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研究怎麼收拾周英的幾個人嚇了一跳,同時看向發出巨響的角落,隻見嶽澤陰沉著臉站在那裡,而地上是他已經四分五裂的手機。
安安爸爸被幾個人給推了出來,硬著頭皮道:“老板,怎麼了?”
嶽澤回頭看向周英,眼底是一片殺意,周英驚恐的往後縮了縮,但因為身體被捆著,隻能空有一顆想逃走的心。
嶽澤大步朝他走了過去,一腳將他踹出好遠,周英慘叫一聲拼命想往外跑。嶽澤冷著臉過去抓住他的衣領,強忍怒火道:“如果不是為了抓你,我早就把陶語接出來了。”也不至於讓她跟在嶽臨身邊這麼久,變得連他都不確定起來。
周英欲哭無淚:“你可以不用對我這麼執著的……”
“那怎麼對得起你的厚愛啊,”安安爸爸氣結,“就因為賽車輸了,你要派殺手去殺我老板,周英你是瘋了嗎?”
周英可憐兮兮的看著他:“我、我就是一時氣不順,後來我爺爺已經教訓過我了,聽說你們也端了我們的堂口,這件事還不能扯平嗎?”
“你想要我們的命,我們就破你點財,憑什麼扯平?”安安爸爸直接給氣笑了,周英這人被周家慣得無法無天,偏偏又像鬣狗一樣卑鄙,如果當天他們晚一點下班,就連他們恐怕都不會幸免,還有安安……一想到這點,他就恨不得殺了這人。
周英忙道:“你讓我跟爺爺通電話,我讓他給你們送錢,送很多錢怎麼樣?”說完他就懇求的看向嶽澤。
嶽澤和他對視半晌,給他的回答是一拳打了上去,周英哀鳴一聲,眼睛瞬間淚汪汪的,掩飾了最深層的陰毒,他嘴裡仿佛斷了一樣,一開口就流出血來:“嶽二少,二少爺,您就放過我,我保證以後不敢再找你麻煩了,我保證……”
他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白蓮花的氣息和周嫣然一樣濃鬱。可惜首先他是個男的,其次就算是個女的,對嶽澤來說也沒什麼用,所以嶽澤選擇又給了他一拳。
周英這次徹底說不出話來了,蜷縮在地上不斷蛹動。安安爸爸看出嶽澤下手已經沒了分寸,急忙過來攔住他:“哥幾個也在呢,不能讓你一個人出氣,你先去一邊,讓我們活動一下手腳。”
嶽澤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安安爸爸立刻朝其他人使了使眼色,其他人立刻過來把他拉去了一旁。
嶽澤也沒有反抗,隻是站在原地看著他們揍周英,理智總算恢復了些。等到地上的周英奄奄一息後,他冷聲制止:“夠了。”
安安爸爸早就覺得夠了,一聽到他喊停,立刻停了下來,用腳尖踢了踢周英,見他還有反應立刻松了口氣。
“老板,現在該怎麼做?”安安爸爸看向嶽澤,剛剛聽嶽家管家的意思,周家這次似乎不打算善罷甘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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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澤盯著周英看了半晌,勾起唇角道:“把他扒光,留點把柄下來。”
周英露出驚恐的表情,掙扎了幾下之後被按住了。安安爸爸一聽就了然了,笑嘻嘻的帶著幾個人把毫無反抗之力的周英給扒了,然後在兄弟裡挑了個看起來最基的來配合。
那人不滿:“大哥,我可是直男。”
“又不是讓你真的做什麼,就是擺拍幾張而已。”安安爸爸笑道,這東西就是做給現在的周英看而已,變相警告他有把柄在他們手上,這樣他回去就不敢讓周家再找麻煩了。
對付卑鄙小人,就應該用卑鄙的辦法,老板這個主意看起來竟然是目前最便捷的。
那人雖然還是不高興,但被嶽澤看了一眼後還是配合的解開幾顆扣子,嫌棄的坐到周英旁邊拍了幾張照片。周英反抗無果,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拍照,心裡發誓要殺了這裡所有人。
“老板,大哥,拍好了。”那人把手機交了上來。
安安爸爸看了眼拍得像好兄弟泡澡堂一樣的照片,不在意的笑了笑,在周英面前揚了揚,在他看清楚照片效果之前收了回去:“周英,你幹的那些惡心事咱們今天就算扯平了,最好別讓我聽到周家找麻煩的消息,否則這些照片就會出現在各大電視臺,到時候你周家的繼承權,可就不一定還是你的了。”
周英胸口起伏巨大,可是又不能奈他何,隻能生生忍下這口氣,準備下次一次性都給找回來。
安安爸爸看了其他人一眼,那些人立刻抬著周英走了,他這才松了口氣,笑著看向嶽澤:“這仇咱算是報了,不出意外,周英也會勸周家放棄冤冤相報,現在咱們該做什麼?”
