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語幹笑兩聲,心想這人今日到底官居幾品了啊,說起話來不怒自威,叫人心裡怯得慌。不過如今她得了他的保證,確定自己可以留下,她這心裡便放心多了。隻要讓她留在他身邊,她便還能繼續苟下去。
馬車繼續向前,漸漸出了延江城,將城裡的熱鬧遠遠甩在身後,馬車上嶽臨澤放下書開始假寐,陶語不敢打擾,局促的坐在角落裡。
因為他閉著眼睛,所以她這會兒盯著他的眼睛漸漸大膽起來,從頭到腳來來回回將人看了個遍,試圖從他的身上找出一些他這些年的生活軌跡。
然後她就發現,這人不僅是個大官,似乎還是貪官,巨貪那種。她雖然做首富的日子非常短暫,但好歹也是真實做過的,所以好東西見過不少,但此刻嶽臨澤手腕上戴著的佛珠,腰間的符文玉佩,似乎都是價值連城之物,他一個官員再富,也斷不該戴得起這些東西。
“在看什麼?”不知什麼時候,嶽臨澤的眼睛突然微睜。
陶語下意識的實話實說:“沒什麼,就是覺得你手腕上的佛珠很別致。”
嶽臨澤緩緩睜開雙眼,盯著佛珠看了半晌後取下來握在手裡:“喜歡的話給你。”說罷便要遞過來。
陶語嚇了一跳,忙瘋狂朝他擺手:“沒有沒有!我就是隨便說說你自己戴就行!”開玩笑,這還沒培養感情呢,就開始收東西了,他萬一以為自己是來打秋風的怎麼辦。
她的閃躲落在嶽臨澤眼中,便成了另外一種含義,嶽臨澤的眼神暗了暗,隨手將東西扔出車外,佛珠落在地上發出的響聲被車輪聲蓋過。
陶語驚訝的瞪大眼睛:“那麼好的東西,你扔了做什麼?!”
“無用的東西,自然要扔。”嶽臨澤說完便閉上了眼睛。
陶語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隻覺得這位的性情比以前還要難以捉摸,雖說那佛珠是精神世界的東西,算不上實質意義上的價值連城,可她還是有些心疼。不過東西是嶽臨澤的,她到底不敢說什麼。
馬車繼續拼命趕路,漸漸的陶語開始犯困,坐在那裡很快就睡著了。嶽臨澤的目光終於落在了她臉上,在她臉上停留片刻後,又落到她白皙的脖頸上,接著便被衣裳擋住了視線。
嶽臨澤不悅的蹙了蹙眉,打開了小桌下的抽屜,從一堆瓶瓶罐罐中取出一個青瓷的小瓶,開了口後放到了陶語的鼻尖下。
陶語睡夢中不安的哼唧一聲,接著頭一歪整個人朝地上滑去,不等她摔到毯子上,嶽臨澤便一把將她撈了起來,單手將軟榻上的雜物掃到地上後,便將她放在了上面。
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臉,確認她是溫熱的之後,他勾起唇角,向來如死水一般的眼眸裡出現了些許愉悅,接著便挑開了她的衣帶,讓她頃刻間曝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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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一過程中,陶語仿佛什麼都不知道一般沉沉的睡著。
嶽臨澤俯身貼向她的臉,將鼻尖埋在她鎖骨處深吸一口氣,聞到熟悉的香味後,他從見到陶語開始便升騰起的暴虐之心,終於有了一分控制不住的意思,他猛地將陶語翻了過去,一把抓開她的衣衫,叫她的背都露出來後,這才狠狠的咬了上去。
