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語說完,小心的看了嶽臨澤一眼,看到對方陰沉的表情後,心中一沉,忙補充道“但是我後來想法慢慢就變了,真的!”
嶽臨澤死死地盯著她,啞聲道“所以你對以前的病人……”
“沒有!你是我第一個這樣對待的病人!”他的話還未說完,陶語便知道他想說什麼了,立刻解釋道。
嶽臨澤周身躁動的氣息立刻平復下來,他看著陶語緊張的表情緩緩問道“為什麼?”
“因為你是最特別的,和他們都不一樣。”陶語小心的挑選詞句,爭取讓每句話真實的同時,又能討嶽臨澤的歡心。
這人是她第一次單獨治療的病人,也是她遇到最棘手的,自然是最特別的。
嶽臨澤看出她說的是真話,許久後嘲諷一笑“這樣也不錯。”隻要讓她以後的人生裡,都不會出現第二個特別的病人,他便能一直特別下去。
“對你撒謊的事兒,我很抱歉,”陶語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心中漸漸有了個想法,“你可以給我一次機會嗎?”
嶽臨澤之前的戾氣已經解決,現在的戾氣全是因為她撒謊才形成的,所以哪怕任務不成功,她也不能讓他因為自己留下心理缺陷。
如果說親密關系能治好他的心理疾病,她作為醫生有什麼理由去拒絕?
嶽臨澤垂眸,並沒有直接回答她“還記得你初來時籤的那份補充協議嗎?”
聽他突然提起那件事,陶語先是莫名其妙,接著心中一緊,古怪的看著他“……記得。”
當時為了留下來,誇下海口一定會治好他,否則就用命抵過,但她心中清楚,嶽臨澤的腿疾是終身的,根本沒辦法治愈。嶽臨澤這個時候提起來做什麼?該不會因愛生恨到了極致,就想弄死她?
嶽臨澤回憶起當時的場景,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合同裡有寫,如果你治不好我的腿,你的命便交給我處置,所以……”
生怕他下了什麼極端的決定,差點被凍死過陶語一點都不想聽。於是他的話還未說完,她便趕緊抱住他的脖頸吻了上去,將他剩下的話堵在口中。
嶽臨澤難得怔了一下,回過神後便抱緊了她,將這個吻持續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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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陶語感覺呼吸困難忍不住推開了他,這個吻才算結束。
嶽臨澤平靜的看著她有些紅腫的嘴唇,眸子中泛著微光。
等陶語呼吸的起伏小了些,他才開口“你打算以後都這麼對病人?看來我把你綁起來是正確的。”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陶語無語的看他一眼。
嶽臨澤盯著她嬌嗔的表情看了半晌,嘴角揚起一個明顯的幅度“我錯了。”
“什麼意思?”陶語懷疑的眯起眼睛,她才不相信自己隨口一句話就能讓這位大佬道歉,他肯定是想到別的地方去了。
果然,嶽臨澤看了她一眼,別有深意道“繼續保持,我很快就會放了你。”
陶語更加莫名,剛想追問,目光便被他的動作吸引了。
嶽臨澤握著她的右手,玩了兩下她手上的‘镯子’,最後將她的手送到自己唇邊,陶語一看便知他想做什麼,雖然心中早有準備,還是忍不住緊張起來。
臨澤目光沉沉的看著她,輕輕咬住她的手腕,他沒有用力,放下後連牙印兒都沒有,陶語卻被他咬得久久不能回神,等反應過來時,罪魁禍首已經躺到了床上。
“關燈。”嶽大佬淡定吩咐。
“……”什麼啊這人,撩完就跑,一看就知道人品不行。
陶語呆滯的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刻意忽略從那裡傳出的、如電流一般的感覺,乖巧的跑過去把燈關了。
關完燈的一瞬間,她便倒在了床上,嶽臨澤伸手去撈她的同時,她自覺往他懷裡滾了滾。
兩個人熟練地抱在一起後,陶語突然沉默了,半晌幽幽道“咱們明明剛睡一起一天,我怎麼有種老夫老妻的感覺?”
