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不僅如此,由於我太張揚了,第二天一早,還在上班路上的我被對家公司請到了咖啡廳。
對面的人清了清嗓子:「你好,我想和你談一筆交易。」
我疑惑地示意他繼續說,對方果斷開口:「聽說你是傅昀的男朋友?」
我還沒來得及否認,對方就一臉自信地告訴我:「你是個男的,肯定是不能進傅家的,不如和我們合作。」
「隻要你幫我們偷到傅昀保險櫃裡的機密,我就能給你一大筆報酬。」
雖然我很喜歡錢,但這是要蹲局子的啊!偷人核心技術,真的道德嗎?
沒等我拒絕,對方朝我比了五根手指,「事成之後,給你這麼多。」
我鬼鬼祟祟地回到公司,傅昀剛剛去開會。
他辦公室的門完全敞開,像是在迎接我。
我左右張望了一遍,飛快地走進去,然後衝進傅昀的休息室,抱起了角落的密碼箱。
對手公司告訴我密碼箱的密碼是我生日,我試著撥動了一下,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你在幹什麼?」
我一個哆嗦,密碼箱差點就掉地上了。
我抱著密碼箱走到傅昀面前,「你給我打開一下。」
傅昀接過密碼箱,沒打開,我急了:「你快點打開啊……」
傅昀似乎愣了一下,他動了動手指,我更加急切:「密碼是不是我生日?我跟你說,你的密碼泄露了,對手公司全都知道了,密碼箱裡的東西說不定都被人偷了,快打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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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麼急,傅昀反倒更加慢悠悠,他不緊不慢地開鎖,「咔嗒」一聲,密碼箱開了。
為了看清密碼箱裡的東西,我隻能往前湊。
緊接著,我看見了密碼箱裡,我的照片。
照片有大學文藝匯演的,有一起做作業的偷拍,甚至還有剛入職時發過來的簡歷。
我對著箱子發愣,「這是公司機密?」
傅允突然笑了,他和我解釋:「公司有內奸,我知道,我也是故意讓他知道保險箱密碼是你生日。」
我呆呆地看著他,有些後悔:「你怎麼不早說呢,對方給我的報酬有這麼多,早知道我就要了……」
我比了個數字。
傅昀封好密碼箱,完全不在乎我丟了多少錢。
我追上他,一扯他的袖子:「傅昀,你欠我太多了,要不是我貧賤不能移,你就被我賣得褲子都不剩了。」
傅昀轉過身,他面對著我:「我可以把他該給你的報酬給你。」
我眼睛一下子就亮起來了。
然而,傅昀緊接著思索道:「那應該算嫁妝,還是彩禮呢?」
我咬牙切齒:「傅昀,你怎麼和大學那會兒一樣不要臉!」
10
隔天,公司召開了股東大會,另外一個泄露消息企圖竊取機密投奔對手公司的人被揪了出來,送去吃公家飯了。
我守在辦公室門口,聽見了裡面激烈的爭吵聲。
其中一個股東義憤填膺:「聽說昨天還有一個偷密碼箱的,還好傅總及時出現把他制服了。」
我:「……這個被制服的人?似乎是我?」
裡面一片奉承聲,我聽見傅昀淡定地反駁:「哦,昨天不是我制服的歹徒,是我對象。」
「總裁夫人也是出類拔萃啊。」
「天生一對,天生一對。」
傅昀似乎很滿意:「是的,我對象比我厲害很多,還有,他是男生。」
