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公主搶我的夫君做駙馬。我隻提了一個要求,便將人送了過去。


她和她的母後一樣,看不起我們這些螻蟻,想偷偷弄死我。


但我會讓她知道,失去至親的滋味。


因為她愛的駙馬,是我種了情蠱的人,這輩子隻會忠誠於我。


1


我娘被當今皇帝強要之後,生下了我。


而那高高在上的皇後娘娘,自然見不得苗疆出生的娘親。


對他們來說,我娘不過是個粗鄙的鄉野之人。


可我娘也有自己心愛的情郎,卻因為被糟踐之後,不得不隱姓埋名,遠走他鄉,帶著我東躲西藏,過著淒苦的生活。


即便這樣,皇後也不放過我娘,把皇帝不肯臨幸她的罪全都加在我娘身上,不遠萬裏追過來,當著我的面杖斃了她。


娘把我藏在了鹹菜缸裏,卻忘了缸破了個小洞。


我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鮮血模糊了我的眼睛,我拼命咬著自己的胳膊才不至於發出聲音。


我隻知道,一定要為我娘討回公道。


這樣的蛇蠍毒婦,德不配位,根本不配做皇後。


十二年後,我帶著撿來的少年郎進京,目的隻是讓他考取功名,最好高中狀元,讓所有人都注意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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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了很多年時間布了這個局,不能有半分差錯。


少年郎很爭氣,一路披荊斬棘殺進了殿試,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一匹黑馬。


公主自然也注意到了。


身為皇後的長女,公主早已及笄,卻因任性妄為,至今還未婚配。


若是今年再不婚配,將來恐將落得個去塞外和親的結局。


所以她急,皇後也急。


這個時候,長得清風霽月、才華橫溢的謝辭行便是她最好的人選。


2


狀元遊街當天,我看著謝辭行手裏拿著的花,目光四處尋找。


我知道,他在找我。


因為我給他下了情蠱,這一生一世隻會愛我一人,同時也會無條件聽我的話。


公主策馬揚鞭擋住了新科狀元郎的馬車,言笑晏晏地說:「把你的花給我。」


謝辭行自是不肯,畢竟這有好意頭的花,對他來說很特別。


他承諾過會把花送給我。


我躲在醉仙樓二樓的房間裏,吃著瓜子,看著熱鬧。


在謝辭行一通有理有據的爭論下,公主失了顏面,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謝辭行,你給我等著,早晚你會是我的駙馬。」


這囂張跋扈的性子,隨了誰呢?


「公主也不可以強搶良家婦男吧,我可是有妻子的。」


謝辭行當街嘲諷地指責她,絲毫沒有留任何面子。


不由得,我想起了當年手無寸鐵的母親,被公主她娘杖斃的樣子。


當年,皇後高高在上說著:「粗鄙下賤的村婦,都被野男人糟踐了,還敢跟我搶?說!是不是你給陛下送的信,讓他接那個野種回京?」


我娘才不是那樣的人,我也不是野種。


男人犯下的錯,憑什麼讓女人來承擔?


為了保全我,我娘不得不隱藏鋒芒,將自己苗疆聖女的身份給瞞住了。


畢竟 聖女一世不得婚配,更不能與男人私通。


本來她在遇到狗皇帝之前,想過找自己心愛的情郎說清楚,可上天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最後,她瘦小的身軀,隻能窩在那小小的土堆裏。


