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大美人,她感動得不得了!
“夫君,你真是個好人吶!”郭滿撲過去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涎著笑臉兒,那滿滿的感激都要溢出來,“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的,你放心,一定會!”
周博雅身子僵了僵,過了會兒又自然起來。
被她這話給逗笑了,他低了頭看著小姑娘,清悅的嗓音如月光溫柔,與她玩笑道:“那娘子預備如何對為夫好?”
郭滿沒料到他會這般說話,眨了眨眼睛,咧開了嘴笑。
“那……”她正要說話,外間清婉蓮步輕搖走了進來屈膝福了一禮,輕柔道:“公子,石嵐在門外,說是小王爺沐公子兩人已經到了。”
郭滿狐疑的眼神看過去,清婉並不看她,隻半垂著眼簾神態十分溫婉。
周博雅‘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然後低頭跟郭滿道:“昨兒你不才說手裡頭捏著不少吃食的方子?不知為夫可有這個口福嘗一嘗。”
“現在?”
周博雅笑:“嗯,正巧拿來當茶點。”
這還不簡單?郭滿於是很痛快地就答應了。
闲話敘了兩句,周博雅便起身往前院兒去。郭滿背著手從屋裡出來,繞著門邊與小丫頭說話的清婉看了好幾眼。清婉仿佛無知無覺,倒是她旁邊的小丫鬟嚇得話都說不連貫。郭滿並未指責什麼,揚起嗓子衝外間兒喚了一句雙喜。
沒人應聲,雙喜正在私庫那頭伴著雙葉一起清點嫁妝。還是正點好了燻香的清歡聽見立即疾步進來:“奶奶。”
郭滿看了她一眼,說:“引我去後廚瞧瞧。”
清歡低頭應是,帶郭滿去後廚。
路過清婉之時,她暗中給清婉使了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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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清婉自頭到尾眼皮子動都不動,一幅無動於衷的模樣。清歡心裡著急,琢磨不透清婉是怎麼回事。起先她兩不是說好了,隻要新奶奶能與主子和和睦睦過日子她們便消停,不折騰幺蛾子。清婉這死丫頭平日裡不是最識時務的,怎地突然犯了渾?
“後廚掌勺的是張管家的,做點心的是李旺家的,吊湯煲湯的則是柴福家的,剩下的兩個婆子專打下手,”清歡收回視線,跟在郭滿身邊小聲地說道,“張管家的這時候怕是在準備晚膳,裡頭油煙大,奶奶當心。”
郭滿點了點頭,進去就直接找李旺家的,她明白了。
李旺家的正在與婆子說闲話,這一看清歡引了個人過來,皺巴巴的臉立即就掛了笑。麻溜地迎上來,清歡道:“奶奶,這邊是李旺家的。”
李旺家的誠惶誠恐,跪下就要行禮。郭滿懶得搞這些,便直接把來意說了。李旺家的做點心是拿手活兒,聽了個大概便一口應下了。
前院這頭,沐長風跨坐在亭臺欄杆上,垂首與石桌便飲茶的妖娆男子說笑。妖娆男子一手捏著青瓷杯低頭淺啜,手指在青瓷映襯下白皙得仿佛在發光:“就憑你那點子棋藝,逗一逗庸人尚可,想贏博雅一局,怕是還沒睡醒呢!”
妖娆男子正是南陽王府的小王爺趙煜,那嘴仿佛淬了毒,半分情面不講。
沐長風已然被荼毒慣了,聽著眼皮子都不帶眨的:“那不一定,興許博雅新婚燕爾的樂昏頭就亂來呢?”
“即便亂來,應付你綽綽有餘。”
周博雅清淡的嗓音從廊下傳來,隱隱有些笑意。兩人聞言轉過頭,就見那素來寡淡著一張臉的人此時嘴角微揚,似乎心情不錯。
沐長風與趙煜對視一眼,促狹地勾起了嘴角。
第20章
新奶奶突然出現在後廚,幾個摸魚打诨的婆子都驚了一下。
張管家家的放下刀,兩手飛快在罩衣上擦了擦,弓身領一眾婆子慌慌張張給郭滿見禮。郭滿抬了手示意不必多禮,虛虛一打量這地兒,指著旁邊一個空的灶臺對亦步亦趨跟在她身邊的李旺家的道:“就那個吧。忙你們的,不必管我。”
李旺家的點點頭,穿上罩衣小跑著去了灶臺。
這個時代的物資不算匱乏,卻也沒有現世那般多種多樣。郭滿腦中存了許多甜點方子,不是苦於沒新鮮素材就是太耗費功夫,做不出來。她插著腰看了眼廚房裡有什麼:雞蛋,糖,一些豬油,菜油,新鮮的果子也就青梨、梅子、枇杷、杏、李這類的。她決定做個快速又簡單的——甜死人不償命的奶油西點。
李旺家的知道今兒這點心是新奶奶特意做給公子獻殷勤的,絲毫不敢拿大摻和。豎著耳朵聽郭滿吩咐,郭滿說什麼,她便做什麼。
不得不說,李旺家的手上功夫十分了得。郭滿不過說了個模糊大概,她便能還原度十分高地做出來,坐得比機器做得還要精準。眼看著一點點齊備,撒糖時郭滿叫她多撒兩把,李旺家利索的動作卻頓住了。
“奶奶……”李旺家的為難道,“這些糖該是夠了。”
“嗯?”郭滿看了一眼,“不,再放些。”
“公子是男子,不是姑娘家,自幼便不怎麼吃甜食。”李旺家的怕新奶奶初來乍到不清楚,皺著臉好言相勸道,“奴婢平日也做點心,不過回回呈上去都要剩下一大半。若是做個公子用,這糖還是撒少些為好……”
“他不吃甜?”郭滿很詫異,“那你這兩日做得點心還放那麼些糖?”
