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瑩眉心微動,她張了張唇,笑得有些勉強,“闫……闫太太……”
“啪——”
陶瑩話還沒說完,闫太太抬手一巴掌,落到了她臉上。
“什麼東西。”
闫太太下手不輕,陶瑩的半邊臉都被打腫了,掌風帶著一股勁兒,讓人一個趔趄。她剛做好的美甲上嵌著碎鑽,在陶瑩嘴角刮出來一道血痕。
闫太太冷哼了一聲,“就是你這麼個玩意兒,讓我一晚上賠著臉面求人,你也配?”
陶瑩勉強站穩,強忍著眼淚,“闫太太,您誤會了,我也是受害者,我並不想……”
又是一巴掌。
“床都爬完了,還擱我面前裝什麼貞-潔烈-女吶?”闫太太冷笑,“你這種人我見多,千人上萬人-騎的賤-人,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的東西也敢碰?”
陶瑩咬著嘴唇,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兒,一聲都不敢吭,眼神剛晃到闫鵬身上,闫太太的火就燒過去了。
“你指望他?你看看他敢說一個‘不’字嗎?”闫太太掃了闫鵬一眼,“他又算個什麼東西,要不是我捧著他,他闫鵬不過是被人養的一條狗!”
闫太太的話尖銳又刻薄,偏偏闫鵬一個反駁的字眼兒都不敢吐出來。
“不服氣是嗎?”
闫太太拎著手包,拍了拍丈夫的臉頰,“闫鵬,你以為沈良州是誰,沈家又是什麼,你也敢得罪?我就為了你跟一個小賤-人,臉都丟盡了!”
“白露,你聽我解釋……”
“我不想聽你那些沒用的廢話,闫鵬我告訴你,趕緊想辦法把事情撇幹淨。”闫太太打斷了他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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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不給一個滿意的答復,你在這個圈子裡還有活路嗎?”
闫鵬低著頭,臉漲得通紅,他隻會唯唯諾諾地說“是”。
“別什麼髒東西都往床上帶,我都替你嫌髒。再有什麼不幹不淨的勾當鑽我耳朵裡——”她森然地挑了下唇。“我就讓人把你跟這個小賤-貨,一道埋了。”
闫太太掃了闫鵬一眼,“還不滾過來?”
闫鵬跟著她上了車,闫太太朝著那兩個人使了個眼色。
地下車庫裡傳來了一聲尖叫,“你們想做什麼?”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陶小姐,你最好清醒一點,情-婦不好當。”闫太太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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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駛出會館許久,顧娆搖了搖頭,忍不住開口,“我算是知道怎麼回事了,這個闫太太也太厲害了點兒。”
沈良州不以為意,“她雖然不在這個圈子裡,不過握著不少資源和人脈,闫鵬想混得長遠,離不開她。”
“她既然那麼厲害,還那麼怕你?”顧娆側過身看向他,“你是不是恐嚇人了?”
“沒有。”沈良州輕描淡寫地解釋道,“我隻是讓人知會她一聲,她丈夫出軌了。沒想過她的表演這麼精彩。”
是夠精彩,顧娆在心底想。
顧娆原定的計劃裡,陶瑩頂多偷雞不成蝕把米。這下可好,陶瑩怕是不止要身敗名裂,還得脫層皮。
沈良州輕嗤了一聲。
“她是個聰明人,知道怎麼做讓人滿意。”
第49章 暗湧的痒
“其實我覺得陶瑩……”顧娆想了想, 一時半會兒沒找到合適的詞語形容, 索性跳了過去。
“陶瑩應該不全是假的, 能有幾個人為了作秀, 堅持去山區支教三年?那些孩子都很喜歡她, 她這幾年也付出了不少。”顧娆嘆了口氣,繼續道,“沒人脈沒機會,她應該也是熬到受不了了吧。”
覺得可憐嗎?
當然不。
一個想拿自己做墊腳石的人,她怎麼會施舍同情心。也沒必要,輪不到她去心疼可憐誰。更何況, 其他因素隻是推手,最後都是自己心甘情願的選擇。
“也許。”沈良州笑笑。
他的語氣很淡,大約是司空見慣,雖然聽著蠻不屑的。
“看來這些太太比導演還不能得罪。”顧娆搖了搖頭。
其實在陶瑩之前就有例子。任哪個正常人都抵制小三和情-婦這種存在, 顧娆小時候就見過那些貴婦太太們, 恨這種女人恨得牙根疼。等對方落到手裡非讓對方脫層皮。
娛樂圈關系亂不是什麼稀奇事, 可沒幾個被捅到正宮娘娘眼前的。那些發生了一夜-情, 各取所取別無瓜葛的還好說,可有些人直接做了小三。
遇到這種,導演和制片的太太們,心照不宣地就把人封殺了。
遇上闫太太這種性子烈的,眼裡揉不得沙子, 在外面嫌丟人, 自然對準了陶瑩收拾。回去還是會鬧得天翻地覆, 把闫鵬折騰得半死。
“不過我很好奇,是不是很多人的機會都是……”顧娆頓了頓,思忖了幾秒,“睡出來的?”
