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他愛的女人剛剛出嫁,而他為此曾消沉許久。
我是憑借著五分像宋舒怡,才攀上他的。
可後來宋舒怡離婚回港。
陳粵生卻並沒有和她在一起。
宋舒怡後來二嫁陳家二房四公子。
再後來四公子出事,宋舒怡親自去求陳粵生。
卻連他的面都沒能見到。
是因為愛之深,所以才會如此的恨嗎?
我的心亂成了一團。
「妹妹,反正不管怎樣,你做什麼決定,哥哥都支持你。」
「如果你不想再和陳粵生有任何牽連,哥哥豁出命,也不會讓他帶走平平。」
「但如果你心裡還有陳粵生……」
哥哥心疼的望著我:「為什麼不能再給你們彼此一個機會?」
「哪怕是為了平平呢。」
27
我去了陳粵生下榻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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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恰好有點公事要處理,是他的秘書下樓接的我。
「溫小姐,好久不見。」秘書笑得十分熱絡,一如當年。
「是啊李秘書,都過去四年了。」
我亦是感慨,原本以為一輩子不會再見的舊人。
卻再一次有了交集。
「溫小姐比四年前更漂亮了。」
秘書一邊笑著,一邊道:「不像我們陳先生,身邊沒有個知疼知熱的人,這眼看著人又瘦了一圈。」
我心下微動,看向他:「陳先生……這幾年沒有交往的女朋友嗎?」
秘書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您不是不知道陳先生多忙,再說了……」
他小心翼翼看我一眼,似有意無意地說了一句:「陳先生可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溫小姐,您當年離開後,我們陳先生就一直一個人……」
「您是不知道,最初那兩年,我們這些身邊人,個個都如履薄冰的,生怕一句話說錯,就惹了陳先生動怒。」
「他不是這種人的,他對身邊人一向寬厚。」
「溫小姐……那兩年,陳先生變了一個人似的。」
我不知是怎樣走出電梯,走進陳粵生的房間的。
他仍在書房忙碌,我坐在客廳裡。
隱約聽到他在開視頻會議,粵語英語法語切換自如,還夾雜著十分標準的普通話。
這一瞬,仿佛回到四年前,我和他之間的那些日常。
胸腔中澎湃著一股暖流,蔓延向我的四肢百脈。
我忍不住抬起手,輕輕攥住那枚平安扣。
溫涼的玉,熨帖在掌心,讓那些不安的情緒漸漸平復。
溫瓷,要不要勇敢一次?
一輩子遇上一個喜歡的人,多難。
書房門打開,陳粵生走了出來。
他穿著舒適的家居服,淡化了那些人前的嚴肅和疏離感。
「陳先生。」我站起身。
陳粵生沒有看我,去冰箱那裡取了一瓶水。
又倒了一杯溫水,遞給我。
我捧著杯子,有些意外,又有些無措。
陳粵生在我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溫小姐,想好了?」
我的掌心和脊背一片滾燙。
垂著睫毛不敢看他,隻盯著杯子裡的水:「沒有第三個選擇嗎?」
「沒有。」
「那可不可以……讓我暫時照顧平平,等他長大了,您再帶他回香港去?」
陳粵生那雙眼冷的仿佛含了霜:「溫小姐,別挑戰我的耐心。」
「可是誰能保證我就能生個和平平一模一樣的孩子!」
「萬一是女兒,萬一是男孩卻長的像我,萬一沒有平平聰慧可愛……」
「那就繼續生,生出來和平平一模一樣的為止。」
「陳粵生,我不是豬!」
我都要氣哭了。
陳粵生卻好似更氣:「那麼溫瓷,你告訴我,你把我陳粵生當什麼了?」
「借種的對象?」
「去父留子這一手玩得這麼溜,是早就計劃好的是不是!」
「我沒有……」
「別狡辯溫瓷。」
陳粵生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他捏住我的下巴,逼我看著他。
「你沒得選,我不會給你第三個選擇。」
「是把平平給我,還是再給我生一個孩子,現在就告訴我你的選擇。」
「陳粵生……」
我用盡了所有勇氣,和他對視。
「你非要我給你生孩子,是不是喜歡我?」
28
