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都不需要吃午飯、睡午覺的嗎?


  酒足飯飽容易犯困,祝圓索性拉過一張宣紙,撩對面大哥or大姐聊聊天。


  【喂】


  對方停了下來。


  【既然你不是鬼魂精怪,那咱們這樣,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何意】


  【有損陽壽、沾染穢氣啥的。】


  【都是人,何來穢氣、奪壽之說】


  也是。祝圓想想,又問:【那你不怕嗎?】


  對方壓根不理她。


  【別這樣,你都抄了好久了,歇會兒,聊聊天嘛。人要懂得勞逸結合,不然容易過勞死你造嗎?】


  對方終於停下,回了句:【造嗎何解】


  【“你知道嗎”這句話,念快一點】


  【為何】


  【念念啊,念幾遍你就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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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圓看著紙上那一團墨汁,笑噴出聲。


  正在擦著書架的夏至聞言回頭:“姑娘?”


  祝圓忙擺手:“沒事沒事,你繼續。”


  【話說,相逢即是有緣,目前狀況來看,咱們以後還得長久相處……做個自我介紹唄?】祝圓歪頭想了想,繼續提筆,【我先來,我叫佩奇。】


  【你是小哥哥還是小姐姐?怎麼稱呼?】


  對方又不理她了。


  祝圓暗笑,繼續寫:【總不能以後都叫你“喂”吧?既然你不說話,那我給你取一個。】


  墨字不疾不徐,依然在抄書。


  【既然不知你是男女,那我給你取個中性些的……就叫狗蛋吧!】


  唰地一下,紙頁上多了一道粗長的劃線。


  祝圓拍桌狂笑。


  小樣,還裝高冷,治不了你了還?


第005章


  【狗蛋,你吃午飯了嗎?】


  【狗蛋,你要不要午休啊?】


  【狗蛋,你是哪兒人啊?】


  【狗蛋……】


  【狗蛋……】


  謝崢額角青筋跳動。


  他握著羊毫遲遲沒有落筆,邊上伺候的安瑞不解,小心翼翼喚了聲:“殿下?”


  “無事。”話雖如此,謝崢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把毛筆給摔了。


  紙頁瞬間染上一片墨漬,安瑞更是嚇得臉都白了。


  謝崢卻沒搭理他,這墨漬似乎沒染到對面,那位自稱“佩奇”的家伙依然在飛快的寫字,唰唰唰的,又是一大段。


  太能嘮了。


  謝崢忍不住捏眉心——動作一頓,他皺眉看向紙張。


  同樣的筆墨,墨水暈染對方看不見,他寫的字對方才看得見?


  謝崢看向擔憂的安瑞:“過來,你在紙上畫幾筆。”


  安瑞茫然,卻不妨礙他聽令行事。


  對面的“佩奇”依舊在唰唰唰地寫字,對安瑞的筆畫仿佛完全看不見。


  謝崢了然。看來,隻有他親自書寫的內容,才能傳到對面。


  他重新拿了根幹淨毛筆,蘸墨落筆:【你不用抄《禮記》了?】如此


  打他開始寫字,浮現的墨字便停了下來,他一寫完,對面立馬接話:【第一次聊天,不能冷落了新朋友。你說對吧狗蛋】


  老天爺是怕他人生太枯燥,給他找點樂子的嗎?


  算了算了,他還是去演武場活動活動身子吧。


  精神飽受折磨的謝崢扔下毛筆,朝低頭不吭聲的安瑞道:“弄個火盆過來,把這些廢稿燒了。”


  “是。”


  遠在蕪縣的祝圓則神清氣爽,等了一會兒都沒看到蒼勁墨字再出來,她愉快地收起寫滿字的紙張,團起來,扔進火盆。


  完事,現在可以專心抄《禮記》了。


  線上交鋒第二回 合,謝崢KO。


  ***


  第二天,祝家車馬齊備。想到他們來到蕪縣後還沒怎麼正兒八經地逛過縣城,張靜姝幹脆把一家大小都帶上,一起出門去。


  她抱著祝庭方跟姨娘銀環坐一車,祝圓跟祝盈坐一車,加上丫鬟下人,一行人浩浩蕩蕩出門逛街去。


  不說祝盈如何興奮,祝圓這種沒見過古代世面的土包子也是興致勃勃地扒著車窗巴巴地往外看。


  官宅前邊的路鋪了石板,出了官宅拐上大街,路就變成了土路,兩邊的瓦房鱗次栉比,行人漸多,喧囂入耳。


  宛如博物館裡塵封多年的畫卷緩緩展開,古樸又鮮活,遙遠又虛幻。


  祝圓仿佛又看到了那熟悉的高樓大廈、車水馬龍,幢幢影影,若隱若現,與面前場景交疊映襯。


  一時間,她竟不知道這裡是現實還是想象——


  “姐姐?”


  祝圓倏地回神。眼前還是塵輕揚的土路,還是束發長衫的行人,還是低矮的瓦片平房……不是想象,也不是古畫。


  祝圓輕哂。罷了,都過來這麼久了,還有什麼可糾結——


  “姐姐!”


  袖子被拽了下。


  祝圓回頭,對上祝盈委屈巴巴的小眼神。


  她們一家子都長得不錯,祝圓原身有些嬰兒肥,前段時間大病一場,臉上肉肉少了點,這美人坯子的味兒就出來了。


  祝盈小小一隻,又白又秀氣,這麼委屈巴巴看著祝圓,登時把蘿莉外表、老阿姨內在的祝圓給萌化了。


  她連忙轉回來,問怎麼了。


  祝盈嘟起嘴:“你都不理我。”


  祝圓忙道歉:“是姐姐不好,剛才走神了。”馬上找補回來,“你剛才是不是看到什麼好玩的?”


