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猛然清醒了幾分:「你的意思是……她的癌症是假的?」


陸隨安點點頭:「多半是,但……怎麼證明呢?帶她去做個檢查?」


「不會吧,我之前親眼看到她吐血來著。」


「這還不好演,電視劇裡吐血的戲碼那麼多。」


這下我徹底沒了睡意:「有道理啊。」


陸隨安坐起身:「這件事交給我,上次在你家我瞟了一眼診斷書,上面有市醫院的 logo,我直接去現場求證就好了。」


「嗯嗯,」我蹭蹭他的脖頸,「謝謝老公,有你真好。」


陸隨安瞬間化身成傲嬌的大狗:「那是。」


當天下午,工作室內忙得熱火朝天時,助理小王急匆匆走進來。


「欣怡姐,你快去看看吧,有人把我們的設計稿發在了網上!」


「什麼?!」


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發出尖叫。


他們手忙腳亂地打開電腦,那條帖子已經有了三萬點贊,至少五十萬播放量。


「我靠,怎麼會泄露出去啊?」


「欣怡姐,我們該怎麼辦,這下還怎麼參賽啊?」


辦公室裡四五個小年輕齊刷刷看著我,他們是今天新招進來的畢業生,也是這次項目的參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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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先別慌,你們看,網上流傳的隻是初稿,和我們最終的定稿還是有很大差異的。」


聞言他們都松了一口氣。


「是哈,剛才太緊張都沒仔細看。」


我接著說:「這不會影響我們正常參賽,但我們必須揪出這個人。」


「小王,報警。」


13.


我帶著警察找上溫家時,是我媽開的門。


女人一臉茫然地看看警察,又看看我:「這是怎麼了?」


我扒拉開她,指著沙發上刷手機的溫欣然說:「警察叔叔,就是她偷了我的設計圖,還散布到網絡上。」


年紀較大的警官走進來:「溫小姐,跟我們走一趟吧。」


溫欣然如夢初醒般抬起頭:「你在說什麼呀,你們搞錯了吧?」


「溫欣怡小姐來公安局報案,說您侵犯了她的著作權,還請您配合調查。」


「不是,」溫欣然看這陣仗一下子慌了,「她說是我就是我啊,你們有證據嗎就抓人?」


我媽幾步過來攔在她身前:「就是啊,警察同志,凡事要講證據的,我家姑娘我了解,她絕對不是小偷!」


「哦,不是小偷。」


我禮貌微笑,打開手機中的監控,溫欣然的行徑一覽無餘。


「媽,那你看這是啥?」


短短兩分鍾的視頻,我媽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最後她顫抖著手指,不可置信地問:


「然然,你、你真的偷了你妹妹的設計圖,還發在了網上?」


溫欣然慌了神,赤腳踩在地板上:「警察叔叔你聽我解釋,不,媽你相信我……」


我抱著胳膊,冷冷地盯著她。


「還是去公安局裡解釋吧。」


被押走之前,溫欣然突然醒悟過來,掙扎著要過來打我,被警察叔叔攔下。


「溫欣怡,你是故意的!我說你怎麼那麼好心,沒想到……你這個心機婊!」


一路上,她對著我破口大罵。


大約是氣急了,她也不裝柔弱了,之前苦心經營的小白花形象碎了一地,活脫脫一潑婦。


左鄰右舍的聽到動靜都出門來看,估計要不了多久,溫欣然的「光輝事跡」在豪門圈子裡就傳遍了。


警車都走遠了,我媽一個人怔在門口,回想著女兒張牙舞爪的模樣。


「我家然然……怎麼變成這樣了?」


她不知道。


這才是溫欣然白蓮花的外表下,辛苦掩藏的真面目。


14.


陸隨安請了全國最好的律師為我起訴,成功把溫欣然送進了局子裡。


侵犯著作權,篡改高考志願,主使校園霸凌。


數罪並罰。


我媽和溫行知上門求我撤訴,放過溫欣然。


至於我爸,他是個商人,接二連三的風波讓他早就放棄了溫欣然。


別提求情了,他得知此事後甚至衝到牢裡打了溫欣然一巴掌,嫌她丟了溫家的人。


我媽一哭二鬧三上吊時,我直接把那段監控投屏到客廳電視上,循環播放。


用來提醒他們,溫欣然做了些什麼。


沒想到我媽居然視而不見地質問我:


「你姐她得了癌症啊,本來就活不長,你要讓她在監獄裡度過餘生嗎?」


「然然是爸媽看著長大的,你這是生生剜下了媽的心頭肉啊。」


溫行知幫腔。


巨大的荒謬感向我襲來。


我問他們:「哥,難道我就不是媽親生的嗎?」


兩個人都被我這句話給問住了。


半晌,我媽支支吾吾地說:「正因為如此,我們一家人才更要互相理解……」


她編不下去了。


因為她自己都覺得心虛。


我的心像被泡進了冰窖,徹底冷下來。


我面無表情地說:「你不用再說了,溫欣然敢做就要敢當,她理應為犯下的錯付出代價。」


「媽,這些年感謝你們的養育之恩,我會往你卡裡打一筆錢,以後沒什麼事,我們就不要再見了吧。」


如果說在今天之前,我還殘存著一絲幻想,認為他們在得知真相後就能放下偏見,為我說上哪怕一句話。


那就在此刻,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徹底灰飛煙滅。


我媽愣住了,反應過來後,她氣得胸腔起起伏伏:「溫欣怡,你這是不孝!」


我一臉冷漠,無動於衷。


「再不走的話,我要叫保安了。」


兩個人眼見在我這兒討不到好,不情不願地離開了。


偌大的別墅終於恢復平靜。


晚上臨睡前,陸隨安擁我入懷。


「趙阿姨說你媽和你哥又來了,怎麼樣,沒刁難你吧?」


我抿唇:「無非是替溫欣然求情,我把他們趕走了。」


陸隨安垂眸思索片刻:「明天我就告訴保安,以後不準放他們進來。」


「哼,溫欣然醉酒那天,你也不告訴我是故意放她進咱家的,害得我晚上都不敢睡,唯恐她半夜發瘋做出什麼傷害你的事。」


我忍不住笑出聲,環住他的脖頸撒嬌。


「這不是怕你穿幫嘛。」


陸隨安揉我的腦袋:「我有句話說錯了,你才不是小白兔,小白兔哪有你這麼鋒利的爪子?」


我坦然一笑:「這才是真實的我,陸隨安,你現在什麼感覺,不會後悔娶我了吧?」


「老子後悔個屁,」陸隨安認真想了想,「更喜歡了算嗎?」


「……」


多年來,為了自保,類似這樣的事,我做過不止一次。


被校園霸凌時,我沒哭沒鬧,錄音錄像收集證據,最後鬧得最兇的幾個人被退了學;


填報志願截止的前一個小時,我登錄網站最後確認信息,發現被惡意修改之後立馬改了回來,又截圖保存證據。


客觀來說,溫欣然使的那些手段,並沒有給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但陸隨安說得對。


我從來不是任人宰割的兔子。


而是韜光養晦,一擊致命的狼。


15.


我們早料到溫欣然會以癌症為借口,請求外調治病。


所以在她服刑前,陸隨安聯系市醫院的醫生,證明了她那份診斷書確實是偽造的。


又為她做了全身性的檢查,打算讓她的謊言不攻自破。


檢查結果卻讓人大跌眼鏡。


溫欣然竟然真的得了胃癌!


但不是晚期,是早期。


這些年她滿腦子都是對付我,疏於鍛煉不說,還染上了熬夜酗酒的惡習。


得病是遲早的事。


病房裡,女人面容蒼白。


她直挺挺地躺在那兒,目光呆滯。


「報應不爽啊,」我淡淡道,「在你偽造診斷書,假裝吐血時,有沒有想過,有一天這一切都會變成真的?」


溫欣然動了動嘴,吐出幾個字:「是我輸了……」


我嘲諷地笑:「都是你自找的。」


「可是憑什麼?該死的人明明是你,是你溫欣怡!」


她突然大聲尖叫起來,像一頭發怒的獅子。


「在鄉下待著不好嗎,你為什麼要回來?分走爸媽的寵愛,搶走我年級第一的榮譽……你該死!」


我看著這個狂躁的女人,內心毫無波瀾。


「奶奶去世,我不得不回到這個家,但我從沒想過要和你爭什麼。」


「就像初中那會,媽媽為了補償我,買了好多漂亮衣服和鞋子,但是我一件都沒要,身上穿的還是奶奶給我做的紅夾袄。」


「什麼破豪門,我根本就不稀罕你懂嗎?」


溫欣然愣了足足有兩分鍾,像在消化什麼。


隨後她發了瘋似的撕扯自己的頭發,似乎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我不信,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我最討厭你這副假清高的樣子!」