明明剛才兩個人聊的內容那麼沉重,結果這會兒跟沒事兒人一樣抱在一起,好像剛才的坦白,根本不會對他們的關系造成影響一樣。
如果他們的戀人關系還作數,那他們應該是最奇怪的情侶。
黑夜中嶽臨澤無聲的笑笑,將她抱得更緊了些,沉聲道“晚安。”
“別啊,我都在家睡一天了,咱倆繼續聊天兒。”陶語賊兮兮的找事兒,現在事情已經說開了,她想多刷一些好感度,爭取早點兒把他的戾氣消除。
看了一天合同、開了一天會的嶽臨澤,精力自然不能跟闲了一天的陶語比,見懷裡的人一直不老實,他沉聲道“睡嗎?不睡就做些別的事。”
陶語剛想說好呀好呀,但求生欲突然讓她意識到不對勁,她咳了一聲裝模作樣道“哎呀好困,睡覺。”說完便在他臂彎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著。
嶽臨澤抓著她的手放在心口,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陶語是真的不困,不過也沒有像昨天那樣,從他懷裡掙脫出去。她就安靜的縮在嶽臨澤的臂彎裡,漫無目的的想事情,最後什麼時候睡著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窗外月色很好,嶽臨澤緩緩睜開眼睛,就著月色看了她許久,最後才閉上眼睛徹底睡著。
翌日陶語從睡夢中醒來時,嶽臨澤已經不在了。她坐起來盯著手腕上的鏈條看了許久,嘆了聲氣道“又是努力得到嶽先生恩寵的一天。”
不過好在現在已經知道了前因後果,也知道了該如何解決,所以她並沒有像之前一樣喪氣,而是選擇積極的應對。
有了目標的陶語,不再對手上那根鏈條反感,耐心的做起她的小金絲雀來,每天要做的事就是等嶽臨澤下班,然後親親抱抱舉高高,努力把他哄得高興。
又是一天。
正在開早會的嶽先生手機叮咚一聲,吸引了會議室所有人的注意。他目光淡淡的掃下去,一群人立裝作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他點開手機,一張照片就跳了出來,照片上陶語的臉鼓得圓圓的,兩條漂亮的眉毛變成了八字型,看起來甚為可憐。
他勾了勾唇角,將照片劃了上去,下面一行消息寫道嶽先生,我是陶小姐的手機,她讓我轉告您,說她很想你。
嶽臨澤眼中的笑意更加明顯,回了‘我也想你’四個字給她。
之前是為了懲罰她,所以才將她徹底隔絕,但她最近實在太聽話,所以沒忍住將手機還給她了。而她也沒讓自己失望,時時都會發消息來。
會議室內的下屬最近一段時間早已經見怪不怪。被打斷匯報的職員也習以為常的停了下來,安靜的等著嶽臨澤回完消息。
直到嶽臨澤冷淡的看向他“繼續。”
職員才點了點頭,剛要開始,嶽臨澤的手機又響了,他隻好又停了下來。
嶽臨澤拿起手機看信息,頭也不抬道“不用管我,你繼續。”
職員忙應了一聲,繼續做自己的事,仿佛沒看到嶽臨澤一直低著頭玩手機。
職員匯報完畢,拿著一摞資料朝嶽臨澤鞠了一躬,便要回位置坐下。嶽臨澤盯著手機頭也不抬道“你剛剛報的賬目不對。”
“……什麼不對?”職員驚訝的看著他。
嶽臨澤掃了助理一眼,淡淡道“把今天早上那份文件給他。”
助理立刻起身將文件送到職員手裡,職員飛快打開對照一眼,果然少了一半。他後背唰的一下出了冷汗,忙不迭的道歉。
這麼大的錯誤都沒看出來,他不需要這樣粗心的員工。嶽臨澤冷淡的看他一眼,正要說出他被開除的話,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他低頭去看,就看見陶語已經發了一堆消息,最後一條是你為什麼不理我呀?
嶽臨澤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拿著手機朝會議室外走去。
陶語一直沒等到嶽臨澤的回復,正是無聊的時候,突然手機響了起來,他看到是嶽臨澤的電話,眼睛一亮,趕緊接了起來“臨澤!”
“很開心?”嶽臨澤聽到她歡呼的聲音,挑了挑眉。
陶語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的興奮程度有些不正常後訕訕道“你給我打電話,我能不開心嗎?”
不得不說,嶽臨澤斯德哥爾摩這套玩的很溜,雖說表現出喜歡他是自己刻意的行為,但她整日被關在這個房間裡,處理情感的方式早已經和普通人有所不同,如果自己不是心理醫生,恐怕此刻已經不能保持理智、連人帶心都被他囚禁了。
“無聊嗎?”嶽臨澤將她出走的神智拉了回來。
陶語抿了抿唇“快無聊死了,我能去公司找你嗎?”如果不是他的一句話,她還沒發現自己的行為開始刻板,她不能再被關下去了。自己一個心理醫生,不能讓他從心理上把自己給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