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送了她一枚戒指。


我能給她無數驚喜,能給她無數回憶,能給她無數禮物,但我卻不能給她一個承諾,我清楚地知道,今晚過後,此生也不會再相見。


我買了兩個貼滿雪花片片的發箍,戴在她和我的頭上,今朝假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晚上臨分別,她問我要手機號碼和微信,我沒有給,我可以對別人的電話忙音和微信紅色感嘆不屑一顧,但讓我面對我深愛的那個人的電話忙音和微信紅色感嘆號,我怕我會瘋。


她失望地離開了,而我,在分別的地方站了一夜。


我期望今晚過後你我兩不忘,但我又無比希望,今晚過後兩兩相忘。


我可以對我的保鏢和傻白甜二號被玻璃瓶砸進搶救室無動於衷,若是我深愛的那個人被玻璃瓶砸,我怕我會瘋。


我突然有些後悔,似乎我們光顧著玩,忘了互相留姓名。


也好,有回憶便好,她餘生能一切安好便好。


7


回去以後,我總是想起我愛上的那個女孩,晚上總是睡不著覺,所以我給自己安排了很多行程,沒必要出差我也要去出差,沒必要去現場的我也要去現場,不把自己忙到倒頭就睡絕對不罷休。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在出差的路上遇到了白朵朵,不愧是我花重金聘請的司機,在撞到白朵朵之前剎住了車,這操作我給滿分。


白朵朵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她幽怨地看了我一眼,一個交警把我們攔住了,說我們撞了白朵朵,要我們去警局做筆錄。


我同意了,警車帶著白朵朵,我的司機開著車跟在警車後面。


一進警察局的門,一個看起來三四十歲的警察看著白朵朵說:「小姑娘,你又碰瓷你前上司啊。」


攔下我們的那個警察臉紅一陣白一陣,我把行車記錄調給警察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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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不認識的人身上,我現在隻想當一個沒有感情的掙錢機器。


8


一個經常合作的合作方請我去騎馬,我收拾了一下過去了,我發現合作方的人群裡,出現了我那個朝思暮想的女孩。


她頭發扎了個馬尾,一身休闲裝,眼睛炯炯有神,微笑著看向我。


她這是還記得我?


算了,不管了,能再次相遇也是緣分,今天我好好表現,畢竟我隻有今天沒有明天。


我在思考著用哪種方式向她打招呼,她先我一步向我走來:「林先生,我是卓氏集團的卓苛苛,很高興能一起合作。」


原來她叫卓苛苛,好可愛的名字,很適合她。


「卓小姐你好,很高興認識你。」我伸出手準備和她握個手。


她看了我伸出來的手一眼,直接牽起我去挑馬。


我……


我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面,我也是牽著她就跑,她那時候可害羞了,現在怎麼這麼主動,牽著我就走了啊?


我不敢亂猜,世界規則的約束我比誰都清楚,我和她隻能有今天沒明天,我不想她受到一點傷害。


騎上馬,我和她慢慢悠悠地在馬場散著步,陽光正好,身邊的人也剛剛好,那就沉淪今日,明日再忘記今日。


「林先生有女朋友嗎?」她笑著看我。


「沒有。」


「那我可以追你嗎?」


聽完這句話,我心花怒放,但我不想賭,也不敢賭,我希望我心愛的女孩可以平安順遂一生,我希望她能開開心心地活下去。


「不可以,我是單身主義者,不談戀愛也不結婚。」我感覺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心被無數根鋼針來回狠扎,痛徹心扉,撕心裂肺。


她愣住了,眼神裝滿悲傷,但她很快就掩飾過去了:「那我們以後有機會合作嗎?」


「求之不得。」我笑著看她。


「騎馬挺無聊的,我們換個地方玩吧。」


「好。」


她開車帶我去了一個莊園,莊園裡種了各種水果,她帶著我摘橘子,草莓,石榴,摘完還給我做個水果沙拉,我臉上沒表現出什麼,但心裡樂開了花,感情是上次我請她吃了我親手做的飯,她不會做飯,就請我吃她做的水果沙拉啊。


我心愛的女孩就是這般可愛。


吃完水果沙拉,我們在莊園裡一起放風箏,一起談天說地,我用盡一生的詞匯去稱贊我最愛的女孩,我用盡一生的情調去撩撥我最愛的女孩,我用盡一生的思緒去愛慕我最愛的女孩。


可我不能說愛她,我不能向她訴說上次分別後我對她的思念,我不能向她訴說我對她發自內心的眷戀,我不能向她訴說我不能和她相守一生的悲涼,我也不能向她訴說她走向我時我欣喜和擔憂的矛盾內心。


到了快吃晚飯的時候,我問我心愛的女孩:「莊園裡有沒有廚房和菜?如果有的話,介意今晚吃我做的飯嗎?」


「有,我帶你去。」


「那你喜歡吃什麼菜,如果我會做的話,我做給你吃。」我有些害羞。


「糖醋排骨,你會不會做?」


「會,就是不拿手,做的不好吃不要介意,吃不吃辣,有沒有忌口的東西?」


「放一點點辣椒就好了,我不喜歡洋蔥和香菜,其他的沒什麼忌口的。」


「我們很有緣啊,我也不喜歡洋蔥和香菜。」並且我還很討厭蔥和韭菜,還有蒜薹。


我煮了糖醋排骨,糖醋魚,牛腩燉土豆,西紅柿雞蛋湯,小青菜。


吃完晚飯,我心愛的女孩遞給我一個禮盒,我問:「這是給我的禮物?」


「對。」


「裡面是什麼?」我很好奇。


「不告訴你,你回去以後自己看。」


還開始玩神秘了啊。


「很晚了,我要回去了,把你車鑰匙給我,車我來開吧,天太黑,開車傷眼睛。」


我心愛的女孩把車鑰匙遞給我,我為她打開副駕駛的門,不知道她是有意還是無意,上車的時候她把手放在了我放在車門上面的那隻手上,她坐好以後我把車門關上,上車開始開車。


9


開著開著,前面突然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影子,我馬上反應過來急剎車,在撞到那個白色影子之前剎住了車。


