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黑道大佬的保鏢。


大佬的兒子回國時,盯著我發怔。


大佬問:「認識?」


我說:「不熟。」


當晚,封呈找我親嘴,撩開我的衣服:「不熟?哥,你的身體,我都快熟透了。」


1


我叼著煙,垂眼靠在墻上,任他壓著。


五年不見,高了,也壯了。


小畜生摸了腰還不消停,手一直往下探。


再摸就出事了。


我瞇起眼睛,摁住他的爪子,低聲警告:「行了。」


封呈也不掙扎,手掌貼在我的腹股溝,躬身把頭抵在我肩膀上,笑:「哥,你的身體說你特別想我。」


語氣很得意。


有種有恃無恐的囂張。


我慣出來的。


我拉開他的手,慢條斯理地系好皮帶:「誰這麼摸我,我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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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的腦袋從我肩膀上揪起來,細細看了看。


還是那麼漂亮。


長了一張能把我迷到死的臉。


不過,吃過一次色相的虧了,再心動我就是純種傻逼。


2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封呈就是那條蛇。


我遇見封呈那年,他剛十八歲,白襯衫藍校服的,特別板正。


在酒吧的樂隊裡打架子鼓,一眾妖艷賤貨裡,就他最出眾。


那種又純又浪的感覺特別勾人。


當時我剛出獄,在酒吧裡當安保,一夜七場架,每一場都是為封呈打的。


那小子隨便朝臺子底下扔個戒指手鏈什麼的,都得起點爭端。


後來,因為他管撩火不管滅火的渣勁兒,回家的路上被幾個醉漢給堵了。


正巧我打巷子裡過,救了他一命。


小孩兒衣服領口被撕爛了,臉上也挨了一巴掌,看著我在前頭為他打架,靠在墻上給我叫好。


我當時心裡就想,這糟心玩意兒怎麼這麼能浪呢?


我把那兩個醉漢放倒了,封呈慢悠悠地晃過來,抬起腳就往人襠上踹:「還想上你爺爺嗎?」


那人被踩得吱哇亂叫。


我倒抽了一口冷氣,拉著封呈說:「差不多得了。」


封呈立即換了一張笑臉,甜絲絲地說:「今晚謝謝哥。」


轉頭又朝另外一個踹了一腳,沖我吐了吐舌頭:「一人一下比較公平。」


多餘管他。


封呈跟在我後面,直跟到了我家樓下。


說:「哥,我沒地兒去,你救人救到底,收留我一晚唄。」


我問他父母呢。


他說:「父母雙亡。」


我看著他那張漂亮的臉,心軟了一下。


這一軟,不僅收留了他,還把人收留到床上了。


封呈想勾人,基本是手到擒來。


他把我堵在衛生間,問:「哥,他們都想玩兒我,你不想嗎?」


仰頭親我的下巴:「我不給他們玩兒,我隻給你玩兒。」


這誰受得了?


說實話,第一次在酒吧的臺上看到封呈,我在心裡就把他渾身上下都給玩了。


現在人就在我面前,跟我說這種話。


反正我是受不了。


後來上了床,封呈趴在我身上說他怕疼,我心疼他年紀小,就縱著人把我壓了。


但是縱人這事兒,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過分的時候,封呈把我摁在酒吧的樓梯間,用犬齒咬著我的後頸說:「不準給別人聽。」


