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大抵是剛剛有了猜測,兩人說開以後並沒有過於震驚,但是還是有些說不出話。
穿書的聽說過,可是兩本書穿到一起的事情還是頭遭遇到。
這會兒回憶起剛才他們說的話,覺得哪裡都對,實際上卻是驢唇不對馬嘴,說雞同鴨講都說輕了。
這時候就聽蕭成君道:“不對啊,男頻文男主難道不該妻妾成群?”別告訴她以後自家雲嵐還要跟著一群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鶯鶯燕燕走宅鬥風。
之前看書的時候體會不深,可現在,見過了霍雲嵐,知道了她的脾氣秉性,蕭成君著實舍不得讓霍雲嵐難過。
不過很快就見鄭四安露出了一抹無奈的神情,回答道:“縣主,文也是在隨時變化的,我家將軍滿腦子家國天下,隻走事業,莫得感情。”
安順縣主先點點頭,可很快就瞥了他一眼,用帕子擋了擋唇角:“你確定?”
鄭四安堅定點頭:“自然。”
“可我聽說,隻要雲嵐出門,魏將軍就要車接車送,見人就說自己的衣裳是娘子縫的,遇到好吃食也要帶一份回來與娘子共嘗,這樣的人,沒感情?”而後她聲音微頓,“還有孩子呢,怎麼生出來的?”
鄭四安:……鐵樹開花,我也不懂。
不過直到此刻,鄭四安才明白了為什麼霍雲嵐氣運逆天。
出門溜達一圈兒就能帶回來徐環兒,輕而易舉的把徐承平從神經病的邊緣拉回來,坐個船可以躲避開天災,做生意還能解決人禍。
這其中,自然是有霍雲嵐的精明和手段佔了大頭,不過結合起來看,女主光環也起了作用。
之前鄭四安就覺得,自家夫人非比尋常,現在看,還真的是女主。
就是主角所在的書不一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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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四安聲音裡帶著嘆息:“我的男主,娶了你的女主,怪不得劇情變化這麼大。”
從找到徐承平開始,到後面的齊楚之戰,都是順順利利的。
尤其是這場戰爭,原本該是齊楚兩敗俱傷,拖了兩三年才打完,楚國經此一站國力消退,緩了好一陣子。
可現在,一年不到就把齊國打得節節敗退,魏臨也沒有受傷。
男主是真有本事,女主也是真有福氣。
大男主碰到大女主,鄭四安覺得整個將軍府都透著兩重光環籠罩下的金光。
不過他能感慨劇情變更,蕭成君卻沒有多提自己知道的原著劇情。
因為在小說裡,霍雲嵐是嫁給陳二郎的,日子苦多過甜,過的遠沒有現在的和順。
這事兒她自己知道也就是了,沒有必要拿出來跟鄭四安說道。
蕭成君甚至不準備去問陳二郎去了哪裡,也不想知道,因為在蕭成君看來,這裡並不是虛幻的世界,而是真實的,霍雲嵐就是霍雲嵐,她選擇了另一條幸福的路,自己沒必要非要把她往回拽。
好日子就要好好過,瞎折騰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安順縣主甚至比鄭四安接受的還快,想通了便笑眯眯道:“這不是很好?他們兩個在一起,必然能過的順順利利,我想要的也就是個順利。”