我抬眼一看,臥槽,白朵朵。


她是怎麼出現在這個偏僻到隻能開車自駕進來的地方?不科學,一點都不科學。


她跑到我側邊的玻璃窗邊敲敲我的玻璃,我微微開了一條小縫,問她:「有事嗎?」


「我在這邊的高爾夫球場上班,今天他們走得太快,忘記帶我出去了,我隻能徒步出來,能不能搭個順風車?」


我愣了一下,這種舉手之勞其實我也不會不願意,隻是車的副駕駛坐著我心愛的女孩。


這個世界的規則一直在撮合我和白朵朵,我怕她上車會遇到不好的事情。


「我有急事,不方便帶你,我給我司機打個電話,給他發個定位,讓他來接你。」說完我把車窗合上,給司機發了消息和發了個定位,開車走了。


我把車開到市區,就下車準備離開,我心愛的女孩問我能不能給她我的電話和微信,我拒絕了,我不想進我心愛的女孩的黑名單,就算明天過後不再見,我也希望我在她心裡的回憶是美好的。


我怕世界規則會對我心愛的女孩不利。


打車回到家,我拆開了禮盒,是一條皮帶,我心愛的女孩是想綁住我一輩子嗎?


我也想被你綁住一輩子,但我更想你能一生平安。


10


對於白朵朵突然出現在我家門口,我沒有太多的驚訝:「有事?」


「謝謝你讓司機來接我。」


「不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那天車上的女孩是誰?」


「一個合作商而已,謝你已經謝過了,你可以離開了。」


白朵朵眼睛開始紅了,眼神委屈巴巴,好像我欺負了她一樣。


我砰的一聲把門關上,回頭對家裡的保姆說:「誰敢放她進來,我就開了誰。」


好家伙,世界規則真的挺牛逼的啊,今天剛好有個保姆請了半天假,中午她回來上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白朵朵,把她放了進來。


很好,我順手就把她開了,該怎麼賠償隻能賠償,咱都是守法的好公民,一切按照法律程序進行。


我看了看白朵朵:「你是自己出去,還是讓警察來請你出去?」


白朵朵看了看我說:「我能不能來你家做保姆。」


我……


「我記得上次你來我家跳樓威脅我吧,你覺得我會讓一個集碰瓷、騷擾、威脅恐嚇、尋釁滋事這些案底於一身的施害者做保姆嗎?我腦子像不好使的人嗎?」


「你明知道我那麼做是……」


我呵斥她:「我不管你是什麼原因,但你必須清楚,違法犯罪就是違法犯罪,縱使你有天大的理由,你也不能視法律為無物。」


白朵朵……


「我給你三秒,再不走我打 110。」


白朵朵悲傷地看了看我,慢吞吞地離開了我家。


她一走,我讓保姆把地毯和她坐的沙發丟掉,算了,地毯丟了就可以了,沙發還是拿去賣二手吧,不能太浪費了。


我看著換掉地毯和沙發的客廳滿意地點點頭。


之後每天白朵朵都要來我家敲一遍門,但我的保姆再也沒有給她開過門,估計是知道開了門會被我開掉吧。


不堪其擾的我收拾了幾件衣服搬到我買的別的小別墅那邊去了,我剛搬進去就聽到了門鈴聲,我往貓眼裡一看,是白朵朵。


這是惹上牛皮糖了,想甩也甩不掉了嗎?


我打電話給物業:「我記得小區有規定,不是業主或者業主帶進來的人一律不能進入小區,為什麼碰瓷我被抓進局子剛剛出來的那個人,會在我的門口敲門?」


「真的抱歉林先生,我會讓保安把她請出去,給您不好的體驗真是萬般抱歉。」


不一會兒,白朵朵被保安抬出了小區。


我打電話給物業:「那個女人怎麼進來的?你們查清楚沒有?」


「查了,她說她老板讓她來取個文件,保安沒細問就給放進來了。」


「把那個保安開了,不然,你們物業別想安生。」


「沒問題,林先生。」


掛完電話,我接到了秘書的電話:「總裁,下午卓氏集團有個合約需要你來談一下,現在您方便來一下公司嗎?」


「我換身衣服就過去,幫我訂個午餐。」我說完,掛掉電話。


換好衣服,我拿起車鑰匙準備出門,但想到我出去很可能又會遇到白朵朵突然竄到我車前,我就打電話讓司機開著直升機來接我,直升機總不能碰瓷吧。


11


事實證明真的能,白朵朵在工作方面的智力堪比初中生,但在糾纏我這方面的智商簡直堪比愛因斯坦,她放的風箏被我的直升機的螺旋槳纏住了,她的手被拉了一條很大的口子。


我……


白朵朵,算你狠。


我掏出手機,打電話給我的司機,讓他把白朵朵送去醫院,等他們走後,我讓手下把直升機降落到地面,把風箏扯下來,繼續趕往公司。


算了,還是開車出門吧,開車被碰瓷最多磕到頭,坐直升機被碰瓷,那就很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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