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嗯,江南不錯,地方富庶,水土養人,孩子在江南降生最適合不過。


  趙宥鳴看著眼下這眼觀鼻鼻觀心的表弟,感覺略有幾分糟心。


  常言都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新皇登基,趙宥鳴除了大赦天下之外,更重視的是蕩除朝廷多年來的汙穢與沉珂。如此一來,自然要拔出朝中蛀蟲,還朝堂一片朗朗乾坤。朝堂上下面臨一次大換血,身為大理寺少卿的周博雅自然沒得闲。


  在沒有外放念頭之前,周博雅這廝可是在奏折裡言之鑿鑿地上奏。直言手頭的案件全部處理完畢,最快也要等到年底,不便於立即接任他職。結果一遇上事兒了,雷厲風行,八月份沒過呢便全部清清朗朗。


  自打臉面的事情做得這麼赤裸裸,趙宥鳴鼻子都氣歪了!


  “博雅啊,你……”


  說他瀆職吧,其實比旁人殚精竭慮還要更有效率。周博雅的主事能力在整個大召是有目共睹的,旁人根本難出其右。但是這前後巨大的反差實在叫人瞧了堵心。


  “外放沒有五年,輕易不會調回來。”


  頓了頓,他忽然又覺得好笑。


  自從趙宥鳴看開了不與周公子爭高低之後,心中對他的容忍度一下子從泥潭飛升至了九天雲外。他此時頗有些玩味地打量下首神色寡淡的周博雅,心裡很好奇到底是什麼事兒叫周博雅這廝突然改了主意。


  “江南是個好地方,但再好的地方也不如京城。若你不開口,朕原有意叫你去戶部待上個幾年的。”趙宥鳴玩味一笑,“隻是不知你急著南下是為何?”


  “自然是臣覺得時機正好便開口了。”周公子眼皮子抬都不抬,冷靜道。


  趙宥鳴嘖了一聲,手撐在下巴上歪了腦袋又道:“朕可記得,三日前,你的奏折上可不是這麼說的。”


  “此一時彼一時,臣身為大召臣子,理當隨機應變。”


  趙宥鳴沒忍住嘴角抽了抽地道:“……哦?如此?那可是辛苦愛卿了。”


  “這是臣應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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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趙宥鳴看著眼眨不眨說出這等話的周公子,噎了好半晌。這就是他一直以為的高傲冷靜的博雅公子,當真傲得明目張膽。當著他這個一國之主的面兒,眼皮抬都不抬地就敢撒謊。撒謊便撒謊吧,偏撒得如此敷衍。


  上首的趙宥鳴,表情是一言難盡的。


  周公子無視了趙宥鳴的怨念,面無表情地把請求又復述了一遍。


  趙宥鳴那叫一個煩,擺擺手就準了。


  接下來的行程,迅速得連郭滿都措手不及。


  周公子這人真是個做事精準高效得堪稱萬能的人,他說了請蘇太醫幫忙隱瞞三個月,說好了郭滿的肚子坐穩胎便啟程。西風園的下人收拾了行囊,清風綁來了霧花,郭滿被抱上鋪滿了柔軟皮子的馬車這日,正好是她肚子三個月,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馬車裡有尖角的擺設全移除了,車底鋪設了厚厚的褥子,腳踩下去一團綿軟。郭滿懵逼地看著盤腿坐在褥子上的周公子,許久回不過來神。


  “你不看書了?你的卷宗孤本呢?都不要了?”郭滿驚奇,從來都書不離手的周公子,居然真的盤著兩條大長腿陪她窩在馬車裡大眼瞪小眼。


  “不了,空的地兒都給你擺點心。”


  周公子小心地挪到角落,大長腿無處安放,但依舊把剩餘的空兒都留給郭滿。


  “不用看卷宗,大理寺少卿的職位為夫早已經辭了。”周公子素來過目不忘,常年手不釋卷不過是習慣使然。如今妻子身子重,他自然要不錯眼兒地看顧著,“我們此行去江南,沒有重案纏身,往後都清闲。書擱在後面的馬車上,等到了,有的是空兒看。”


  什麼叫去江南很清闲?郭滿這下子真驚了!


  “夫君你不做官了?”周公子做人要不要這麼隨意?她懷個孕而已,又不是七老八十的去江南養老,怎地年紀輕輕就辭職不幹了!她瞪著一雙大眼睛,一臉的‘風太大,你說什麼我沒聽清’的表情驚恐地看向周博雅。


  周博雅被她這變臉給逗笑了。


  呼嚕了一把郭滿的腦袋,他無奈:“那怕是叫滿滿失望了。為夫年紀輕輕還想著給子嗣攢下一分家業,沒辭官。隻是換了個清闲的職缺。”


  郭滿點點頭:“什麼職缺?”


  “蘇杭之地上州刺史。”


  郭滿:“……上州刺史是幾品吶?”