我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擂鼓一樣的響。
極度的緊張,極度的慌亂,幾乎讓我眩暈。
陳粵生的沉默隻有數秒。
可我卻煎熬得生不如死。
「算了……當我沒問。」
我垂下眼眸,就要推開他。
陳粵生卻忽然收緊了手指。
他捏得我下颌有點疼,我剛擰了眉。
他的吻卻強勢又霸道地落了下來。
我被他壓在了沙發上,陳粵生的手指插入我濃密的發間,掌住我的後腦,將我更緊地貼向他。
我幾乎要無法呼吸,直到最後,唇都被咬破,嘗到淡淡的血腥味。
他放開我,滾燙的氣息與我凌亂的呼吸交織一起。
我試圖推開他,他卻再次低頭親吻我。
而這一次,卻是無比的繾綣溫柔。
衣襟散亂開,掛在脖子上的平安扣落入陳粵生的視線。
「一直戴著?」
我偏過臉,羞赧無比,不願承認。
「溫瓷,你知不知道。」
「知道什麼?」
「那天清晨我看著蕭彥廷摟著你,而你懷著身孕……」
陳粵生的眸底,竟是漫出一片猩紅的戾氣:
「我差一點沒能控制住自己想要親手掐死你的衝動。」
「陳粵生……」
「這次,是你自己送上門的溫瓷。」
他撫了撫我的臉,修長的手指落在我的頸上,卻並沒有用力。
「如果你再敢走,我一定親手擰斷你的脖子。」
「我還會,一刀一刀割了蕭彥廷那個混蛋。」
29
陳粵生帶我回了香港。
用他的話說,沒能給他再生個平平那樣可愛的孩子之前,我不能再離開香港半步。
因為我有前科,所以我的承諾和保證,他半個字都不信。
更離譜的是,回香港的第一個晚上。
陳粵生把積攢了數年的怨氣盡數發泄在了我身上。
我差點沒被他折騰死。
白日裡還衣冠楚楚一臉正氣的男人。
晚上卻像是書裡寫的黑化病嬌一樣,變著花樣地折騰人。
「陳粵生……你是禁欲了四年嗎?」
我氣得想要掐他,但這人身上全是結實肌肉,根本都掐不動。
隻能泄憤一般,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比不上溫小姐在馬來的日子逍遙。」
「我哪有,我一心都在平平身上……」
陳粵生輕笑了一聲,將我直接翻了過去背對著他。
「溫瓷,全天下再找不出第二個比你更沒良心的女人了。」
我真不知道這句話又怎麼招惹他了。
陳粵生半點憐香惜玉都沒,反而越來越重。
到最後,我連什麼時候結束的都不知道。
再醒來時,已是天光大亮。
陳粵生應該早已起床去上班了。
我忍不住心裡又罵了他一百遍,準備下床洗漱。
可下床時我才發現,陳粵生這個變態!
他不知從哪弄的一條很長的銀鏈子,一頭系在我一隻腳腕上,另一頭,死死鎖在了床頭鏤空處!
鏈子很長,我在整個臥室可以自由行動,但是一步都休想出門!
陳粵生還在我腳踝上裹了一圈柔軟的絨布,免得我被硌傷。
我可真是謝謝他了!
30
我直接給陳粵生打了電話。
狗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愉悅。
我氣冷抖:「陳粵生,你幹嘛把我鎖起來?」
「溫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道理你應該懂吧?」
「我都向你保證了我不會離開香港……」
「停,我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陳粵生,我要給哥哥打電話,我要告訴哥哥你綁架我囚禁我……」
「那就讓他來香港,我正好和他清算當年那筆賬。」
「什麼賬?」
「是他告訴你的,我和宋舒怡結婚了是不是?」
「這是個誤會……」
「寶貝,別對我說什麼誤會不誤會,我不相信憑他的能力,會不知道真相是什麼。」
「那你為什麼沒有娶宋舒怡,她不是你最愛的人嗎?」
「誰告訴你的?」
「全香港人都這樣說。」
「溫瓷,你覺得我喜歡的女人,我會眼睜睜看著她嫁人?」
「那你當初跟我在一起,不是因為我有五分像她嗎?」
「我也記得我和你說過,你和宋舒怡並不像。」
「那你為什麼和我在一起?」
「寶貝,我以為我昨晚做了那麼多次你應該已經知道答案了。」
「陳粵生,我在說正經的!」
「我說的也是正經的,如果你還找不到答案,那今晚繼續。」
31
餍足之後,陳粵生握住我纖細的腳踝,又扯了扯那根銀鏈。
「早知道把你綁起來你就會變乖,當初我就應該這樣做了。」
「你變態,人渣,混蛋……」
我累得實在沒勁兒罵了,幹脆閉了眼別過臉,一眼都不想看他。
