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願意。”陶語抿唇。
嶽澤雙手握拳,深吸一口氣:“你確定?”
“對。”陶語說完低下了頭。
嶽澤深深的看她一眼,剛才的怒氣突然被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代替,最終他什麼也沒說,轉身朝外走去,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了下來:“我發現自己喜歡你的第一天,就想到了跟你共度餘生的畫面。”
陶語一頓,怔愣的看向他,門外漏進來的陽光落在他的側臉上,讓他的輪廓上都覆上一層陽光。
她的心裡突然酸了一下,剛要開口,就聽到嶽澤又緩緩開口:“但你好像一直沒有這種想法,說起來也應該怪我,畢竟你好到讓我想一輩子在一起,但我卻沒有在你眼中好到同樣的地步。”
他說完若有似無的嘆了聲氣,邁開步子從屋裡出去了。
他的嘆息很淺,卻如同一塊石頭一樣壓在陶語心上,讓她滿腔的愧疚。如果這裡隻有一個副人格,她應該就無論什麼都由著他了,哪用得著他耍心眼,早在他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她就答應了。
想到這裡,陶語忍不住嘆了聲氣,本來要脫婚紗的手也停了下來。
嶽澤出去後在門外站了一會兒,確定陶語不會出來後,面色不愉的去了客廳。他一出現,正打牌吹牛的一群人立刻安靜下來,一看隻有嶽澤自己,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後安安爸爸站了出來:“陶語呢?”
“她有點不舒服,玩你們的。”嶽澤心情不好的敷衍兩句就轉身回房間了。
他一離開,當即有人面露同情道:“咱嶽哥這是被人給甩了嗎?”
“胡說八道什麼,你哪隻眼睛看到嶽澤被人甩了?”安安爸爸不耐煩的回了句,那人立刻不敢說話了,屋裡的氣氛也更加壓抑了些。
安安疑惑的抬頭:“阿姨不是生病嗎?為什麼說她和叔叔分手了?”
安安爸爸看了她一眼,正要跟她解釋,隨後想到了什麼,咧起嘴對她道:“安安,你叔叔的未來幸福可就壓在你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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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陶語在屋裡也有些焦躁,一想到嶽澤出去後沒辦法面對那些朋友,她就坐立不安。
這樣不行,她必須做個決定了。陶語深吸一口氣,剛從椅子上起來,門口就傳來安安的聲音:“阿姨,開門。”
陶語愣了一下,忙拎起裙角跑去把門開了。安安一看到她立刻眼睛一亮:“阿姨你好漂亮!”
“安安今天也很好看。”陶語看到她身上的白色蓬蓬裙,打起精神誇獎。
安安笑了起來:“謝謝阿姨送我裙子。”
“不客氣……你來找我有事嗎?”陶語問。
安安點了點頭,嘴角向下撇了起來:“叔叔好像生病了。”
“嶽澤?”陶語皺眉。
安安應了一聲,一臉天真的看著她:“叔叔剛剛看起來很難過的回房間了,是不是因為他胳膊上的傷口還沒好,現在又疼起來了?”
陶語臉色微黯,當然知道嶽澤不可能是因為傷口才難受的,耳邊安安還在用細細的聲音說著嶽澤的難過,她心裡更是愧疚。
不管了!那個估計還在哪個醫院裡養病呢,現在要緊的還是先顧好這個,大不了待會兒警告一下嶽澤的朋友,讓他們不要把她和嶽澤訂婚的消息放出去了,替他們保守秘密。
打定了主意,她咬牙打斷安安:“他在房間嗎?我去看看他。”
“好。”安安立刻讓出一條路,看到陶語急匆匆走了,咧起嘴笑了起來,對著趴在客廳門縫裡偷看的爸爸和一眾叔叔招了招手,跑回去領她的巧克力去了。
不知道小朋友在想什麼的陶語,急匆匆跑到嶽澤門前敲了敲門:“嶽哥,出來。”
正在屋裡鬱悶的嶽澤聽到陶語的聲音,愣了一下後閉上了眼睛,假裝沒有聽到她說話。他雖然先斬後奏做得不地道,但這女人這麼軟硬不吃的拒絕也是很傷人的,他覺得自己有權力生氣。
陶語見他不說話,知道他是生氣了,好笑又心疼道:“嶽哥,你睡了嗎?”
嶽澤當然不說話,同時心裡罵了一句笨蛋,你這樣問我就算沒睡也隻能裝睡了。
陶語見屋裡還沒人應聲,無奈的嘆了聲氣,抬高了聲音道:“你再不出來,錯過了時間,咱們這婚可就訂不成了啊,我數一二三,一……”
砰!