很快口中便出現了血腥味,他心中的焦灼這才消下去些許。嶽臨澤面無表情的直起身,看著她肩膀上滲著血的牙印,心中總算痛快些許。
這會兒陶語已經人事不知,他再也不必強裝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可以盡情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他手指觸上她背上的傷口,在手指沾了血後放到唇邊,輕輕的嘗了一口。隻要是她,仿佛連血的滋味都是甜的。
嶽臨澤滿意的看著她,半晌才將她翻了過來,修長的手指打著圈靠近她的小衣,最終覆上了有一層薄布料隔著的渾圓。
她逃了這麼多年,折磨了他這麼多年,欠他的實在太多,如今他要先收一點利息,至於本金,他會挑個更好的時候收回。
陶語隻覺得自己睡了一路,迷迷糊糊醒來時,連腦子都是疼的,一聽到了小鎮,她睜開眼睛後看到自己身上的古裝,愣了一下後想起自己現在在哪。
馬車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車夫在外頭尊敬道:“大人,到了。”
陶語迷糊中又透著一分驚訝的看向旁邊的嶽臨澤,揉著太陽穴道:“怎麼這麼快就到了?當初咱可是走了兩天一夜才到的。”
“當初咱們夜裡可並未趕路,自然要比現在慢些,下車。”嶽臨澤微笑道。
陶語點了點頭,正要動突然覺得後背隱隱泛著疼,她皺著眉頭伸手夠了一下,卻感覺更疼了。
“怎麼了?”已經下馬車的嶽臨澤回過身,看到她揚起手在做什麼,有些好笑道,“抓痒嗎?”
“……不是,就是覺得背上有個地方疼疼的,好像受傷了。”陶語嘀咕一句,便從馬車上下來了,看到眼前雖然有些地方變了但絕大多數街景未變的小鎮,她長長的舒了口氣。
忽略有些疼的某處伸了伸懶腰後,陶語看到眼前的客棧有些好奇的問:“為什麼不回家去?來住客棧做什麼?”
“我當初為了打點,便將那處宅子給賣了,如今咱們的家在京都,隻能在這裡將就一日,等明日便啟程回京都。”嶽臨澤溫和解釋道。
陶語啊了一聲,雖然表示理解,但心裡還是挺失落的。她雖不是這個精神世界的人,但那座小宅子是她在這裡的立身之本,且她在那裡住了這麼久,早就對它有了幾分感情,沒想到嶽臨澤說賣就給賣了。
嶽臨澤仿佛沒有看出她的失落,掃了她一眼後便淡淡道:“走。”
陶語應了一聲,打起精神跟著他朝客棧進了,二人直接去了樓頂的廂房,陶語剛要進自己房間,便聽到嶽臨澤道:“我這次去延江城有些匆忙,沒有帶丫鬟過來,你能幫我收拾下東西嗎?”
“……哦。”陶語剛要邁進自己屋子的腳收了回來,接著進了嶽臨澤的屋子。後背某處還在隱隱作疼,她是想回去看看怎麼了的,但還是決定先幫了嶽臨澤再說。
嶽臨澤看著她進了自己的屋子,臉色立刻淡了下來,跟伙計吩咐了幾句話後才跟著陶語進去。
陶語站在桌子邊等著,看到他進來後問:“要收拾些什麼?”
嶽臨澤看了她一眼,等車夫將他的包袱拿了進來後,他才解開將裡頭的衣裳翻出來,把最下面的盒子取出後,才對她道:“幫我把衣裳整理好。”
陶語:“……”這好像是他剛弄亂的?
她很是懷疑是他故意玩她,但看到他從盒子裡取出文書開始看後,才確定他是真的有事要忙,想要自己善後來的。
陶語便開始上手折衣裳,很快便幫他整理好了,等一切都做好之後,她看了眼認真批示的嶽臨澤,有些不自在道:“已經收拾好了,我先回房了?”
