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白月光去世後,顧旬成了個啞巴。


婚後四年,他始終冷淡疏離,對我不聞不問。


可後來,我聽見他朋友調侃:


「顧總,天天在家裝啞巴都快憋死了吧!」


而本該啞巴的顧旬嗓音涼薄:


「不是裝啞巴,隻是討厭跟她有關的一切。」


再睜眼,我回到了他白月光去世前。


把他推向白月光。


他卻顫抖著問我:「為什麼要把我推給別人?」


1


顧旬生日這天,我為他準備了一個生日禮物。


洗手羹湯,做了一桌子好菜。


可我等了半晌,也沒見他的身影。


飯菜涼了。


我問了他的一個朋友才得知,顧旬在春雲酒吧。


我心裡荒涼一片,麻木地起身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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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裡燈紅酒綠,正暢飲得痛快。


裡面歡聲笑語,男男女女一群。


都是顧旬的人。


我剛準備推門進去,包廂門被我推開一條縫。


裡面的聲音驟然清晰傳來。


我聽到顧旬的好哥們調侃顧旬:


「顧總,天天在家裝啞巴都快憋死了吧!」


那一刻,我渾身發冷。


一旁有人附和:「就是,溫絮那女人太強硬了,要我我也不樂意跟她過日子!」


「旬哥,你打算裝啞巴多久啊?這都裝了四年了。」


我本來擔心顧旬的身子,急急忙忙趕過來。


生怕他喝酒傷身。


耳邊嗡嗡作響。


我的雙腿不聽使喚,軟綿綿的。


掌心緊緊攥著,指甲狠狠掐進掌心裡才得以忍住聲音。


包廂裡,本該啞巴的顧旬嗓音涼薄:


「不是裝啞巴,隻是討厭跟她有關的一切。」


他倏然嗤笑一聲:「她真傻,四年來都沒發現我一直在裝啞巴。」


「是啊旬哥,你車禍後一個月就好了,溫絮竟然一點都沒發現。」


「旬哥,要不是夏芸春……你也不用跟她將就過日子。」


「旬哥今天生日,就別提溫絮了!」


顧旬的臉色黑沉一片,端起酒杯仰頭灌下。


真奇怪。


隔著這段距離,透過門縫,我也能看到顧旬的眼睛猩紅一片。


真的太可笑了。


這四年來,我真以為顧旬被刺激得這輩子都不能說話了。


可我不在乎這些。


他不能說話又怎麼了?


我還能說話。


所以,我就天天在他跟前講話、逗他。


我會講很多當天發生的事情。


會主動為他洗手羹湯,給他養一副好身體。


希望有一天,我能在他的心裡佔有一席之地。


四年了,就算是塊石頭也該被我捂熱了。


隻是我從不敢觸及一個名字。


夏芸春。


顧旬的白月光。


是這間酒吧真正的主人。


更是我,永遠比不上的人。


我合上門,裡面的聲音瞬間隔絕。


我聽不見那些冷嘲熱諷。


大腦一陣陣眩暈。


身後好像有人喊我一聲「溫總」。


可我已經無暇顧及。


晃悠悠走到馬路邊,顫顫巍巍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手指也在發抖。


眼前陣陣模糊。


我突然意識到,是我的低血糖犯了。


隨手拿了顆糖放嘴裡含著。


終於給顧旬發去信息。


【顧旬,我們離婚吧。】


我給他的生日禮物,就是一份離婚協議。


我什麼都沒要,隻要了我們居住了四年的那棟別墅。


也正是這一刻,我終於清晰地意識到一點——我永遠比不上一個死人。


無論是從前,還是以後。


突然一陣強光照射,我看到一輛卡車朝我駛來。


身後是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大喊著我的名字。


「溫絮!」


2


再睜眼,我回到了五年前。


一切都還沒發生。


顧旬的白月光還沒死。


我和顧旬也沒結婚。


我陷入巨大的狂喜中。


這時我剛畢業,顧旬家裡遭受重創,白月光也出了國。


上一世我為了他,果斷辭掉前景甚好的工作。


來到顧旬公司陪他一點點打拼。


他因為長期操勞,加上飲食不規律,患有嚴重的胃病。


我每日給他變著法做營養餐。


酒局上,為了讓那些大腹便便的老總籤下合同。


我怕顧旬喝太多酒胃受不了。


所以經常替他擋酒,替他灌醉那些老總。


那時的顧旬或者真的被我感動了。


在我吐得昏天黑地時,鮮見沒有嫌惡我。


反而給我煮醒酒茶。


沉默許久,問我:「溫絮,值得嗎?」


醉酒了我也沒忘記喜歡他。


笑得眼睛彎彎:「值得呀,我最最喜歡顧旬了。」


那時的感動並不能抵得住漫長歲月,和他對白月光的思念。


後來我發現,他確實不值得。


這一次,我不會為了他辭職。


我的電話響起。


是顧旬。


他的聲音有些憔悴,問我:「你辭職申請下來沒?」


我看著手裡的辭職信。


如果我沒重生,馬上就會到總裁的辦公室裡遞交辭職信。


然後,不顧總裁的挽留。


毅然決然去一無所有的小公司裡。


陪顧旬打拼幾年。


他的白月光會在國外被人搶劫後拋屍。


顧旬一蹶不振,成了個「啞巴」。


最後,半威逼半利誘讓顧旬跟我結婚。


我笑了笑:「顧旬,我剛剛已經給你的白月光發信息說了你現在的情況,她說她會回來。


「以後,就讓她陪著你吧。」


那邊沉默許久,應該皺了眉頭。


沉聲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一字一句:「我的意思是,誰愛辭職誰辭職,世界五百強公司的工作我是不辭!」


