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36.


派出所還是原來那個派出所。


老民警對我家的事兒門兒清,律師也幫我把打點好了一切,醫院裡人證監控都有,我爸門牙都給磕掉了,傷情鑑定不管用,蓄意傷人那也跑不了。


大伯腦門也掛了彩,他這次居然沒為三個堂哥求情,反而老淚縱橫起來。


「三個死撲街,不是人,連親生老爸和二叔都打。」


大伯哭得很傷心,因為這次是他親手把三個兒子給送進牢房的。


大堂哥死不認錯,理直氣壯道:「二叔,你那麼有錢,居然還騙我們欠債。阿爸,你也是沒用,眼看我們混成這樣,也不肯求二叔給我們錢。」


大伯要去打大堂哥,大堂哥梗著脖子,罵罵咧咧。


「有手有腳,還和二叔拿錢,我是這樣教你的嗎?你們幾個這樣討錢,和乞丐有什麼區別!」


二堂ťũ̂ⁱ哥躲一邊去,小堂哥還攔一攔,民警在嚴斥,一群大男人推搡著。


我沒過去,董子新也是大長見識。


我爸在老民警的辦公室裡,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好像深受打擊。


我輕晃我爸的肩膀。


「阿女啊。」


我爸回過神來,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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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爸不是奶奶親生的。


這個秘密連大伯都不知道,是這次出車禍,奶奶在臨終前才說出來的。


奶奶到死前還在作,如果她不作的話,估計能在養老院裡頤養天年。


可惜了……


嗯,好像也沒什麼好可惜的。


我媽猜測,奶奶可能是心裡有鬼,才會擔心我爸蓄意報復她,不然怎麼會死活不肯去養老院。


這樣也就解釋清了,明明是家裡的兩個兒子,奶奶怎麼就能這樣埋汰我爸這個小兒子。


可她對自己的親兒孫,是真的好嗎?


大伯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大堂哥之所以那麼著急要錢,是因為他搞大了同村一個女孩的肚子。


女孩還未成年,女孩家裡人非要五十萬,才肯息事寧人,不然就要告堂哥強奸。


這錢沒到手,女孩家人把大伯家的房子都給砸了。


大伯母聽說奶奶死了,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然後把奶奶的東西都翻出來,全部砸得稀巴爛,毀不了的也燒了。


大兒子幹的事情,她也不想管了。


因為,在奶奶這些年的挑唆下,幾個堂哥也沒對大伯母有多少尊重與孝順。


到頭來,大伯母仍舊要和大伯離婚。


大伯母對一家人都死心了,寧可進城打工,也不願意留在村裡。


大伯帶著奶奶的骨灰回了老家,我爸堅持和他一同回去。


怎麼著,也要找找看有沒有與我爸身世相關的東西。


可東西都叫大伯母給毀了,哪裡還找得到。


我爸去了老村支書家裡,老村支書找來了村裡的老人家,可沒有一個人能說出個大概,唯有二叔公大言不慚道:「給我一百萬,我就告訴你。」


我爸當然沒給,離開的路上,二叔公還在糾纏。


我爸沒理會,而是去了祠堂。


二海叔還在祠堂,見了我爸,手舞足蹈起來。


我爸很心累,見了二海叔,心情才好了些。


二海叔卻不知為什麼,硬拽著我爸到了村後面的一條河。


那條河,是奶奶曾想把我淹死的地方。


二海叔在河邊的灌木叢扒拉了很久,我爸隻當他在玩。


結果,卻在灌木叢裡扒拉出一個墳頭,沒有墓碑,遠遠看上去就是個小土堆。


二海叔卻指著我爸,又指著墳頭,說:「爸,媽,弟弟是錦鯉,發財回來了!」


我爸一個機靈,險些一頭扎進河裡。


38.


我爸和二海叔去醫院做了親子鑑定,果真是親兄弟。


那個小墳頭有些年頭了,我爸託了很多關系去查,查了好幾個月才獲知。


那墳頭葬的是好幾十年前一對知青夫妻,他們生前在離村子不遠的另一個山頭的農場勞作,所以村子裡的人也不認識他們。


他們是怎麼死的,又為什麼會葬在村裡的河邊,我爸和二海叔,不,是大伯,兩個孩子是怎麼流落到村裡的。已經沒有人說得清。


村裡的老一輩死的死,忘的忘,唯有一個二叔公堅持要一百萬才肯說。


我爸提著現金到二叔公面前,讓他說。


二叔公抱著一捆捆的紅色鈔票,笑得合不攏嘴,說出了一個故事。


女知青當初在農場是出了名的漂亮,結婚之後不耐寂寞,和村裡人鬼混,被男知青發現,打死了女知青後,自己也自殺了。


是村民好心收養了他們的孩子,因為二海叔發燒燒壞了腦子,奶奶就隻收留了小兒子,也就是我爸。


可在農場的檔案裡記載的卻是另一回事,明明是那年發大水,農場組織救援,那對知青夫妻不幸罹難,所以才一起葬在了河邊。


而他們的孩子也是村民答應照料好,結果二海叔還是因為發高燒,燒壞了腦子。


39.