李旺家的先是一愣,等反應過來明白新奶奶這話的意思是她不喜甜。
當即有些惶恐,她擦擦手便又要跪下:“奴婢不知奶奶不愛甜,自作主張多放了些糖,是奴婢的錯。”她哪裡知道,前頭那位嗜甜嗜得厲害,她沒過腦子的,便也以為這新奶奶小姑娘家家的定是嗜甜的。哪裡知道人與人不同,這般顯得弄巧成拙了!
郭滿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撓了撓臉頰,也懶得跟個婆子計較。
“罷了,你聽我的,”她抬手示意她起身,“這點心既然是我要求做的,要怎樣,你隻管聽我的。若是夫君吃了一回吃不慣,下回不給他做便是了。”
“可是……”
“沒可是,你放。”
這兩天,她早機智地看透了周博雅。那男人正經疏淡皮囊下,其實藏了一顆對甜食愛得深沉的心。畢竟那一盤盤打死買糖的的東西她吃一口就要吐,周博雅那男人可是眼眨也不眨就吃了。
沒點兒熱愛之心,正常人能吃第二口?
憶起周博雅眼角眉梢漾起的柔和,身為鹹香黨,郭滿現如今想起後牙槽還泛酸,口中涎水泛濫。她唆了一口口水,心裡篤定:周博雅絕對是個甜食控,絕對!
雖然不是很明白周博雅為何在自家也隱藏嗜甜本質,不妨礙郭滿為了表示自己言而有信,說對他好就對他好。於是她一點不含糊,大手一揮:“這邊也放。對,多撒點,蛋也打得再綢些。”
李旺家的拗不過,心說這是新奶奶要求的並非她的手藝,苦著臉往下繼續撒。
前院涼亭,方山將白玉棋子擺上,趙煜與沐長風兩人的眼睛蹭地都亮了起來。這幅棋打磨得確實好,棋子晶瑩剔透,觸手冰涼。自小含著金鑰匙出生的貴公子一眼便看出來,這東西是好物兒。
“你從哪兒弄來的?”沐長風捏著棋子,斜眼瞥向周博雅,十分羨慕:“給我說說,趕明兒我也去弄一幅回去。”
“弄不了,”周博雅呷了一口茶,不鹹不淡,“整個大召就隻這一幅。”
“那不若你送我唄?”沐長風確實喜歡,愛不釋手,“正巧再過兩個月是我生辰。權當時你送我的生辰賀禮了,如何?”
趙煜斜了狹長的眼眸去瞥沐長風,似笑非笑的。
就聽周博雅繼續淡聲道:“送你也可。”沐長風眼角就要飛起來,周博雅又道,“當生辰賀禮約莫是不太可能,畢竟你那生辰,也算不上重要日子。給你當新婚賀禮倒是可以。小登科,細細一算,配這棋子還算差強人意,你娶親吧!”
沐長風整張臉倏地就垮下來,趙煜從旁靜觀,噗呲一下笑出聲兒。
“你何時也學這婆媽的做派了?”沐長風十分不高興,他堂堂鎮北將軍府嫡長子,就值這一幅棋子?糊弄人也不是這般糊弄的吧!“娶妻多煩?似我這般來去一身輕,多瀟灑?好好的逍遙日子不過非拖家帶口的,我做什麼要找罪受?”
周博雅眼皮子掀都不掀,“若不是你成日裡晃蕩礙了別人眼,誰樂意管你?”
“我礙誰眼了?”沐長風就不解了。
事及周鈺嫻,周博雅也不願多提。
淡淡掃了一眼那榆木腦袋的沐長風,他突然捻起棋盤上一顆棋子,擲到了沐長風的腦門上。別看周大公子生得一副文雅模樣,這小小棋子被他那麼一擲,險些沒將沐長風的額頭給砸一個包出來。
沐長風捂著額頭頓時就跳腳了:“周博雅你可是想切磋?來來來,正巧我近來精力多得無處使,這就陪你打一場!”
一旁喝著茶的趙煜無奈搖頭,長風那根筋就沒長過。
“說來,長風你南下南蠻的事兒定了麼?”趙煜前幾日才從封地回來,得什麼消息也比京城晚許多。放下杯盞,他突然道。
提起正事,沐長風也不耍寶嬉鬧了:“若無意外,八月便要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