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村裡一霸,強迫陸懷瑾後,我美滋滋地以為生米已成熟飯。
卻意外看到空中飄出了字幕:
【好惡心!惡毒女配居然真得手了。】
【男主可不是任人欺負的小知青,等男主恢復身份後,惡毒女配就完了!】
【女主白薇薇才是官配未婚妻,惡毒女配滾吶!】
我一臉懵逼。
腰酸腿軟地爬出稻草堆,就聽見外頭的對話:
「少爺,您與白薇薇小姐早有婚約,這粗鄙的鄉下丫頭根本配不上您。」
陸懷瑾的聲音清冷疏離:
「不要告訴她,我自會打發。」
我渾身發涼。
別打發了。
我自己走。
1
【糟糕,惡毒女配好像聽到了,要是她知道男主其實是城裡的大少爺,肯定更要對男主死纏爛打了!】
【破壞男女主感情和婚約,女配真惡心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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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死這個王寶珠了!長得俗、名字土不說,還一直欺負我們薇薇,抱走我們人美心善的薇薇寶貝。】
【可不是,還用這種不要臉的下作手段威脅男主,仗著自己是村幹部的獨生女就囂張跋扈,也不看看男主是誰!】
【笑死,活該最後被男主報復,家破人亡,被凌虐死!】
看著這些字幕,我身上冷汗涔涔。
我叫王寶珠。
是大柳村村幹部的獨生女。
和他們口中說的「惡毒女配」一模一樣!
而白薇薇則是和陸懷瑾同一批來村裡的城裡知青。
她長得白淨漂亮,人也文靜,說話都是輕輕柔柔的,舉手投足都很有城裡大小姐的氣質風範。
確實像字幕上說的:人美心善的女主。
而他們說的男主,恐怕就是陸懷瑾了。
雖然不知道這些字幕是誰寫的,又是哪裡來的,但顯然不是在胡言亂語。
而是真的知道我們的情況!
那……他們說的,我會死得很慘,也是真的嗎?
我心裡一陣發涼。
頭腦一片混亂中,就聽到谷倉的門被推開了。
他們好像說完話了。
我連忙躺在稻草堆上,閉上眼睛裝睡。
不緊不慢的腳步聲靠近過來,是陸懷瑾。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沒動。
我渾身僵硬,要不是沒聽見他離開的腳步聲。
我都以為他已經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呼吸突然靠近。
溫熱的指腹擦過了我胸口的肌膚。
我敞開的衣襟被拉上,扣好了扣子。
2
我是和陸懷瑾一起回去的。
他來插隊後,寄住在我們家。
每天收工都和我一起回去。
但他很是避嫌,從不和我並排走。
日落的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他本就高大挺拔,一身白皙的肌膚怎麼都曬不黑,瞧著就是城裡的讀書人。
但幹活時露出的臂膀卻寬闊Ṫŭ⁴有力,肌肉線條流暢分明,寬肩窄腰。
再加上那副好看得都像在發光的相貌,也不知道迷了多少大小姑娘的眼。
當然也包括我。
「陸懷瑾!」
白薇薇輕笑著跑到了陸懷瑾身邊,與他並排走。
他們都是知青,關系比起村裡人自然親近不少。
陸懷瑾側過臉,纖長的睫羽在眼下投出一片小小的陰影,秀挺的鼻梁到下颌曲線優美,紅潤的唇畔一張一合。
與她聊著那些城裡人的話題。
我心裡一陣酸澀。
他們聊的那些話題,我聽不懂,也接不上。
我的影子孤零零地墜在後頭,與他們格格不入。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我與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就像一隻坐井觀天的青蛙,偶爾看到白鳥ţüₐ飛過井口,就幻想著自己若是攀住了那隻鳥,就能學會飛翔,變成和他們一樣的鳥。
3
【啊啊啊!白薇薇和陸懷瑾好配!同頻共振的愛情,kswl!】
【咦?今天惡毒女配怎麼這麼安靜,居然沒有去搗亂?】
【哈哈,終於知道自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純犯賤了?】
他們說得沒錯。
以往,每當看到他們在一起,我總是會故意強插一腳,將他們隔開。
要麼擠進他們中間走,要麼故意編些謊話把陸懷瑾支開。
在白薇薇的黯然神傷中,我會得意揚揚地牽著陸懷瑾揚長而去。
可現在,看著這些謾罵、嫌惡的字句,我卻再也沒有了那份勇氣。
隻覺得自己仿佛正赤條條地被人圍觀。
所有見不得光的心思都被剖開了,暴露在日光下,任人嘲弄。
羞愧、難堪、醜陋。
原來我所做的一切,都這麼令人討厭嗎?
