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還沒喝上兩口,門外傳來了鑰匙插入門鎖的聲音。


沒過幾秒,門開了。


來的是楚洲。


12.


楚洲仍舊穿著那身昂貴的西裝。


隻不過,他頭發亂糟糟的,腳上的皮鞋也少了一隻,似乎是跑著過來的。


短短兩個小時,他從天堂跌到了地獄。


沈秋寧瞥了她一眼,目光冷冷:「楚洲,你怎麼還有臉過來見我?」


楚洲繞開地上的那些啤酒罐,走到了沈秋寧身邊。


「秋寧,對不起。」


沈秋寧悶聲喝著酒,不像以前,楚洲隻要一道歉,她的心就軟了。


不管楚洲做了什麼惡劣的事,她都會原諒他。


看著沈秋寧視若無睹的模樣,楚洲徹底地慌了神,臉色越發慘白。


他主動地解釋道:「她是我之前的女朋友,我們倆早就分手了。前不久,我們在酒吧遇到了,喝了點兒酒,兩個人腦子都不太清醒,才幹出了對不起你的事。」


「我發誓,我的心裡就隻有你一個人。」


「我從來沒想過背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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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寧掀開眼,聲音平靜:「沒想過?那些照片清清楚楚地記錄了,我和你訂婚後,你和她一直保持著聯系。」


「我……」楚洲語塞,神情竟然有些怨念,「沈秋寧,我跟你在一起一年多,你都不讓我碰你。我是男人,我也是有需求的。」


「我真的隻愛你一個人,我早就跟她說好了,等跟你結婚,我就會跟她斷了聯系。」


「你就原諒我這一回,我們接下來好好地過日子。」


楚洲去抓沈秋寧的手,沈秋寧避開了。


女人側臉冷漠,油鹽不進:「婚禮解除吧,之前答應給你家公司的注資,我會照常進行,我們倆好聚好散。」


楚洲神情僵住。


「你認真的?」


「你說呢?」


沈秋寧看向楚洲的目光裡,是淡淡的厭惡。


楚洲被刺得別過了眼,不敢再看她。


過了一會兒,他才道:「秋寧,你不能這麼對我。如果你不要我了,我真的會成為全世界的笑柄。」


沈秋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呵」了一聲,像是在嘲弄楚洲的自私。


楚洲怎麼不想想,倘若沈秋寧不計前嫌地繼續跟楚洲在一起,絕對會成為上流社會暗地裡嘲諷的對象。


沈秋寧抿了抿唇角,沒有出言譏諷楚洲的自私。


她隻是說:「楚洲,我沒有戴綠帽子的愛好。」


楚洲反問:「如果,是顧淮跟你結婚期間被爆出了出軌,你是不是也會堅決地跟他離婚?」


楚洲大概是氣瘋了,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沈秋寧的心裡,壓根兒就沒有我。


我如果背叛了她,她可能還求之不得呢。


這樣一來,她就能大大方方地跟楚洲在一起了。


「顧淮他不會背叛我。」


沈秋寧給出了這樣一個答案。


楚洲笑出了聲:「沈秋寧,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雖然跟顧淮離婚了,但你一直在等他回頭,等他主動地跟你求和。」


「這也是你遲遲不讓我碰的原因,一旦我碰了你,你和他就再也沒可能了。」


「哪怕前兩天,你知道顧淮和別的女孩在一起。你還是在等她回頭,不是嗎?否則,你也不會在結婚宣誓的時候,目光頻頻地看向門口。」


「你能原諒顧淮,你為什麼就不能原諒我呢?」


聽到楚洲說出這樣的話,我隻覺得荒謬。


沈秋寧怎麼可能喜歡我?


她幹的從來都是傷害我的事。


哪怕是在她結婚的前兩天,她都在發短信刺激我。


她讓我別去她的婚禮掃興,楚洲看了會不高興。


她的言語之間,滿是對我的厭惡,以及對楚洲的愛護。


到楚洲的嘴裡,沈秋寧給我發那短信,是故意刺激我去搶婚。


這是什麼神奇的腦回路?


