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謝笛聲並未懷疑,他又問我幹什麼營生,我支支吾吾答不上來,總不能告訴他我在畫那啥吧。


「不想說的話就不說。」謝笛聲體貼道,「對了,三日後是我祖母的生辰,你能來嗎?」


望著他期待的眼神,我想了想,點點頭:「好。」


謝笛聲那樣幫我,我不能再讓他失望。


到時候我躲在清靜的地方,應該沒事吧?


11


回去的途中,接觸到周圍探究的視線,我才發現自己忘記戴帽子,臉露出來了,連忙低頭趕回書局。


回到書局,我剛要回自己房間,老板叫住我:「賀陽,等等。」


「老板?」


「你能臨摹這幅畫嗎?」


老板拿出一卷畫給我。


我打開一看,熟悉的畫面映入眼簾——長河落日,蒼鷹盤旋。


是我臨走前在梁王府畫的那幅畫。


我剛想拒絕,老板開口:「倘若能臨摹得比較像,給你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


「可以!」我毫不猶豫地回答。

Advertisement


我很快臨摹好交給老板,老板拿到手,又驚又喜:「像!真像!足以以假亂真!」


「掌櫃臨摹這幅畫做什麼?」我問。


老板說:「唐煜公子畫畫一絕,他死後,唐氏畫技成為絕響,墨寶價格水漲船高,可以賣到一百兩到上萬兩不等……」


「上萬兩?!」我眼珠子快掉出來,恨不得馬上畫一百幅賣出去。


老板點點頭,壓低聲音道:「所以我想著,倘若能臨摹幾幅,低價賣出去,也能賺不少啊。當然,我一開始不想做這種事的,可其他人都這麼幹,我為什麼不幹?」


我:「老板,本人最擅長臨摹唐煜的畫作,可不可以多分點兒錢給我?」


老板:「好說。」


兩人一拍即合,狼狽為奸,都很爽快。


當天我便上手,臨摹一幅畫可以賺一兩銀子,至於老板能不能賣出去,能賣多少,我不用管。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沒用自己常用的技法,免得被識別出來。


三天過後,我拿著謝笛聲給的請帖前往謝府做客。


還沒靠近大門,謝笛聲就走了過來:「賀陽。」


他像是覺察到我不願意多見人,便在附近一直等著,見到我便將我從側門迎進去,拜見了他的祖母,又見過他其他家人。


謝家商賈之家,謝家人為人處世比較圓滑,還有一點江湖氣。


即便我穿著普通,無權無勢,他們也笑臉相迎,並不慢待。


謝笛聲鄭重地介紹我是他很好的朋友,祖母笑道:「這可太好了,笛聲,你朋友既然在漳州,以後就留下來吧,別再出去到處亂野。」


謝笛聲轉頭看我一眼,笑著點頭:「行,不走了。」


眾人吃驚地望著他。


祖母急急問:「當真不走了?」


謝笛聲:「賀陽不走,我便不走。」


這話說得……


眾人立即看向我。


我莫名有點臉紅,也很尷尬。


祖母十分高興:「以後賀公子經常到府上玩兒,笛聲多陪陪。」


謝笛聲:「自然。」


見過謝家人,謝笛聲帶我到一處環境清幽的偏院:「此處沒什麼人打擾,若想見人,就出去見見,若不想見人,就在此處休息,等我回來。」


前院熱熱鬧鬧,他作為主家必須作陪。


我頷首,他便離去。


小院設計得很美,陽光暖洋洋的,我坐在躺椅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臉被人摸了一下。


我猛然驚醒,睜眼看到一張完全沒想過的臉懸在上方——周歡!


他身上彌漫著刺鼻的酒味,醉眼蒙眬,皺眉看著我:「唐煜?你是唐煜?」


「認錯了!」


我迅速從躺椅跳起。


他一下子撲過來按住我,醉醺醺道:「你就是!別走,陪我,表哥答應把你給我了……」


我被他死死按在躺椅裡,心中翻起驚濤駭浪。


他怎麼會在這兒?


