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哥哥很愛我。
他會給我買漂亮的裙子,做好吃的飯,抱著我說我是他最珍貴的寶貝。
可我做夢也沒想到,清冷矜貴的哥哥,會在我熟睡後……
1
早上起來,我雙腿略有些酸軟,像是剛跑完八百米似的。
我揉著睡眼洗漱,玻璃內,我臉色殷紅,像是吸飽水的玫瑰花。
睡衣領口微開,我剎那間瞥見鎖骨下方約半指處有個紅色的痕跡,像是被蚊子咬出來的。
我沒多想,塗了點兒花露水。
邊塗邊迷糊地想,新房子也會有蚊子嗎?
看來要讓哥哥買點蚊香了。
剛想到哥哥,門外就傳來三聲規矩的敲門聲。
緊接著,哥哥清潤好聽的嗓音響起:「諾諾,吃飯了。」
我「欸」了聲,拉開房門,朝哥哥露出一抹笑:「哥哥早啊。」
眼前的男人二十五歲,穿著面料柔軟的 T 恤和居家長褲,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頭。
「早,諾諾。」
哥哥有一米八八,比我高了 20 釐米,摸我的頭時十分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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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著他在餐桌邊坐下。
桌上是哥哥做的早餐,吐司配的是我最喜歡的巧克力醬,我刷得多了些,不小心沾到了手上。
我想也沒想地伸出舌尖,輕輕地舔了兩口。
接著一抬頭,對上哥哥有些晦暗的目光。
哥哥長得很好看,皮膚光滑白皙,一雙又黑又深邃的桃花眼,鼻梁高挺,唇瓣時常是抿著的。
這樣一副招人的模樣,卻因哥哥本身疏冷淡漠的氣質,顯得不易親近。
對上他深得幾乎要溺人的目光,我手一抖,趕緊扯了張餐巾紙。
「對不起哥哥,下次我會注意衛生的。」
我垂著頭,像做錯事的小學生。
殊不知頭頂上,哥哥幽暗的目光克制地盯了我三秒。
他喉頭滾了滾,從鼻息間發出道慵懶的「嗯」,接著對我說:「伸手。」
我乖乖地將手伸出來。
哥哥不用餐巾紙,他會隨身攜帶手帕,見我伸手,就拿出手帕,細細地替我擦拭起來。
他的手很大,骨節分明,每一寸都恰到好處。
反之被他緊緊握住的我的手,又小又軟,被他搓來搓去,像是沒骨頭似的。
2
搓了半分鍾,哥哥滿意了,叫我繼續吃飯。
等我吃完後,哥哥已經換好衣服,在收拾東西了。
他此時換了身白襯衫加黑西裝,顯得身姿筆挺,氣勢懾人,微碎的頭發被他梳到後面,露出光潔的額頭,哥哥順手拿起領帶,慢條斯理地打起來。
我盯著看了三秒,突然想到高中室友說過的一個形容詞。
禁欲系。
見我盯著他看,哥哥輕聲道:「還不去換衣服?第一天上學你就想遲到?」
我趕緊起身,順手扯了扯睡衣的領口,嘟囔道:「知道了哥哥。」
下一秒,哥哥的目光凝在我的鎖骨處,我疑惑地看了眼,見到那塊紅色的痕跡,現在已經變成暗紅了,在白得發光的皮膚上,十分顯眼。
「啊,哥哥,忘記跟你說這事了,家裡好像有蚊子,你下班的時候能不能順便買兩盤蚊香回來?」
哥哥的眼睫毛好像顫了顫,打領帶的手微微一縮。
接著,他淡淡地「嗯」了聲。
像是絲毫不關心新房子裡怎麼會有蚊子。
等我換完衣服出來,哥哥已經收拾幹淨廚房了,我站在客廳裡,看著幹淨整潔的屋子,對哥哥建議道:「哥哥,要不然我們請個阿姨回來做飯收拾吧,你天天這麼忙,總做這些事會耽誤時間的。」
哥哥用手帕擦幹淨水,慢條斯理地說:「沒事。」
這個建議我提過幾次,哥哥每次都拒絕。
聞言,我點點頭,還沒來得及說什麼。
哥哥突然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軀罩住我,他垂著頭,那張帥氣的臉離我很近很近,近到我都能聞到哥哥身上清淡的香氣。
不知道是什麼香水,但好好聞。
他伸出微有些冰冷的手,面無表情地替我將領口往上扯了扯。
「家裡隻有我們兩個不好嗎,諾諾?」
我呆愣愣地看著他,覺得現在的哥哥好奇怪。
也或許是我變得有些奇怪。
「啊……嗯……是啊。」
哥哥剛碰完水,指尖冰冷,替我整理衣服時,微微掃過我的脖頸。
冰冰涼涼的,在炎熱的夏季很舒服,我眯了眯眼。
哥哥的手停在我的脖子處。
接著緩緩道:「穿好衣服,諾諾,別讓人看見。」
3
走出小區,我的臉仍是燒得厲害。
哥哥開車離開了,臨走前再三問我要不要送。
我連忙擺手拒絕了。
哥哥是國內最大的遊戲公司 CEO,每天那麼忙,要照顧我已經分身乏術了,我怎麼好意思再麻煩他?
