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了幾份數據資料就走了。
臨出門的時候,小方突然想起來什麼,叫住他,“哎哎哎,昊哥,你等一下,有個東西給你。”
唐昊頓住腳步,狐疑回頭。
小方從櫃臺那裡拿了束花。
一捧蝴蝶結扎得娘們兒唧唧的……向日葵。
唐昊眉毛皺得死死的,腦子裡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小方咧嘴笑了,“那個,小甜妹今天路過,讓轉交給你的。”
唐昊足足沉默了十秒鍾,眉毛皺得死死的,一副被糟蹋過後忍辱負重的樣子。
小方被他這表情都嚇到了,遲疑道:“您您您不想要要的話,我幫您丟丟掉?”他自己也稀奇,見過男人追女人送花的,還第一次看女人送男人花的。
唐昊仿佛這會兒才回了神,抿著唇,僵硬地接過來抓在手上,“她說了什麼?”
小方老老實實回答,“我說你今兒個一天都不在,估計接下來好幾天都不來了,她讓我放著,說……”
唐昊眉梢微動,“說什麼?”
“說有緣會到你手上的,沒緣就丟掉就好了。反正送出去她就開心了。”小方說到這裡,忍不住笑了笑,“那看來還真挺有緣的。”
唐昊:“……”
我他麼、就不該、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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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蓬頭垢面在畫稿子,明月殺到她家裡來監工,逼問她男女主為什麼還不在一起。
夏至哈欠連天,“找不到戀愛的感覺。”她喪氣道,“分手吧!”
明月揪她的耳朵,“分你個大頭鬼,他倆還沒在一起。”
夏至:“……”
好像是哦!
明月為她操碎了心,“你不會失戀了吧?”作為一個編輯,每天最大的痛苦在於催稿,畫手們有一百種拖稿的理由,她就要有一百零一種鞭挞他們的辦法,最讓她頭疼的,大概就是失戀了。
失戀這東西,威力堪比原子彈!傷害力是全方位的,爆炸性的。
夏至呆滯了片刻,反應過來,“哦,沒有,我們也還沒有在一起。”談不上失戀,頂多進度感人。
他也太難追了。
從她第一次說自己對一個男人一見鍾情到現在,都過去快一個月了。
毫無進展?
“你可也太菜了,拿出你軟妹的必殺技好嗎?”明月就想不明白,白瞎了先天條件。
夏至虛心求教,“什麼必殺技?”
明月捏了捏她的臉,“撒嬌啊!賣個萌。”
夏至搖頭:“他應該不喜歡。”
明月愕然,“不會吧?不喜歡軟妹撒嬌,難不成他還想看猛男撒嬌?”
夏至歪頭,突然笑了,“你這麼一說,我還挺想看他撒嬌的。”
她仔細思考著,好像記得的隻有他不喜歡的,也不知道他到底喜歡什麼,隻是直覺他並不是那種吃女孩子撒嬌那一類的男生。
不過最重要的是,夏至哭笑不得,“我也不會啊!”
夏至磋磨到晚上十一點,依舊毫無頭緒,索性躺下睡覺了。
消息提示音響了,她翻身去看,一下子精神了。
唐昊發來的。
很簡短的一句:【以後不要送花給我。】
夏至唇角不自覺就揚了起來,诶,他真的收到了!
她激動地趴在床上打字:【我就說,它有緣,一定會,到你,手裡的!![打滾]】
唐昊:【……】
夏至還沒蕩漾完,他就來破壞氣氛!
【好好說話,別撒嬌。】
夏至呆滯片刻,我有嗎?
我會嗎?
真的嗎?
【你是說,三個字,三個字,說話?】夏至虛心請教。
唐昊已經不想說話了:【……】
【還是[打滾][打滾][打滾]】夏至用的表情包是自己設計的,擬人包子,是個女孩子包子,朋友都說和夏至還挺像。她喜歡打滾這個表情,畫了好幾個呢!
唐昊:【……】
他盯著滿屏打滾的小人兒,最後隱忍道:【我睡了,再見!】
夏至幾乎秒回了個表情包:【[相公您慢走,下次還來啊]】
唐昊:……
作為一個幾乎不跟人聊天,所以表情包知識極度匱乏的男人,他腦子裡代入的全是夏至。
滿屏幕的夏至。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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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開始一天枯燥乏味的生活,送小孩去上課,買杯咖啡,回來畫稿,然後出門遛狗。
今天姑姑家的管家來了,女管家穿著黑色西裝制度,領花一絲不苟,頭發都整齊的沒有一絲翹起來的呆毛,夏至按了按自己呆毛,對於自己的懶惰自慚形穢。
周管家把三輛挺大的玩具敞篷車直接送到一層的私人車庫裡。有一輛還是粉色的。
順便轉達了夏照影的意思:“太太說,給你們三個的玩具。”她強調了“三個”這個詞。
夏至看著那輛粉色的車,陷入沉思,“我都這麼大了,還玩這個,像話嗎?”