「親一個……」周歡作勢要吻。


「滾開!」


我一腳踹開他,拔腿就跑。


周歡大怒,再度撲上來,將我按在地上。


「不聽話?待會兒讓你哭著求我!」


他從懷裡掏出一顆丹藥,強行塞進我嘴裡。


我劇烈掙扎,周歡雖然紈绔,卻身材健壯,又習武,一時間掙脫不了。


衣服被扯開時,周歡忽然被踹開。


那一腳十分用力,周歡飛了出去,直接撞到旁邊的大樹,暈了過去。


「沒事吧?」


謝笛聲看也沒看周歡一眼,將我從地上扶起來。


「沒事……」


我努力保持鎮定。


身子漸漸發熱,像有一把火,越燒越旺。


神志也漸漸模糊。


「謝兄,我還有事,先告辭。」


我狼狽地夾緊腿,勉強朝外面走,剛走兩步便摔倒。


強烈的欲望在體內翻滾。


「賀陽,你怎麼了?」


謝笛聲扶住我,關切的聲音忽遠忽近。


不行了……


我紅著眼睛抬頭,猛然撲了上去……


12


再醒來時,我躺在一張華麗的床上。


周圍的一切都很陌生。


我迅速坐起身,牽動了傷口,瞬間疼得倒抽一口冷氣。


全身骨頭像是被碾碎重組,尤其是下面,更是又痛又麻。


我和陸致做過,知道這種感覺意味著什麼。


難道……


我痛苦地抱住腦袋。


門吱呀一聲打開,謝笛聲從外面進來。


我問他:「周歡呢?」


「放心吧,昨天他喝了很多酒,記不太清楚狀況,我找了個和你相似的人,換上你的衣服伺候他,他現在已經相信自己喝醉酒認錯了人。」


後面我才知道,謝家和達官貴族有些聯系,其中就有周歡的家族。周歡前段時間得罪了梁王,被陸致發配到漳州,謝家便邀請他參加宴會,才巧合地撞上我。


我抿緊唇:「你都知道了?」


「猜出來了。」謝笛聲神情復雜,走到床邊坐下,「你的反應很奇怪。」


我默默看他。


他臉一紅,不好意思道:「我還以為你醒來第一反應是問我們上床的事,沒想到會問周歡……」


「比起上床,當然是命重要。」我說,「倘若他將消息傳回京城,我……」


頓了頓,有點迷茫。


就算周歡真將我的消息傳回去,唐家、陸致不見得會殺我。


我這樣的小角色,又沒有深仇大恨,他們沒必要追到漳州來置我於死地。


我稍稍放寬心,將謝笛聲送來的衣服穿上,告辭離開。


我沒把那次意外放在心上,謝笛聲卻像換了個人,打聽到我的住處,天天到書局蹲著。


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


我被他纏得煩不勝煩,讓他走。


他卻說:「我們都那個了,我得對你負責。」


我瞪他一眼,壓低聲音:「我又不會懷孕,用不著你負責。」


「跟懷孕沒關系。」


「我是男人,不介意。」


「我介意。」


「你介意什麼?」


「你強迫了我,奪走我處子之身,我當然介意,你得對我負責!」


「……」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我被下藥了,何況你要不願意,也硬不起來,一個巴掌拍不響!」


「我不管,反正我清白之身被毀,你得對我負責。」


「……」


我說不過他,隻能躲著。


謝笛聲以前就難纏,現在更加難纏。


我內心惶恐,這個人像一匹野馬橫衝直撞地跑進我的內心,讓我無所適從,七上八下,有種不受控制的危機感。


我找了個借口要畫畫,讓老板另外找房間給我住,還以秘事不能泄露為由,不讓告知任何人。


老板非常認可。


謝笛聲找不到人,我總算獲得了安靜。


一日,老板春光滿面、喜氣洋洋地走進房間,大笑道:「賀陽,你畫的畫都賣出去了!有個冤大頭……啊不對,老板全收了。」


我驚訝:「當真?」


老板關上門,神秘湊到我面前:「就是經常來書局的那個謝二公子,他不識貨,我說這是唐煜的真跡,他便信以為真,爽快掏錢,我就沒見過這麼傻的……哎,我看謝家要敗在他手裡咯。」


我暗暗握緊拳頭:「老板,我有事出去一趟。」


「啊?哦!行!」


抵達謝府,我還沒開口說要見謝笛聲,立馬就有人上前迎接:「你就是賀公子吧,快請。」


「……」


謝笛聲在府上等著我。


他站在爬滿紫藤的廊下,眉目含笑。


我走過去,開門見山:「如果你想要畫,不如直接找我買。老板賣你一百兩,我隻能得一兩,你直接找我,我可以五十兩,不,十兩賣給你!」


沒有中間商賺差價,直接交易多好。


謝笛聲愕然:「你找我,就為這事兒?」


我瞪眼:「不然呢?」


「……」


他望著我半晌,肩膀忽然顫抖。


「你笑什麼?」


「賀陽,你總讓人出乎意料。」


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好,我以後直接找你買。」


有了金錢交易,我很樂意和謝笛聲來往。


作為朋友,我給他打了折,隻收他十兩一幅。


「當年在京城,我的畫千金難求,現在更是炒到天上,收你十兩,仁至義盡。」我理直氣壯地說。


他含笑點頭:「好好好,是我佔了便宜。」


賺了五十兩,我找到他,將銀子遞給他。


「這是為何?」他滿眼疑惑。


「護我下漳州的報酬。」我說,「如今我不欠你了。」


當初謝笛聲說沒保護好我的財產,隻收一兩銀子作報酬。


可我知道,路途遙遠,又幾次相救,怎麼可能隻值一兩?