況且從今天開始,我已經是一名大學生了,哥哥又不是我的親哥哥,我總要學會獨立自主,不能再凡事靠著哥哥了。
是的,哥哥不是我的親哥哥。
我叫喬諾,哥哥叫樓淮南。
我五歲時,父母雙亡,樓叔叔將我接到樓家,和他們一起生活。
那時哥哥十一歲,就已經是個非常優秀的少年了。
不過他小時候總是冷冷的,不像現在對我還算溫柔。
哥哥的公司總部在首都,高考前他為了讓我考上首都的大學,每天會抽出兩個小時給我補課。
好在我不負所望,考上首都,哥哥為了獎勵我,就在學校附近最好的小區給我買了套房子。
而且他為了照顧我,竟然自己也搬了過來。
堂堂總裁,居然蝸居一百多平的公寓。
我想起高中舍友說的小說裡的總裁都是住大別墅大莊園,再想到哥哥為我這麼深居簡出,頓時心裡對哥哥更親近幾分。
半小時後,我到了學校。
今天要去領取軍訓的衣服。
衣服都是分班後按照班級統計的,我自覺地排在我們班隊伍後面。
沒多久,又過來個人,站在了我的身後。
他氣場太強,我忍不住回頭看了眼。
是個很高的少年,染著一頭紅發,穿著球服,手裡拎著個籃球,白皙的臉上沾染著些汗,應該是剛從球場回來。
他渾身散發著熱氣,像是個大火爐,我忍不住往旁邊縮了縮。
隊伍推進得很快,卻在我前面時卡住了。
排在我前面的女生應該是虛報了體重,導致 M 碼的軍訓服穿不上,她正在和發東西的同學理論。
「我就是吃胖了而已,你給我換個 L 碼怎麼了?」
「體重是上周統計的,才一周你就吃胖了二十斤?別開玩笑了好嗎,東西都是提前報備的,我上哪給你找多一件 XL 碼?」
「我不管,我交了錢的,要是拿不到合適的碼,我就去學校投訴!」
「你……」
兩人吵起來,導致後面的同學沒法領東西。
大家都在吃瓜,倒是沒人催促。
就在這時,我身後那個紅發男生突然把籃球狠狠地砸過去。
「你他媽領不領,不領就滾。」
「啊——」的一聲。
發出聲音的不是那個女生,是我。
他的籃球沒砸到她,倒是殃及了排在後面的我,我慌忙閃躲,結果不小心把腳腕扭了。
4
從醫務室出來,男生的臉色很臭。
我的腳沒事,就是要休息兩天,雖然不影響三天後的軍訓,但總歸是被他傷了,因此這兩天他要負擔起我上下學的責任。
其實我拒絕過,我向來不愛麻煩別人。
但他沒答應,架起我的胳膊,像提小雞仔似的拎著我到了教室。
因為我們耽擱了會兒,所以這個時候教室裡已經坐滿了同學,隻剩下講臺下面的位置還空著。
男生似乎名氣很大,他剛出現在教室,後排便有人竊竊私語著看過來。
「是他,那個籃球場上連七個三分球的男生,近距離看就更帥了。」
「他旁邊那個是他女朋友嗎?」
「一個倒霉鬼而已啦,我打聽過了,陳壬沒有女朋友。」
一整天,我都在陳壬給我帶來的關注下,非常煎熬地上完了課。
晚上上完自習,我打算悄悄從後門溜走。
誰知剛走兩步,衣服就被陳壬拽住了,他搬弄著手機,頭也不抬地問我:「住哪?」
我猶豫道:「不用你送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你自己?」他抬起頭,瞥了眼我的腳踝,嗤笑道,「然後等著明天變嚴重了,好多賴我幾天是吧,我沒這麼闲。」
說完他又重復問了我一遍,我隻好報出小區名字。
陳壬玩手機的動作一頓:「亞特蘭蒂斯?」
——這是小區的名字。
「嗯。」
「我也住那,正好。」
陳壬收起手機,抓住我胳膊,毫不憐香惜玉地帶著我往外走。
他人高腿長,走得快些,我跟不上他,踉踉跄跄的。
陳壬「嘖」了聲,嫌棄我走得慢,跨了兩步在我面前蹲下:「上來。」
我在被他拽著走和背著走之間猶豫了兩秒,慢吞吞地爬了上去。
陳壬常年運動,體能非常好,身上的肌肉也恰到好處,硬邦邦的,我有些不舒服地挪了挪。
「你動什麼,能不能安分點?」
「……哦。」
我倆走出學校,沒想到他是開車來的,把我塞進車裡時,他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句。