答案不言而喻。
除非已經強大到不需要看人眼色,否則自願的強迫的,主動的被動的,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不斷地推著人往前。不走這條捷徑未必會被雪藏,不過過程肯定坎坷。
在名利場裡泡久了的人,最忌諱也最容易心態失衡,但凡有一次屈從,就會有無數次。
“诶,這樣可不行,要是都這樣,我不是競爭壓力很大嘛。”顧娆嘖了一聲,低聲琢磨。
沈良州聞言,抬了抬視線,“你還想試試潛-規則?”
這當然是開玩笑的。
“最大的金-主不是你嗎?其他人我也看不上啊。”顧娆支著下巴,輕笑了一聲,“要是哪天我真落魄到這種地步的話,可以優先考慮你。”
正說著,顧娆想到什麼,彎了彎唇角,“其實我看那個闫太太就挺想得開,養個小白臉,不開心就踹了。”
顧娆說得怡然自得,全然沒瞧見沈良州的臉色。
“你還真是欠收拾,什麼都敢說。”沈良州唇角扯了扯,捏了一下她的臉頰,他被氣笑了,“你想養小白臉?”
“疼!你把手撒開……”顧娆扯了扯他的手,沒扯動,她瞪他,“你再捏,我變醜了怎麼辦?”
“正好絕了你養小白臉的念想。”沈良州松開了她,大約是被氣著了,沉緩的嗓音有些冷。
顧娆輕輕哼了一聲,不甘示弱地反駁他,“小白臉才不看臉呢,給錢就行。”
沈良州握著她的後頸把她拉過來,“再說一遍。”
“我就是說說嘛,又不是真的想……”顧娆掙不開他,不耐煩地踹了他一下,“你手涼,快點松開。”
“你還敢嫌棄我?”沈良州眯了眯眼,“不想下車了是吧?”
“我錯了。”顧娆弱弱地縮了縮脖子,反應迅速,見好就收。
“……”沈良州沉默地盯了她兩秒,對她的求生欲嗤之以鼻,“爸爸原諒你了。”
“省省吧,你不配擁有我這麼漂亮的女兒。”顧娆反唇相譏。
說話間,顧娆往車窗外瞥了一眼,微詫,“诶,這是去哪兒?”
說完她又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司機也不知道她在學校住,自然是往沈良州的地方開的。
在滬上,坊間有言,權走康平路,錢過仁恆濱江和佘山。一路景色山水相依,風景宜人,私人埠頭停著一排豪華遊艇,這是去佘山的方向。
司機對她的話置若罔聞,意識到司機可能誤會了自己的身份,自己沒人權之後,顧娆側過臉,看向沈良州,“我回學校住。”
沈良州掃了一眼,都快到家了,便隨口說道,“你今晚住這兒吧。”
話一出口,車內微妙的安靜了下來。
沈良州跟顧娆面面相覷,最後舉起雙手,無可奈何地解釋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有很多空房間。”
說完,似乎是為了自證清白,他看了一眼司機,“得,掉頭,去申戲。”
“其實,我是無所謂。”
見他沒反應過來,顧娆挨得他近了一點,低低地笑出聲來,“不過,我怕你受不住啊。”
沈良州聞言,深邃的眸子一黯,冷冷地提醒她,“你是覺得我不敢碰你,還是覺得兩個月的時間很長?”
得,他是因為上次,特地去翻她生日了嗎?
“不是。”顧娆笑著抖了抖肩膀,純粹好奇,“你就那麼想嗎?”
沈良州啞然。
這他有點冤。再冷淡也受不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撥,雖然是無心的,但無意的撩撥永遠比有意的勾引更為致命。
何況他沒那麼清心寡欲。
“那句話是我唬你的。”顧娆抿唇笑了笑,抬起下巴靠在他的肩肘,“我確實沒過成人禮,不過我沒那麼在意年齡。所以,如果你真的那麼想……”
她的聲音頓住了。
這下他倒是不搭腔了。
顧娆不解其意,也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麼。雖然她是順著他的話說下去的,可他一沉默,倒像是她自薦枕席還被拒了……顧娆又坐回了原位置。
不過半分鍾,沈良州忽然抬手撈了一下她的腿彎,鎖住她的腰,手上一帶,把她抱到了身上。
“哎——”顧娆來不及反應,失措下扯住了他的襯衫,然後整個人落在了他的懷裡。
顧娆心虛地掃了一眼後視鏡,司機專注地開車,他似乎沒有絲毫的好奇心,精密得像一臺機器。
司機甚至貼心地將隔屏升了上去。
“……”
這麼一折騰,長裙的裙擺一直卷到膝蓋上,劃開,掃在了他的腳邊。
她的小腿細削修長,線條優美,近乎完美的視覺感官讓一切顯得虛假,像是馬克筆勾勒出來的線條。
顧娆下意識的屈膝,縮了一下雙腿。
他按住了她的足踝。
“別動。”
他揉捏了一下她的足踝,指尖貼著她的小腿曲線,往上劃了一下。她輕輕顫了顫,手腳都有些僵硬。
封閉的空間裡靜謐無聲。
顧娆抵在他身前的手松開,又虛虛地握住。她似乎有些無所適從,閉了閉眼睛,那種拘束感放松了點兒。
沈良州看她一副大義凜然、決絕赴死的模樣,屈指敲了一下她的額頭。
“小騙子。”他面色復雜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