  祝盈立馬開心起來,巴拉巴拉就開始跟她講剛才看到了什麼。


  祝圓暗樂,小孩子就是好騙。


  不過說了幾句話,車架便停了下來。


  倆人立馬停住話頭,面上都是忍不住的興奮。


  “大姑娘,二姑娘,到了。”夏至的聲音從外頭傳來,接著就是車門被打開。


  祝圓率先出去,不等夏至送上車凳,直接蹦了下來,把車邊的夏至嚇了好大一跳。未等她說什麼,後頭的祝盈鑽了出來,有樣學樣,作勢欲跳,好在她的侍女正盯著,慌忙衝上去摟住才沒讓她摔著。


  “哎呀我的姑奶奶,摔著了可怎麼辦啊?”


  夏至也嗔怪地看向祝圓。


  這麼點高度,八歲的孩子還能摔了嗎?!祝圓吐了吐舌頭,拉起小祝盈的手:“走,我們去前頭。”不等倆丫鬟說話,拉著人踩著一路微湿的泥土一溜煙跑向前邊。


  “……鮮亮些,趁這兒清靜,你抓緊機會再生個兒子。”張靜姝正低聲跟姨娘銀環說話。


  銀環似乎不甚樂意:“咱家有兩位少爺了。”


  “那不是從你肚皮裡出來的。”張靜姝嘆了口氣,“主宅那邊什麼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你沒個兒子傍身,回去總是比別人矮幾分,倒不如趁在外面這兩年努力一把,生個兒子。”


  銀環不做聲了。


  張靜姝看了她兩眼:“知道你心裡擔心什麼。照你說的,我都有兩個兒子了,還有什麼好怕的,你把心給我放肚子裡,生就是了。”


  恰好祝圓倆姊妹到了跟前,張靜姝壓下話題,轉而朝倆丫頭道:“待會跟著大人,別到處亂跑,知道嗎?”


  祝圓姊妹連忙點頭。


  張靜姝不放心,又叮囑了遍夏至幾人,才領著他們走進旁邊門庭大開的布坊。


  雖然他們是縣令家眷,不管是張靜姝還是祝修齊,都不是那種恃強凌弱、橫行霸道之人,這出門採買購物自然也沒用什麼特權——比如包下店鋪隨便逛之類的。


  這敞開店門做生意,自然就有別的客人,而且還不少。


  祝圓進了鋪子才發現,難怪張靜姝要這般再三囑咐。


  雖說他們沒用特權,但車架一隊,還有一堆丫鬟婆子隨身跟著,這陣仗,店裡早就看見了。故而他們一進門,掌櫃便親自迎了出來,言笑晏晏地將他們領到內室落座,想看什麼料子衣物,自有他們送上來。


  吃著糕點、喝著茶水的祝圓第一次體會到VIP的快樂。


  不過,快樂總是是短暫的。


  很快她跟祝盈都被叫到張靜姝倆人跟前,挨件衣服、挨塊布料披上身,給兩位長輩看顏色看面料看款式……


  把布坊拿過來的衣料全試了遍,張靜姝倆人才算滿意,放過祝圓姊妹讓她們自個兒在店裡晃晃,準備接著看小庭方跟銀環的衣物。


  看起來就是剛才的流程再來一遍,祝圓連忙拉著祝盈跑了。


  當然,後頭跟著丫鬟們呢。


  祝圓也沒想跑遠,就在外頭看熱鬧。


  布坊裡來來往往的大都是婦人,還有不多的媳婦子和姑娘家。又值天氣漸熱,人們紛紛換上了鮮亮夏衫,放眼望去,熱熱鬧鬧,半點看不出來祝修齊所說的青黃不接。


  “姐姐,你在看什麼?”’後頭的祝盈跟著探頭探腦。


  祝圓嘿嘿笑:“我看漂亮小姐姐呢。”


  祝盈眨眨眼:“為什麼看小姐姐?”


  “因為漂亮啊。”這時代的美人,都是純天然的。漂亮那是真的漂亮。“走,咱們去看看外頭。”


  祝盈等人自然沒意見。


  祝圓是帶著滿腔的懷古熱情。整個世界能有幾個人有幸見識到兩個不同時代的人文景觀呢?她可以。


  故而她這出門,仿佛背著無數現代人的憧憬和情懷,壯志酬籌,興奮莫名。


  然而,踏出布坊大門的那一刻,什麼情懷、什麼憧憬,全被澆滅了——


  她們剛來的時候,布坊門口約莫是剛灑了水,除了髒了鞋底,別的問題都沒有。


  隔了這麼久,那層薄薄的湿泥早就幹透。


  祝圓甫一踏出大門,迎面就是一陣風,裹塵挾沙,瞬間吹迷了她的雙眼。


  祝圓:……


  算了,土路矮房的,有啥好看。


  祝圓默默擦了擦臉,轉身,帶著茫然的祝盈回了屋裡。


  待張靜姝倆人挑完布料衣衫,再轉到隔壁鋪子買了些點心,一行人便打道回府。


  連個午飯都沒在外頭用。


  坐在車裡搖搖晃晃的祝圓暗嘆。看來家裡經濟並不那麼寬裕啊……


  弟弟妹妹年紀還小,逛了倆鋪子還吃到好吃的點心,那是滿足得不得了,一路嘰嘰喳喳,一直到吃飯還不停歇,祝圓聽得耳朵都要長繭,借著被罰抄書的理由,用過飯便腳底抹油了。


  進了書房,便發現那位“狗蛋”兄依然在抄《禮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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