這些日子,我陪著我爸東奔西跑,終於把親爺爺奶奶的墳墓遷到了城裡。


姜小艾也從國外回來了,我們一家四口和親大伯(二海叔)一塊到新墳,給爺爺奶奶上香。


我爸原來的名字叫經理,大伯名字也不是什麼二海,而叫經道。


經道,經理,這才是他們的名字。


我爸用十幾疊遊戲紙幣看清了村裡人最後的人心。


二Ṱŭ̀₀叔公抱著那些遊戲紙幣,一高興喝高了。


第二天,人被發現的時候,他早把自己喝涼了。


姜家幾個堂哥得知二叔不是親二叔後,徹底死了心,沒敢再騷擾我們家。


可他們在村子裡待不下去,先後離開,去其他地方打工。


姜家大伯把村裡的房子一鎖,決定進城來找大伯母,找不找得到,那就看天意了。


我爸和我感慨,到底是血緣啊,不然我怎麼這些年一直記掛著村裡瘋頭瘋腦的二海叔,以至於我爸那天突發奇想,感覺要去看看祠堂裡的二海叔。


我實在不敢說,我以為我爸真的是有錦鯉命。


經道大伯瘋了太多年,醫生說很難治好了。


可是來了城裡後,經道大伯除了反應過慢,說話有些障礙之外,收拾幹淨了,外表和正常人也沒什麼區別,甚至看著比我爸還年輕幾歲。


姜小艾很喜歡經道大伯,後來還教會經道大伯陪他打遊戲。


經道大伯成了姜小艾的電競陪練,居然還一路贏到了總決賽。


我爸最怕的就是他百年之後,經道大伯的安置。


現在看來,全是多慮了。


40.


日子一天天過去,老爸的公司越做越大。


三年後,我做了公司市場拓展部的經理。


董子新混得比我好,成為了公司最年輕的董秘。


江望笙在北京家族內部歷練,慢慢地,江爺爺將一部分家族的生意交到他手上,他在家族裡也站穩了腳跟,有了一部分話語權。


奈何,我們還是隻能異地戀。


董子新每次相親回來,都會問:「我還有機會嗎?」


我才不理他呢。


可是江望笙會吃醋呀。


兩個大男人約到一個地兒打了一架,鼻青臉腫地出現在我面前,說什麼還沒分勝負呢,日後接著比試。


幼稚死了。


結果,兩人的關系反而越來越鐵,江望笙在北京有些事情不讓我知道,反而讓董子新去幫他。


兩人聯手作了很多生意布局,越發默契之餘,也越發 GAY 裡 GAY 氣。


於是,我默默地和女同事嗑起了 CP。


當初花痴的女同事已經生了二胎,她問我,姜經理,你真不怕和董秘變成情敵啊?


我深覺有理,要鏟除一切情敵隱患在搖籃之中,於是和冬恩打起了越洋電話。


董子新自此身邊多了個世交家的黏人小妹妹。


江望笙嗤笑:「董子新你可算放棄我家小可了,祝你美滿。」


董子新對著我們咬牙切齒:「美滿你們個頭。」


事實證明,確實很美滿,董子新甚至比我們還早一年結婚。


41.


我和江望笙的結合,很不容易。


我爸上北京去見江爺爺,手都是顫抖的,好似被我們押著去戰場那樣慌張。


「小可,老爸隻想賺錢,這輩子沒想過要拿你去聯姻哦。」


我淡淡道:「爸,咱們不是豪門,沒有聯姻的必要。」


我爸扁嘴:「可江家是好大的一個門哦。」


一同去北京的,還有要打比賽的姜小艾和經道大伯。


江家人很看重與我們一家見面,派了家裡工作好幾十年的老管家來接機,可老管家一看到經道大伯就驚得說不出話來。


江爺爺知道後,也非要見經道大伯一面。


我不知怎麼形容,有種歷史性的大人物會晤的隆重感。


經道大伯分明就是一個看起來有些呆滯的中老年美男子。


可江爺爺就是不住地打量,後面又問了我爸好多問題,我爸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見過面不久,江望笙喜出望外地和我通了視頻電話,說江爺爺終於答應了我們的婚事。


至於原因嘛,還是因為我爸是錦鯉。


哦,不對,因為我爸是經理。


我從沒見過面的親爺爺,與江爺爺是曾經的校友。


在那個年月,人一旦失聯,那是一輩子都難找到的。


江爺爺動用了自己的人脈,才查到我親爺爺奶奶發生的事情。


因這層故交之情,我和江望笙算是好事多磨,終成眷屬。


結婚後,江望笙和我重遊多年前的小縣城,那個地方還有江家的房子,我們回去住了幾天。


江望笙帶我去了廢棄的小學操場,模仿我當初提板磚救夫的英勇情形。


我早忘記當初怎麼打跑了那群小學生。


但江望笙眼光閃閃,全是感動與激動。


「小可,當時我就喜歡你。可我不會說話,是你讓我覺得總有一個人,她是不會拋棄我的。Ṫûₘ」


我親了親江望笙的側顏,一如既往地抱住他的胳膊。


「也是你,讓我覺得總有一個人,需要我去保護,去照顧,去喜歡。」


我們在小學操場的沙地上,寫下一句話,小不點喜歡姜小可,姜小可也喜歡小不點。


沙子上的誓言,好像刻在了心底。


就這樣走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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