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幸好奇心被勾得不要不要的,也恨不得找人借副眼鏡就好,她下意識又擰開瓶蓋喝水壓驚。
可看到兩邊高清屏終於切換至特寫鏡頭,四周同時騷動之時,她無論如何也忍不住,一口水全噴了出來,地上一片湿跡。
“大家好,我是初一。”
他隻開口說了這麼短短一句話,臺下就激動到不行了。
比起明星偶像,臺下坐著的各位作者讀者編劇顯然對從未露面的推理大神更感興趣,更可怕的是,這位大神身材顏值全部爆表,聲音蘇到可以去當配音演員。
臺下炸了。
“我的媽不敢相信這是初一。”
“天這是不是打哪兒找來的演員冒充的……”
“我聽說初一不是一個人是一個團隊,會不會是為了包裝大神找了個人頂替啊。”
四周全是竊竊私語,許幸一個人撐著前座靠椅咳嗽,還未從巨大的震驚中緩過神來。
神他媽文學盛典!有毒吧!
初一是康沉?!
許幸已經完全不能思考了,緩過咳嗽之後,就死死盯著高清屏,似乎想把屏幕盯出一個窟窿。
直播有那麼幾十秒的時差。
躺在病床上看直播的李緣君晃著二郎腿等待初一出場,越到後面就越煩那個羅裡吧嗦的主持人,直到聲音止,追光燈起,她才不知不覺坐正身子。
鏡頭切到近景——
Advertisement
“咳!咳咳!”
李緣君眼睛越瞪越大!
萬山剛好進病房,李緣君愣了三秒,突然大喊一聲,“萬山!你快過來!”
“怎麼了?”
萬山不明所以走近。
李緣君目光分毫未移,隻揪著萬山的袖子問:“臥槽臥槽臥槽!我沒看錯吧!你看看你看看,這他媽不是許小幸那個青梅竹馬嗎?臥槽他是初一?!”
萬山顯然也怔住了,他給初一畫過一張封面,還有初一的工作郵箱,初一是……昨晚那個男人?
李緣君手都是抖的,暫停了直播播放,微信電話短信輪番來,瘋狂轟炸許幸。
許幸這會兒在會場裡沒信號,收不到李緣君的轟炸,但她僵硬地坐在會場裡,神他媽已經被炸得外焦裡嫩了!
隻見康沉人模狗樣地站在臺上,和平時一樣戴一副淡金色細邊眼鏡,穿一身黑色襯衫。
面對主持人提問,他態度溫和,斯文有禮,還談起了創作心得。
臥槽他天天在家,她還以為這逼是給人洗黑錢的呢!
康沉在臺上站了五分鍾,很快就迎來了最後一個環節——《煙花》的影視籤約儀式。
華興啟程的集團總經理程朔川上臺,和康沉握手,並交換文件籤約。
許幸目光隻落在康沉一人身上。
隻見他垂眸在文件上利落籤字,籤完交給主持人,又再次和程朔川握手,接著靜靜站立一旁。
主持人拿到兩份合約之後,遠景展示一番,正式宣布影視籤約成功。
blabla一長串的介紹許幸完全沒心情聽,隻敏感捕捉到七千萬那個驚人的數字……她和在場其他人一樣,都呆滯了三秒。
緊接著她又聽到康沉宣布,“……其中兩千萬我會捐給華興啟程旗下’博覽’公益,為偏遠地區學生提升閱讀條件盡一份綿薄之力。”
兩千萬!
不綿薄了大哥!
我就住你家你倒是捐點給我啊!我也需要提高文化素養!
許幸實在是沒有低血壓,這一晚上卻是接二連三地心慌氣短,頭暈眼花。
她都不知道整場晚會到底是怎麼結束的,稀裡糊塗坐在那兒,連水都不敢再喝一口。
直到周圍的人陸陸續續起身,附近也有人引著大家向酒會現場走,她才扶著前座靠椅站起來。
太刺激了太刺激了。
她這輩子都沒參加過這麼刺激的活動,坐著就能嚇出心髒病和三高。
走路時,她都有點兒站不穩,搖搖晃晃的。
酒會也是在會展中心,不過是在上一層的宴會廳裡。
她本來是打算速戰速決,蹭完吃喝蹭籤名然後再趕著躺兒回綠島,這會兒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在這酒會上幹嘛了,大腦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隻知道自己現在不應該走!
她坐在一個香檳塔後面,隨手端了杯果酒壓驚解渴。
這位置倒是不錯,前面跳華爾茲的,推杯交盞寒暄客套的,全都一覽無餘。
她沒再見到方蘿,倒是眼尖地看到了許悅。
許悅一襲火紅長裙曳地,儼然是個行走的拖把,她挽著個高大英俊的男人,不時有人前來和她碰杯,不管是誰,許悅都笑得分外得體,一副聊得很愉快的樣子。
許幸腦子亂透了!
