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奕對著手機罵了兩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等著吧,我馬上就到。」
……看他這幅樣子,我瞬間就腦補出了古惑仔裡山雞拎刀砍人的畫面。
掛斷電話,程子奕轉頭看我,「我有點事要處理,你先回家吧。」
說著,他拿起我的手機存了一個電話號碼:「這是我手機號,有事給我打電話。」
利落地交代完,程子奕轉身就走。
「哎!」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叫了他一聲。
程子奕應聲回頭。
對上他疑惑的目光,我舔舔唇角,低聲說道:「求你了,打架的話,別讓他們打你臉……」
「……」
—
然而,我回家時才發現,剛才在公交車上剛顧著看臉,忘了拿程子奕的錢包。
我全身上下,除了那十幾塊零錢,就隻有之前他給我的那一百塊「車費」了。
暗嘆一聲,我下車後又買了兩個饅頭回家。
可是,饅頭不頂餓啊。
半夜 11 點,我飢腸轆轆地睡不著覺,其實,餓是其一,至於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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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饞男人了。
當然,那個男人,肯定是程子奕那個土大款。
暗嘆一聲,我拿著那個野男人給的一百塊,下樓去買夜宵吃。
然而——
當我可憐巴巴地拎著兩塊錢的烤燒餅回家時,居然迎面遇見了那個野男人,程子奕。
此刻,他穿著那件標志性的貂皮袄,和一群男人站在一家燒烤店門口抽煙。
看見他的那一刻,我幾乎驚呆了。
「程子奕?」
程子奕詢聲回過頭來,看見我的那一刻,幾乎是下意識地用手摁滅了指尖夾著的煙。
把煙頭扔給身旁的兄弟,程子奕幾乎是小跑過來,「大晚上的,穿這麼少出來?」
他皺皺眉,不由分說地把他的貂給我披上,然後拽著我去了那一群「大哥」面前。
「大哥」們很有眼色,笑嘻嘻地管我叫大嫂,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以為自己魂穿《古惑仔》了。
然而,程子奕卻似乎一點沒察覺到我的不自在,他一把打掉了眾人的煙,催促著:「走了走了,外面冷死了。」
說著,還不忘幫我把貂裹緊一些。
進了門,我才發現這群大哥們大冷天去門外抽煙的原因——
在這不大的小店裡,隔壁桌坐了一家三口,其中有個兩三歲的小女孩,而她媽媽應該是懷了二胎,小腹高高聳起。
我挑挑眉,對這些人的印象忽然有了些改觀。
入座後,程子奕拿起我手裡的烤餅看了看,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Ṫüₙ。
「周語初,大晚上的你就吃這個?」
我面不改色地嘴硬:「晚上吃多了太膩。」
程子奕沒說話,拿了一把烤肉近乎野蠻地塞到了我手裡:「吃!」
看著手裡的烤肉,香噴噴,油滋滋,上面撒著通紅的辣椒面。
我眉心跳了跳,還是沒忍住美食的誘惑。
咬了一口,我在心裡暗嘆,食物和帥哥,果然是我的軟肋……
我正吃的起勁,唇角忽然一暖。
Ťůₛ抬頭,是程子奕的指腹在我嘴角蹭著,隨後收回手在紙巾上擦了擦。
他勾勾唇,身子俯下幾分,似笑非笑地瞥著我。
「現在還覺著我土麼?」
我想了想,老實地搖頭。
土大款也是大款啊,有肉吃總比我啃饅頭香。
我笑大哥土,大哥笑我苦啊……
4
不過,這群「大哥」們似乎還挺可愛的。
隔壁桌那一家三口結賬離開後,這群人忽然就松了一口氣,然後——
說話的嗓門猛地彪高了幾度。
在我震驚的目光中,這群大漢們開始喝酒劃拳,吹牛扯淡。
尤其是坐在我旁邊的一個胖子,在那小姑娘出門後,立刻松了一口氣,咂上一根煙來,一開口就飆了句「國粹」:
「tnnd,可憋死我了,怕嚇壞小孩,我這大嗓門憋了半天。」
說著,他似乎是習慣性地撸起袖子,露出了一片花花綠綠的紋身。
我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胖子顯然也注意到了我的反應,他愣了一下,然後叼著煙可憐巴巴地看向程子奕。
餘光裡,程子奕似乎看了我一眼,然後低聲咳嗽了一下,胖子瞬間掐滅了煙,扭捏地朝著我笑了笑:
「嘿嘿,嫂子,其實……我們平時都可文氣了,沒事就喝喝茶養養花……」
我被他逗笑,順手拍了拍他壯實的手臂,「沒事,我可沒那麼古板,再說了……我平時也喝酒。」
說著,我從桌下拿起一瓶啤酒,用牙咬開瓶蓋,就著烤串咕嘟嘟地喝了一大口,又打了一個小小的嗝。
動作嫻熟的讓人心疼。
桌上,大家都沉默了兩秒,然後我身旁的程子奕忽然笑了。
他舉起酒瓶和我碰了碰,然後,當著他眾多兄弟的面把我圈進懷裡,在我耳邊低笑著:
「你這個樣子……」
他語氣停頓的那一刻,我心裡忽然一緊。
心想,程子奕這家伙不會是自己混不吝,卻喜歡那種乖乖軟軟的小姑娘吧?
然而,這人停頓了一下,才說了後半句話:「挺像我老婆的。」
熱氣呵在我耳畔,痒極了。
可是,我反復咀嚼了一下他這句話,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你……你都有老婆了?」
想起昨晚的瘋狂,我心都涼了,甚至已經腦補出被人家原配追著扇耳光的畫面了。
程子奕似乎愣了一下,隨後笑道,「我有老婆還能是個雛?」
我想了想,也對。
再說,誰有老婆還去相親啊?
