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真漂亮啊，像個洋娃娃。
誰能拒絕這樣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呢？
於是我們就成了無話不談的閨蜜。
戴娜的朋友圈裡迅速擠滿了評論。
其中還有好多人問，為什麼宋妍沒來陪你。
這是要讓我成為千夫所指啊。
11.
就在這時，江皓發來一條微信。
我打開一看，是一張照片。
照片裡楊哲和戴娜牽著手，甜蜜地對視。
兩人站在湖邊的路燈下，所以五官清晰可見，
隻能說拍照的，是個高手。
我默默地存好照片，打開朋友圈將它掛了上去，
並且配了段字：最難忘的生日禮物，謝謝你們。
然後朋友圈就炸了。
戴娜在班裡的女生緣算不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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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此刻陰陽怪氣義憤填膺的評論特別多。
「當閨蜜嗎？搶男朋友那種哦。」
「她不是來拆散你們的，她是來加入你們的。」
來啊，互相傷害啊。
「臥槽！幸虧你沒去醫院照顧她，不然伺候小三，想想都要心梗啊！」
陳希目瞪口呆地看著我的朋友圈。
無視在班級裡引起的腥風血雨，我收拾好書包，兼職去了。
12.
因為我爸從來不管家裡的事，也不往家裡拿錢。
媽媽一個人要承擔家裡所有的開銷，還要供我上學，所以我也會在不影響功課的前提下，盡可能地打點零工，減輕我媽媽的負擔。
江皓都能中 500 萬，那我媽媽，是不是會更幸運？
懷揣著美好的期待，我坐上了校車。
我的學生馬啟耀今年上高三，是個妥妥的富二代，
性格桀骜不馴，已經氣跑了好幾個老師。
我能在他手中堅持下來，純粹是因為我會拍彩虹屁。
在教他功課的時候，我會故意犯點一眼就能看出來的錯，
然後他就會非常不屑地嘲諷我，我就開始拍彩虹屁。
拍得他神清氣爽，眉開眼笑：
「嘖，宋妍，你說就你這智商，怎麼考上江大的？」
這小屁孩……
我深吸一口氣露出標準的八顆牙微笑：
「我肯定不能和你比啦，我當初考大學真的是廢寢忘食、聞雞起舞，
「但是按照馬哥你的天才程度，我覺得隻要上課好好聽，隨便寫一寫作業，就能上江大了。」
是的，人前他叫我「宋老師」，人後我叫他「馬哥」。
他媽媽給的補課費 400 塊錢一小時，
資本，總能讓人輕易低頭。
13.
補完課他扔給我一大盒巧克力，一看就特別貴那種。
「馬哥，我不能收。」
馬啟耀的臉瞬間就拉了下來，清秀的眉眼布滿了寒霜：
「不要就扔了，出門的時候幫我帶進垃圾桶裡。」
這小孩，真是順毛驢。
「謝謝馬哥！下次來我給你帶奶茶！」
板著的臉立刻滿面春風了，馬啟耀挑了挑眉，大手一揮：
「跪安吧。」
補完課推著共享單車出來時，遇見了也在這個小區兼職的隔壁班班花，
看到我拿著盒巧克力，她清麗的俏臉上布滿了不屑：
「不要臉，勾搭學生。」
以前的我會衝上前去爭辯，但是現在的我：
「是是是，對對對。」
畢竟咱是錦鯉了，仙凡有別。
班花喜歡江皓，給他遞過情書，但是被無情地拒絕了。
她覺得都是因為我。
因為江皓總有事沒事找我，從小到大為這，我挨了多少女孩子白眼。
這筆債我得討回來。
班花騎上了小藍車，但是車子紋絲不動，
哈，單車壞了。
這是別墅區，沒有公交車經過，要是靠走路到下一個公交站，
起碼要 1 個多小時。
看著班花氣得直跺腳，我騎上車歡快地走了。
14.
回到學校時，才發現江皓已經在宿舍樓下等我了。
「宋妍，你手機怎麼一直關機？你媽給我打電話了，讓你回家去。」
我趕緊掏出手機一看，果然沒電關機了。
「走吧，我陪你回去，剛好明天周末了，我也回家看看我爸媽。」
我和江皓就住在隔壁城市，坐大巴回去也就 2 個小時。
我充好電打我媽電話一直沒人接，想到我的錦鯉體質，慌張的心安定了幾分。
應該還是我爸那邊出事情了。
「你這巧克力哪來的？」
看著江皓瞬間板起的臉，我很想逗一逗他，
「追求者送的。」
「你可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就你那眼瘸的勁，下一個找的男朋友不知道是什麼歪瓜裂棗呢。」
看著江皓不屑的神情，我在心裡冷笑。
「我覺得你說得對，那我以後有看上的男的，讓你掌掌眼？」
江皓有片刻的失語，半晌後咬牙切齒道：
「行！」
嘖，全身最硬的就是那張嘴。
15.
