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沈秋寧永遠都是無條件地站在楚洲那一頭的。


時間一久,我也懶得跟她吵了。


我也明白,沈秋寧壓根兒就不值得我愛。


於是,我主動地跟她提了離婚。


那時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顧淮,你想清楚了嗎?」


我點點頭。


她沒有任何的挽留,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上了她的名字。


她丟下了筆,又點了一隻煙。


氤氲的煙霧中,她的神情尤為冷酷。


她笑得一臉薄涼:「顧淮,你別後悔。」


她的語氣裡,帶著篤定,篤定我會回頭,求她復合。


就像之前的幾次爭吵,無論我和她吵得多麼兇,最後總是我去求和。


可她沒想到,我死了,我永遠都不會有向她低頭的那一天。


7.


「你未免想得太多了,我這次來找顧淮,不是對他還念念不忘。不過是想警告他,下周六是我結婚的日子,他最好別來搗亂,否則……」


沈秋寧沒說下去,一雙銳利的眼睛危險地眯起,語氣裡帶著些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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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把我從那段回憶裡拉了回來。


年輕女孩冷嗤:「沈秋寧,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算什麼東西?哪裡值得顧淮惦記你這麼久,哪裡值得他在原地等你。」


「你放心,顧淮早就從那段糟糕的感情裡走出來。」


「他啊,早就跟我開始了新的生活。」


年輕女孩拿起了那張合照,指腹從我臉頰上劃過,眸中多了些溫柔。


照片裡,我對著鏡頭笑得格外燦爛。


「你看,他跟我在一塊兒多開心,」年輕女孩冷眼看她,「你這個垃圾,別來打擾顧淮的生活。他早就不愛你了,他最討厭看到你,知道嗎?」


沈秋寧是個驕傲又自負的家伙。


年輕女孩的話,在一次又一次地刺激著她的神經。


沈秋寧冷冷地看著她,額前青筋凸起。


目光落到我和年輕女孩的那張合照時,更是被刺得偏過了頭,目光裡滿是厭惡。


終於:「你給我閉嘴!」


沈秋寧抓住了年輕女孩的衣領,眸中有怒火在燃燒。


年輕女孩收斂了笑容,將她的手一點點地掰開:「沈女士的氣量就這麼大啊。你和楚洲曖昧不清時,顧淮有這樣找過楚洲麻煩嗎?沒有吧。」


沈秋寧眉頭緊擰,有些不耐煩:「我那個時候跟楚洲隻是朋友,是顧淮氣量小,又胡思亂想。」


「哦,是嗎?」年輕女孩笑得一臉惡意,「可你沒多想呢,我就是顧淮的女朋友。」


「你……」


我難得地看到沈秋寧情緒失控的模樣。


向來都是她,把我逼成了一個糾結於情愛的瘋子。


不過我心裡清楚,沈秋寧她並不愛我。


她此時此刻會生氣,不過是佔有欲作祟。


沈秋寧這人自信又自負。


她篤定我愛慘了她,即使離開了她,也會對她念念不忘,不會再開啟一段新的戀情。


我對她來說,不是什麼愛人,隻是她的所有物。


她沒想過有一天,我不僅放下了她,還跟另外一個女孩在一起。


這對她來說,無異於一種背叛。


跟我想的一樣,沈秋寧很快地就冷靜了下來。


她甚至有心思垂著眸,把剛剛爭吵間弄皺的袖口,一點點地給撫平。


她又變得風淡雲輕:「顧淮已經跟我離婚,他跟誰在一起,都是他的自由,跟我無關。」


「我今天來這裡,也不是來跟你吵架的。」


「你讓顧淮出來見我,隻要顧淮親口答應不來參加我的婚禮,我不會再跟他有任何瓜葛。」


她的語氣很平靜。


在她口中,仿佛我是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


年輕女孩收斂了笑容,語氣淡淡:「你見不到顧淮了,他已經死了。」  


8.