“想辦法,接陶語。”嶽澤臉色暗沉道,如果不是現在還沒那個實力直接去嶽家搶人,他在剛剛接了管家的電話後就帶人殺過去了。
雖然他對管家的話沒有全信,但他今天親眼所見親耳所聽可不是會騙人的,恐怕自己再去晚點,就要被人截胡了。
小丫頭真的是長本事了,連心都敢給他隨隨便便的變了,等他把人帶出來,看要怎麼收拾她。
心神不寧的小丫頭打了個噴嚏,敏感的看了眼周圍,確定什麼人都沒有後松了口氣,莫名其妙的覺得後脖發涼,難道是有人在罵她?
……現在會罵她的,也就隻有嶽臨了。陶語嘆了聲氣,看了眼時間,一看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頓時嚇了一跳。
她剛剛來了遊戲室玩了會兒,因為無聊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沒想到一睡就這麼久了。
她忙起身朝外走去,下樓時看到管家心不在焉的坐在大廳裡,想也不想的找了過去,第一句話就是:“大少爺還在生氣嗎?”
“嗯?”管家這會兒正因為自己騙了二少爺而揪心,聽到陶語的話後才想起剛剛他們說過的事,忙歉意的起身,“抱歉抱歉,我忘記去看看大少爺了。”
“……好,那您現在能去嗎?”不知為何,陶語有些心神不寧。
管家看了她一眼,笑道:“放心,大少爺是不會一直生你的氣的。”
陶語勉強笑笑,跟著他上樓去了,管家敲了敲門後朝陶語點了點頭,陶語便站在門口不動了,看著管家進屋去了。
門被關上的瞬間,陶語的耳朵就支楞起來,想聽聽他們在聊什麼,結果剛把身體側過去,就聽到管家驚慌道:“大少爺!大少爺!”
陶語心裡咯噔一聲,想也不想衝了進去,一進門就看到嶽臨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手指的方向是摔在地上的電話,一看就知道在昏迷之前嘗試過聯系他們。
她的心髒瞬間仿佛被一隻大手捏住一般,叫她徹底喘不過氣來,但她不敢耽誤,衝過去一邊檢查嶽臨的狀態,一邊打著急救電話。
兵荒馬亂的把嶽臨送進曾經去過的醫院頂層,陶語和管家就守在手術室門口,焦心的等待著。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早點聽大少奶奶的進去看看,大少爺也不會這麼嚴重了。”管家說著話,眼角就被濁淚浸湿,他年紀這麼大了,卻什麼事都做不好,今天剛傷了二少爺,轉頭就害大少爺進醫院,他真該死!
陶語心裡也是擔憂,但還是勸道:“大少爺不會有事的,管家先生別太擔心,要說不好,也該說是我不好才對,如果不是我惹大少爺不高興,也就不會留大少爺一個人在屋裡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還是看醫生需要什麼,盡嶽家所能幫助。”
“……對,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管家的腳步一晃,忙伸手扶住了牆,半天都沒回過神。
陶語忙扶住他,蹙眉道:“您怎麼了?”