3


謝辭行回到家後,關上門就著急地問我:「娘子,為何不來看我?你說過如果我高中狀元,你會非常開心。」


都是狀元了,還這麼沉不住氣。


我輕輕推開他:「我看到了公主要你的花。」


謝辭行像是犯了錯的小孩,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虔誠地抓著我的腳脖子。


我卻看到他眼底猩紅一片:「我沒給她,娘子,你不能不要我。」


「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答應做她的駙馬。」我不帶感情地說道。


謝辭行面色痛苦,拼命搖頭:「你是我的娘子,這輩子隻能是你,我不可能娶其他人的!」


早知道他會這樣,撿他的時候,就不給他灌輸這種思想了。


那會為了控制他,我告訴他,隻有夫妻才會一輩子在一起,如果他想跟我一直在一起,就要叫我「娘子」,聽我的話。


其實我們並沒有拜過堂,更未曾有過肌膚之親。


一切都隻不過是我拿捏他的手段而已。


我抬起謝辭行的下巴,目光灼灼盯著他。


「你說過,會永遠聽我的話,不管我說什麼都答應。」


當初撿他,就是看中了他的臉。


皇後不是也覺得因為我娘好看,才讓皇帝心心念念的麼?


那我就還給她一個能讓她女兒神魂顛倒的男人。


這張臉,確實好看。


我看到了謝辭行眼底湧出的淚,竟是有股破碎的迷離感。


我連忙移開目光,沉聲說道:「答應我的事,就要作數,否則你會承受萬千毒蟲噬心的痛苦。」


他的淚滴落在我的手背,聲音有些哽咽:「若這是你所想,那便如你所願。」


4


第二日,皇後召見了謝辭行。


他前腳剛離開,後腳公主就找到了我的住所,趾高氣揚地說:「我能給他最好的,三省六部官職任選,你能給他什麼?」


「我什麼也給不了,我隻不過是個繡娘而已,節衣縮食隻為支持夫君進京趕考。」


她眉毛一挑:「既如此,不如把他讓給我,我也會給你一個好去處。」ץʐ


難道我想錯了?


公主會比她娘親好一些嗎?


就在我猶豫之時,她掩嘴而笑,對著身邊的小丫鬟說著:「你說金滿樓的老鴇能看上這滿手粗繭的鄉野繡娘嗎?」


我的手確實經常用針。


但不是繡衣服的針,是殺人的針。


金滿樓是什麼地方,我當然知道,一個強買強賣、吃人不吐骨頭的妓院。


再清白的姑娘,進去了也不過是達官貴人的玩物。


若有不從,不是屈打成招,就是直接弄死丟湖裏。


「沒想到母儀天下的皇後,竟生出了如此不堪的公主,就這麼草菅人命嗎?」


「我要你命了嗎?都已然嫁過人了,去那裏還能保你下半生衣食無憂,不過是取悅幾個男人 罷了。」


說得真是輕巧啊,那以後換她來取悅男人如何?


「公主莫非忘了,狀元郎當街說過自己有妻子的,如此這般胡鬧,不怕當今聖上怪罪?我可以跟夫君和離,但你不能搶。」


「你!好一個巧舌如簧的村婦,來人,給我打!」


「慢著,如果公主確實喜歡我的夫婿,讓給你也未嘗不可,隻是我得做大的,你做小。」


「笑話,我堂堂公主,憑什麼做小?」


「那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我可以自動退出,讓謝辭行心甘情願娶了你。」


「什麼事?」


5


我依舊跪在地上,抬頭看著公主,淡淡說了句:「民婦來自鄉野,自是不懂大門大戶的禮節,我隻不過是想在夫君娶妻之時,能看著他幸福就足矣。」


「所以,公主殿下,能不能讓我去觀禮?隨便安排個什麼名頭,讓我能遠遠看上一眼便行。」


公主眉頭微微蹙起:「僅此而已?」


「民婦也知道公主出嫁,那陣勢必定恢宏無比,總得需要一些端茶遞水的宮女吧?這件事對公主來說,不過是動動嘴皮子。」


「公主,萬萬不可!誰知道她有什麼歪心思?」那小丫鬟言辭犀利,仿佛我是能吃人的魔。


公主瞪了一眼隨行的丫鬟,隨後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我。


「狀元郎深得父皇喜歡,我自然也不會做出那種有悖倫理的事情,你若隻想觀禮,小蘭,到時候你盯著她,給她安排個灑掃的活兒。」


她淺淺勾起了嘴角,殊不知自己正落入了我的圈套。


公主最後寬限了我一月,說一月後有良辰吉日,她必須要和駙馬完婚。


我埋著頭低笑,這麼急是為何呢?


