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時男友發來條消息,問我 QQ 賬號怎麼登錄不上去。
QQ 賬號綁著王者農藥,我玩微信區不用 QQ,但都解鎖了全皮,QQ 賬號一直公開給男友。
重生後,我把所有密碼都改了。
我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眼於爽,她果然橫著手機,在王者界面等人。
我翻出 QQ 號,用 QQ 登錄王者,一秒收到了【別欺負小爽鴨】的邀請。
於爽在組隊裡打字:還差一顆星,快點帶我上王者鴨,蹭哥哥的皮膚好香。
她還和我的賬號用情頭。
真的惡心。
重生前兩人都舞到我臉上了,我竟然沒發現!
我進去選了個打野,吃於爽的線,搶於爽的人頭,賣她,氣得她幾次摔手機。
但,帶她贏了。
於爽激動地跑去廁所開語音,嗲嗲地說:「謝謝哥哥帶我上王者——」
話音未落,隔間大門被我猛地拉開,把結算界面懟到她臉前。
「在廁所舔別人男友,是不是挺香的?
「那廢物有我厲害嗎?是能 12-0 帶你上王者,還是能開保時捷帶你去淮海路?
「這麼喜歡撿垃圾,改天我把垃圾桶搬你床上,日日夜夜掏著玩怎麼樣?倆人談戀愛還用我的錢,我是你們爹嗎?是不是還得資助到你出嫁他娶媳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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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爽臉色爆紅,窘迫地站在隔間裡,左腳疊右腳,小聲嘟囔:「你說誰啊……我聽不懂……怎麼我和你男友打遊戲而已,你吃醋嗎……」
李萱恰好推門進來,噔噔噔地跑到門口,瞪大眼睛問我:「怎麼?聽說她還搞破鞋當小三了?」
下一秒李萱要撸袖子幹架,嚇得於爽一蹦三尺高,竟然從李萱胳膊下鑽出去,跑了。
蘇雨濛拎著於爽的包,從外面走過,給了我倆一個放心的眼神。
ṭũ̂₀「怎麼了爽爽,跑什麼呀——」
蘇雨濛追上去假裝關心於爽,兩人走遠了。
口嗨家人真的觸到底線,我猜於爽倒貼蘇雨濛,會死得更慘。
此時我男友的電話追了過來,李萱見我不接,直截了當地問:要不要我幫你罵死渣男?
我怎麼能讓他現在就死呢?
還得留著好好折磨他。
李萱在洗手池邊給自己塗凡士林,邊勸我:「反正你別再被騙了。我記得從前你們大四就分手了,這次早點分。」
她做了份在後廚刷碗的兼職,兩隻手凍得通紅皴裂,有時候寫字都握不住筆。
她家裡是特級貧困縣,重生一次想搭自媒體的順風車賺錢。
在那幾年個人 UP 主有很多創作激勵,粉色平臺或黑色平臺都隻是剛剛興起,所以李萱狂打三份工,隻為了買個大疆拍視頻。
我問她要不要幫忙,她自信滿滿地說不用。
她相信重來一次肯定能賺錢,而且這次,她連貧困生補助都不想申請了。
留給更多需要的同學。
萬萬沒想到,等貧困生申請通知下來的那天,剛有人提到李萱,於爽就在微信群裡發了四五張自拍,附文:
我見到土豪啦,這是大疆最新款吧,好棒啊!
我室友新買的大疆,原來平時省吃儉用,是為了這麼燒錢的愛好,她好優秀!
偷偷摸一摸萱萱(我室友)的大疆【愛心】【愛心】
雖然很快撤回,還是有不少人看見了,她發了個吐舌頭表情,婊裡婊氣地說發錯了。
然後反手在朋友圈又發了一遍。
我估計李萱在打工,沒看手機。
不然能氣得直接順著網線撕了她。
下一秒,【班長蘇雨濛】和我的私聊彈了出來:
「於爽竟然申請貧困生補助,已經在準備材料了。怎麼說,『安排』她一波?」
05
於爽可不是貧困生。
她立著上海白富美人設,連最新款手機都用得上,朋友圈裡發的全是炫富。
而這次申請補助金,她早早把一切社交平臺都隱藏了,每天故意去食堂吃一個素菜的盒飯,不知道裝給誰看。
班長蘇雨濛經手了她提交的材料,裡面說她家一貧如洗,父母雙雙下崗癱瘓,負債幾欲自殺。
可我們到她老家參加過婚禮,她父母是賣酒的經銷商,全村首富,來鬧洞房的親戚塞滿整條街。
真正有困難的同學拿不到這筆錢,卻讓她一個騙子申請走?