酒吧裡聲音很大,這點兒動靜根本聽不見。


但封呈喜歡這麼玩兒,他覺得刺激,我也樂意縱著。


一次兩次,還好脫身,可睡得多了,感情就變了。


我意識到自己動心時,就對封呈說:「要麼跟我談,要麼就散了。」


封呈看著我,笑得很漂亮:「哥,我們倆一直在談啊。我第一次都給你了,你還想跟我散?」


當時封呈十八歲,高三復讀。


他年紀小不想未來,但我不能不想。


我不能讓他跟著我廝混,爛在街頭巷尾。


我開始管著他,勸他好好讀書。


封呈也很乖,不再鬼混,很努力地為高考準備。


為了讓他安心,我辭了酒吧的工作,一天三頓伺候他,供他高考。


那時候,我把一顆心交出去。


什麼都不剩。


但是封呈騙了我。


以前的同事說在會所裡見過他時我還不信。


後來我親眼看著他和一群富家公子從會所裡出來。


跟在他們身後,聽見他們聊天。


「喂,那個送飯哥你還沒玩膩啊?早點斷了吧,我覺得那哥是真想供你高考。」


有人接話:「咱們封少爺還用高考啊?七月就要出國了。」


「封少,那肌肉男玩兒起來怎麼樣?爽嗎?我還沒玩兒過那種類型的。」


封呈看了他一眼,吹了吹猩紅的煙頭,說:「張嘴。」


把煙頭摁在那人舌頭上:「不會說話就少說。」


我那時候想沖上去揍封呈一頓,最後隻是拿出手機,給他打了個電話。


封呈看著手機沒接。


他身邊的人問:「封少,怎麼不接?」


封呈皺著眉,眉梢眼尾都是煩躁,輕聲說:「管太嚴了。」


鈴聲停了,我又打了一個。


封呈嘆了口氣,換上一副笑臉,接了起來,甜甜地叫了聲「哥」。


差點給我叫笑了。


川劇變臉得給他演。


真能裝啊。


我說:「封呈,回頭。」


3


手腕一痛,神思被拖回來。


封呈握著我的手腕,力道很大。


「誰摸過你?你又在拿我跟誰比?」


「難道哥這幾年,試過很多人嗎?」


封呈語氣很輕,睫毛微顫。


仿佛我要說是,他就要當場哭出來。


我甩開他,輕笑:「關你屁事。」


「當然關我的事。」封呈抬眸,眼尾飛紅,「哥是我的,我一個人的。你不能和別人試。」


傻逼。


突然,樓下有摔東西的聲音。


而後是封聆煩躁的聲音:「逸哥呢?!」


「我要袁逸,讓他過來!現在就來!說我犯病了,讓他來。」


封聆是我老板封寂的小兒子,封呈的弟弟。


四年前被仇家抓了,命差點沒了。


我碰巧救了他,命是留住了,但是腿廢了。


封寂也因此把我招到封家當保鏢。


或許是因為我在極端危險的情況下救過封聆,他對我的依賴到了一種病態的地步。


剛被救回來時,甚至要我每天二十四小時陪著他,否則就會焦躁不安,甚至發瘋。


我推開封呈沖下樓。


客廳能砸的東西已經被封聆砸盡了,他死死握著輪椅,情緒激動,大口呼吸。


我大步走過去,跪在封聆面前,輕聲說:「少爺,我來了。」


封聆看見我,瞬間就落淚了,身體放松下來,說:「逸哥,你去哪兒了?我找不到你……我做噩夢了,我哪兒都找不到你。」


「我來了,不怕。」我將人從輪椅上抱起來,往樓上走,「我守著少爺睡。」


封呈站在二樓,垂著頭,腰板筆直。


我經過時,他拽住我的衣角,聲音嘶啞,低低喊了一聲:「哥。」


封聆縮在我懷裡,垂著頭,圈著我的脖子的手臂不斷收緊。


封聆閉眼睡覺之前,死死握著我的手,執拗地說:「逸哥,你不要走,好不好?」


他比封呈還要年輕,那幾分心思,太好猜了。


小孩子的佔有欲。


我摸了摸他的頭說:「我不走,你睡吧。」


後半夜,我老板封寂打來電話,說封呈出事了。


大半夜跑出去跟仇家玩賽車,對面在車裡做手腳,封呈的車差點沖下懸崖。


這麼一搞,兩邊打起來了。


「我在柳城,這邊脫不開身,阿逸,你去看看。」


我帶人到鷹頭山的時候,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封呈拿著刀正準備往何少爺的眼睛裡戳。