大巴車搖晃得讓人昏昏欲睡，我假裝睡著，將頭靠在了江皓肩膀上。
能明顯地感覺身邊的人身體一僵，然後他將身體坐直了一些，方便我靠著。
我心裡一暖，開始回憶起和江皓的點點滴滴。
上初中時，上課偷摸看小說，他舉手告訴了老師。
暑假翹補習班，被同學拉著去看電影，他告訴了我媽。
高中收到男生的情書，他又告訴了我媽。
不行了，越想越生氣！
就在這時，額頭上傳來了一抹溫熱，
很輕，就像落下了一片羽毛。
江皓偷親了我。
果然，男女之間是沒有純友誼的。
都怪江皓，讓我們的感情變了質。
我靠著江皓，愉快地睡著了。
16.
到家裡時才發現家裡早已經鬧成了一鍋粥，
七大姑八大姨都在。
我爸一臉無所謂地坐在沙發上，我媽則是坐在另一邊哭。
「曉娟她已經懷孕了，肯定是個兒子。」
「我可不能讓我們老宋家絕後，這婚必須離！」
我看著我爸無賴的樣子，真是替我媽不值。
「媽，你別哭，離就離！」
我媽媽淚眼婆娑地抬起頭，看到我以後哭得更傷心了：
「妍妍，你瞎說什麼，離婚了你可就是單親家庭的孩子了，以後咱娘倆日子可怎麼過啊……」
我媽雖然勤快又能幹，但是骨子裡依然是個特別傳統的農村婦女。
在她們眼裡，老公不賺錢、打老婆、在外面花天酒地都不是事，隻有喪偶，沒有離婚。
聽到我的話，我爸抬了抬眼皮：
「小白眼狼，老子這麼多年白養你了！」
因為我爸鐵了心地要離婚，我奶奶雖然嘴巴罵著我爸，但是其實心裡也是支持的。
畢竟她就我爸這一個兒子，因為生了我的關系，我媽在家這輩子就沒抬起過頭。
17.
在爺爺的主持下，籤好了離婚協議。
房子歸我爸，小超市的門面房歸我媽。
我和我媽從下個禮拜開始就會搬去超市的小閣樓住。
至於存款，我爸這些年一直在混日子，全家靠著一間小超市，實在是沒什麼存款。
一直鬧騰到很晚，眾親戚才各回各家。
我抱著我媽，隻覺得心酸。
才 40 多的年紀，我媽已經開始長白頭發了。
「媽媽，我請假一個禮拜，回家陪你吧。」
我媽哭腫了眼，摸了摸我的頭：
「妍妍，媽對不起你，你可不能耽誤功課，好好讀書，以後不要像媽媽一樣，你要找個好工作，嫁個好男人。」
「媽，其實離婚也是好事，你不用再幹那麼多活，也不用每個月給爸爸錢了，你其實會過得更輕松。」
我覺得我媽媽會越來越好的，希望她可以找一個真心對她好的叔叔，感受一下真正的家庭溫暖，而不是沒完沒了的挖苦、辱罵、漠視。
至於我爸，呵呵，
就衝我這錦鯉體質，他還想過好日子？
18.
有人敲了敲門，我走出去，是江皓站在門口。
昏暗的燈光下，江皓站在那，像一株筆直的青松。
看到我微紅的眼睛，江皓遞給我一張銀行卡，
我疑惑地抬起頭。
「密碼是你生日，你家的事我都知道了，這裡是 50 萬，你和你媽搬家，要用錢的地方不少，那小超市不適合住人，明天我陪你去找房子，租一個吧。」
我心裡又酸又澀，這些年因為我爸受的委屈一下子就湧了上來，
撲進江皓懷裡開始抽泣。
江皓身體一僵，然後環抱住了我，
一下一下安撫地拍著我的後背。
他的懷抱，後來成為了我在這個秋季裡最溫暖的回憶。
哭了一會感覺好多了，我仰起頭，抽噎著道：
「江皓，謝謝你，可是這個錢我不能收，我還不出來。」
「誰說你還不出來？一天還 25 塊，一年就是 9125，有個 55 年也就還清了。」
這是要我用一輩子來還啊。
最後我還是收下了這筆錢，因為收得越多，江皓他可能會越幸運。
19.
