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徐承平一聽,便有些哭笑不得:“你這話說的就跟去求平安符似的,夫人又不是菩薩真人。”


  左鴻文一臉篤定:“我倒覺得,夫人比菩薩靈驗多了。”


  徐承平也不好反駁他,便是笑著道:“既如此,到時候咱們一道去找夫人求個字兒?”


  左鴻文半點不覺得這是玩笑,隻管鄭重其事的點點頭。


  就在這時,施家人已經下了馬車,施五姑娘扶著婆子的手走下來,穿過前廳準備去後院裡尋霍雲嵐。


  而在經過左鴻文時,施五姑娘抬頭看了他一眼。


  腳步微頓,施五姑娘的視線在那半張面具上轉了轉,而後便輕聲道:“還未謝過先生上次送的涼茶。”


  左鴻文原本低垂眼目並未瞧她,聽了這話才看過去。


  而後記起之前自己在藥鋪養傷之時,確實見過霍雲嵐給一個戴著帷帽的姑娘送涼茶。


  想來她是誤會了,左鴻文便行了一禮,姿態儒雅,語氣端方:“草民如今跟在將軍身邊做事,之前身體微恙,便在藥鋪中休養,並不是藥鋪中人,當不起姑娘這句謝。”


  施五姑娘聞言,露出了些恍然,而後笑道:“先生病可好了?”


  左鴻文溫聲道:“一切都好。”


  “既如此,便不耽擱先生做事了。”而後她微微福身,左鴻文立刻還了一禮,施五姑娘這才轉身繼續朝著後院走。


  徐承平有些好奇的瞧了眼,輕聲問道:“你怎麼認識施家姑娘?”


  左鴻文語氣一如往常的和氣:“一面之緣罷了,她與夫人交好,多半也是看在夫人面子上多問我兩句罷了。”


  徐承平覺得此言有理,便不多想,隻管繼續看向了正進門的賓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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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一邊,施五姑娘身邊的婆子輕聲道:“姑娘不是早就知道,那左先生在魏將軍身邊做事嗎?”


  自從上次在藥鋪見過之後,施五姑娘就讓人去查過左鴻文,而這左家曾經在都城裡也是富貴過的,之前因著舞弊之事鬧得沸沸揚揚,想要談聽並不困難,當時還是這婆子去接的消息呢。


  怎麼這會兒倒像是全然不記得這人似的?


  施五姑娘則是笑了笑,那張與瑤華夫人有五分相似的臉上帶著些明媚,語氣也十分輕快:“我忘了,這會兒剛想起來。”


  婆子有些不解,還想說些什麼,就見施五姑娘加快了步子,追上了前面的徐環兒。


  徐環兒見她來,笑著行禮,而後便引著施五姑娘去了後頭園子。


  婆子見周圍女眷多起來,趕忙上前幾步跟在施五姑娘身邊,時不時的提醒五姑娘來人是誰。


  因著施家在都城裡頭時日長,各家之間難免有些沾親帶故,施五姑娘尋常不太仔細這些,婆子自然要處處謹慎著,哪個是姨母哪個是嬸娘,自然也就忘了剛剛想要問的話。


  徐環兒則是快步走向小廚房,準備去瞧瞧給福團準備的奶糕蒸好了沒有。


  小少爺的胃口比起尋常孩子要大不少,最缺不得吃食,要時時備著才好。


  不過剛出了院門,徐環兒就瞧見正站在一叢花前的蕭明遠,不由得一愣。


  倒不是說這裡五殿下不能來,隻是尋常廚房在的地方多是連著角門,花草也沒多好看,甚少有人來的,卻不知蕭明遠來這裡有什麼好瞧的。


  徐環兒有些不解的也看向了那叢花,不過是這個時節最尋常的茉莉,當真瞧不出什麼新鮮。


  不過既然見了,也總不好裝作沒看到,徐環兒便頓住了步子,微微福身:“見過五殿下,殿下福安。”


  蕭明遠好似剛剛注意到有人過來似的,臉色淡淡的轉過頭,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免了徐環兒的禮。


  而後他就看到徐環兒想要走開。


  蕭明遠趕忙往前走了兩步,開口道:“你去做甚?”