出乎意料地,聽到我的死訊,沈秋寧居然笑出了聲。


「你說他死了?」


年輕女孩挑眉,看向她的目光中,充滿了不善,「這很好笑?」


沈秋寧走到了飯廳,飯桌上,放著剛燉好的湯,還冒著熱氣。


「你說他死了,那這又是誰燉的?」


「他很擅長燉湯,這湯一看就是出自他手。」


「你把我當傻子耍,很好玩?」


沈秋寧冷冷地看著那碗湯。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事,神情變得陰鬱。


良久,她才道:「顧淮最愛做飯給我吃,有段時間,突然就不再下廚了,說什麼他不喜歡下廚。這會兒,他給你燉湯倒是燉得挺開心的。」


她審視地看著那個年輕女孩,一字一頓道:「你們兩個在那個時候,就勾搭上了吧。」


她看向那個年輕女孩的目光裡,充滿了惡意。


仿佛,我和那個女孩是一對奸夫淫婦。


我氣得要命,虛空地給了沈秋寧兩巴掌。


我愛了沈秋寧整整七年,愛得毫無保留。


到頭來,她卻懷疑我婚內出軌,背叛了她。


這顯得我那時的付出,像個笑話。


多可笑啊!


明明在婚內,一直跟別人曖昧不清的人是沈秋寧。


她沈秋寧不反思自己就算了,哪來的資格懷疑我、指責我?


我為什麼不給她做飯,她自己沒有數嗎?


我是個很喜歡研究美食的人,也特別喜歡看到心愛的人吃到我做的飯,露出滿足幸福的表情。


沈秋寧很喜歡我做的飯,隨口跟我抱怨過,公司秘書給她訂的餐,不如我做的好吃。


我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剛好我那段時間休假,每日,我都早早地去菜市場,買最新鮮的菜,做好三菜一湯,在中午的時候,給沈秋寧送過去。


突然有一天,沈秋寧不讓我送飯到公司了。


她說,我每天做飯夠辛苦了,送飯這種事交給司機就行了。


我以為,她是體諒我。


直到有一天,司機家裡小孩生病了,請了一天假。


我再次給沈秋寧送餐。


進了辦公室,我卻發現楚洲也在裡面。


他笑吟吟地接過了我手裡的餐盒:「顧淮哥,你這次又給我們做什麼好吃的了?」


「油焖大蝦、紅燒排骨、蚝油生菜、菠菜蛋湯,都是我愛吃的。」


「辛苦顧淮哥了。」


那一邊,沈秋寧還在處理文件。


楚洲熟練地擺好了碗筷,拿起紙團輕輕地砸了沈秋寧一下:「工作狂,吃飯了。」


沈秋寧揉了揉疲憊的眉心,看向他時,眉眼間帶了些笑意:「馬上。」


看到我時,她臉上的笑意立馬就淡了下去。


「顧淮,你怎麼來了?」


我的指甲重重地掐進了手心,平靜地回答:「家裡的司機生病了。」


「哦,沒其他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那語氣,仿佛我是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保姆。


我走後,從秘書的口中得知。


楚洲就在附近工作,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在沈秋寧這邊吃飯。


我推算了一下時間。


楚洲來吃飯的那段時間,正是沈秋寧讓我不用親自送飯過去的時候。


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醜。


我自以為是沈秋寧體貼我,才不讓我去公司送飯。


實際上,她不過是不想讓我打擾她和楚洲的幽會。


回到家,我跟她大吵了一架。


我質問她:「沈秋寧,你把我當什麼了,楚洲的保姆嗎?」


「他想吃什麼,你就讓我給他做什麼。」


「我之前還奇怪,你不愛吃海鮮,為什麼最近讓我多做些海鮮,原來是他喜歡吃。」


「你還讓我多做些飯菜,我還以為你愛吃,原來……」


我聲音哽咽,說不下去。


我當時給沈秋寧做飯時,有多高興。


知道真相的我,就有多惡心。


可沈秋寧就是沈秋寧,無論何時,她總是能站在道德制高點。


她說,楚洲胃不好,就愛我做的菜。


我做一個也是做,做兩個也是做,不都是順便的事,有什麼好生氣的?


