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著笑眯眯道,“夫人可能有所不知,多年前有個遊方和尚來過城裡,說我們城主命犯孤星,一生注定孤獨終老,除非佛祖給賜媳婦,否則一輩子都別想娶妻生子。”
陶語眨了眨眼睛:“然後呢?”
“之前城裡人自然是不信的,可是幾戶和城主商定婚事的女兒都出了事,後來才不敢再給城主定親的,城主這都二十了,到現在還是個光棍。”小姑娘說完覺得自己這話有些不妥,忙對陶語擺手,“當然您不用怕,您是天選之人,不會有事的。”
“……我沒怕,我隻是好奇,你們是怎麼認定我是佛祖派來的?”陶語疑惑,如果隻是因為她從廟裡的房梁上掉下來,就認定她是嶽臨澤可以娶的人,是不是有點太草率了?
小姑娘一愣,顯然是沒想過這一點,為難了半天吭哧道:“我們城裡每年這個時候都來廟裡上香,為的就是讓佛祖保佑城主能快些娶媳婦,今天是城主頭一回來,他剛上完香您就從天上掉下來了,難道還不足以證明您的身份?”
怎麼每個副人格都脫離不了封建迷信那一套?陶語聽得好笑,半晌又覺得這種巧合實在是太巧了些。這個副人格這麼多年來都沒娶上媳婦,要等個勞什子的佛祖賜婚,結果她一來就趕上上香的日子,還正好掉在副人格面前。
槽點真是越想越多,當她想繼續追問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小姑娘立刻跑過去,和人在門口說了幾句話後為難的走了回來,陶語一看她的表情就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
“夫人,剛剛去找大夫的人說,幾個醫館的大夫今日都有事出去了,現在沒有大夫能幫您醫治。”小姑娘擔憂道。
陶語嘴角抽了抽:“這麼大一個城,連一個大夫都沒有了?”
“……我們城不大呀,滿共也就幾百戶而已。”小姑娘無辜的看著她。
陶語頭疼,自己伸手按了按腰的位置,確定沒傷到骨頭後嘆了聲氣:“算了算了,也沒什麼大事,我休息會兒差不多就好了。”
“那、那您餓嗎?您是吃鮮花還是露水,又或者別的什麼東西,我去幫您準備。”小姑娘殷勤道。
陶語失笑:“我是個人,不是什麼山精鬼怪,隻吃正常人的東西。”這城裡的人怎麼都透著一股傻白甜氣息,難道是NPC都隨了主家性格?
小姑娘一聽這好辦啊,立刻轉身往外走,走了兩步後似乎看到了什麼人,又趕緊折了回來。
陶語疑惑:“怎麼了?”
“夫人,城主還在外面站著呢,您要見他嗎?”小姑娘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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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語想了一下點了點頭,小姑娘應了一聲後眼珠一轉:“那個,您見他可以,但千萬別讓他幫您治病啊,他雖然學了些醫術,但不是很擅長這個。”
“好的,知道了。”陶語哭笑不得,隻覺得這小姑娘有些太操心了。
小姑娘這才松了口氣,小跑著出門去了,沒多久嶽臨澤就探頭探腦的進來了,看到她後羞澀一笑,挪著小步子走到她面前,主動搬了把椅子坐下。
陶語掃了他一眼,心裡感慨自己從未想過這麼人畜無害的表情會出現在大佬臉上,不過跟他也不算違和。
這個副人格如今二十歲,一張臉輪廓還沒有二十幾歲時那麼深,也沒有十七歲的他那麼單薄,可能是因為被養得很好的緣故,他看起來簡單又天真,透著從骨子裡就出現的善良。
……所以這麼溫順的副人格,到底有什麼戾氣可以讓他一直存在?是因為沒娶到老婆?還是因為沒能出家?陶語心裡十分疑惑,覺得要盡快找出他的戾氣來源。
嶽臨澤認真的盯著陶語看了很久,見她一直不開口,就睜大眼睛溫順道:“媳婦兒,你叫什麼名字?”
“……陶語。”陶語聽到他自來熟的稱呼,有種好笑的無奈感。
嶽臨澤聽到她回答自己了,顯得十分高興,小心翼翼又帶著些許好奇的觀察她,看了許久之後才笑道:“我叫嶽臨澤,他們都叫我城主,但你以後可以叫我臨澤……你真好看。”
“謝謝臨澤,你也好看。”陶語配合的誇贊。
嶽臨澤聽她誇自己,臉瞬間紅了一層,吭哧了半天小聲道:“不客氣,隻要你不生我氣就好。”
“我為什麼要生你氣?”陶語不解。
嶽臨澤小心的看她一眼,喏喏道:“因為我告訴他們,你是佛祖賜給我的媳婦兒,這樣的話你可是要嫁給我的。”
“這件事值得生氣嗎?”陶語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半晌繼續問,“所以你剛剛是故意的對嗎?你知道我不是佛祖賜給你的?”
“我一心向佛那麼多年,從來沒見過佛祖,佛祖也不認識我,怎麼可能會給我找個媳婦兒。”嶽臨澤不好意思的摸摸臉。
陶語揚眉:“那你為什麼要這麼說?”