哦,大概是因為耶律跋已經在進京的路上了吧。


一個月時間,足夠那位弒父殺兄的新皇奔赴京城求娶公主。


來京城前,我去了一趟塞外,在那裏散佈了不少關於昌恩公主的消息。


有些種子一旦種下,將會引起連鎖反應,那樣的消息飛上幾天,恐怕某些人早已心癢難耐。


耶律跋如同他名字一樣囂張跋扈,對美貌的女子向來不講道理,看上了就直接搶回家,即便是人妻也不例外。


在他的眼裏,沒有倫理綱常,隻有個人喜惡,所以在奪得皇位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把手足殺光,搶走了哥哥們的妻妾。


我傳了那麼久,也就是想讓耶律跋有機會進京一趟,求娶這位同樣跋扈的公主。


隻要他能進京,把朝堂搞得越亂越好。


公主離開後,我哼著小曲兒,澆著花。


謝辭行忽然沖了進來,緊張地握著我的胳膊:「娘子,你沒事吧?」


「怎麼如此冒冒失失的?今兒見皇後感覺如何?」


謝辭行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語氣十分不好地說:「你們都在給我施壓,讓我娶公主,娶她有什麼好處嗎?我進京趕考,不過是因為你喜歡,可考上了你卻要推開我。」


看著他深邃的眼眸裏掛著一絲委屈,我差點就心 軟了。


「辭行,知道我為什麼給你改名為『辭行』嗎?」


他緊抿著唇,搖了搖頭。


「因為我叫朝暮,朝暮又稱『早晚』,早晚都會辭行,說的就是我們,懂嗎?」


他眼眶微紅,死死攥緊我的衣角,嘴巴微微動著,卻一個字也沒說出口。


6


我最是不能見他這個樣子。


是,我是騙了他,說過夫妻此生此世不會分開,可我們又不是真的夫妻,早晚要分開的。


他比我小三歲,剛撿來的時候又瘦又小,我還以為他是稚子,誰知道轉眼不過十年光景,我已經需要仰頭看他了。


仍記得他小時候生病之時,就會死死握著我的手,不準我離開。


盡管很痛很難受,他也不會吭一聲,但微紅的眼神會出賣他。


我勾了勾嘴角:「好久沒有跟我練針了,咱們比一局?」


他似乎還未從那悲傷裏走出來,就被我拉著他的手爬上了院墻。


「就以那棵樹為靶子吧,你要贏了,我答應你一件事。雖然你現在高中狀元,但我希望你至少要有自保的能力,才能在這豺狼虎豹都在的地方活下去。」


多餘的話不用說,他那麼聰明,肯定懂的。


謝辭行一聲不吭,從兜裏掏出一個小布包,默默地扔著針。


如果那靶子是敵人,那麼他能招招致命。


我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好,非常熟練。隻是這包太醜了,還是換一個吧,不配你現在的身份。」


「我什麼身份?我要做的不過都是你想讓我做的,我不能有自己的選擇,我隻能聽你的!可是你有問過我想要什麼嗎?」


他忽然爆發了,雙手緊緊捏著拳頭,死死盯著我,倏爾又松開,垂下了頭。


「連這點念想都不留給我嗎?這是你第一次給我繡的荷包,之後你總說你很忙,再也沒給我繡過。」


「你剛剛說的隻要我贏了,就要答應我一件事。那我要你給我繡一個新的荷包。」


他的聲音很輕,輕到最後一句話都快聽不清了,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我啞然。確實如此,我用繡花的針來殺人,怎麼可能沉得下心去繡荷包?


謝辭行先我一步跳下了院墻,我看著他孤寂的背影無聲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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