個兒腦袋,假裝自己是顆粽子。


  格羅麗的嗓音繼續傳入,依然很平靜:“先生在等你吃早餐。”


  聞言剎那,被窩裡的小粽子驟然一僵。


  格羅麗:“先生九點整有一個全球視頻會議要開,八點鍾就要出發前往公司。所以,”頓了下,語氣平穩中透出不容反駁的強勢,“請小姐在五分鍾之內下樓到餐廳。”


  白珊珊:“……”


  ?


  有事嗎阿姨?你家先生大清早要開會,所以就要剝奪她睡懶覺的權利去陪他吃早餐?還有人權嗎?還有天理嗎?她隻是過來給你家先生治療心理疾病的,不是過來陪吃飯的好吧?!


  內心一排草泥馬嘰嘰喳喳吐著槽呼嘯而過,白珊珊躺在被窩裡閉上了眼睛,吸氣,呼氣,吸氣,呼氣,連續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才勉強把內心瀕臨爆炸邊緣的小宇宙給pia的按回心底深處——


  如果是平時,以江湖人稱“一米六大佬”白珊珊的大佬脾氣,早就給門外那位面癱管家阿姨懟回去了。但,她並沒有忘記自己此時身處商府這一殘酷的現實。


  那位江湖人稱“大佬中的大佬”的大佬的地盤兒上。常言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跟人眼皮子底下待著,還是稍微夾著點尾巴做人比較明智。


  於是四分五十秒後,頂著兩隻碩大熊貓眼的白珊珊準時出現在了商府一層的餐廳內,臉上的表情形成一個標準的:= =。


  商府的整體設計不知是出自哪位大拿能人之手,空間感十足,充滿貴族氣息的英倫風格與港式現代結合得淋漓盡致,對光線美學的運用也幾乎登峰造極。


  落地窗外,正好是朝日初生的東方,天邊泛起了白,熹微晨光將雲層鍍上一層薄金色,映襯著花園內生機勃勃的綠植樹藤,跟副風景畫似的,一室黑白冷硬也顯得溫柔三分。


  佣人們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


  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安安靜靜地坐在餐桌前,眸微垂,正面無表情地閱覽手中的文件資料。陽光從窗外灑進來,他高大挺拔的輪廓線條被鑲了一層極淡的光影,冷硬英俊,不怒自威,活脫脫一個畫中人。


  白珊珊踩著她從白宅帶過來的小黃鴨拖鞋,站在距離餐桌幾步遠外的位置,沒什麼表情地看著商遲。


  忍不住在心裡嘖一聲。


  那些上流社會虛與委蛇的酒會晚宴,白珊珊參與雖的不多,但身處名流圈,大環境使然,這些年,她見過的商界巨鱷和青年才俊也多如過江之鯽。


  但就是沒有一個像商遲這樣的。


  他長了副反派男一的皮囊,俊美、紳士、優雅,和那些靠排場靠衣裝虛張聲勢樹立人設的富商不同。他是天生的貴族,有拒人千裡的冷漠,也有目空一切的倨傲,即使是安靜地看個報紙,都能讓人感覺那股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強硬和冷酷。


  難怪當年即使是有“天才校草”之稱,追這位大佬的人也屈指可數——在青澀的學生時代,商遲的整體氣場和“校園”這一背景實在太格格不入,女孩兒們迷戀他那張盛世美顏和反派BOSS般冷酷陰鸷的氣質,卻沒幾個能真正邁出“追求”那一步。


  不是不想,是不敢。


  白珊珊這邊兒正胡思亂想思緒亂飛,那頭垂眸看報紙的商遲卻已經注意到了她。事實上,大概是她剛出現的第一秒他就知道了。


  因為商遲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非常平靜淡漠的幾個字:“你還要看多久。”說話同時,他眼都沒抬,目光甚至都沒從報紙上移開過。


  白珊珊有時候懷疑這人是偵察兵出身。否則,她實在想不通他怎麼會有如此強的洞察力,和在周圍環境發生時的瞬間感知力。


  敏銳到令人恐懼。


  白珊珊臉上擠出了一個標志性的職業笑容,嗓音甜甜的,軟軟的:“商先生,早上好呀。”


  商遲掃了一眼她嘴角的假笑,語氣很淡:“過來吃飯。”


  兩秒後,白珊珊打著哈欠晃晃悠悠地走了過去,垂眸一瞧,長餐桌上擺著數樣清淡清新的小菜、式樣精致的點心、兩份牛肉,兩碗小米粥,種類繁復,五花八門兒。看著豐盛異常。都用青花瓷小碟小碗裝著,賣相美觀,令人很有食欲。


  白珊珊忽然生出種自己在陪皇帝用御膳的錯覺。


  緊接著她眼風兒一掃,又注意到兩碗小米粥和兩份牛肉擺放的位置。


  其中一碗粥和牛肉擺在主位,商遲的面前。而另一份則擺在商遲右手邊緊鄰的座位前方。


  白珊珊不露痕跡地挑了挑眉。


  緊接著,在餐廳內侍立的吉娜等商府佣人便看見了如下一幕:


  聽江助理說是他們未來夫人的小姑娘站在餐桌前,左右轉動著小腦袋,似乎是在長長的餐桌周圍挑選她喜歡的位置,兩秒鍾她似乎選好了,伸手,拖開了距離他們先生最遠的一個位置的椅子,彎腰落座,然後又伸手把擺在先生旁邊座位面前的小米粥挪到了自己面前,最後拿起筷子,夾了顆青菜放進嘴裡,眨巴了下大眼睛很開心地嚼啊嚼。


  吉娜:“……”


  其它女佣:“……”


  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面面相覷,一時間都有點兒茫然有點無措。在互相臉上找了一圈兒沒找著答案,她們又隻好紛紛看向管家格羅麗。


  格羅麗倒是很淡定。這位跟隨過兩代商氏家主的大管家垂著眸,恭恭敬敬地站在現任家主身側,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白珊珊吃完了一顆青菜,忍不住在心裡給商府做飯的大師傅點了個贊,緊接著又夾了一塊兒小藕丁,放進嘴裡。


  藕丁脆脆的,嚼起來咔擦咔擦。


  聲音不大,但餐廳空間開闊,偌大而安靜,這聲響便顯得格外突兀。


  對面,商遲未動筷,抬眸,視線冷靜地看向距離他整整一個餐桌的白珊珊。


  姑娘像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目光,依舊自顧自地吃著東西,紅豔豔的小嘴閉得緊緊的,腮幫子鼓鼓,嚼得開心又認真。吃完藕丁,又繼續夾其它的菜。大概是食物很合胃口,她邊嚼的同時,偶爾還會幸福地眯一下亮晶晶的眼睛。


  像隻可愛的小兔子。


  一連嘗了好幾樣菜和點心之後,白珊珊拿勺子舀了一勺粥,直到實在有點扛不住餐桌那頭那位變態大佬直勾勾的注視之後,她才暗自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抬起頭,看向對面。


  “商先生,格羅麗管家說你待會兒還要開會。”白珊珊笑容滿面地看著他,“為什麼不吃東西?”


  商遲盯著她,語氣非常平靜而淡漠地說:“為什麼離我這麼遠。”


  白珊珊:“……”


  這可真是個好問題。


  都是成年人了,我為什麼離你這麼遠你心裡難道沒點數嗎?


  現在她應該怎麼回答?直接說“dbq就你這方圓百裡寸草不生的修羅場氣場,我坐你邊兒上,甭說能不能吃飯了,就是吃進去我也會消化不良巴拉巴拉”嗎?不合適吧,雖然昨天晚上好像把要攤的牌也攤了,要說的話也說了,但,同在一個屋檐下住著,基本的表面和平還是需要維持的吧?


  短短幾秒光景,白珊珊腦子裡刷刷刷嗖嗖嗖閃過無數個念頭。


  然而,還沒等白珊珊在諸多理由中選出一個最精闢最合理的來回答,商遲又開口了。他垂眸,沒有喝粥,而是慢條斯理地拿起刀叉,開始切盤子裡的牛肉,眼也不抬,語氣淡而冷,“過來,坐我旁邊。”


  “……”坐你旁邊幹什麼,方便隨時打起來嗎?


  白珊珊卡機了半秒鍾,然後勾了勾唇,盡量用一種非常和善友好的口吻說:“商先生,這個桌子這麼大,就我們兩個人吃飯。我坐哪裡都一樣的。”


  商遲:“不一樣。”


  白珊珊微微怔了下,“什麼?”


  “你在我身邊,會讓我感到心情愉悅。”商遲的臉色很平靜,語氣也淡淡的。


  話音落地,白珊珊視線無意識往下移了點。隻見男人純黑色的西裝筆挺如畫,不染纖塵的西服袖口往下,是兩隻修長有力的手,分別拿著餐刀和餐叉。鋒利刀刃切割下一塊牛肉,三分熟度,血絲順著肉的紋理和刀身緩緩流淌下來。


  鮮紅的血絲,銀白色反射冷光的刀身,和優雅得仿佛從中世紀穿越而來的貴族。這血腥而優美的一幕落在白珊珊眼中,莫名教她聯想到了存在於宗教傳說中的一種超自然生物。


  吸血鬼。她腦子裡鬼使神差冒出這麼個詞。


  神秘優雅,象徵罪惡與黑暗……


  商遲微張開嘴,把那塊肉放進嘴裡。白珊珊幹巴巴地咽了口唾沫,視線無意識地緊盯著他緊閉的好看的薄唇,和每次細膩的咀嚼動作。


  她想象了一下那塊肉的牛血在他唇齒間彌漫開。


  然後整個人就打了個冷戰,脊梁骨一陣發涼。


  “坐過來。”商遲咽下了嘴裡那塊肉,拿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嘴,抬眼,冷黑色的眸再次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輕輕一挑眉,“公主,我似乎提醒過你,不要惹我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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