我看到那短信,隻會覺得晦氣。


我都開始新的生活了,前任怎麼還自作多情、陰魂不散,以為我對她念念不忘。


出乎意料地,沈秋寧低垂著眸,沒有否認。


那隻啤酒罐的手一點點地收緊。


白色的泡沫混合著酒液溢出,她的手湿漉漉的。


她一向愛幹淨,這會兒卻沒管她的手被弄髒。


我雖然看不清她的神色,但我知道,此時此刻的她,很生氣,非常生氣。


楚洲還在喋喋不休,不斷地激怒著她。


「秋寧,你還認不清現實嗎?顧淮他已經不要你了。我不是顧淮,我會永遠地陪在你身邊的。秋寧,忘了這件事,我們……」


楚洲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沈秋寧甩了一巴掌。


「楚洲,我有沒有說過,你有時候很聒噪。」


楚洲驚愕地睜大了眼睛,他從來沒有想過,向來順著他的沈秋寧會這樣對他。


13.


最後,楚洲踉踉跄跄地跑了。


沈秋寧把自己在房間裡關了三天。


她喝了許多酒,頭發亂糟糟的,身上也是一股味兒,哪還有之前的矜貴的模樣。


第四天一早,她破天荒地早起了。


她洗了個澡,換了一身長裙,又成了眾人熟悉的沈家大小姐。


她似乎是想通了一些事,心情變得很好。


沈秋寧用過一份豐盛的早餐,就出了門。


她經過花店時,還買了一大束玫瑰,紅得灼眼。


然後,沈秋寧來到了我以前住的房子。


沈秋寧禮貌地敲門,開門的依舊是葉夏。


「這不是被戴了綠帽子的沈大小姐嗎?」葉夏張口就是嘲諷,她的目光掃過沈秋寧手裡的紅玫瑰,「這是想起你前夫的好了,來求他跟你復合了?」


沈秋寧神情淡淡,沒有被她的話激怒。


她問:「顧淮在家嗎?」  


葉夏答:「顧淮死了。」


天空陰沉,雷聲轟隆。


有一場大雨,隨時要落下。


跟之前的反應一樣。


沈秋寧再次聽到我的死訊,再次笑出了聲。


「你當我是傻子嗎?會信你的鬼話。如果他死了,那我昨天的婚禮上鬧劇又是怎麼回事?」沈秋寧說,「他的心裡分明還是有我,否則也不會毀了我的婚禮,不讓我和楚洲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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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夏聽到沈秋寧的自信發言,也跟著笑出了聲。


沈秋寧不知道葉夏又是在笑什麼,但她那笑,讓她十分不舒服。


她不悅地瞥了她一眼,繼續道:「我要見顧淮。」


「你見不到顧淮了。」


沈秋寧被她的話激怒。


她口吻輕蔑:「你算什麼東西,顧淮找你假扮情侶來刺激我,你以為你就真成了她女朋友,能左右她的事情了?」


「顧淮他真的死了,死了快兩年了。破壞你婚禮的人是我,不是他。」


葉夏的語氣泛著冷意。


「你說什麼?」


沈秋寧一怔,神情僵硬。


葉夏的聲音極為冷酷:「我說,顧淮死了,已經死了快兩年了。」


雷聲陣陣。


磅礴的大雨,傾盆而下。


樓道的窗戶沒關。


大風吹亂了沈秋寧的頭發,雨點胡亂地拍在她的臉上,冷得徹骨。


她忽地打了個寒戰。


14.