門被猛地拉開,嶽澤冷著臉看她一眼走出了房門,一句話不說就算了,眼神裡還飽含威脅,大有你敢多說一句我就立刻轉身回去。
陶語笑了笑,主動過去挽住他的胳膊,小聲道:“咱們雖然要訂婚了,可這件事最好是誰都不要說,也別讓你朋友說出去。”
“怎麼,我就那麼帶不出去?”嶽澤帶著怒氣道。
陶語看了他一眼,踮起腳尖瞄準他的唇角親了一下,把嶽澤發酵的怒火哗的一聲給澆滅了:“別得寸進尺啊,不然我就回屋了啊。”
“……”嶽澤憋屈的看她一眼,半強迫的把她的手抓到手心裡,等十指相扣了才心情好點。
陶語笑了起來,安撫的搖了搖兩個人交握的手,嶽澤沒繃住,嘴角還是泄露出一絲笑意。
那群正在客廳偷聽的家伙一看這是和好了,忙咋咋呼呼的衝了出來,繼續放自己手裡的碎紙禮花,把一個院子裡搞得到處都是。
嶽澤一邊幫陶語摘落到身上的彩紙片,一邊笑罵這些起哄的人,一時間院子裡熱鬧極了。
陶語穿著天價婚紗站在那裡,好笑的看著這群仿佛在拍土味視頻的人,心想這哪是訂婚,就是一鬧著玩的派對,早知道就不跟嶽澤槓了。
院子裡的熱鬧遠遠的傳到了外面,順著清風飄進了開著窗子的黑色的邁巴赫裡,管家擔憂的看著嶽臨的臉色,見他沒有動怒後松了口氣。
“大少爺,現在裡面人好像挺多,,不如咱們等他們走了,再請大少奶奶回去怎麼樣?”管家斟酌後開口,現在二少爺的人都在裡面,他們如果進去強搶,恐怕會引起一場不小的紛爭。
這兩位少爺的關系本來就差,如今因為一個‘紅顏禍水’,恐怕會朝著更加不可修復的方向發展了。
嶽臨勾了勾唇角:“帶的人夠嗎?”
“……人是夠的。”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管家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實話實說了。
嶽臨眼底劃過一絲笑意:“那就行了。”他說完停頓片刻,才伸手把車門打開,用方方正正的錦帕輕掩嘴唇下了車,剛站定就如紙片一樣晃了晃,臉色在太陽光下白得近乎透明,耳朵上隱隱泛出血管的顏色,脆弱得仿佛要隨時倒下一樣。
“不當著他的朋友帶走陶語,怎麼摧毀他?”和他無害的氣質不同的是,他說出的話涼薄無比。
管家心裡嘆了聲氣,過去想要攙扶他時,嶽臨已經往院中走了,而比他更先進去的,是呼呼啦啦的保鏢們。
陶語正看著嶽澤一群人笑鬧,突然外面進來一群穿黑西裝戴墨鏡的男人,把院子圍了個水泄不通,她心裡咯噔一聲,心想她最怕的事不會要發生了?!
事實證明,還真是。
當嶽臨面容平靜的從外面進來時,陶語徹底絕望了,她就知道!老天鵝是不會善待她的!
嶽臨的到來,徹底驅逐了歡樂氣氛,嶽澤面色一凜向前走了兩步,其他人配合的把陶語和安安擋在身後,陶語隻好安撫的牽著安安,低聲叫她不要怕。
陶語雖然穿著高跟鞋,可身高在這群大男人面前實在是不夠看的,卯足了勁想看看前面的情況,卻連兩個副人格的頭頂都看不到。
“你這宅院不錯。“嶽臨先開口寒暄。
嶽澤陰沉的盯著他,半晌吐出一個字:“滾。”
“你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你處處都輸給我嗎?”嶽臨輕笑著問,眼睛裡透著勢在必得。
嶽澤額角冒起青筋,猛地給了他一拳,這一拳結結實實的打在嶽臨臉上,嶽臨登時朝後倒去。這一下像是一個信號,兩方人馬立刻纏鬥起來,很快把一座精致的別院毀了個差不多。
管家看到嶽臨挨打時就衝了過來,可惜嶽臨已經摔到了地上,嘴角也出現一絲血跡,襯得他長年不見陽光的臉愈發蒼白。
“大少爺!”管家著急的半跪到他旁邊扶住他,質問一樣看向嶽澤,“二少爺你這是幹什麼?!大少爺的身體怎麼能經得住這樣折騰!”
嶽澤嗤了一聲,對他的話十分不屑:“從小到大就是這句話,分明我才是小的那個,卻要我讓著這個病痨,憑什麼?”
“二少爺!”管家痛心的看著他。
嶽澤蹲下,眯起眼睛盯著此刻有些微喘的嶽臨,半晌道:“病秧子,滾遠點,嶽家那點東西我不跟你爭了,但是陶語,你別想從我身邊帶走。”
“是嗎,可是我現在就想要陶語,”嶽臨笑了起來,嘴角的傷口火辣辣的疼,他卻好像沒有知覺一般,憐憫的看著嶽澤,“你以為,有個健康的身體就可以有優越感了?傻子,現在隻有實力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