我捂住胸口,能感受到底下的心跳噗通噗通的,手機「叮咚」一聲,我的銀行卡顯示一筆收款,是傅昀。
備注:自願贈與。
與此同時,還有一條傅昀大號給我發的信息:【報酬。】
糟糕,是心動的感覺。
11
不知道為什麼,我和傅昀談戀愛的事情傳到了學校。
傅昀從入學就很受矚目,畢業後更是發達,他的照片至今都還掛在學校的榮譽牆上。
一整天,我的手機都叮當響,Ţū́⁺有我大學室友的,有我教授的,全部都在問是不是真的。
我想否認,但我的室友們已經開始起哄,讓我請吃飯。
無論我怎麼解釋,他們都篤定我和傅昀早就暗度陳倉了。
傅昀也拿著手機來找我了,他看起來很為難:「能不能陪我去吃個飯?」
既能應付我的室友們,還能阻止流言繼續傳播,我連連點頭:「好!」
吃飯的地點是傅昀訂的,在場的都是傅昀和我大學時的好友。
傅昀包下了一整個餐廳。
席間,我聽著一堆百年好合、恭喜恭喜的聲音,恍惚間以為這是我和傅昀的婚禮。
我掙扎著解釋:「那個,我們沒有談戀愛。」
面前的一眾同學:「哈哈哈別騙人了,我們都知道了。」
還有傅昀的朋友朝傅昀擠眉弄眼:「是不是把人惹生氣了,你道歉啊,叫老婆,他就不生氣了。」
我麻了。
後來,我們開始玩猜拳,因為傅昀沒玩過,被大家壓著打,一圈下來輸得灰頭土臉。
他胃不好,所以沒喝酒,但是懲罰就落到了我的頭上。
同學們興奮地起哄:「親一個,親一個。」
我瞪大了眼,傅昀輸了為什麼受傷的是我。
傅昀沒有親我,他室友看不下去了,開玩笑道:「傅昀,你行不行啊?連對象都不敢親。」
男人不能說不行。
傅昀定定地看著我,我緊張地想躲,然後,傅昀湊了過來,他隻親了親我的臉頰,但我感覺整個人都動不了了,被親懵了。
我呆呆地坐在傅昀身邊,直到下一輪遊戲開始,我猛地站了起來。
桌上的人都被我嚇了一跳,我氣勢洶洶:「我幫傅昀玩。」
起哄聲更甚。
猜拳而已,我從小玩到大,一圈下來,場上除了我和傅昀,全被罰了喝酒。
我轉頭驕傲地看著傅昀,傅昀似乎看我看入神了,他停了好久,才說:「你好厲害啊,寶寶。」
他用了我們網戀時候最常見的稱呼,明明放在網上毫無感覺,真正說出來的那一刻,我的心都要停止跳動了。
12
沒等我理清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晚上我就收到一條要出差的消息。
與此同時過來的還有傅昀的私信,「帶你去散散心。」
一邊是傅昀,一邊是虎視眈眈的同事,都是豺狼虎豹。
去上班,一堆人圍著我叫老板娘。
和傅昀出差,會面臨破菊的風險。
傅昀應該是個正人君子吧,而且,他也不至於這麼飢渴吧,所以,我同意了出差。
但是一想到要和傅昀獨處,我就焦慮到一晚上沒睡著。
睡不著的後果就是,我第二天一早渾渾噩噩地下樓,一上車就拉開車門往後座,然後整個人坐到了傅昀的懷裡。
副駕駛很寬敞,以至於我坐在他腿上懵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不對勁。
我呆呆地看著傅昀,頂著黑眼圈眨了眨眼。
出乎意料的是,傅昀沒有生氣。
他拍拍我的腰,那一拍讓我半邊身子都麻了,傅昀被逗笑了:「你想坐這兒,我讓你。」
我連忙站起身,「不用不用,傅總你自己坐就好。」
我一邊說一邊溜到後排。
後排的兩個負責人朝我擠眉弄眼,很小聲地問我:「你和傅總沒同居?」
我幹巴巴地笑笑,把我的背包丟到了後備箱。
剛坐穩,傅昀從前座探出手,他給我遞了一個紙袋子:「早餐,還有暈機藥,記得吃了。」