我反問她,那她為什麼一開始不坦白,非要瞞著我?


她沒好氣地說,她知道我會像今天一樣胡思亂想、無理取鬧。


所以,她幹脆就不說了。


到頭來,又是我的錯。


她瞞著我,還是為了我好。


我現在想起那段婚姻,就覺得累。


除了無止境的爭吵、猜忌、冷暴力,我似乎什麼都沒得到。


「啪」的一聲!


這猝然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毫無預兆地,年輕女孩一巴掌打在了沈秋寧那張漂亮精致的臉上。


她這動作實在是突然。


等沈秋寧反應過來,她已經結結實實地挨了好幾下。


沈秋寧開始反擊,兩人很快打成了一團。


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著沈秋寧受傷,一點兒感覺都沒有,甚至還想拍手叫好。


可我看到那個年輕女孩受了傷,心就一抽一抽的,疼得厲害。


我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等到兩人休戰,臉上都有些掛彩。


看起來,是沈秋寧嚴重些。


年輕女孩隻是嘴角有些出血,沈秋寧的眼睛都腫了,臉頰上也都是抓傷。


昔日的豪門貴女,此時此刻狼狽極了。


我幸災樂禍地笑笑:「活該!」


年輕女孩隨意地擦了擦嘴角的血漬,冷聲道:「顧淮遇到你這種絕世大傻逼,算是他倒霉。」


沈秋寧不遑多讓,譏諷道:「顧淮的眼光變差了,居然看上了你這種愛打架的太妹,他是騙子,你是太妹,你們兩個倒是絕配。」


她又道:「你們什麼時候結婚,我高低給你們倆送一份賀禮,祝你們倆百年好合。」


年輕女孩目光沉沉地看著她,渾身散發著濃重的戾氣。


「你聽不懂人話嗎?她已經死了。」


「那這湯……」


「這湯是我自己做的!」


沈秋寧還是不信。


可她心裡清楚,以她倆這劍拔弩張的氣氛,她從那女孩這裡問不出什麼話。


沈秋寧冷哼一聲,丟下一句:「你給我轉告顧淮,他要是敢來我的婚禮上搗亂,我不會對他手下留情。」


話落,她摔門而出。


年輕女孩目光幽沉,盯著那扇門,扯了扯嘴角。


「如果我偏要毀了你這場婚禮呢,」她的目光落在我和她的合照上,溫柔繾綣,「阿淮,你放心。你死了,我也不會讓她和楚洲好過。」


「楚洲給了你一個難忘的婚禮,我自然也會送給他一個永生難忘的婚禮。」


她又喝起了湯。


喝著喝著,眼淚無聲無息地從她眼角滑落。


「好難喝,跟阿淮你做的完全不能比。」


年輕女孩看起來好悲傷。


我的心也一抽一抽地疼得厲害。


明明我連她的名字都忘了,可我有預感,她是我很重要的人。


我不想讓她難過。


我伸出手,想撫平她皺起的眉,擦幹她的淚。


一股巨大的吸力,卻讓我身不由己地回到了沈秋寧身邊。


我不能離沈秋寧太遠。


我苦笑。


生時是一對怨偶,死後,我為什麼還要跟她綁在一起?


這是什麼孽緣啊。


9.


沈秋寧回到了住處。


楚洲看到她臉上掛了彩,心疼壞了。


「秋寧,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我堂弟認識一些道上的人,要不要我讓他幫你教訓那人一頓?」


沈秋寧大概是覺得被前夫的女朋友打了,很沒面子。


隻是說,她是不小心摔的。


「真的?」


「真的。」


楚洲將信將疑,沒有再追問。


很快地就到了婚禮舉行的那一天。


楚洲一向喜歡成為人群中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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