嶽臨澤又看了陶語一眼,見她好像沒有生氣後膽子才大了些:“因為近日不知道哪裡傳出的消息,說是醜妻八字硬,能容我的天煞孤星命。”
“嗯?”陶語疑惑的看著他。
嶽臨澤不好意思的笑笑:“可我不想娶個醜媳婦,我想娶個好看的。”
“……剛巧我今日出現了,所以你就當著百姓的面說我是佛祖賜下的?”陶語無語的看著他,萬萬沒想到他那麼說的理由竟然是……顏控?那她是不是該感謝自己長得還算稱他的心?
這個哭包……感覺有點賊啊。
嶽臨澤點了點頭,又道:“我怕過幾日他們就要安排這件事,所以今日特意來求佛祖,恰巧你出現了,還、還那麼好看,所以……”
“……”哦,那還真是巧,陶語哭笑不得,“你就不怕他們發現?”
嶽臨澤認真的搖了搖頭:“不會的,他們都特別相信我的話。”
他的雙眼中滿是真摯,渾身又散發著誠懇的光環,別說城裡的百姓了,就是陶語看著他的眼睛,也要忍不住相信了。
所以說到底還是烏龍一場,不過也算陰差陽錯,陶語看著眼前誠懇的大佬,突然覺得在這個世界的進程有些不像話的順利。
屋裡沉默了半晌,嶽臨澤小心的問:“你的腰還疼嗎?”
陶語頓了一下,答道:“還好,沒有之前疼了。”
“是麼……”嶽臨澤瞟了她的腰一眼,隨即收回目光,聲音更小了,“他們沒找到大夫,如果你不醫治的話,或許有加重的風險,不如讓我來幫你治療一番如何?”
陶語眼皮一抽,突然想到剛剛小姑娘說過的話,秉持相信他人的美好品德,她含蓄拒絕:“不用了,我覺得已經好多了。”
“那怎麼行,你可不能生生忍著,多疼啊。”嶽臨澤有些不滿。
陶語勉強笑笑,果斷拒絕:“我喜歡忍著,沒事的。”
嶽臨澤一愣,半晌怔怔的看向她,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陶語還是從他漆黑的眸子裡看到了濃濃的委屈和控訴……和大佬這張殺人不償命的臉搭配起來,簡直是讓人感覺罪孽深重。
“你是不是聽他們說我壞話了?”嶽臨澤一開口,眼眶就泛著微微的紅,“我讀過很多醫書,治療跌打損傷是沒問題的,你是我媳婦兒,你要相信我知道嗎?”
陶語覺得壓力很大:“我隻是不想讓你受累。”
嶽臨澤立刻站了起來,認真的看著她:“幫你治病,怎麼是受累呢,再過幾日舉辦了儀式,咱們可就是夫妻了。”
“……”這話說得,倒是讓她不知道怎麼拒絕好了。無奈之下,陶語謹慎的看著他問,“你打算怎麼治療?”
“我帶了藥酒,如果你沒傷到骨頭的話,我可以幫你揉揉。”嶽臨澤聽出她話裡的松動,立刻眼睛一亮,從懷裡掏出個小瓷瓶。
陶語經過寵侍那個世界,對小瓷瓶簡直有了心理陰影,但聽他說得還算合理,便心一橫點頭答應了:“那好,你來幫我好了。”
嶽臨澤立刻笑了起來,往手上倒了些藥酒開始揉搓,陶語扭頭好奇的看著他,等他搓完朝自己的腰伸手時,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等一下。”
“怎麼了?”嶽臨澤疑惑。
陶語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裙,沉默半晌後問:“要不你換個姑娘來?咱們兩個是不是有些不合適?”這裙子是和上衣連著的,要讓他的手能碰到自己扭傷的那塊,必須把裙子撩起來或者把上半身脫幹淨,怎麼想都不太合適。
嶽臨澤沒聽出她的意思,不解的瞪大眼睛:“你說了讓我幫你的!”
“但我得脫衣服……”陶語硬著頭皮提醒。
嶽臨澤愣了一下,隨後恍然起來,臉上迅速紅了起來。陶語見他明白了,心裡松了口氣,正要說些什麼時,隻覺得身上一沉,一扭臉就看到他給自己蓋了個被子。
“脫,我保證看不見。”嶽臨澤一臉認真的發誓。
陶語嘴角抽了抽,覺得要不是他看著一臉天真,肯定會覺得他是個猥瑣的詐騙犯。
事情做到了這種地步,也隻好把上衣解開了,趴在床上擋住胸前風光,將腰間的衣帶散開,給嶽臨澤讓出空間。
陶語莫名覺得有些丟臉,尤其是在對方一臉不食人間煙火、隻想行醫治病的表情裡,她把臉埋進了枕頭裡。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嶽臨澤垂眸揉著手中藥酒,等到熱了之後將手伸進了被子裡。在溫熱的大手撫上腰間肌膚後,陶語顫了一下,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就感覺到肩膀一沉,一扭頭就看到了嶽臨澤放大在眼前的臉。
“……做什麼?”陶語懵著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