「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陸隨安,隻是因為你喜歡,我就想從你手裡搶過來。」


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


「你多少有點大病。」


我冷嗤一聲,不欲和她廢話。


邁出病房的前一秒,溫欣然撕心裂肺地喊道:


「你還不知道吧,畢業旅行,我是故意把你扔在那的,我知道那個地方人販子猖獗,我就是想要你被拐走,永遠都不要回來!」


我折返回去。


狠狠甩了她一耳光。


「瘋子!」


我找到了溫欣然的主治醫生,他推推鼻梁上的眼鏡,告訴我:


「病人除去身體上的疾病外,精神狀態也不太好。」


果然。


看到溫欣然瘋瘋癲癲的樣子,我心下便有了這個猜測。


「那還請醫生盡力醫治,用最好的藥,溫家有的是錢。」


我如此叮囑。


畢竟治好了,才有力氣蹲局子。


「還有,既然她精神不正常,麻煩你們看好她,別讓她出去亂跑。」


醫生了然:「溫小姐放心。」


16.


從醫院出來,我開車去了市中心最大的商場。


也不消費,就是漫無目的地亂逛。


腦子裡亂七八糟想了很多,從去世的奶奶, 到這十幾年的摸爬滾打。


溫欣然受到了懲罰,高興是其次, 更多的是如釋重負。


終於不用再提心吊膽地提防著一個人。


正胡思亂想時,廣播裡忽然傳出一個甜美的女聲:


「溫欣怡小朋友,你爸爸買了你最愛吃的小布丁在商場門口等你, 記得快點過去哦。」


我先是茫然,反應過來是誰在惡作劇之後,臉噌地燒起來。


陸!隨!安!


多大人了還玩這個,太丟臉了!


我氣哼哼地往門口走, 可看到那個熟悉身影的一瞬間, 忍不住鼻子發酸。


他衝我招手, 眉眼間溢出溫柔:「就知道你在這兒。」


我撲進他懷裡,聲音哽咽:「你今天不上班啊?」


陸隨安牽著我的手往外走:「上班哪有老婆重要,走,帶你去慶祝, 去嗨皮!」


「慶祝什麼?」


他對我眨眨眼:「解決了溫欣然那個大麻煩,難道不值得慶祝嗎?」


「警局我上下打點過, 溫欣然治好了立馬接進去,保準讓她對做過的壞事感到後悔。」


我破涕為笑, 緊緊反握住他。


「謝謝你, 陸隨安。」


我認真盯著他的眼睛。


「遇到你是我坎坷的人生中, 最幸運的事。」


「傻姑娘。」


陸隨安本意是安慰我,卻被我這句話弄得紅了眼。


「你所擁有的一切, 不是幸運,是因為你值得。」


兩個月後, 我和陸隨安的婚禮如期舉行。


秋高氣爽的季節,我們在莊嚴的教堂宣誓,交換戒指。


我媽忙著在醫院照顧溫欣然,絲毫不關心這件事。


但我也沒邀請她就是了。


我們請了一堆朋友同學見證幸福。


溫行知給我發了句「新婚快樂」, 我沒回復。


我爸倒是來了,搓著手跟我道歉:「好孩子,爸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都怪我迷信吶……」


我知道,他收到了陸氏的股份,想攀上陸隨安這個女婿, 並不是真的心懷愧疚。


或許是因為對這家人徹底失望了,我竟然能面無表情地回復他:「都過去了。」


都過去了。


以後他若是想跟陸氏有生意上的合作, 得看陸隨安的臉色。


陸隨安看我的臉色。


陸隨安的父母從國外趕回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我有些害羞,隻管低頭扒飯。


「作(」我受寵若驚:「這就是真正的豪門生活嗎?」


陸隨安瞥我一眼:「沒出息, 你都把如今陸氏的掌權人拿下了,還怕沒錢花?」


婚後第二天,我帶陸隨安回到曾經我住的村子,我們去看了奶奶。


這個撫養我十多年的女人, 教我善良, 也教我長出稜角。


望著墓碑上慈祥的黑白照片,我哽咽到說不出話。


陸隨安與我十指相扣,神色鄭重:


「奶奶,欣怡現在過得很好, 以後我會對她更好,您放心吧。」


微風拂過發梢,遠處的白楊樹沙沙作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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