我的腳步越來越慢,慢慢就被他們落下了。
白薇薇回頭:
「王寶珠,你今天怎麼這麼安靜?」
她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嘲弄:
「你今天不來和我們說火車是躺著跑的,飛機是哪種雞了嗎?」
陸懷瑾聞言也扭頭看我。
明明剛剛同白薇薇說話時還略微含笑的眉眼,映入我的那一刻,卻蹙起了眉。
他略淺的眼眸染上了晚霞的琥珀,清透淺淡。
好看極了,卻也涼薄極了。
他聲音清冷:
「王寶珠,你又要做什麼妖?」
我鼻腔一酸,視線也模糊了起來。
原來,這一切,真的都隻是我一廂情願地犯賤呀……
【惡毒女配怎麼怪怪的?真哭了啊?】
【好像有點可憐是怎麼回事?】
【可憐個屁的可憐,強迫了男主還想裝可憐招人疼?不都是自找的嗎?活該!】
4
我強忍住淚,學著平時的樣子扯出一抹笑,控制住顫抖的聲線:
「我突然想起來,還有東西沒拿,你們先回吧!」
說完,我扭頭就跑。
就仿佛後面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
可是我知道的,不會有人追來的。
我窩在一堆草垛後,偷偷抹眼淚。
我發現,那些字幕消失了。
其實今天第一次做了那樣的事,陸懷瑾的力氣又很大。
估計是恨我強迫他,壓著我發了狠地折騰。
我身上一直都不太舒服。
可陸懷瑾走得那麼快,光是跟上他,就好辛苦。
但他氣壞了,又怎麼可能還顧及我?
一定巴不得快點把我甩掉。
也對。
都是我自作自受。
活該。
5
天色暗了。
外頭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我抹掉了眼淚,準備等一下就回家。
「王寶珠,你果然在這。」
陸懷瑾的聲音驟然響起。
「每次偷懶,你都躲在這裡。」
我抱著膝蓋,不想ẗů₈理他。
「怎麼不回家,誰又惹你不高興了?」
他看了看我,後知後覺地問:
「身體不舒服?」
見我還是不答,他背過身去在我面前蹲下,聲音無奈:
「上來,我背你回家。」
可我剛一抬頭,看到的卻不是他寬闊有力的後背,而是那一條條顯眼的字幕:
【服了,誰要看惡毒女配的戲份啊?!】
【王寶珠什麼時候學會這一套了?裝模作樣,演得還怪像的嘞~】
【要不是寄人籬下,對人家家裡不好交代,男主至於來找這癩蛤蟆?】
我剛要碰到他後背的手指,頓時如觸電一般收了回去。
「不、不用了,我沒有不舒服……」
我掠過他就想離開。
卻因為猛然站起來,一陣眩暈。
陸懷瑾有力的手臂牢牢撐住了我,有些惱了:
「又在倔什麼?」
我被他扶著往外走,剛走上田埂,就看到提著燈,喊我名字的爸媽。
我跌跌撞撞地跑過去,撲進了同樣向我走來的媽媽懷中。
想起那些字幕上說的。
因為我非要強迫威脅陸懷瑾,與白薇薇作對,我們家最終家破人亡,我被凌辱致死。
幸好,現在一切都還沒有發生,爸爸媽媽都還在。
我再也耐不住委屈地哭了出來:「媽!」
爸媽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一臉茫然地看向陸懷瑾:
「小陸啊,寶珠這孩子是怎麼了?」
陸懷瑾抿著唇,沒說話。
6
就好像一場五顏六色的美夢。
終於碎了一地,才發現,隻不過是些泛著彩光的糖紙。
折射出廉價得可笑的幻夢。
我不想要陸懷瑾了。
也不敢了。
7
第二天,爸媽喊我起床上工:
「寶珠,你個懶丫頭又睡這麼遲,人家小陸早就收拾好,在門口等你半天了!」
我不緊不慢地刷著牙,對門口的陸懷瑾說:
「你和白薇薇先去吧,我自己會去的。」
陸懷瑾蹙眉,沒動。
我媽推我:
「懶丫頭,還想拖?人家小陸可等著你呢!」
我拖到都快遲到了,白薇薇也來叫過他兩次,陸懷瑾還是不走。
最後,我隻好像平時那樣跟在他身後。
可今日,陸懷瑾卻好像有意等我。