我罵了一聲,喊住封呈,沖過去握住他的手:「冷靜點。」


封呈緊繃的肌肉慢慢放松,抬起滿是血汙的臉,跟我說:「哥,我剛剛差點就死了。」


「我就要他一隻眼睛不過分吧。」


他笑了一下,松開刀:「但是,哥不讓我報仇的話,我就不要了。」


「哥,我聽話。」


乖巧地仰著頭,眼睛亮晶晶的,像一隻等待主人表揚的小狗。


「你最喜歡我聽你的話了。」


可以肆意欺負他,蹂躪他,佔有他。


但,都是裝的。


我喉結滾動了一下,收回視線,把他的刀收了,把人提起來推到身後。


四處看了看,找了根鋼棍,在那姓何的站起來之前,狠狠抽向他的腿彎。


「仇還是要報的。」


隻是不能是封呈動手。


我被封家聘來,就是幹臟活兒的。


往那哀嚎的何少爺身上扔了張名片:「打電話,治病的錢,封家出。好好治,別殘了。」


扔了鐵棍,揪著封呈離開。


4


剛到車上,就被封呈壓到了駕駛座。


像隻狗一樣,撲上來咬吻。


急切地在我身上揉捏,衣服都揉亂了。


我掙了一下,封呈被激怒了一般,死死扣住我的手臂,力道很大。


不許我反抗。


從少年到青年,還是有不一樣的。


五年前封呈想摁住我,可沒這麼容易。


如今,倒是勢均力敵了。


他在我身上胡亂親著,說著胡話。


「我就知道,哥不會不要我。」


「你還愛我。」


「你是我的。」


從嘴,到下巴,再到脖頸。


他親得重。


有些疼,更多的是爽。


媽的,再這麼下去,又得被他玩兒。


吻到小腹時,我拽住他的頭發,把人薅起來,給了他一拳:「滾下去。」


封呈舔了舔殷紅的唇,拉著我的手往下走。


「哥,你摸摸。」


「摸摸我有多想你。」


咬牙切齒:「想到快要爆炸了。」


我掐住他的脖子將人推開:


「裝什麼情種?封呈,當初先走的人可是你。」


5


當年,我對封呈的縱容,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現在想起來都可笑。


那天晚上,封呈回頭看到我,瞬間就白了臉。


我目睹了他的驚慌失措,把手機砸他身上,說:「封呈,我不管你了,你給老子滾吧。」


轉身走時,心上漏了個窟窿。


封呈追上來,大力抱住我,熾熱的淚落在我的脖頸:「哥,你都聽見了是嗎?我說的不是真心話。我不是故意不回家的,我聽話,我以後一定聽話。」


怕得發抖,胡亂親吻我的脖頸耳朵:「哥,別不要我。」


他還有臉哭,有臉抱著我不撒手。


該哭的明明是我。


我推開他,說:「封呈,你能不能別玩兒我了。我二十八了,就想找個人一輩子。我玩兒不起。」


那時候,我真的很愛封呈。


知道他是個騙子,依舊很愛,但我沒法跪在他腳下任他踩。


我他媽的也是個人,可是封呈沒放過我。


他很會纏人,蹲在我家門口裝可憐。


跟條狗似的,怎麼都趕不走。


故意在酒吧喝被加了料的酒,故意在我眼前被人帶走。


看我被激怒,為他沖鋒陷陣,把他救回來,然後笑著來親我,說:「你要不來,我就把他們弄死,再去自首。」


我氣得發抖:「封呈,你非要爛掉嗎?」


封呈渾身熾熱,親我的耳朵,喉結:「你不管我,我就爛掉。如果你不在意,現在就可以走,把我扔給別人。」


我沒走掉。


我做不到。


做不到看著他跟別人玩兒。


封呈就像罌粟,隻要沾了就難戒。


我清楚他鬼話連篇,心機深沉,依舊義無反顧。


像鬼迷了心竅。


十八歲的封呈把我壓在門上,吻過我的小腹,跪在我身前,攬住我的後腰,像個虔誠的信徒一樣對我許諾:「哥,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死死抓著他的頭發。


想,算了,我根本就放不開他。


我潦草地縫好心上的傷口,對自己說,再信他一次,就一次。


而在我最上癮的時候,封呈走了。


一聲不吭,突然消失。


沒有解釋,沒有道別,什麼都沒有。


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誓言,就他媽的像放屁。


他改不好。


這輩子都改不好。


6


「我不是故意的,當初……」


封呈急切地想要解釋。


不重要了。


我在想聽他解釋的時候,他不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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