他在我耳邊又說了一句話:「我是說,你這幅樣子,一看就適合當我老婆。」
嘖,真肉麻。
可我居然聽的臉紅心跳。
伸手把他推開,我拿起酒瓶咕嘟嘟喝了兩口,然後故意白他一眼:「肉麻。」
程子奕也不惱,隻是笑了笑,然後繼續喝酒。
不得不說,這群人真的很好接觸,除了嗓門大了些,說話糙了些,抽煙兇了些,別的都還好。
酒過半,我們就全都熟悉了。
尤其是我左手邊的胖子,他酒量似乎不太好,幾瓶啤酒下肚就喝到位了,拽著我的手嗚嗚哭:
「嫂子,你要是再不出現,我都懷疑老大喜歡男人了,嚇得我每天提心吊膽的……」
「滾!」
胖子話還沒說完,便被程子奕一腳踹翻在地,「你一身膘還怕個屁?老子就算喜歡男的也是找個小奶狗。」
胖子摔倒在地,疼的哇哇直叫,我被他們逗笑,沒多想,便伸手想去拽他。
然而,手剛抬起,便被人攔了下來。
是程子奕。
他皺皺眉,眼底一閃而過的暗色像極了在吃醋,「不許碰他。」
說著,程子奕拽過我的手,還順勢用掌心在我手背上摩挲了一下,佔盡了便宜。
對於這種吃我豆腐的 lsp,我應該呸一聲,然後再嘲諷兩句的,可是……
我抬頭,看見程子奕那張 360 度無死角的臉時,氤氲的那一丁點怒意瞬間煙消雲散。
我反而笑眯眯地反摸了他一把。
這麼帥的男人,要佔便宜也應該是我來佔才對……
這頓飯很盡興。
我吃的盡興,他們喝的盡興。
尤其是程子奕,他似乎是喝多了,臉色泛紅,好看的眼底滿是喝醉後的迷離。
胖子搖搖晃晃地搶去結了賬,而程子奕不讓人扶,偏偏整個人都倚在我身上,抱著我不肯松手。
我伸手推他,他便將臉埋在我肩窩,大著舌頭低聲笑著:「我喝醉了,你帶我回家吧……」
5
這人喝醉後重極了,我勉強撐著他的重量,皺著眉故意嚇他,「帶你回家也行,不過,你想好後果了嗎……」
當然,我指的是那天的後果。
我以為程子奕會有所顧忌,然而——
他低笑一聲,反倒將手收緊了些,「還有這種好事?」
再然後,我直接被程子奕拽出了店門,塞進了路邊的出租車裡。
「你家地址?」
他轉頭看我,車內燈光太暗,我看不清他眼底情緒。
我沉默了一下,指了指車窗外十來米的小區大門,「在這……」
程子奕愣了一下,從口袋裡隨便掏出一張百元鈔,扔到了座位上,又拽著我出了出租車。
我猶豫了一下,甩開他的手,又把那錢撿了回來,順便給師傅道了句歉。
開什麼玩笑,再土的大款也經不起這麼造啊。
下了車,程子奕沉默了一下,又栽在了我身上,嚷著惡心胸悶又頭疼。
我說把他交給他兄弟,結果,那群從小店裡晃晃悠悠出來的老男人們,在看見我倆的那一刻,瞬間作鳥獸散。
尤其是胖子,隔著老遠看了我身旁的程子奕一眼,連滾帶爬地跑遠了。
我氣的直咬牙,真是程子奕的好兄弟啊。
沒辦法,程子奕整個人都壓在我身上,一會喊著頭疼,一會說著醉話,我也摸不準他是真醉還是裝醉,隻能把他拖回了家。
開門,回家,為了節省力氣,我連燈都沒開,憑借自己對地形的熟悉,直接摸黑把他拖進了臥室。
然而——
地形我的確是熟,路況不熟啊……
快走到床邊時,我不知被地上什麼東西絆了一下,直接拽著程子奕撲倒在了床上。
我剛巧倒在他身上,四目相對,夜色為這氣氛平添了幾分旖旎。
耳邊忽然響起一道低笑聲。
黑暗中,我隻能隱約看見他的眼,深邃而朦朧。
下一刻,程子奕笑著開口:「周語初,我有理由懷疑你是故意的。」
我身子一僵,連忙爬了起來,「我沒有,是地上東西絆的。」
「嗯」
他應了一聲,於黑暗中攥住我的手腕,掌心灼熱。
「但我是故意的。」
話音落下,他另一隻手精準無誤地扣在我腦後。
吻接憧而至。
「周語初,你現在還敢拒絕這次相親的話,也太野了點。」
他的吻落在我唇角,聲音含糊不清。
說真的,我有些緊張。
但是……
一是喝了酒,二是此刻沒開燈,有著酒精的麻痺和夜色的保護,我膽子再度大了起來。
略微猶豫了一下,我就地反抗,反將大哥強吻了……
6
又是一夜過去。
第二天醒來,大哥笑了,我麻了。
能做大哥的人,果然都是報復心極重的,上次我咬他的仇,統統都被他還了回來。
我扯著被角瞪他:「大哥,你屬狗的嗎?」
程子奕點了一根煙,氣定神闲:「猜對了,屬狗的,生日陰歷八月。」
接下來,又是一陣沉默。
沉默是今早的康橋。
程子奕又點了一根煙,還沒抽兩口便被我搶來。
吸了一口煙,我轉頭看他,「你幾點上班?」
「幾點都行。」
被我搶了煙,程子奕也沒言語,乖乖地坐在床的另一側回話:「公司有人照看,我不用每天去。」
嘖,還有公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