  周公子笑了,特別謙遜地作揖:“從三品,比不上滿滿一品诰命。還請滿滿莫嫌棄。”


  “哦……好說好說,你自己要學會把握機會,不能總是指望我垂憐你。”郭滿學他拱拱手,一臉的高傲。心裡其實算起了小賬,隻是說品級的話,從三品官便相當於現代社會的省最高領導。郭滿很想說,現代省長什麼都忙得不得了,古代的上州刺史很闲麼?


  周公子很上道兒:“那是自然,為夫必定好好伺候。”


  郭滿很給面子地摸了摸周公子狗頭,見周公子一愣。以為他覺得這點兒甜頭不夠,她於是搖又頭晃腦地嘆息,湊過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也是郭滿天生愛作死,她啄這一下偏還習慣舌尖勾一下,勾得周公子身子跟著就是一顫。


  果不其然,周公子一雙明澈的眼睛就這般漸漸就暗了下去。


  兩個多月沒碰她了,周博雅鎖定了郭滿的紅唇,幽幽的目光不自覺地在她身上逡巡了起來。


  郭滿懷孕這三個月以來,周公子耗了好大一番氣力克制住自己。此時他一雙幽暗的眸子慢吞吞瞥向郭滿的小腹,郭滿衣裳穿得寬松,看不出小腹那裡如何了。隻是周公子每夜護著郭滿入睡,手也偶爾撫一撫,自然知道那已經有了小小的弧度。


  孩子要緊,他跟滿滿的孩子……


  周公子垂下來眼睑,濃密的眼睫在光影的映襯下,在他白皙的眼下暈出兩團青黑。在等幾日,在多等幾日,等到了冀州青城碼頭,換了水路再說。


  深吸了一口氣,壓下湧上來的躁動,他有些好笑。


  都說男子的身子不經撩撥,他一直當這句話是笑話。如今碰上滿滿,他才發覺身為芸芸大眾中男子的一個,他豈止是不經撩撥,他瘋起來都能不要臉面。不過這也沒什麼,食色性也,他也不過一個凡夫俗子。


  心裡這般想著,等半個月後換了水路,周公子當夜在船艙便把小妻子辦了。他將郭滿翻過去抱坐在腿上,也沒上榻,兩人就這麼端坐在桌邊。周公子一手小心地護著郭滿的肚子一手扶著腰,狠辣地衝撞……


  寬敞的艙房因水路搖晃而小幅度搖擺,郭滿被他激得腳尖都繃直了翹起來。


  婉轉的嬌吟,與低沉的粗喘交織著,曖昧不休。


  雙喜丹櫻捂著通紅的耳尖蹲在走道上,臉紅心跳又有些擔心。主子的肚子裡還揣著小主子,姑爺動靜這麼大,可別傷著小主子了……


  被綁架丟上船的霧花一臉冷漠地從她們面前經過。


  ……


  傷著人確實是有人傷著,隻不過不是郭滿,而是周公子。周公子生怕情動之時不注意會碰壞了郭滿,除了身下使勁兒,都沒太敢在她身上下嘴。倒是郭滿刺激狠了,手指甲跟練了九陰白骨爪似的,直撓得周公子一身好皮子上遍布鮮紅抓痕。


  不過,周公子本人也不知道疼就是了。


  照顧郭滿的身子,周家這一行人這水路一走便是兩個月。船在揚州碼頭停靠之時,已經是有一年春。兩岸的柳枝還未發新芽,但南方的氣候顯然比北方溫暖得多。


  至少郭滿從船上下來,兜帽就沒有再穿住。


  揚州的太守早早在碼頭迎接了,同行的,還有江南這一片赫赫有名的大賈林家人。林染著一身火紅的狐狸皮,如畫的臉上掛著親近的笑。不等揚州太守走過來,他便率先擠開了人家,親自走到郭滿的跟前。


  “表妹,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周公子知這是郭滿真正的外祖家人,也是聽說過林染,但見面確實頭一回見。不得不說,人間絕色的林染即便一身古裡古怪的打扮,已經美得似這人間一朵奇葩,成功挑起了周公子身為大召第一美男子的危機感。


  周公子的腳步不自覺優雅了起來,邁腿的姿勢也風姿錯約不少:“滿滿,這位是?”


  郭滿看他風騷了不少的步伐,笑得那叫一個見牙不見眼。左右這是在外頭,沒人管著,她特別壞地握住林染遞過來的胳膊:“這是林家美人大表哥啊夫君……”


  林染龇牙一笑,作揖道:“妹夫,這廂有禮。”


第176章


  府衙宅院再好,卻也不及自家人布置得精細。林家老爺子老早聽說了遠在京城的外孫女婿要帶著外孫女來蘇杭任職,特意將命林染巴巴兒將林家在揚州的一棟五進五出的大宅子,配了二十個手腳麻利的下人一起送來給十九年從未相見的外孫女夫婦。


  郭滿才一下船就收了一份大禮,委實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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