「你!」


他沒來得及多說。


我已經掛了電話。


胸口中的那口鬱氣隨著這句話消散了不少。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深沉的嗓音。


笑著問我:「這麼喜歡這份工作?」


我回頭,撞進沈清瀾的眼神中。


他眼角噙笑。


我想起上一世,對我落井下石的人很多。


不看好我跟顧旬的人也很多。


可在我喝酒喝到胃出血,都沒籤下那筆單子時。


是沈清瀾替我說的好話。


也是很久之後我才知道。


原來當初,那名老總本來計劃與他合作的。


是他提議的,老總才同意把單子籤給我。


上一世到死,我都沒機會跟他道一聲謝。


我忍不住眼眶微微湿潤,朝他九十度鞠躬:


「沈總,謝謝您。」


沈清瀾:「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謝我,但是不用謝,下次在我的葬禮上再行這麼大的禮。」


我沉默了。


活該你小子到我死都沒有一個對象!


3


從大學遇見顧旬開始。


我就一直喜歡他。


可那時他喜歡夏芸春的事跡在學校裡傳得風風雨雨。


一群人甚至發表白牆,隻為了得知兩人的戀愛情況。


可惜,到最後他們也沒能在一起。


我以為我能有機會。


畢業後這段時間也一直顧旬的身邊轉悠。


每次他兄弟見到我,都會調侃:「喲,旬哥的小尾巴又來了啊?」


「就是沒有夏芸春好看。」


「怎麼不帶夏芸春過來?」


他們好像並不把我當個人看。


隻把我當作一個聚會時取笑的樂子。


我生氣後,顧旬反而皺了皺眉。


「別作,他們沒那個意思。」


有的人,做什麼都好,就是在戀愛時容易失去理智。


我為了他一次次放低底線。


可現在,我不會了。


繼續在沈氏集團工作,我本以為按照顧旬高傲的性子根本不會再來找我。


可當天下班時。


一輛熟悉的車急速停在我面前。


差一點蹭住我的腿。


車窗降下,露出顧旬那張冷峻的臉。


他皺緊眉頭,近乎不耐的語氣:「溫絮,你到底在鬧些什麼?


「說好的辭職就這麼算了?


「之前說的喜歡我,要來公司幫我都是在耍我?」


我笑得明媚:「是啊,你來咬我啊?有這麼好的 offer,我腦子被你踢了才會跟著你去創業!」


顧旬愣怔,不明白我怎麼變化這麼大,在發什麼瘋。


幾秒後忽然嗤笑出聲。


「溫絮,欲擒故縱不太適合你。」



腰間忽然覆上一隻手。


頭頂傳來對方疏冷沉穩的嗓音:「等我們結婚喝喜酒的時候,記得帶著你的欲擒故縱來隨禮。」


是沈清瀾。


顧旬不認識他,眼神不善:「溫絮,他是誰?」


我淡淡反問:「顧旬,你又是我的誰?以什麼身份來質問我?


「夏芸春馬上回國,你這麼喜歡她,我希望在她回來前,我們最好能斷幹淨,我沒興趣跟一個曾經喜歡過的人做朋友。」


可能我之前生氣時,用過這招。


顧旬滿眼不信我。


嗤笑道:「溫絮,你上次說要跟我斷了,不到三天就會來找我,這次又想故技重施?


「我堵你不到七天,又要回來跟我認錯!」


我點點頭:「好,那你等著吧。」


4


我恢復了平靜的生活。


顧旬如我所願,沒有來打擾我。


聽說他的白月光——夏芸春已經回國了,還是他去接機的。


真好,上一世的悲劇沒有發生。


夏芸春不會死,我也不會嫁給顧旬。


沒兩天,沈清瀾忽然找上我。


「周三有場宴會,方便陪我去一趟嗎?


「十倍工資,日結。」


我雙眼一亮,連忙點頭哈腰:「這種工作隻有老奴我才能勝任!這對我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易如反掌啊!」


他的眼角漾起淡淡笑意。


到了宴會上,我才發覺事情的不對勁。


走兩步就能遇到一個顧旬的朋友。


好在現在的顧旬還沒東山再起,沒跟他們混作一團。


我剛從洗手間出來,迎面碰上顧旬。


他眼睛冷峻,眉梢裡難以掩蓋得意:「溫絮,這才三天,你就迫不及待來找我認錯了?」


我驚呼:「這是哪來的服務員,怎麼沒大沒小?」


他的臉黑如鍋底。


突然瞥見我身上穿的價值不菲的禮裙,皺眉。


「你就是為了錢才不辭職跟我的?」


我用一種「你是什麼東西」的眼神凝望他。


「你自己說說呢?你跟錢誰更有吸引力不用自取其辱了吧?」


或許是接受不了一直是他的追求者的人,突然對他愛答不理。


顧旬沉聲:「溫絮,你還想裝多久?雖然芸春已經回來了,但是如果你要回來,我不計前嫌歡迎。」


「你全身家當都開不起我一個月的工資,你憑什麼歡迎我?憑你不要臉的意志嗎?」


沒了戀愛腦。


我的智商已經佔領高地了。


顧旬眼神一凜,上前攥緊我的手腕,眼睛直勾勾且逼人地盯著我:


「溫絮,別惹我生氣。」


「顧旬,現在狗都吃狗糧了,你知道嗎?」


他一時沒反應過來,怎麼突然談到這個話題。


「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有狗糧就好好吃,別在外面吃別人的屎,不衛生還嘴臭,對夏芸春也不公平。」


我露齒一笑,笑得極為燦爛張揚。


再也沒有以前在他面前的卑微小心翼翼。


「而且啊,我要喜歡也喜歡帥的,你看看你有哪一點能比得上我們老板的?」


我單手叉腰,不喘一口氣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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