“出門有司機,您那開車技術,太太也不放心讓您讓路,不然就給你換成真車了。”專業素質過硬的周管家面上還是程式化的微笑,但比平時笑意要深一點兒,她還是很喜愛夏至的,感覺就像自己的女兒,可愛,軟萌,乖巧,但不嬌氣。有時候還有點兒皮,顯得活潑惹人疼。
半個小時後,管家走了,小孩放學了。
剛還說不像話的夏至,帶著兩個小朋友,興衝衝開著“車”在花園裡兜風。
夏至走在最前面,看見一個熟人,驚訝到差點忘記踩剎車撞上去。
秦楊心有餘悸地後退半步,“你這車……上保險了嗎?你就橫衝直撞的。”
夏至一本正經回答:“不好意思啊,新手上路。”
說完驚訝道:“你怎麼在這兒?”她往後探了探頭。
秦楊好笑道:“別看了,他沒來,就我自己。我來……”還沒說完,他閉嘴了,決定給某隻狗制造個驚喜,“我來看朋友,你在這邊住?”
夏至“哦”了聲,點點頭,“我住這兒。”
“那你……玩兒吧!我先走了。”秦楊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這麼一看,真跟小朋友似的。
秦楊上樓去驗收房子,打掃幹淨了,重新布置了一下,一些生活必需品也添置好了,他靠在陽臺上和唐昊打電話,“房子我收拾好了,你什麼時候搬過來?”
唐昊最近忙,於是遲疑道:“周末吧!邵飛的車我再幫他弄一下,這兩天要泡在店裡,住酒店方便點。”
“行。”秦楊迫不及待跟他分享消息,“哎,你知道我今天碰見誰了嗎?”
唐昊似乎有預知,冷哼了一聲,“沒興趣。”
“你越這樣,我越想告訴你。”秦楊笑得賤了吧唧的,“我遇見小甜妹了,好家伙,差點兒開車撞到我。”
“不會開車上什麼路。”唐昊聲音硬邦邦的。
“我也是這麼批評她的。”秦楊克制自己不要笑得太過分,“你知道嗎,她的車是粉色的,特——別——粉!”
唐昊:“……關我屁事!”
他似乎終於反應過來,關我屁事,我為什麼要聽要討論。
我有病!
然後他就啪的一聲掛了。
秦楊原地笑了半天,哪天那隻狗搬過來偶遇小甜妹的時候,估計得崩潰。
可真是太他麼巧了。
哦,也忘記問問在幾棟幾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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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幾天都是陰雨天,冷風也呼呼吹,寒流沒有消退的意思,反而更變本加厲了。
今年的天氣越來邪門,聽說都這個月份了,北邊兒又下起雪來了。
南方也好不到哪裡去,湿冷的空氣更凍人。
唐昊沒在南方待過,之前感冒多少有點兒水土不服的意思,今天才好利索,喝了點兒酒,睡得沉,大約下午四五點鍾就睡了,後半夜睡不踏實,亂七八糟做著夢。
夢裡他和夏至好像認識很久了,她趴在他床上看動畫片,穿著毛絨絨的睡衣,時不時和他說句話,手撐著腦袋,困頓得眼皮支不住,還不睡。
他過去拿掉她的平板,“別看了,睡覺。”
她就鬧,在床上滾來滾去,“你都不睡你讓我睡。”
“我也睡,聽話。”
他把她塞進被窩裡,自己也鑽進去,她放下平板,反而精神了,睡不著就滾來滾去,然後蹭得他煩躁。
“不想睡就別睡了!”他扯過她。
……
春/夢繚繞,偏偏夢還格外清晰,他甚至能看到她額頭的汗珠,絨細的汗毛,還有鼻尖那顆小小的痣,漆黑的眼珠,烏沉沉看著他,眼睛裡還有倒影,是他的影子。
……
唐昊醒來臉黑的像鍋底,他去浴室衝了半個多小時的涼水澡,一動不動,精神和肉體雙重崩潰。
他裹上睡衣去陽臺抽煙,一根接一根,雜念叢生,且野蠻生長。
疑心自己斯德哥爾摩了,虐著虐著虐出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