“沒事。”管家咬牙站穩。
陶語不認同的看著他:“您還是去檢查一下,待會兒大少爺出來了,還是需要你來照顧的。”
管家剛想拒絕,陶語又道:“您如果撐不住了,那我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到時候反而麻煩。”
管家猶豫一瞬,陶語立刻叫來一個護士,用公用輪椅強行把他帶走了。
手術室門前瞬間隻剩下她一個人,沒有需要安慰的人了,陶語的臉色立刻不好了,一雙眼睛幾乎要承載不住她的愧疚。她剛剛不該為了所謂的計劃,就罔顧嶽臨不好的身體,導致他情緒波動過大犯病,如果嶽臨真出了什麼事,恐怕她會自責一輩子。
等待的時間不是一般的難熬,好在這裡的醫生在應對嶽臨的病時已經有了方法,做過處理後很快就從手術室轉進重症監護室了。
又是之前有一面玻璃牆的房間,又是身上插滿了管子和檢測儀器的嶽臨,陶語站在玻璃牆前,難得有一瞬迷茫。眼前這個人,壁如春花秋露,生命能否延續都是未知,她真的要撇下他先去找嶽澤嗎?
這一刻她仿佛站在了嶽家父母的立場上,面對兩個孩子極難取舍,可是卻又偏偏得不到個答案。
陶語腦子裡一片亂麻,可看到嶽臨睜開眼睛的一刻,她就什麼都顧不上想了,忙在玻璃外揮了揮手,示意他自己還在。
嶽臨的眼睛沒什麼光彩,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後就不再轉開了。陶語起初還在揮手,慢慢的眼眶紅了起來,那些如山洪爆發的愧疚終於在此刻傾瀉而出。
兩個人不知道對視多久,醫生在給嶽臨做了幾次檢查後,陶語看到嶽臨似乎說了幾句話,醫生點了點頭後就出來了,她急忙過去:“怎麼了?”
“嶽先生請您進去,您跟我去換衣服。”醫生溫柔道。
陶語連連應聲,小跑著跟他去了。經過一番處理,她穿著無菌服進了監護室,看到嶽臨後的第一句話就帶了哭腔:“你沒事了……”
嶽臨看了她一眼,垂眸道:“關心我?”
“……”陶語仰了仰臉,努力讓眼淚回流回去。
嶽臨聽不到她的回答,就把目光轉向了她,結果就看到一個眼睛都紅了、眼淚卻不敢掉下來的哭包。
隻是一瞬間,他之前還在發寒的心仿佛被治愈了一樣,起初要晾她幾天的心思也瞬間熄了。人生難得有一次,他覺得有些無奈:“生病的是我,被甩的也是我,你哭什麼?”
他這句話就像一個信號,陶語的眼淚再也憋不住了,不要錢一樣往下掉,嶽臨想幫她擦擦眼淚,可是手動了一下,就感覺到了軟管的束縛感,他抿了抿唇,隻能放棄這個想法。
陶語無聲的掉眼淚,一邊掉一邊擦,像是在做默劇表演一樣,最近積壓的事情和壓力都太多,加上這次因為她,副人格進了醫院,晚一點可能就性命不保,她的肩膀徹底垮了下來,隻覺得自己有無數眼淚要掉。
嶽臨耐心等了片刻,見她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意思,臉色頓時冷了下來:“不準哭了!”
陶語被他的語氣嚇了一跳,眼淚瞬間就減少了,她緩了緩情緒,磨磨蹭蹭坐到嶽臨旁邊的凳子上,鼻子還在一抽一抽的,肩膀也隨著這個節奏抽動。
早知道兇她就可以制止,他剛才就不該採用放任手法。嶽臨不動聲色的看她一眼:“為什麼會哭?突然發現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