陪著媽媽從民政局出來，已經是下午了。
和我媽的泫然欲泣不同，我爸簡直是紅光滿面。
但是還沒高興多久，就有一個男人衝上前來，對著他拳打腳踢。
一邊打一邊喊：
「叫你勾引我老婆！老子打死你！」
事情發生得太快，我們都來不及反應。
我和我媽兩個女的也不敢去拉扯，我隻能先報了警。
到了警察局才發現，我爸這打挨得不冤枉。
這誰能想到呢，這個劉曉娟，居然沒離婚。
她老公是在外省工作的，常年出差，老公回家時她就帶著孩子在老家住，老公一出差，她就自己出去住，號稱「離異」。
因為她孩子已經上高中了，住校，兩禮拜回家一次，所以她這麼多年的操作也沒人發現。
看著被打成豬頭的爸爸，我隻能慶幸我媽已經領了離婚證。
警察局裡吵成了一片，我爸爸要人家賠醫藥費，劉曉娟老公則說我爸搞大了他老婆肚子，要他賠精神損失費。
最後在警察的調解下，雙方籤了調解協議。
當然，對方沒賠錢，因為他堅持稱老婆要做流產手術，剛好抵過。
20.
我爸從來不是一個肯吃虧的人，接來下兩家人還有的撕扯。
我帶著我媽用最快的速度搬離了家，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等回到學校，已經是一周以後了。
一回寢室，就遇見了戴娜。
牙齒已經整好了，但是嘴唇上的傷口還沒愈合，看著有些紅腫。
看到我，她的卡姿蘭大眼睛裡布滿了委屈：
「宋妍，你誤會我了。
「其實楊哲早就想提分手了，還是我勸他，好歹陪你過完生日再分手。」
「你這意思我還得謝謝你唄？」
我翻了個白眼，就挺無語。
他楊哲是神仙嗎，在他身邊多待一天可以多沾點仙氣？
班裡的部分女生開始排擠戴娜，但是她毫不在意，轉頭就和隔壁班的班花好得像一個人。
至於楊哲，每次上課遇見我，都會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時候走了還要一步三回頭，找機會和我說話。
我很後悔當初為什麼沒聽江皓的話，
忠言逆耳啊。
21.
最近楊哲和戴娜簡直是衰神附體，
上課忘帶課本，
走路平地摔跤，
逃課被老師點名，
上廁所忘帶紙巾……
因為太慘，引發了眾人的同情，
大家紛紛覺得雖然他們道德有瑕疵，但是這麼慘了，就不要過多地責怪他們了。
所以兩人在班裡的人緣居然回升了。
連我都不好意思恨戴娜了，她剛剛夾睫毛時，把整排眼睫毛齊根夾斷了。
看著她睫毛夾上的那排眼睫毛，我和室友倒吸一口冷氣。
昨天她刮眉毛時不小心剃掉半條眉毛，
所以逃課去紋眉了，結果難得逃一次，剛好碰上老師點名。
還是有名的李閻王李老師，多數老師偶爾逃次課無所謂，
但是李閻王不行，她最恨人家逃課，被抓到一次，期末考試直接扣 30 分。
如果戴娜期末考不到 90 分以上，這門課她就掛定了。
這可是必修課啊，掛了就要重修的。
22.
我開始體會到了錦鯉體質的霸道之處，
反倒是江皓，好像最近沒什麼動靜了。
「陽明山那邊新開了家民宿，有溫泉，室友鬧著要我請客，你帶上你們室友一起吧。」
看著江皓發來的微信，我摸了摸包裡的銀行卡，心裡暖暖的。
周末照例要去兼職，之前到馬家時，馬啟耀爸爸媽媽基本都不在家，兩人一個比一個忙。
今天很意外，夫妻倆都在，看到我，那叫一個熱情。
「哎呀宋老師！真的太感謝你了！」
一見面，馬啟耀媽媽就塞給我一個大紅包。
我一臉蒙。
「小宋老師！你可真是厲害呀！真是我請過最好最好的老師，那些什麼金牌名師都比不過你！」
我才知道，馬啟耀這次聯合會考，居然考了全校第 427 名。
他們是市裡數一數二的好學校，一個年級一共 800 多人，他以前一直是倒數前 10 徘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