我跟蘇雨濛去找了帶班。
於是那天班會結束,帶班關上門,拿出了一個箱子放在講臺上。
「我想請大家留下幾分鍾,我們是一個友愛的班級,幫一幫我們班的困難同學,於爽。」
於爽一下子愣了,還不知道有什麼好戲等著她。
我掏出一百塊錢,投到了講臺的箱子裡:「我是於爽的室友,我怕她有事自己扛著不說,就替她說了。
「她家裡好像最近出了大事,每天省吃儉用的,跟從前判若兩人。」
帶班痛心疾首地嘆了口氣:「於爽啊,你千萬別抹不開面子,更別想不開做傻事。咱們班同學一起幫你渡過難關。」
於爽一下子站了起來,徒然張著嘴欲言又止,憤怒的目光恨不能在我身上燒出兩個洞來。
蘇雨濛驚訝地捂著嘴:「爽爽你家竟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怪不得你把所有社交平臺都清空了,我聽說你還要低價賣掉衣服包包,天吶我能幫你點什麼嗎?」
「不........也不到那個地步.......我不缺錢......」
於爽急得滿頭是汗,兩手死死攥著手機,不知道怎麼解釋。
「不缺錢怎麼還申請貧困生補助呢?別硬撐著了。」
我又掏出一百塊錢投進箱子裡:「同學們,我認為搞捐款容易打擊到於爽的自尊心,她會覺得我們在可憐她,不是的,我們真心想幫她的!這兩百塊是我買走於爽同學衣服的錢。請大家多關照於爽的生意,幫她賣掉衣服、化妝品,獻一份愛心好嗎?」
一片哗然中,不少同學跟著往箱子裡投錢,急得於爽直跳腳,最後跌坐在椅子上抹眼淚。
帶班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她卻哭著指責說:「老師真的別這樣做........太丟人了,為什麼要把我的事情公開呢,我以後怎麼和大家相處下去?」
蘇雨濛捧起她的手,語重心長道:「我認為帶班做得對。我也怕你想不開做什麼傻事!你一個星期前還穿 gucci 背香奈兒坐保時捷呢,渾身上下加起來十幾萬。可最近呢?最近連吃飯都隻敢吃四塊錢的素菜了!這落差誰受得了?我得拉你一把,你是我最好的姐妹了。」
於爽死死掐著蘇雨濛的手,指甲都快嵌進肉裡,咬牙切齒擠出五個字:「我真謝謝你。」
蘇雨濛破涕為笑,搖搖頭說:傻瓜,誰讓你是我的好姐妹呢?
等回到宿舍,於爽是貧困農村出身,突遭變故父母下崗癱瘓家裡負債累累,申請補助的事又被人翻出來添油加醋宣傳了一遍。
還傳她差點跳樓。
於是宿管阿姨帶頭,熱心同學在我們寢室外面排長隊,「捐款」照顧於爽的生意。
高跟鞋、連衣裙、小挎包、化妝品,能賣的全低價賣了。
不少大牌被人家鑑定為仿品,她又得紅著臉給人家退錢,白富美人設徹底碎成了粉末。
到最後,她懵逼地坐在被掃蕩一空的櫃子前抹眼淚,有苦難言。
「喲,我回來晚了,沒辦法照顧你生意。」
李萱叉著腰,掏出十塊錢丟在於爽桌上。
「老娘天天削尖腦袋賺錢,主動放棄貧困生名額,是為了讓給更多有需要的同學。不是讓給某些騙子的!
「不過,要是某些人爭著當乞丐,我倒是能賞她十塊錢,可憐她一下。
「畢竟她要飯嘛。」
於爽倏然抬起頭瞪她,兩眼閃著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竟然尖叫著撲上去撓李萱!
「用不著你這個肥婆說風涼話!我再窮也比你家有錢!」
一切太快,李萱脖子上瞬間出現幾道血痕,她單手將於爽拎開,於爽自己站不穩,頭重重磕在欄杆上,傻了。
那天晚上於爽被抬進校醫院,哭鬧著要院領導給個說法,領導沒辦法,隻能聯系雙方家長來解決。
可李萱爸爸是殘疾人,媽媽每周要透析,從鄉下折騰過來最快四五天。
我爸媽不知道在非洲哪裡做慈善呢,也回不來。
就蘇雨濛爸媽在本地,我倆一合計,讓蘇雨濛爸媽來幫個忙。
我出錢,她喊爸媽,必須幫李萱討個公道!