  徐環兒並未瞧他,隻管道:“去給小少爺拿吃食,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蕭明遠想說讓徐環兒別跟他那麼客氣,可很快又回過神來,之前環兒能跟自己無憂無慮的聊天,還翻花繩,是因為那時候他身份未顯,自然沒有忌諱。


  可如今一切明了,徐環兒這般態度才是正常。


  反倒是他,戳在這裡等了好一陣子就為了跟人家說幾句話,這才是怪得很。


  蕭明遠嘴巴動了動,又閉上,自己跟自己較了會兒勁後便走上前去。


  徐環兒見狀,倒沒躲避,隻是有些不解的看他。


  而後就瞧見蕭明遠從袖中拿出了個東西,遞過來:“賞你的。”


  他拿著的是一根花繩,用了好幾種絲線織成的,仔細看還能看出裡頭有銀線織出來的紋路,在陽光下映著光,很是好看。


  縱然隻是條繩子,可是光看也知道不是凡品。


  徐環兒沒敢接,後退半步,道:“無功不受祿,民女惶恐。”


  蕭明遠被拒了並不覺得氣,反倒有些茫然,可他沒有收回手,抿了抿嘴唇,輕聲道:“不是賞你的,是我專門去買來想送你的。”


  徐環兒一愣,抬起眼睛看他。


  而後就瞧見剛才還端著的五殿下這會兒微微側著臉,耳廓微紅,嘴裡嘟囔:“之前我去巡查漕運,要給朋友帶東西,路上瞧見這花繩我就想著買來送你了,”聲音微頓,“上次翻花繩我輸了,總要贏回來一次才是。”


  隻是他朋友不多,算來算去,也就給眼前這小姑娘一個人專門買了東西。


  徐環兒聽了,眨眨眼,然後就笑起來。


  和剛才謙遜恭敬的淺笑不同,這會兒小姑娘臉上的笑容才是蕭明遠熟悉的活潑明豔。


  徐環兒也是個膽大的,換個人,隻怕是聽到蕭明遠這般做朋友的話反倒會嚇得畏首畏尾,可徐環兒卻直接伸手把花繩接下了。


  剛才不接,那是身份有別,沒問過霍雲嵐的時候,徐環兒可不會亂拿外人的貴重東西。


  可現在不一樣了,蕭明遠說他們是朋友,既然是朋友,送東西也屬平常。


  徐環兒瞧了瞧蕭明遠,脆聲道:“今兒事多,我也不耽擱你,回頭等闲下來,我再跟你翻花繩。”


  蕭明遠半點不覺得男人翻花繩有什麼不對勁的,隻管跟著彎起嘴角,點了點頭。


  而後他就看著徐環兒蹦蹦跳跳的去了廚房,隨手把那根價值百貫的繩子團吧團吧塞到了袖子裡。


  不過蕭明遠半點不覺得心疼,隻是笑著看,然後心情愉悅的去了前廳。


  今兒來,就兩件事,一個是瞧瞧福團,一個是跟環兒說話。


  如今兩件事都做成了,蕭明遠覺得自己比之前查賬算賬的時候還高興。


  而徐環兒端上奶糕出來時,就看到外面等著自己的人便成了徐承平。


  他並沒有碰到蕭明遠,這會兒隻管走上前來,幫徐環兒拎著食盒,嘴裡溫和道:“累不累?若是累了,我去跟夫人說說,今兒就去我那裡,也好歇歇。”


  徐環兒先是想點頭,然後卻搖頭,笑眯眯道:“等哥哥休沐我再去,今天我還有事情想要跟夫人問問呢。”


  “什麼事兒?”