我走得慢,他也慢,慢得快和我並排了。
我連忙大跨幾步超過他,他就又走上來,和我並排。
到最後,我越走越慢,直到停住腳步。
陸懷瑾也停下了。
「王寶珠,你到底在生什麼氣?」
「我又哪裡惹你不高興了?」
「還是因為昨天的事?你明明就……」
陸懷瑾頓了頓,靜默了片刻,輕聲說:
「王寶珠,我會對你負責的。」
聲音那麼輕,定是不情願極了。
我不稀罕了。
我抬起頭看著他,認真地說:
「陸懷瑾,我不要你負責。」
陸懷瑾原本泛紅的臉頰,頓時褪盡了血色,一片蒼白。
8
陸懷瑾還想再說什麼,可不遠處已經有人喊我們上工了。
我轉身就走。
幹了一上午活,午休時,才又看到陸懷瑾。
我已經發現了,隻有靠近陸懷瑾和白薇薇時,我才能看到那些字幕。
一個人時,或今天同大家一起上工時,就沒看見那些了。
午飯時,白薇薇坐在他邊上。
以往,我都會拿著午飯擠過去,將他們隔開。
殷勤地將爸媽給我添的肉丁、榨菜也分給他,口無遮攔地在他耳邊喋喋不休。
說著那些在他看來無知又不著調的話。
他偶爾會被我逗笑,我就愣愣地看著他,也一起傻笑。
和他一起,笑我的傻。
每當這時,村裡人都會打趣我們。
任誰都看得出,我無法掩藏的拙劣心意。
但現在,我不想再過去了。
我不想再和他們糾纏,也不想再看到那些刺眼扎心的字幕了。
「喲,寶珠,今天怎麼不去小陸那?吵架了啊?」
我搖了搖頭,同以往一樣大大咧咧地笑:
「沒有,就是想通了,還是和嬸子們一起更自在!」
陸懷瑾遠遠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我,陰冷的眼神如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
我心頭一顫,轉身不再看他。
9
我不和陸懷瑾說話。
上工時,我也和村裡人一起,再不往他們知青那塊湊。
一日中午,我回家拿東西,出門時下起了雨。
媽媽遞了把傘給我:
「下午的工看來是上不成了,你去把小陸一塊兒接回來吧。」
我不想,但這天氣,也沒辦法。
我打著傘走出來不久,雨就越下越大,把我淋湿了大半。
找到陸懷瑾時,傘已經沒什麼用了。
陸懷瑾一見我,就生氣地數落:
「你就是這樣出來的?!」
我被他一嚇唬,剛要發火頂嘴。
就見他將自己的上衣脫下來,披在了我身上。
我這才發現,自己被淋湿的衣服牢牢貼在了身上,勾勒出渾身的曲線。
我胸口的衣料本就鼓鼓囊囊的,平日裡將扣子都撐得緊緊的。
夏天的衣服輕薄,湿了水後,胸口甚至透出了隱隱的肉色。
村裡不少男人都若有似無地投來目光。
我頓時滿臉羞紅,抓緊了他披在我身上的衣服。
陸懷瑾一把摟住了我的腰,將我拖到他懷裡。
他隻穿著裡面的背心,露出寬闊有力的臂膀,大半個身子都擋著我。
雨下得太大,我們不得已先躲進了路邊的小柴房。
可進屋後,陸懷瑾也沒有放開我。
傾盆大雨的哗哗聲掩不住嘈雜躁動的心跳。
冰冷的雨水澆不滅肌膚相貼的熱度。
我要推開他,卻被他逼到了牆邊。
陸懷瑾低頭看我,水珠順著睫羽滑落,眼眸幽暗深沉。
他聲音沙啞地質問:
「王寶珠,從那天以後,你為什麼不理我?」
「你對我,隻是心血來潮,玩玩而已嗎?」
我根本沒想過他居然會這樣。
我被他逼到了死角,無處可逃。
慌亂窘迫中,我順著他的話頭,撐著面子胡說:
「當Ŧù²然是,玩玩而已,男、男人,不過如此!」
「你更是,嘗都嘗過了,滋味也就、就那樣!」
陸懷瑾好像被我氣著了。
摟住我後腰的手猛地又緊了幾分,隔著湿透的布料,我的起伏的身姿更緊地貼在了他身上。
還有什麼發燙的東西抵在我身上,叫我臊得仿佛要熟透了。
陸懷瑾低頭含住了我的耳朵,聲音喑啞:
「王寶珠,我不信,不然你再嘗嘗。」
我渾身都要燒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