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寫小說收集素材,同學聚會上,我採訪了暗戀多年的學神。
我喝多了,聊嗨了,直接問他:「當初和系花分手,是因為你身體......」
話還沒說完,我一頭栽進他懷裡。
第二天醒來,學神目光沉沉地看著我。
「你還記得昨晚做了什麼嗎?」
1
「啊這……」
我支支吾吾,半晌後終於強裝鎮定:「你也看到了,這隻是個意外。」
「意外?」
他眉峰微挑,一松手,被子滑落下來,鎖骨和其他部位的傷口頓時一覽無餘。
「這些也是意外嗎?」
目光掃到陸川漂亮的鎖骨上,發現那上面的牙印甚至還在隱隱滲血。
我眼前一黑:「這是我幹的?」
「當然。」
陸川的聲音仿佛山澗溪流,格外清冽好聽,又自帶一股不疾不徐的從容氣質。
然而這道聲音,如今正在十分平靜地數落我的罪行。
Advertisement
「你昨晚隻喝了半瓶啤酒,然後就問我為什麼和蘇渺分手,接著又揪著我的領口,大罵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最後還直接撓了我好幾下……」
他微微停頓了一下,眯了眯眼睛,瞳孔中有莫名的光閃過:「像隻發……狂的貓。」
在他的幫助下,我終於被迫回憶起昨晚的事。
確實,我的酒量一向不怎麼好。
再加上最近靈感枯竭,遲遲寫不出東西,借著幾分醉意,終於把三年前,陸川和系花蘇渺在一起三個月就分手的未解之謎問了出來。
但……ŧů₄陸川是怎麼回答我的來著?
我皺眉,忍著宿醉後的頭痛仔細回想,終於模模糊糊地記起。
昨晚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包廂裡隻剩下我和他。
我把袖子挽到胳膊上,一隻腳踩在椅子上,湊近了問陸川:「當初,你和蘇渺郎才女貌,是怎麼分手的?」
「性格不合。」
說這話時,陸川那雙冷冽如泉的眼睛似雲山霧罩般,看不清楚情緒。
我不依不饒,湊得更近,鼻尖幾乎要碰上他的鼻尖:「分手是因為你沒用嗎?」
然後陸川忽然笑了。
他驀然往前,在我嘴唇上親了一下,用低啞的嗓音說:「你真想知道的話……就自己來檢查吧。」
溫軟的觸感,繚繞在鼻端的薄荷香氣勾著酒意一並萌發,他低沉的聲音帶著強烈的魅惑之意。
我當即大著膽子去勾他的衣領:「走啊,樓上。」
……
我剛從記憶中回神,便對上陸川似笑非笑的眼睛。
「好吧,反正現在後悔也晚了。」
我不裝了,攤牌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等會兒出了房間我們還是同學,你就當沒發生過——放心,我也不會說出去的。」
我想一定是我一臉「勸你不要不識抬舉」的表情威脅到了陸川,他側過頭,嘆了口氣,低聲道:「後悔?我的確後悔……」
後面的聲音更輕了些,我沒聽清。
但試過後,至少我昨晚的問題有了答案。
我揉著酸軟的腰肢想。
嗯,他跟蘇渺分手,肯定是因為性格不合。
2
半小時後,我和陸川各自穿戴整齊,站在了電梯裡。
電梯下行的過程中,編輯忽然打來一個電話,開口就問:「織織,你不是說要去找個男人當素材嗎?我等了你半個月,稿子呢?」
狹小安靜的空間裡,她的聲音格外響亮。
我眉心一跳,下意識往旁邊看了一眼,正對上陸川微微發冷的目光。
救命,他果然聽到了!
「稿子……稿子回去就給你,我現在在外面呢。」
我趕緊掛了電話,硬著頭皮跟陸川解釋:「我沒有利用你的意思,隻是單純喝醉了。真的,你相信我。」
他唇角輕輕勾了一下,眼中卻毫無笑意:「嗯,我相信你。」
接著就不再理我,拿出手機,低頭按了幾下。
下一秒,一個電話忽然打了過來。
我眼尖地看到屏幕上跳動的名字——蘇渺。
陸川看了我一眼,接起電話,一言不發地聽了半天。
直到電梯在一樓停下,門打開,他終於開口了:「好,我現在去找你。」
說完就掛了電話。
分手三年?性格不合?騙鬼呢?