鄭四安也跟著點頭,臉上有了笑意。
他與蕭成君不同,相比較於隻來了兩年的蕭成君,鄭四安在魏臨身邊多年,還上過戰場,見到的死生無數,早就看得通透。
魏臨之所以是男主,不單單因為他優秀,還因為魏臨是真的想要結束亂世。
在這個人心裡,天下和平從不是句空話。
無論何時,魏臨都在為了這個理想而努力。
霍雲嵐的心思如何鄭四安無從探究,但是霍雲嵐聰明剔透,在這亂世裡,想要做好人不單單要一顆善心,霍雲嵐是有本事做個好人的。
一個剛強能平戰亂,一個聰慧榮華一生。
他們,當真天造地設。
於是鄭四安默默地摸了下被他放在胸前的銅片,一臉堅決:“跟緊他們就對了。”
蕭成君笑著回道:“當然。”
而這相視一笑,被玲瓏看在眼裡,她眨眨眼,很快就低下頭,乖巧恭順。
不過兩人並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們到底是要顧及身份,也要顧及蕭成君的名聲,再加上兩人互相確定了跟進主角不動搖的統一意見,於是鄭四安很快告辭,快步去往魏臨的書房,蕭成君則是緩步回到了霍雲嵐的院子裡。
剛一進院門,安順縣主就聽到了清脆的笑聲。
這笑聲聽著就像是鈴鐺,清脆悅耳,裡面還夾雜著幾句軟糯糯的哼唧,讓人心軟成了一片。
見蕭成君腳步微頓,徐環兒便道:“應該是福團少爺醒了。”
聞言,蕭成君眼睛就亮起來。
她快步走進門去,就瞧見了正側身坐在炕邊上的霍雲嵐,還有被放在上面來回滾的紅衣裳小胖墩。
自從霍雲嵐知道了這火炕的好處,她便喜歡帶著小福團在上面玩耍。
哪怕是在如今寒冷冬日,上面都是暖烘烘的。
炕上鋪了厚厚的軟墊,四周圍也用綿軟的被子圍上,省的福團磕碰到自己。
不過霍雲嵐時不時的就要給他喂些水。
若是尋常,這麼大點的孩子還在吃奶,不用另外多喝水,隻是這炕熱歸熱,也有些火氣在,加上福團又是個活潑愛動的,滾起來沒個完,也就要喝些水降火氣。
於是在蕭成君走過來時,霍雲嵐已經撈起了自家胖兒子,放在懷裡抱好,然後端著個小碗,用小勺子給福團喂。
小福團卻不樂意喝,扭來扭去的躲,還企圖用軟軟的笑蒙混過關。
霍雲嵐便低頭看了看他,沒多說什麼,左右說了自家兒子也聽不懂,便抬頭看了眼徐環兒,招呼她過來,笑著把勺子遞過去。
徐環兒一愣,沒有動彈。
但這遭卻讓福團急了。
他是個聰明的,哪怕現在還說不出話,但是眼睛早就能看清東西,也能認人,自然也認識這碗這勺子都是自己個兒用的。
偏偏現在娘親用他的勺子喂別人,就算徐環兒尋常對他很好,兩人關系也和睦,福團依然不樂意。
於是他伸出小肉胳膊,直接抱住了霍雲嵐的手腕,並不使勁兒,隻是眼巴巴的盯著霍雲嵐瞧。
霍雲嵐見狀,便低頭問他:“福團喝不喝水?”
福團聽不懂,便眨眨烏溜溜的眼睛,嘴裡哼唧了兩聲。
霍雲嵐便收回手,把勺子裡的水喂到他嘴裡,福團一改剛才的抗拒,笑得眯起眼睛,小手還緊緊抓著霍雲嵐的袖口不放,沒多久就喝完了小半碗。
而後霍雲嵐就把他重新放到炕上,把布球塞回到了福團懷裡,看著他重新玩起來才露出笑臉。
把碗勺放下,霍雲嵐站起身來對著蕭成君道:“成君去了好一陣,累不累?”