我慢半拍地接過,竟然有些感動,沒想到時隔幾年,傅昀竟然還記得我暈機。
大學有一次外出研學,我沒帶暈機藥,又和傅昀坐在同一排,暈機的我哼哼唧唧把自己往他懷裡塞。
我不喜歡飛機上封閉空間的味道,覺得很容易讓我犯惡心,但是傅昀不一樣。
他身上有一種很幹淨的氣息,隻要埋在他懷裡,我就能短暫地緩解暈車的不適。
我不斷往他身上蹭,手牢牢摟著他的腰,明目張膽地汲取他的氣息。
傅昀最開始還嘲笑我,後來不知怎麼了,他沒笑了。
反而還很輕柔地拍著我的背哄我。
迷迷糊糊間,我聽見傅昀很抱歉地對空姐說:「不好意思,他有點暈機,能不能麻煩給我一顆藥。」
後來,我半死不活地躺在傅昀懷裡被他喂了藥,勉強活了過來。
這是我和他為數不多相處比較和諧的時候,再後來,我就漸漸疏遠了他。
我捏著紙袋子出了神,很久,才慢吞吞地打開袋子吃早餐,順便就著牛奶吞了藥。
也許是傅昀給的藥很有用,我這次沒有再犯暈,一覺睡醒,飛機正要降落。
下飛機第一站是去酒店,正當我上一秒還在感慨傅昀豪氣,下一秒我就被打臉了。
我不滿地站在傅昀後面,小聲抗議:「為什麼要和你住一間?」
傅昀面不改色:「經費有限。」
我更加不滿:「經費有限還訂頭等艙,你省下來的錢都可以拿來多訂好幾個房間了。」
傅昀卻轉過身,揶揄地看著我:「為什麼訂頭等艙,你不清楚嗎?」
我沉默了。
我根本不敢說話,怕傅昀說頭等艙的錢從我工資裡扣。
尊嚴可以沒有,工資不能少。
13
下午,我們去和合作商見面,聊著聊著就聊到了飯局上。
合作商是個中年男人,一上桌就不遺餘力地勸我們喝酒。
傅昀推脫了幾次,眼看他臉色變了,似乎要生氣,我連忙攔住了他。
這個合作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是傅昀剛剛接手家裡的工作沒多久,根基還不穩,沒必要平白丟了這麼一個單子。
我笑盈盈地擋在傅昀身前,為他擋下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傅昀胃不太好,要盡量少喝酒,但我不一樣,我爸是個酒鬼,天天不落下,我也跟著鍛煉出了酒量。
比如現在,被我灌得頭暈眼花的合作商捂著肚子「尿遁」了。
我討賞般看了傅昀一眼,然而他的臉色依舊沒多好看。
晚上,送走合作商,我搖搖晃晃地抓著傅昀一隻手,厚臉皮地纏著他:「傅總,我今天幫你擋酒,你是不是該給我加工資。」
傅昀沉默幾秒,他說:「其實你不用擋酒的。」
我站直身子:「怎麼不用,我要不擋,你現在就要喝趴下了。」
傅昀忍了又忍,「我不喝沒人敢勸,頂多勸幾句就歇了,你剛才要是不攔,你也不用喝。」
我幹巴巴地反駁:「那你怎麼不攔我?」
傅昀氣笑了:「你剛開始喝我就攔了,但你把我推開了。」
我茫然地站在原地,所以我剛才都在做無用功?
許是看我太可憐,傅昀到底是沒再說我,他靠近了一步,低下頭誘哄般問我:「為什麼幫我擋酒?」
我結結巴巴:「你胃不好。」
傅昀卻完全不聽我的解釋,他低著頭,眼神要把我溺死一樣,「我是不是可以解釋為,你心疼我了。」
他一邊說一邊低下頭,唇堪堪將要碰到我的那一刻,我慌亂地推了他一把。
然後,我慌不擇路地跑回酒店。
或許是喝了太多酒,這天晚上我做了一整晚的夢,夢裡的我沒有躲,傅昀的吻也落在了我的唇角。
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