「喬諾。」
「啊?」
「你身上怎麼那麼軟?」他皺起眉頭,發出直男的疑惑,「像是沒骨頭似的,你平時不吃飯的嗎?」
我:「……」
5
陳壬雖然說話難聽,但做事還算負責,一路把我背回了家門口。
我按了門鈴,這個點兒,哥哥應該回來了。
果不其然,房門在半分鍾之後打開,哥哥穿著 T 恤,神色溫和地打開門。
卻在看見陳壬的剎那,陡然眯了眯眼。
很奇怪,哥哥明明沒有露出任何生氣的神色,我卻剎那間覺得周圍的氣溫都降了幾度,哥哥掃向陳壬的眼神,無端地讓我覺得很可怕。
我從陳壬的背上爬下來。
一瘸一拐地朝哥哥走過去。
他這才發現我的腳扭了。
下一秒,哥哥當著陳壬的面,毫不顧忌地把我抱進了懷裡。
不是那種紳士的橫抱,而是將我整個人籠罩住,像是要掩蓋掉我身上沾染的陳壬的氣息似的。
陳壬本也沒想打招呼,放下我就要走。
可看見哥哥抱著我那股濃濃的佔有欲的姿態,他突然頓住腳步,一股怪異的感覺自心底油然而生。
陳壬看了兩秒,突然說:「喬諾,我明早來接你。」
哥哥抱著我往沙發走,聽見這話,手臂陡然收緊幾分,從我的角度,隻能看見他微垂的睫毛,和緊繃的下顎線。
廚房裡煲著湯,「咕嘟咕嘟」地冒著泡。
客廳裡,哥哥正半跪在地毯上,那雙骨節分明的手,輕輕地替我褪下襪子。
他的指尖很涼,觸碰在我的腳踝上,有股痒意,我忍不住縮了縮。
「別動,」哥哥的聲音有些沙沙的,「好好擦藥,才能好得快些。」
我小聲道:「哥哥,我可以自己來。」
哥哥卻像是沒聽見般,蔥白指尖沾了些藥膏,在我的腳踝處細細密密地揉捏起來。
很痒,還有股難以言說的舒適感。
哥哥的手指好神奇,這樣搓兩下,我那隱隱的痛感竟然全部消除。
從我的角度看去,隻能看見哥哥柔軟的發頂。
他垂著頭,深邃洶湧的暗流掩蓋在雙眼下,我不知道他此刻正在想什麼。
我鬼使神差地問了出來。
哥哥溫和地抬起頭,白皙的臉被燈光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明明很溫暖,我卻無端覺得有些冰涼。
「哥哥在想,諾諾交了新朋友了。」
6
我呆了下,下意識回道:「不是朋友。」
「嗯,」哥哥擦完藥,收拾藥箱,淡淡道,「你交朋友哥哥不反對,可剛才那個男生,看著不太老實,諾諾,你從小就乖,哥哥不想你受到任何傷害。」
哥哥都是在為我著想。
我心裡一陣柔軟,俯下身去,像以往每次那樣,窩在哥哥的懷裡撒著嬌道:
「我當然知道啊哥哥,你放心啦,我的腳好多了,我明天就不讓他送我了。」
「好。」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哥哥的嗓音似乎又暗了幾分。
明明是我先抱哥哥的,可我剛縮進他懷裡,他就按住了我的腰,將我抱得更緊了些。
甚至說話時,我還感受到他微涼柔軟的唇,似乎有意無意地擦過了我的脖子。
我有些不適應,動了動身子,小聲道:「哥哥,廚房的湯好了嗎,我餓了,想吃飯啦。」
哥哥松開我。
他的臉有些紅,黑潤的眸子像浸了水,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陰鬱。
「哥哥也餓了。」
他低聲說道。
「哥哥想吃你。」
我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但等我抬頭時,哥哥已經進了廚房。
肯定是我聽錯了。
哥哥這麼溫和的人,怎麼會說出這麼佔有欲十足的話?
吃完飯,我捧著手機上了會兒網,時間就到了十點。
哥哥拿著蚊香和一杯牛奶進了我的房間。
「諾諾,把牛奶喝了睡覺了。」
我正在填表,見狀頭也不抬道:「牛奶放在桌上吧,謝謝哥哥。」
以往在樓家時,我每晚都要喝杯牛奶,阿姨說有助於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