火紅的玫瑰花砸在地上。


花瓣散了一地。


極熱烈的花,轉瞬之間,一片頹然。


我仿佛看到了我自己的命運。


我其實,已經忘了自己到底是這麼死的。


我隻能模糊地捕捉到我死前那一段時間的情緒。


離開沈秋寧之後,我似乎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輕松與快樂。


我對未來充滿了美好的憧憬。


後來,我的身體被拋到高處,又重重地落下,粉身碎骨。  


沈秋寧抓住了葉夏的衣領,渾身充斥著戾氣。


「你騙我的,對不對!他這麼好一個人,怎麼可能死呢?他答應過我的,要跟我白頭偕老的。」


葉夏睫毛纖長,在昏暗的光線下,投下一片陰翳。


「可他真的死了,」她抬起頭,一字一頓,聲音宛若沾了毒汁,「還有,你說錯了,顧淮早就不愛你了。如果他沒死,跟他白頭到老的人,將會是我。」


沈秋寧緊抿著唇,一把推開了葉夏,衝進了屋子。


她將房間門一扇一扇地打開,就連櫃門都沒放過。


她嘴裡說著:「顧淮,你快出來。你破壞了我的婚禮,為什麼敢做就不敢當呢?我不怪你的,我其實心裡一直有你,一直在等著你回頭。」


「我沒想到,你這一次這麼倔強,一直沒回來找我。」


「沒關系,你不來找我。這一次,我來找你,我向你道歉,我求你回頭,好不好?」


空蕩的房間,隻有沈秋寧一個人的聲音。


無人回應。


她望著空蕩蕩的房間,喃喃自語道:「怎麼會沒有呢,我知道了,你一定躲到外面去了。」


她失魂落魄,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說來好笑。


我跟沈秋寧期間,她對我總是不冷不淡。


我那個時候,總是期望著,要是有一天,沈秋寧為我患得患失一回就好了。


這意味著,她心裡有我。


我一定會很高興吧。


多年的付出,終於有了回應。


如今,我看到這一幕,隻覺得厭煩。


早幹嘛去了。


是她一次次地傷害了我,一次次地推開了我。


這個時候,她又裝出這麼一副深情的模樣給誰看?


我飄到了她面前,朝她做了個鬼臉。


傻逼。


我就在你面前呢。


我自娛自樂著。


至於葉夏,在旁邊抱臂看著這一幕,嘴角微微地勾起。


她跟我一樣,露出了嘲諷的模樣。


沈秋寧衝到了葉夏面前:「你老實告訴我,顧淮去哪裡了?我也是關心則亂,相信了你的鬼話。顧淮還年輕,身體也健康,怎麼可能會死呢?」


「他真的死了,去年六月十二號,有人酒駕,害死了他。當地的新聞網站,還有對此事的報道。你不信我,總該相信那個新聞網站。」


葉夏說得有理有據。


沈秋寧點開,看到了那條新聞。


她遭受了重大的打擊,往後退了一步。


隨後,她紅著眼睛,咬牙切齒地問:「撞死顧淮的人,判了幾年,什麼時候出獄?」


她一副要找人算賬,給我報仇的模樣。


「他沒判刑,還在外面逍遙法外,過吃香的、喝辣的好日子。」


「怎麼會這樣?」


葉夏臉上掛著奇怪的笑:「這就得問你了。」


沈秋寧心裡一突:「問我?」


「你記不記得,去年的六月,楚洲找上了你,說他堂弟楚力喝了酒,不小心犯了錯。他家想請著名的周大律師辯護,但周大律師壓根兒不理會。於是,他求到了你身上。畢竟,你家和周大律師交好。」


沈秋寧是個聰明人,霎時明白了什麼:「你的意思是,是楚洲堂弟撞死的顧淮?」


「多虧了你的幫忙,楚力隻賠了點兒錢,到現在還在過他的逍遙日子。」葉夏說著說著就紅了眼,一巴掌甩在了沈秋寧的臉上,「可顧淮呢,他死了。」


沈秋寧沒有躲。


靈魂像是被抽空,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


葉夏看到她這樣子,突然覺得很沒意思。


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嗤之以鼻:「你這個時候裝出一副深情模樣給誰看,早幹嘛去了!」


我深以為然,就是,早幹嘛去了。


我都死了快兩年了。


這兩年,她生意做得風生水起,感情也沒落下。


她和楚洲約會、戀愛、訂婚。


如果不是葉夏插了一腳,她將會和楚洲走進婚姻的殿堂,過得幸福完滿。


這期間,她對我不聞不問。


但凡,她心裡有一點我,稍微地打聽一下我的消息,她就該知道我早就死了。


死亡是什麼愛情靈藥嗎?


怎麼我一死,她就突然對我情根深種了?


太可笑了。


結婚那麼多年,我都沒有焐熱沈秋寧。


我一死,她就變成了痴情種。


這顯得,我的那些付出,更像個笑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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