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將初夜後被眾人白眼之事說得嚴重,並以此作為心理陰影,叫他給我時間自我紓解。


蕭牧歧既動容又懊惱,主動提出要為我出氣。


我自然不會主動說出是誰對我出言不遜,隻說:「皇上還是別再問了,他們也都是為皇上著想,一切都是臣的錯,是臣控制不住自己。」


他一聽,更是氣憤不已,握住我的手再三保證,必定不讓我受此等委屈。


此後,但凡誰在朝堂上彈劾我,或駁斥我所言,蕭牧歧都二話不說便對人行杖責之刑。


不少官員開始對我諂媚巴結,就連左相也不再與我爭論朝堂之事。


甚至,他在朝堂上沉默了。


我知道,他這是已經做下決定,要選邊站了。


19


我以「初夜後遺症」的陰影尚在為由,特尋了十名小倌帶進宮。


「臣不能行之事,便由他們暫且代勞,待臣心病已了,必親自叫皇上滿意。」


說這話時,蕭牧歧正躺在我的大腿上小憩。


他已昏昏欲睡,而我正替他批著這幾日囤積的奏折。


他如獵人般,想要徹底獵下我的身心,是以如今他對我,正是新鮮且尚未完全回過味道的時期。


越是不讓他得到,他便越是縱容於我。


蕭牧歧並不怎麼情願地收下了那十名小倌,然而隻一夜,那十名小倌便叫他滿意得愛不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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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批奏折之事交給我。


起初他還會偶爾監察,後來被小倌們纏得實在沒了精力,便全權交託給我。


我在朝中權柄越來越大,朝堂上不服我的臣子,都被我下了獄,換上新的一批。


與此同時,太子蕭彧被眾人推出來,叫他勸蕭牧歧小心我會謀權篡位。


蕭彧自然是勸了。


但他說的是:「父王這般縱情聲色,可想過文武百官會怎麼看你?他們會認為父王不配做這個皇帝!」


就這一句,氣得蕭牧歧甩了他幾個大耳光,還將他軟禁在東宮,非召不得出。


懲罰他一個還不夠,蕭牧歧下令派人去了每一個臣子的府中,罰了每個人掌刑。


這下,數個耳光扇得君臣徹底離了心。


蕭牧歧渾然未覺,依舊在宮裡與小倌們廝混,終日昏昏沉沉。


直到一次早朝,他忽然在蛟龍椅上吐血昏死過去。


我與蕭彧默默無言地對視一眼。


瞧見他眼裡的篤定,我便知道,事情可以收尾了。


20


蕭牧歧病倒後,朝堂暫由太子蕭彧和左相把持。


我則守在蕭牧歧身邊,將那枚能調動皇城司的符令調換。


他醒來的第一時間便是摸向符令,卻皺著眉叫我跪下:「你動過朕的符令?」


我心頭微凜。


調換的假符令已經與真符令幾乎一模一樣,他為何還能辨出真偽?


我按下慌亂未表,徑直坐到他身邊:「什麼符令?這幾日臣都守在皇上的榻前,不曾見過有什麼符令。」


他狐疑地打量,隨後扯下紅繩,將符令遞出:「朕對你十分信任,阿織,希望你不要辜負朕對你的信任。」


我沒有接到手裡,反而握住他冰涼的手腕:「臣對皇上的心皎如朗月,皇上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嗎?」


話音剛落,小倌們便到了。


看到他醒來,一個個撲到他面前哭得那叫一個心疼。


蕭牧歧被吵得又吐了血,暈倒過去,那枚假符令落到了我手裡。


不知他是有意試探,還是當真完全信任了我。


他的身上開始長出膿疱,密密麻麻的,又痒又痛。


御醫們查症後,一個個地搖頭,表示不知道是什麼病。


他們當然查不出。


這本就不是什麼病,而是我特意找毒王調制的毒藥。


無色無味無狀,更不會直接要了人命。


它隻會毀掉人的容顏,叫人腦子混沌,不時咯血。


蕭牧歧怒吼:「你們這幫蠢貨!給朕拖下去砍了!」


御醫們跪地求饒。


我擺擺手就叫他們走了。


「朕說了!把他們都砍了!你們是耳聾了嗎?!」


蕭牧歧一邊咳出血來,一邊指指點點地對宮人們吼叫。


任憑他怎麼大吼大叫,宮人們都隻低著頭,沒有半點動作。


「都出去吧。」我淡淡地出聲,叫他們全都退了出去。


蕭牧歧這會兒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黑著臉,手臂哆嗦得厲害地將我手裡的藥碗摔了出去:「你!你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撇唇,無奈地嘆息:「還不是因為皇上病重,如今眾朝臣都說朝中不可一日無君,都希望皇上能盡快傳位給太子,就怕皇上兩腳一蹬就咽氣了。


「宮人們應是聽說了此事罷。」


「什麼?!」他怔愕片刻,回過味來便伸著手,想要來抓我,被我起身避開。


他一個重心不穩,半個身子滾下床榻,既撐不回床榻,又無力翻身下床。


他極怒地抓起地上的碎瓷片丟出:「你!你是蕭彧的人?!」


21


他一句吼出,便又咳出一口血來。


我嫌髒地往後退了好幾步,不禁笑出聲:「我當然不是,太子是太子,我是我。


「皇上怎麼病糊塗了?都變得疑神疑鬼了?