06
我們開學那年不讓家長送,所以於爽並不認識蘇雨濛爸媽。
為了撐足面子,我把朋友家的邁巴赫齊帕林開來了。
不過,於爽爸媽好像並不認識這輛上海僅有個位數的豪車。
他們主動約在學校西餐廳見面,順便請了宿舍所有人。
於爽媽媽一張嘴就是陰陽怪氣:「兩位是農村來的吧,這頓飯我們家請客,盡情點你們沒吃過的吧。
「說起來,什麼樣的家境真的影響孩子成長。我們家於爽被我教育得誠實守信,溫柔懂事,和其他孩子是不一樣的。」
我聽完拳頭都硬了。
李萱陰陽怪氣道:「偷拍室友換衣服,偽造資料拿貧困生補助,在宿舍鬥毆傷害同學,她確實和其他人不一樣。」
於爽的臉色一下子變了,站起來怒道:「李萱你別胡說!我都解釋清楚了!」
「犯法的事,你和警察解釋解釋去,看有沒有用?」
於爽爸爸沉著臉,忽然壓低了聲音威脅道:「你們別不識好歹。在上海,我有一萬種方式讓你女兒混不下去。不道歉,書還想不想念了?」
說完,他忽然站起身,抄起桌上的紅酒,看也不看朝邁巴赫砸去,清脆的一聲嚇壞了所有人!
我的小心髒都跟著顫了一下。
那可是我借來的邁巴赫啊!!!
「看見了嗎?你喝都喝不起的紅酒,我想砸多少就有多少。
「你家什麼身份地位,敢欺負我女兒?
「開個雜牌車,還想來充場面?我今天就是把你車砸了,你敢喊出多少修理費來?」
蘇雨濛爸媽氣蒙了,倆人都是老師,從沒見過這麼素質低下的家長,最後也隻是罵了句:「沒見過這種無賴!」
李萱笑呵呵地站起來:「叔叔不是下崗癱瘓了嗎,還能站起來砸車啊?
「我是佩服叔叔的魄力,幾千萬豪車說砸就砸,看得出來家大業大。」
我氣得頭發都要豎起來,毫不猶豫報了警。
於爽爸媽起初還不信,直到警察來了,兩人一下子像被吸了魂,腳都軟了。
至於於爽,早一臉慘白地縮在椅子上不吭聲,等警察來了第一句話是:「車是我爸爸砸的,不是我。」
李萱偷偷拿出藏在花盆裡偷拍的手機。
怕他們家祖傳汙蔑人,李萱提前準備好了拍攝。
她悄悄把人臉打了個碼,發到黑色視頻軟件上去了。
沒過幾小時,流量爆炸,幾百萬網友在線人肉囂張的「上海一家人」,四五家電視臺記者爭著聯系於爽,其中有家是《百姓日報》。
藍 V 認證那種。
於爸爸在警察局豁出老臉耍賴皮:「.......誰知道那是什麼車啊,我不賠錢,那丫頭傷害我女兒在先,我正當防衛而已!」
李萱聽完,默默把手機遞給警察:這事太大,咱直接看證據吧。
那天還沒到凌晨,於爽全家已經被扒得底褲都不剩。
學校的電話快被打爆了,熱心網友全都在揭發她騙取貧困生補助這件事,還要詳查偷拍室友的事。
因為被《百姓日報》點名批評,於爽一家在村子裡也出了名,聽說想偷偷逃回老家避一避,還沒出發就被親戚朋友舉報了。
迫於輿論壓力,於爽主動承認了是汙蔑李萱,幾個通報處分在學校官網循環滾動了一周。
丟了這麼大人,她走在學校裡都要挨罵,最後直接請假躲回家了。
據說她爸媽為了賠修車費,把老家的房給賣了。
於爽回家的第二天,我男友忽然發了四五條短信給我。
問我室友是不是有個開邁巴赫的。
是誰?單身嗎?
他哥們想認識一下。
我冷笑一聲,這幾天忙著修理於爽,把這個渣男忘了。
他怎麼還敢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