心裡最隱秘的地方忽然輕輕疼了一下,我覺得胸悶氣短,悶頭往電梯外面衝。
結果剛走了兩步,肩膀忽然被一隻手扣住。
我被迫轉過身,聽到陸川淡淡的聲音:「你在這裡等我一下,很快回來。」
然後我就眼睜睜看著他進了旁邊的藥店。
片刻後,陸川拎著一袋藥走了出來,塞到我手裡:「回去後記得吃藥和塗藥。」
「什麼藥?」我倏然瞪大眼睛,臉色紅了又白,「你不會是……」
顯然,陸川聽懂了。
他僵了一下,又嘆了口氣,輕聲說:「你想什麼呢?布洛芬,你不是偏頭痛又犯了嗎?另一支是消腫化瘀的藥膏,你自己用。」
我愣了愣,等反應過來,臉色忽然爆紅。
我走路姿勢別扭……原來他都看出來了。
「等下有重要的事要辦,我得先走了,晚上……算了。」陸川好看的眼睛直視著我,「我的微信和電話你都有,有事隨時聯系我。」
我捏著那袋藥,眼睜睜看著他走出門,打車離開。
臨走前,透過車窗,那雙疏淡的眼睛從我臉上掃過,像一縷煙霧,一晃就不見了。
陸川走得很果斷,如我所想,仿佛這場意外沒發生過,仿佛昨晚的荒唐隻是我的一場夢境。
我在原地發了一會兒呆,然後拿出那盒布洛芬,掰出一顆,硬生生咽下去。
3
我叫陸川學神,是有原因的。
從大一到大四,他的績點一直保持在年級第一,順利保送清華的碩博連讀。
本科在校期間,參加的競賽、拿過的獎更是數不勝數,甚至大三就發表了人生中第一篇 SCI,拿到了教育部的特批獎學金。
做人上他也向來挑不出錯。獎學金到手的第二天,作為班長的陸川就給班上每個同學買了份禮物。
我拿到的是一個做工很精巧的宇航員擺件,至今還放在我家的書桌上。
回家的路上,我突然接到閨蜜江瑤打來的電話:「寶,昨天聚會陸川也去了?」
「啊……對。」
我心頭一驚,差點以為她知道了什麼,欲蓋彌彰地解釋:「因為我們倆是最後走的,他還把我送到了我家樓下呢。」
江瑤也在讀研,最近忙著做項目,就沒來參加聚會。
她還告訴我,陸川這次能來,主要是因為跟著導師來這邊學習三個月。
「聽說一開始蘇渺也是要去的,不過好像實驗室那邊臨時有事,就黃了。」江瑤說著,聲音漸漸低下去,「還好她沒去,寶,我知道你不想見到她……」
在她帶著安撫意味的尾音裡,我不知怎麼的,忽然想到剛才在電梯裡,陸川接到的來自蘇渺的電話。
心頭鈍鈍地痛。
「有點事,我先掛了。」
我到家後,陸川在微信上發來了消息:「頭還痛嗎?你聲音有點啞,最好再吃點消炎藥。」
沉默了一下,我沒回,把手機扔到一邊,開始碼字。
大學時,蘇渺一直看我不順眼,想盡辦法找我麻煩。
她家有錢有勢,我無意與她正面衝突,結果蘇渺不依不饒,到最後矛盾升級,鬧到我險些退學。
陸川和她在一起之後,我也就和他刻意保持了距離。
傍晚天色將暗時,我終於把新書的前三章和大綱搞定,發給了編輯。
她很快回我:「這個走向……看起來很坎坷啊。織織,你不是向來隻寫甜文嗎?」
「想做一下新的嘗試,正好有靈感,就寫了。」
回完消息就把手機扔到一邊,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了好一會兒呆,直到不知不覺睡過去。
吵醒我的,是一陣電話鈴聲。
我睡眼惺忪地接起來,電話那邊傳來陸川的聲音:「秦織,開一下門。」
「啊?」
我頂著一頭睡得蓬亂的頭發走到門口,茫然地從貓眼向外看——穿著白襯衫的陸川站在門口,那張清俊的臉被樓道燈光照出幾分曖昧的氛圍。
!!!
我嚇得後退兩步,脊背撞在鞋櫃角上,又疼得倒抽一口涼氣。
電話還沒掛,陸川的聲音清晰地傳入耳中,倏然裹挾了幾分凌厲的氣勢:「開門。」
我手一抖,掛斷電話,開了門。
陸川神態自若地走進來,換了鞋,跟著我走到客廳,然後按下電水壺的開關。
「我又給你帶了些藥,早上你聲音就不太對,可能喉嚨發炎了。」
他觀察得這麼仔細嗎?
我盯著亮白燈光下陸川漂亮的薄唇,一時晃神。
水燒好,他倒了一杯,又掰出兩顆膠囊給我:「吃藥吧。」
我沒接,反而瞪著他:「你是怎麼知道我家地址的?」
我的眼神明明十分警惕,結果陸川反而笑了,他勾著唇角,問我:「你忘記了嗎?你延遲發放的畢業證和學位證,還是我寄給你的。」
我總算想起來了。因為學分不夠,大四時我又修了一門選修課,結果考試時間和畢業典禮在同一天,我不僅沒參加自己的畢業典禮,就連畢業證也隻能拖到第二批再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