「不是你說想與我永遠在一起的嗎?你退位後便是個清闲的太上皇,屆時你我不就有更多的時間在一起了嗎?」


蕭牧歧混濁的雙眼驚顫睜圓,他扯下白玉符令:「來人!把這個……」


沒等他喊完,我已經往他嘴裡塞了布襪,並以他平日最喜用的皮鞭將他四肢捆住。


如今他病入膏肓,是掙扎不過我的力氣的。


我將他扯到地上的碎瓷片上趴著:「你想喊什麼?讓人把我抓走嗎?可我要是走了,誰來照顧你呢?


「皇上,傳位詔書我早已替你擬好,就連玉璽也替你蓋上了。」


「唔!唔唔唔!」他在地上掙扎,仰著青筋凸起的脖頸,怒目瞪眼。


「是不是想問我哪裡來的玉璽?皇上真是病得都記不住事了。


「前不久你才叫我幫你在議和書上蓋的玉璽。」


我拿出一枚粗針,他見之微愣,很快便驚恐地在地上掙扎蠕動。


我瞄準他的耳廓,狠狠地扎進去,前後貫穿。


一個洞,兩個洞,三個洞……


「三年前,我有幸目睹皇上在別人手掌上的傑作,一直很好奇,究竟那三刀六洞是如何做到的。


「現下我終於知道了,你瞧,我扎你三下,前後各三個洞口,可不就是三刀六洞了嗎?多謝皇上為我解惑了。」


22


蕭彧登基為帝,蕭牧歧因病退位成了太上皇,移居北宮養病。


皇城司對傳位詔書有所懷疑,卻在看到蕭彧手中真正的白玉符令後,再無異議。


蕭彧要親自送我們出宮。


我攔下:「當初說好的,若我能助你,便把他給我,隨我怎麼處置,你不會反悔的,對嗎?」


他苦笑:「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既說過,你何苦再確認?


「你終究是不夠信我。」


我笑而不語。


信不信,不重要。


重要的是,蕭牧歧在我手裡。


北宮是不可能去的。


登基大典結束後,我便叫人把蕭牧歧扔去一幫亡命之徒的窟裡,讓眾人褻玩之。


他發瘋似的對他們喊話,說自己是皇帝,卻被人塞了一嘴的髒汙。


見自己逃不掉,他也曾求我放過他。


堂堂一國之君,滿身髒汙,竟哭著質問我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我不禁笑了笑。


當初我的哥哥是不是也曾問過他,為什麼堂堂國君要那樣對他?


我應是笑得溫柔的,也很溫柔地解了他身上的大鐵鏈。


「皇上,我知道你最喜歡玩刺激的遊戲了,所以我替你尋到更好的去處,等你玩高興了,我會親自來接你的。」


蕭牧歧如今病入膏肓,便是沒了鐵鏈捆索,他也再無力氣掙脫逃走。


更別提對我做什麼了。


他隻能趴在地上, 怨毒地一遍遍質問:「你究竟是誰?朕與你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怨?!」


我始終不回答他的問題。


隻叫人把他送去從飢荒逃難出來的難民營裡。


那些染病的難民看到他的白皮細肉, 便立馬蜂擁而上地啃咬他身上的皮肉。


「啊啊啊!!!」


蕭牧歧慘叫連連,嗓子都喊得喑啞失聲了。


等他被咬得身上沒有一處好皮時,我才讓人去將他帶出來。


他以為這樣已經是最後的苦難,以為這樣便是結束。


直到他看見用以施烹刑的大鍋搬出來, 他才驚恐大叫起來:


「上官織!你是誰!你究竟是誰!你與徐翊是什麼關系?!


「你是為了三年前!你是為他!對不對?對不對?!」


我仍舊不解釋。


被蕭彧安排前來行鞭刑的侍衛手執九節鞭,二話不說就開始狠狠地抽在蕭牧歧身上。


蕭牧歧滾在地上,鮮血染紅了地上的沙石。


恰好此時, 當初與他共度一夜的小倌被帶來。


蕭牧歧終於徹徹底底地反應過來, 指著我啞聲嘶吼:「那晚的人不是你!你你你是來報仇的!你是為了誰?!是不是徐翊?還是誰?!


「是誰?!!」


我依舊不答。


見他已經奄奄一息, 我連忙對身後的一幫人催促道:「把他扔進鍋裡,趕緊的, 別耽誤了。


「再晚, 他便沒氣了。」


蕭牧歧確實快斷氣了。


他被扔進鍋裡, 才蒸煮片刻,便再沒了動靜。


直到他徹底斷氣,我都沒有告訴過他, 我究竟是誰, 又是為了誰。


他到死都不知道,我其實是個女子。


我憑什麼告訴他?


我偏要叫他死不瞑目,就連死了下到地獄裡,也都不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誰。


便是他下輩子要報仇,都找不著報仇的對象。


23


後來, 我重返朝堂, 隻為辭官。


蕭彧有意留我。


「若你願意, 朝堂權臣之位或後宮中宮之位, 你都可以選。」


我搖搖頭:「當初哥哥慘死,我昏倒在街上,是你將我救下,也給了我活下去的緣由。


「三年恩情, 我一生都會銘記在心,可你我終究不是同路人。」


他如今是皇帝,一國之君, 需要擔負的是整個朝堂和一國子民, 更擔負著皇室子嗣延綿的責任。


而我, 對朝堂沒有抱負,對權勢沒有欲求。


我想要的, 是如哥哥所言。


擇一良人,尋一座城,三餐四季,清風相伴,日月同路。


蕭彧是明白我話裡的意思的。


他沒有再留我, 賞我黃金萬兩, 親送我出了京城。


出城時,已近寒冬。


冷風簌簌,我掀開轎簾,依稀看見哥哥騎在馬上, 意氣風發地朝我招手。


「阿織,等兄長回來接你。


「哎,阿織等著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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