“嗯。”嶽臨澤頭也不抬的應了一聲,陶語摸了摸鼻子,便轉身離開了。
等她一走,嶽臨澤的目光立刻追了過去,等隔壁傳來關門聲後,他才起身走到桌邊,看了桌上整齊的衣裳片刻,勾著唇角笑了一聲。
陶語回房間後,第一件事就是鎖門脫衣服,等脫到一半才發現自己屋裡沒有鏡子,而梳妝臺上本該有鏡子的地方,有一個很深的銅鏡壓出的痕跡,可銅鏡本身卻偏偏沒有,露出空蕩蕩的一片。
她的臉立刻苦了下來,沒有鏡子,她怎麼可能看得到後背到底怎麼了,隻好伸手摸一下,想研究一下是不是破皮了,可她低下頭的那一刻,再也沒心情關心後背了,因為她看到自己但凡是露出肌膚的地方,都布滿了各種紅痕。
這些紅痕有深有淺,但形狀都差不多,如果沒有前面兩個世界的經驗,她肯定會以為這是蟲子咬的,可現在看,這分明是吻痕!
陶語急忙將褲子也脫了,看到大腿內側都是時,心裡受到極大的震動,可隨後一想又覺得不對,她之前是睡著了,但被人吮出這麼多痕跡,她不可能毫無察覺,更何況她衣服穿得好好的,沒有絲毫不妥。
……還是不要冤枉嶽臨澤的好。陶語嗓子有些幹,但她還是很快便穿上了衣服,出門去找嶽臨澤了。
一進嶽臨澤的屋子,看到他還在看公文,陶語想了一下後道:“臨澤,我身上突然多了好多紅斑,可能是病了,你能幫我找個大夫嗎?”
她說完便緊緊盯著嶽臨澤,想從他臉上看出一點不對的地方,然而嶽臨澤無懈可擊,聽到她的話後蹙了一下眉:“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不如叫大夫來看看。”陶語笑道。
嶽臨澤沉吟片刻點了點頭,道:“我此刻無空,不如叫車夫帶你去。”
“……好。”陶語深深看了他一眼,果斷去找車夫了。她知道嶽臨澤性子如何,所以為了詐他,必須把戲做全。
於是她還真就跟著車夫去找了大夫,還是她自己挑的藥鋪,隻是沒想到見了大夫之後,大夫隻聽了她的描述便道:“這幾日有幾個同你一樣的了,你可是去鎮外那片荒地了?”
陶語一愣:“是。”
大夫看她一眼,嘆息道:“也沒什麼大礙,這些痕跡很快便會消的,前些日子荒地有種叫鬼草的野草長起來了,許多人對這東西味道都感到不適,經過荒地時都出現了你這種情況。”
陶語訝然的看著他,倒是沒想到會是因為這種事,正當她起疑時,又有人來看病了,也是和她一樣的症狀,陶語聽了之後沉默許久,半晌朝大夫點點頭離開了。
回去後見到嶽臨澤已經開始收拾文書,顯然是結束了。嶽臨澤看到她後問:“大夫怎麼說?”
“大夫說吃兩服藥就好了,小事。”陶語勉強笑笑。
嶽臨澤點了點頭:“那便叫人去煎藥。”
陶語應了一聲道:“我去休息一下,藥好了再出來。”
“好。”嶽臨澤說完,便看著她回了房間。
陶語抿唇回床上躺著,雖然之前在馬車上睡了一路,這會兒本該不困,可事實上她覺得更累,先前睡過的覺似乎並沒有幫到她什麼,所以她很快就睡了過去。
一覺到天黑,嶽臨澤敲了幾次門後,她才神清氣爽的起床,這一次是真的睡飽了。
喝了藥又和嶽臨澤客氣的聊了會兒,她便因為受不了尷尬的氣氛回房間裡。獨自一人坐在窗邊看著天上的圓月,陶語隻覺得一切跟夢一樣。
跟嶽臨澤已經生活了十五年不同,她仿佛被小少年告白後打了個噴嚏,噴嚏打完發現自己的小少年變成了大尾巴狼,一切都和她先前習慣的不同了,甚至連唯一屬於自己的房子都被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