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他背著手轉了兩圈,停下,陰著臉道:“這祝三確實有問題。我就不信她小小年紀能折騰出這般動靜,定是老三在後頭盯著。去,讓人盯住她,不光祝府,往那灼灼書屋也塞點人進去,把她跟老三的筆墨全給爺掏出來!”


  “是!”


  人走了,謝峸依然覺得堵得慌。謝崢這廝為何做什麼都這麼順?開個店就掙大錢,開個店就掙大錢……再看看自己,鋪子那三瓜兩棗的,還不夠他買個瘦馬!


  越想越來火,“砰”地一聲踹飛了邊上椅子。


  內室的豔麗丫鬟聽見動靜,嬌滴滴問了句:“王爺,奴婢可以出來了嗎?”


  謝峸心裡正窩著股邪火呢,聽了這聲叫喚,登時來勁了,扯著衣領便大步進去。


  “啊!”裡頭傳來一聲驚呼,繼而軟下來,“王爺~~~”


  “啊~~”


  “小浪蹄子!”男人喘息著道,“讓你招爺!讓你招爺!”


  ……


  又過了兩天。


  照例在長福院齊聚,聊完家常後,張靜姝慣例帶著祝圓先行告退。


  還未踏出屋門,祝圓便微微揚聲,假裝跟張靜姝稟道:“娘,待會還得帶上夏至,我那邊有點事要她幫忙。”


  張靜姝配合:“那谷雨她們呢?”


  “都有事兒忙呢,不然也不會叫上夏至了。”


  “行,你自己屋子鎖好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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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省得了。”


  長福院裡未走的大房等人臉色皆有些復雜。


  王玉欣酸不溜丟道:“娘,您看,老二一家子可真是忙得很。”


  祝老夫人也嘆氣:“忙些就忙些吧,忙些總歸是好事。”她再偏心,也不傻。


  如今二房都起來了,還跟三殿下定了姻親,帶得她這老婆子都進了幾回皇宮——老祝家如今真真是燒高香了啊,她還有什麼可說的。


  王玉欣被堵了個正,頓時更氣了,硬邦邦扔下一句:“行,那兒媳也去忙了!”甩頭就帶著祝玥等人離開了。


  祝老夫人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


  無人發現,低著頭的祝玥眼底閃過的一抹喜意。


  如祝圓所說,二房果真走了個幹淨。


  張靜姝三人要去灼灼書屋上班,祝庭方兩個小的也得跟過去,帶著伺候的丫鬟婆子,浩浩蕩蕩一大群人走了,隻留下幾名留守的心腹,蘅芷院裡自然安靜許多。


  尤其是祝圓這屋,連原本留守的夏至也被帶走了,除了個鐵將軍,連個守門的丫頭都沒有。


  這會兒正是飯點,蘅芷院裡的下人都去吃飯了,除了兩名守著大門嘮嗑的婆子,院子裡空蕩蕩的。


  正當時,遠處走來一名婆子,不知怎的,腳一崴,整個人摔趴在地,慘叫聲震得蘅芷院門口倆婆子都站起來,一看,唬了一跳,忙不迭衝過去攙扶。


  一名人影趁機摸進蘅芷院,熟門熟路地來到祝圓的屋子前。


  她先緊張地四處巡視一番,確定無人後,小心地捏出把鑰匙,擰開鎖頭,輕輕推開屋門,閃身便進去了。


  進了屋子,她便直奔書桌旁邊擺著的燒紙炭爐,甚至顧不得髒,伸指進去輕輕撥動,試圖翻出未燒盡的紙張——


  “二姐姐,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愛好啊!”清脆嗓音陡然從後方傳來。


  掏摸著炭爐的人影頓時僵住。


  “大嫂,你也看見了吧。”溫柔的嗓音跟著響起,“全程你都看見了,可不是我們汙蔑了。”


  屋裡四寂一般。


  站在炭爐前的人開始發顫。


  “大嫂,你這是在想理由圓過去嗎?我記著你已經跟太常寺少卿家交換了八字,下月就要定親了吧?要不我現在送份帖子——”


  “不要!不許送!”王玉欣終於回神,她的語氣格外冷靜,“你放心,接下來,一直到出嫁前,她都不會再走出房門半步!”