再怎麼著也得值五十兩。


「……」


謝笛聲又笑得肩膀顫抖,收下錢:「行,我不客氣了。」


然後他用那五十兩買了杏花樓裡最好最貴的酒,問我:「喝嗎?」


我驚訝地望著他。


「可否賞臉?」


望著他笑吟吟的模樣,我心髒怦怦直跳,心說:【他可真會。】


「好。」


我們坐在紫藤下,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頭上太陽暖烘烘的,讓人十分放松。


這人的確是個情場浪子,很會討人開心。


或許酒喝多了,我竟然冒出一個想法——和他談戀愛挺好的。


漳州的杏花酒很出名,很好喝。


我很快醉得不省人事。


再度醒來,我又和謝笛聲上了床。


這次我沒掙扎。


雖然喝醉了,但腦子裡殘存著記憶。


自己主動的,怨不得旁人。


謝笛聲躺在旁邊,強健的手臂摟著我,聲音低沉:「咱們在一起吧。」


我似醒非醒,輕輕嗯了一聲。


13


我和謝笛聲正式在一起了。


他在屋子裡像隻猩猩般來回吹哨大吼,躁動不安,又興致勃勃地對我說:「咱們去見爹娘!」


我不幹。


破事一大堆,怎麼能隨便公開?


我們秘密談起了戀愛。


我用賺來的錢、畫畫技巧和書局老板談判,希望成為共同老板。


老板同意了。


於是我成了書局的二掌櫃,日子越來越順心。


還買了一套小院子,給自己和謝笛聲安了個小窩。


謝笛聲樂顛顛地將他亂七八糟的玩意兒搬過來,天天倒騰院子房子。今日弄個秋千,明日弄個花架,後天種花弄草。


我發現他不隻有武學天賦,還有木匠天賦,手藝很不錯。


我設計了一些家具,讓他做,他能做得一模一樣。


如果以後他失業了,或許可以改行當木匠。


做完木工活兒,他便做飯。


每天我去書局做事,回來吃他做的飯。


吃完飯他又伺候我洗漱,一切都依著我。


隻有上了床,他不太依著。


我畫春宮圖的事瞞不過他,他買了好多,每天都和我認真實踐,還開發出很多式樣,讓我學以致用,回去繼續畫,名曰吃軟飯的報酬……

推薦書籍
“姜姜。” “嗯?”姜岑回神。 “樓下有人找。” 大二新學期啊,這都第幾個了,顧杳杳有些數不清。 姜岑這張臉啊,實在是太過於招搖。 初看驚艷,再看心動,細看嫉妒。 性子再冷淡也擋不住男人的前赴後繼。
2024-11-11 13:44:51
我和閨蜜都是慫包女配。她po 文,我清水文。在女主回來 之前,我們決心幹票大的。閨蜜:「我早想抽他了。」我:「綁起來抽一晚上就跑路。」但我們搞錯攻略對象了。
2024-12-10 15:12:07
"所有人都知道,程思眠是個不務正業、下手狠辣 讓人很頭疼的主 但那是遇到蘇顯言之前 有了蘇顯言之後,她很聽話 他說:程思眠,不許欺負人。她說:好 他說:程思眠,好好念書。她說:好 最後他說:程思眠,不許喜歡我 她陰了臉,一字一頓:不,好"
2025-01-07 15:58:31
為了錢,我爬上了京圈大佬厲澤沐的床。 一千多個夜晚,他總是變著法子折騰我。 後來,他年少時的白月光回國,我偷偷帶球跑路。 本以為從此再無交集。 五年後,幼兒園老師打電話跟我說女兒失蹤了。 我找了很久,終於在家門口發現了一大一小的身影。 女兒吃著棒棒糖,口齒不清地問:「媽媽,這個帥叔叔說他是我爸爸,可你不是說,我爸爸死了嗎?」 「……」 當晚,男人壓著我,一遍遍地問:「說,到底誰死了?」 「我錯了,是我,我快死了……」
2025-01-08 11:55:19
妖皇誤食禁果將我折騰一夜後,懷了我的孩子。我被五花大 綁帶到他的面前,他用三十釐米的兩根妖鞭抵著我。「臨死 前你還有什麼想說的?」看著他微隆的腹肌,我脫口而出:
2024-12-03 13:55:56
年少時為救衛洵,我跛了一條腿。京中人皆在背後戲稱我為瘸姑娘。衛洵與我定下親事,卻遲遲不曾娶我。
2025-01-08 11:05:58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