蕭成君搖搖頭,眼睛好奇的瞧著福團,而後收回視線,與霍雲嵐一同坐下,回道:“不累,雲嵐你剛來都城不久,卻把園子安排的很好,看起來是費了心思的。”
霍雲嵐則是伸手把滾遠了的自家胖兒子拽回來了點兒,嘴裡溫聲道:“正好趕上冬天,待開春了,便能好好收拾一番。”
“我府上種了不少花草樹木,回頭你去瞧瞧,有喜歡的就取枝子回來種。”
“那我就不和成君客氣了。”
這時候,福團似乎是玩的累了,把布球丟到一旁,四仰八叉的躺在炕上,眼睛看向了霍雲嵐,伸出小手咿咿呀呀的叫了幾聲。
霍雲嵐便把他抱起來,拿著帕子給他擦汗,而後輕輕握著小家伙的胳膊晃了晃,笑著道:“福團來,跟縣主打個招呼。”
蕭成君從剛才就覺得福團招人疼,這會兒見福團對自己笑的時候露出來的小門牙,蕭成君越發稀罕,伸手指過去,福團就攥住了她的指尖。
又乖巧又可愛。
於是蕭成君不由得道:“這孩子一看就是聰明伶俐,天賦異稟,以後定能成為朝廷棟梁之才。”
饒是霍雲嵐常聽別人用客套話誇她家小胖墩,這會兒也有些耳熱,便笑著道:“成君你倒是比我還確定他的前程。”
沒想到,安順縣主十分肯定的點點頭:“這是自然。”
這娃娃,爹娘均非同一般,是不是聰明伶俐還要以後再看,天賦異稟是一定的。
雖說小娃娃不能給太大壓力,但是蕭成君比相信自己還相信福團。
錦鯉生的,不就是小錦鯉?
不過這會兒尚且不知自己被寄予厚望的小錦鯉福團正靠著霍雲嵐,蕭成君離開不久後便閉上眼睛沉沉睡去,小嘴巴動了動,似乎是做了美夢。
又過了兩日,霍雲嵐約好的裁縫娘子孫氏便上門了。
為了準備過些日子的除夕夜宴,霍雲嵐讓人去請了都城裡很有名的裁縫娘子上門,孫氏是自立了女戶的,在都城裡也是個出名的幹練人。
大抵是因為到了年根地下,來找她的人不少,急活兒她都推了,不過歸德將軍府不比別處,無論如何都要來的。
等到了府上,孫氏先把自己帶來的幾件成衣交給蘇婆子,而後十分利落的幫霍雲嵐量體裁衣,等都量好記下後,孫氏笑道:“夫人身條好,腰細腿長,做些顯腰身的衣裳定然是極好看的。”說著,她捧上了一本畫冊,“夫人在裡面挑挑款式,再有十日我便會來送衣裳,到時候也能留個改的時候。”
此話一出,跟著孫氏前來的女兒小孫氏不由得看了看自家娘親。
這衣裳並非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雖說上面的刺繡圖樣都能用現成的,但是想要做件好衣裙,十日已是趕工了。
也就是說,孫氏給霍雲嵐做了衣裳,便不能接別人的生意。
這其實是很虧的。
霍雲嵐正在重新穿袄衣,聞言笑道:“若是如此,怕是你要趕著做才行吧?”
孫氏見慣了官宦女眷趾高氣昂的態度,個頂個的催她,恨不得一天就能把衣裳拿出來,半點都耽擱不得,就算遇到了有修養的婦人,也不會這般客氣。
一時間,孫氏不知道如何回答,似乎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
霍雲嵐卻明白她的難處,她以前在老家時盤下過裁縫鋪子,對立面的生意還是了解一二的,便道:“之前約好的以外,我給你多包一份賞錢。”
孫氏趕忙道:“民女不敢。”
“沒什麼敢不敢的,就當我賞你的辛苦錢。”說著,霍雲嵐翻開了圖冊,看著裡面一張張動人的羅裳華服,不由得驚訝道,“這畫著實不錯,不知是何人所繪?”
孫氏見霍雲嵐賞錢豐厚,心裡高興,說起話來也就沒有剛才那麼拘謹,聞言笑道:“是我鄰居家的一位書生,琴棋書畫都會哩,就是運氣不太好。”
霍雲嵐看了看這些畫,便覺得起碼是個繪畫大才,便多問了一句:“運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