陳粵生將我攬在懷裡,哄我:「明天想不想出門?」
我瞬間睜大了眼。
當然想,誰想被綁在房間裡綁一整天啊。
「想?」
「廢話。」
「那現在……你該怎麼做?」
我轉過身,躊躇了一會兒,還是主動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溫瓷,這一點不夠。」
「可我好累……」
「別以為撒嬌賣痴就能蒙混過關,記清楚,我還沒原諒你。」
「那你一輩子都別原諒我。」
「我本來就不打算原諒你。」
「但我這一輩子都會睡你,隻睡你。」
「陳粵生……這幾年你真的沒找其他女人嗎?」
「你感覺不到?」
「這要怎麼感覺啊……」
「那就再感覺一次。」
32
回香港的第五個月,我有了身孕。
滿三個月的時候,陳粵生帶我回了馬來。
當晚有一場很盛大的拍賣會,
上次折戟而歸的平平,這次又卷土重來。
他看向陳粵生,頗有些嚴肅。
「這次您還要和我競拍嗎?」
陳粵生看我一眼,笑意淡淡:「很不幸,我家寶貝也看上了同一件。」
平平抿緊了小嘴:「我會全力以赴的!」
陳粵生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行啊,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平平再一次铩羽而歸。
陳粵生將拍下的玉送給我,很有些傲嬌地說道:「小子想和老子鬥,再等二十年吧。」
「陳粵生,那可是你親生兒子, 你就不能讓讓他。」
「憑什麼,他霸佔你四年, 我還沒和他算賬。」
我不由輕嗔:「哪有你這樣的,和自己兒子還要置氣。」
「你就不能偏心我一次?」
「我難道還不夠偏心你?」
無人的長廊,陳粵生將我抵在牆壁上, 低頭深吻:
「寶貝,以後想要什麼,告訴我,別讓你兒子出手。」
「你想要的, 我都會給你, 不需要別人插手。」
「那是我們的孩子……」
「孩子也不行。」
陳粵生又親了親我, 幫我整理了微亂的頭發,方才攬著我向外走。
「溫瓷,我要永遠在第一位。」
「那我呢。」
「你一直都是第一位。」
「真的從沒有喜歡過宋舒怡嗎?」
陳粵生更緊的攬了攬我:「如果我說,我是在認識宋舒怡之前, 就已經認識你了呢。」
「陳粵生?」
「如果要說像,也該是她像你。」
「但我沒有找替身的嗜好。」
「當初隨手幫她一個小忙, 大約也是因為那一瞬間她有點像你。」
「誰想到會傳出那樣的謠言。」
我整個人都有些恍惚,腳步綿軟仿佛踩在了雲朵裡。
所以, 我那些年, 吃的都是什麼飛醋?
「所以, 你早就喜歡我了?」
我停了腳步,抓住他衣襟逼問。
陳粵生輕咳一聲, 忽然指了指某處:「小瓷,平平找你呢。」
我不看, 瞪他一眼:「別想著岔開話題,回答我。」
陳粵生卻怎麼都不肯再開口了。
33
我在香港平安生下我們的女兒安安。
陳粵生直接讓我哥留在了香港。
他說,當初因為我哥,他和我浪費了四年多。
那我哥現在要幫我們帶娃帶四年作為補償。
畢竟用保姆月嫂都不如親舅舅更讓人放心。
我哥心虛, 隻能答應。
所以後來,我和陳粵生蜜月旅行的時候,我哥在帶娃。
陳粵生忙公事,我忙自己的小事業的時候,我哥在帶娃。
每一個情人節七夕聖誕節等等節日,我和陳粵生二人世界, 我哥在帶娃。
因為公事我哥不得不回馬來,召開幫派會議的時候。
我哥這個幫派大哥, 腿上坐著一個奶娃, 別人手裡拿著槍,他手裡拎著奶瓶和尿不湿。
被人明裡暗裡下了絆子,當面背面地給我難堪。
「(我」而我們的女兒安安,和平平是截然相反的性格。
她古靈精怪又跳脫,活脫脫一隻小野猴,精力旺盛到可怕的地步。
我哥帶了四年娃, 人都要抑鬱了。
直到安安去了幼兒園, 他立刻連夜坐私人飛機回了馬來。
又將我和陳粵生的電話都拉黑了。
但是每個寒暑假,我和陳粵生都會把兩個孩子送到馬來去。
就這一個舅舅,那肯定是要維系好舅甥關系的是不是?
對了,在我生安安的時候, 進產房之前。
陳粵生對我說了那句「我愛你」。
隻是他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卻還是個秘密。
不過沒關系,我和他還有一輩子要度過。
我總會知道答案。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