  炭爐前的人,正是祝玥,聽到這裡,她便已渾身脫力,坐倒在地,淚眼朦朧地轉回來,看向後頭,顫巍巍道:“娘……”


  可惜,無人應答。


  張靜姝一個眼神都沒給她,隻朝王玉欣笑得和熙:“那,娘那邊?”


  王玉欣深吸口氣:“我自會跟她解釋!”


  張靜姝點頭:“那就勞煩你了。”


  王玉欣大步走向癱軟在地的祝玥,狠狠拍了她兩下,罵道:“還哭,還哭?你去勾接外人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哭?”


  “娘嗚嗚!”


  “跟我走!”王玉欣拽住她往外扯。


  祝圓適時站出來:“對了,大伯母。”


  王玉欣不想搭理她,繼續拽著哭哭啼啼的祝玥往外走。


  祝圓也不在意,慢步跟上去,口齒清晰道:“我似乎忘了說,太常寺少卿,是三皇子殿下的人。”


  王玉欣僵住。


  祝圓笑眯眯:“私通寧王府,給寧王府送消息……你說這要是被太常寺少卿家裡知道,或者是三殿下知道,二姐姐會是什麼下場?”


  王玉欣:……


  她又驚又懼:“你、你怎麼知道?”


  祝圓卻不答,隻道:“勞煩大伯母好好說清楚其中的利害關系,否則,要是二姐姐剛過門便沒了性命,我也會很惋惜的。”


  王玉欣渾身一哆嗦,差點也跟著軟倒在地。


第131章


  “我打死你這傻丫頭!”王玉欣狠狠拍了她胳膊兩下, 氣哭了,“你明知道圓丫頭跟三殿下定親了,為何還要去跟寧王府勾結?!”


  正哭著的祝玥挨打, 氣性頓時起來。她眼睛淬了毒般瞪向祝圓,恨聲道:“我管他是寧王靖王, 隻要能弄倒她, 我就跟誰合作!”


  王玉欣不敢置信:“你是不是傻了?”


  祝圓更是不可思議:“我哪兒得罪你了?”上回她見死不救, 這回她直接勾結外人……她跟自己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祝玥咬牙切齒:“要不是你回來, 三皇子妃就是我的!要不是你, 那些名聲、那些鋪子都是我的!自打你回京,便處處出風頭, 處處招蜂引蝶, 三殿下怎麼會看上你這樣的人?!”


  祝圓:……這是什麼腦回路?


  也無需她多說。張靜姝輕蔑地打量了眼祝玥:“你算什麼東西?要是沒有圓圓, 三皇子壓根不會搭理你。”她語帶不屑, “三殿下自打潞州見過圓圓,便一直惦記著,哪裡輪得到你?”


  祝圓:……這個就有點誇大了啊,她當時才十一歲呢!


  可惜,祝玥這會兒激動著, 壓根沒聽出不妥,隻怒聲道:“不可能!秦家還要了我的畫像!”


  王玉欣怔怔地看著她。


  張靜姝嘴角銜笑:“為何不可能?你以為秦家拿了你的畫像,真是衝著你?那是秦家嫌我們家圓圓年紀太小, 想拿你頂上。”她笑意不達眼底,“殿下可是半點也看不上, 寧願等我們家圓圓長大呢~”


  “不可能!”祝玥尖叫, “不可能!”她瞪向祝圓, “一定是你, 一定是你弄了什麼下作手段!”


  祝圓不痛不痒,看著她撒潑。


  祝玥最恨她這般淡定模樣,尖叫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朝著那邱家、劉家的少爺都盡使手段,把人迷得五迷三道的。三殿下肯定也是被你使了什麼下作手段——”


  “夠了!”王玉欣心痛極了。


  “娘!”祝玥仿佛溺水之人找到浮木般,拽住王玉欣開始求,“娘,你要幫我,隻要你幫我!把她弄走弄死,那些都是我的——”


  “啪——”


  祝玥白皙的臉頰頓時浮現五道指痕。


  從小到大,祝玥何曾挨過打?她登時傻了般呆在那兒。


  王玉欣痛心疾首:“你怎會變成這樣?!你是不是魔障了?!”