  “翻花繩啊,我要和夫人多學幾種,總不能讓人比下去。”


  徐承平有些茫然,他顯然對這種姑娘家閨閣裡玩的東西一竅不通。


  本想要細問問,可這時候已經到了園子門口,徐環兒隻管拿回了食盒走了進去,徐承平想了想,覺得自家妹子喜歡玩點東西也屬正常,沒什麼奇怪的,便轉身離開了。


  這時候在園子裡,霍雲嵐正和竇氏走在一處,笑著和各家女眷見禮。


  倒是有不少生面孔。


  其實自從入了都城,霍雲嵐就從不悶在家裡,常常出入各種茶會花宴,也認識了不少人。


  隻是尋常這些聚會都是姑娘和夫人參加的,已經到了祖母輩的官眷甚少出席。


  可今日不同,這是歸德將軍府頭次設宴,加上還是為了慶祝福團周歲,自然能來的都會來,不少人家的太夫人也都來了,顯然是很給臉面。


  霍雲嵐多是頭次見到,自然對不上人。


  好在來赴宴的都是和魏家有意交好的,自然不會為難,加上還有竇氏這位羅家夫人在旁邊幫襯霍雲嵐,自然是一團和氣。


  等開宴的時候,霍雲嵐身邊是竇氏,另一邊卻是大公主。


  蕭淑華一點都不避諱,坦然的用這種方式告訴所有人自己和霍雲嵐的關系。


  能坐在這裡的貴女夫人們都是心明眼亮,隻是一個眼神便明白大公主的意思。


  既如此,就算心裡有些小九九的也會把意圖掩飾起來,對霍雲嵐換上笑臉。


  這便是大公主的威懾了。


  有權,有威,還有楚王寵愛,蕭淑華算得上是都城裡最難惹的。


  之前襄平郡主被她當街一通數落,到現在都不敢出門,康親王甚至主動去大公主府上登門,半點沒提自家女兒的委屈,隻說大公主規矩好,越發讓人覺得蕭淑華不好惹。


  這些流言蕭淑華也是知道的,她懶得解釋。


  左右襄平郡主是自己找罵,可是到底是王族中人,關起門來罵是可以的,就不要讓外人知道緣由才好,不然丟的是王族臉面。


  蕭淑華並不認為自己這名聲有什麼不好,甚至覺得,有些威名還不錯,省的那些沒臉沒皮的東西動不動就上趕著找不自在。


  這會兒蕭淑華便是一臉坦然,對著霍雲嵐道:“如今你家娃娃也大些了,雲嵐你也該松快松快,過陣子要去都城郊外圍獵,到時候我們同去。”


  霍雲嵐笑道:“我剛學會騎馬,怕是隻能在場下給公主鼓鼓勁兒,不敢上場的。”


  蕭淑華也不在意:“不妨事,你瞧著我就是了。”


  大公主一直沒忘之前這人剛學會雀牌就大殺四方的事情,自然樂意多帶上她,總覺得這樣贏面會大一些。


  霍雲嵐則是瞧了瞧蕭淑華發間,便看到那裡攢著一支玉釵。


  自從盤下了大公主手下的鋪子,兩人見面的機會也多了些,尋常霍雲嵐多是見她用金器,發釵也是金的多,襯得富貴榮華,哪怕用玉也是點綴罷了,從不曾用這種略顯樸素的玉釵。


  如今瞧著,這釵子反倒有些顯眼。


  略想想便明白,這釵子多半就是之前讓驸馬跟葉瑜動起手來的那支,最終落到了大公主手裡,也算是驸馬送的。


  蕭淑華戴出來多半也是心裡歡喜。


  霍雲嵐便沒多問,隻想著要是能就此夫妻和睦,也是好事。


  而不遠處,安順縣主眼巴巴的往這邊瞧。


  她挨著大公主坐,正低頭夾八寶肉圓吃,心裡嘟囔,自己也想跟霍雲嵐坐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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