  張靜姝皺眉:“大嫂還是帶回去好好教教吧,這般模樣,嫁出去就是送命了!”


  王玉欣抹了把淚,朝她點點頭,拽住怔愣的祝玥往外拖。


  祝玥跟傻了似的坐在地上,半分不動彈。


  張靜姝搖了搖頭,吩咐綠裳:“去搭把手。”


  “是。”


  終於送走那倆母女,張靜姝嘆了口氣。


  祝圓問她:“還要做什麼嗎?”


  “不用了。茲事體大,你大伯母會管著她的了。”張靜姝嘆了口氣,“真是,好好一姑娘怎麼會……”傻成這樣。


  祝圓不以為意:“從小都被捧著,遇到挫折就容易失衡了唄。”


  “或許吧。”張靜姝搖搖頭,“走吧,書屋裡事兒多著呢,得趕緊去幹活了。”


  祝圓:……


  ***


  祝圓在京城轟轟烈烈搞事業,謝崢在偏僻的小縣城裡混了一個年。


  也沒白混,好歹是摸清楚這邊的勢力關系。


  此處叫枬寧,地處大衍的南端。


  有多南呢,在數九寒天的冬月,他帶來的兵丁都能直接睡在山野叢林裡。


  當然,保暖措施還是做到位了的。他與祝圓聊天是,曾聽其提過一嘴的物品:睡袋。


  他那研發中心,養著幾百號的匠人,除了一部分是研制可供售賣的東西,剩下的部分,全都是暗地裡在研究各種適合出行、適合軍隊出行的物資。


  祝圓提到的帶拉鏈的睡袋,自然是其中之一。


  拉鏈他不知道什麼東西,但不妨礙匠人相處別的法子。牛皮制成的睡袋,外層牛皮防水,內層是塞了棉花的菱格棉布,躺上鋪開的睡袋,對折蓋上,並將一整排的搭扣依次扣上,便成了密不透風的袋子,睡在裡頭,溫暖不已。


  結果來到枬寧此處,這睡袋竟然熱得睡不著,隻能將棉絮層取下來,隻卷著牛皮睡覺。


  聽到匯報的謝崢:……


  他早就想到這邊暖和,才敢放心把人帶過來扔野外,隻是沒想到竟然這麼暖和。


  就剩下水土不服了。


  眼看倒下的人越發多了起來,謝崢心裡也忍不住有些浮躁。


  好在,沒幾天,祝圓讓人準備的米面姜糖黃豆和十數頭豬,便抵達他們預定的接頭府城。


  有了這些物資,他帶來的人那真是好好兒養了個肥年,那些個的水土不服之症,更是消失無蹤。


  故而,年還未過,他便行動了。


  枬寧上下還洋溢著過年的喜慶氣息呢,突然有一天,縣裡所有有頭有臉的人家,全都急匆匆出現在縣裡那有名無實的縣衙前面。


  所有人面上皆是復雜難忍的神色,驚慌、緊張、憤怒……皆有之。


  每家還都帶了不少家丁護衛,全都持棍帶棒的。


  “老吳你家也——”


  “你也?”


  “是誰?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


  “讓我找到我定要了他狗命!”


  “信中說的是縣令,看來鐵定跟縣令逃不開?”


  “還有縣令敢來?”


  ……


  眾人亂糟糟湊在一起。


  有人突然道:“別吵別吵,快看!”


  破敗不堪的縣衙大門連石獅子都是缺胳膊斷腿的,懸掛門上的牌匾更是搖搖欲墜,上面字跡幾乎辨認不出“枬寧縣衙”幾個字。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縣衙門口不知何時站了幾道身影。


  一高兩矮。


  高的那位身著蒼藍色卷雲紋長袍,身姿挺拔,傲立縣衙大門前。其身後站著兩名白面中年人,看模樣,隻是下人。


  他們一群人湧過來,動靜半點不小,這人卻恍若未聞,仍然盯著縣衙裡頭,似乎裡面有許多好玩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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