明明方蘿和許悅也是很值得她思考關注的對象,可她現在滿腦子都飄著康沉初一四個大字。
她下意識又端了杯酒壓驚,還順手拿了個小蛋糕慢慢啃。
就這麼一邊喝酒一邊吃蛋糕,許幸感覺有點撐。
恰好這時,前頭又傳來一陣騷動。
許幸望過去,就見康沉一邊整理著襯衫扣子,一邊漫不經心地在宴會廳內四處打量。
不時有人上前和他搭話,可卻不知道他說了什麼,遠遠看著,是很禮貌疏離的樣子,那些搭話的人也就識趣地上來一波散去一波。
康沉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香檳塔,透過杯間縫隙,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腳步微微一頓,他向許幸走去。
許幸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看著康沉停轉片刻,朝自己走來。
咚、咚、咚……
她眼前略微有些模糊,心跳更是震得耳膜生疼。
太快了,實在是跳得太快了。
恍惚間,她想起網上一個小段子說,如果心動的感覺是小鹿亂撞,那頭鹿大概已經撞死了。
她這會兒感覺自己心裡那隻鹿可能得了孫悟空的真傳,正在大鬧天宮,非要攪個天翻地覆。
作者有話要說: 初一在初一主動掉馬辣!
第43章 一張床
許幸就直愣愣地看著康沉走到自己面前, 站定幾秒, 而後伸手。
他的手特別好看, 是很通透的白,指骨微屈時,隱約可見青筋。
“要跳一支舞麼?”
他嗓音濡湿, 似乎是浸潤了手中果酒的甜香,裹挾著身後舞池的華爾茲舞曲悠揚入耳, 低低的, 又很性感。
許幸抬眼, 望進康沉眼裡。
華爾茲她是會跳的。
他們那屆剛進高一,就適逢學校高層換血, 來了位特別熱愛跳交誼舞的年級組長, 於是交誼舞成了高一新生的第二課堂必修, 每周都有一節。
別說華爾茲,探戈倫巴恰恰,她也都會一點。很巧的事情是, 她的舞伴就是康沉。
那時候的康沉十分排斥跳舞, 每次上交誼舞課都有一萬個理由站在一旁一動不動,最可怕的是, 老師還非常縱容他。
可作為康沉舞伴的許幸就很悲慘了, 夢裡都在扎小人逼迫康沉動起來。
每到期末, 她還得接受老師布置的任務,利用課餘時間和康沉單獨練習。
高一那一年的時間其實很短很短,可許幸一閉眼, 就能篩選出諸多與康沉有關的畫面,畫面滿到其後的兩年似乎都沒有那麼值得懷念。
許幸恍惚間回神,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手搭到了康沉的手上。
康沉稍稍緊了緊,她起身,腳步踉跄,差點撲入了康沉懷裡。
直到被帶入舞池,許幸才手足無措道:“我…我忘記怎麼跳了……”
她抬眼,對上康沉灼熱的眼神,又很快埋頭。
康沉很自然地幫她順了下頭發,“沒關系,跟著我就好。”
許幸整個人都暈暈乎乎,腦袋始終埋得很低,隨著康沉的引領輕輕晃動。
一曲結束,她有些無所適從,腦袋思考三秒,忽然打定主意裝醉,轉身就跌跌撞撞往回轉酒臺走。
康沉一直跟著她。
她硬著頭皮端起杯看上去不是很烈的粉色雞尾酒,一本正經說:“我有點口渴。”
粉色酒液順著杯壁緩緩流入口中,很清涼,還是桃子味的。
喝完一杯,見康沉還盯著她看,她又繼續喝酒。
接連喝了三杯,她感覺,好像不用裝醉了,特麼的她好像已經醉了……
***
夏末夜風中絲絲涼意鑽入皮膚,許幸雙眼緊閉,瑟縮了一下,然後往旁邊溫暖的地方拱。
康沉準備關窗的手稍稍一頓,又收回,攏在她的腰間。
不知道是車速太快或是什麼別的原因,許幸朦朦朧朧中隻覺得自己身處冰火兩重天,腦袋很熱,身體很冷,她越發往康沉身上鑽得歡快。
可手被什麼棍狀物體硌得很舒不舒服,她伸手想拂開,那棍子倒是愈發堅/挺。
睡夢中她迷迷糊糊嘟囔了兩聲,秀氣的眉毛皺得緊緊的,似乎很是不滿。
康沉聲音喑啞,突然開口吩咐司機,“再快一點。”
銀灰色轎車深夜在繞城高速上疾駛,到綠島後,康沉將許幸從車裡抱出來。
其實一開始康沉是想背她,可她摟著脖子不撒手,腦袋還直往他脖頸裡湊,不停嬌嗔,康沉無法,也不想浪費時間,幹脆來了個公主抱。
司機老黃安靜如雞,蹲在駕駛位上一動不動,隻透過後視鏡偷瞄。
他心想:這些有錢人的生活果然不是一般亂。
他在啟程上班,早幾天就被安排了來接貴賓的任務,聽說這貴賓是某知名大作家,脾氣可能不太好,要萬分小心。
他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一大早過來接人。
早上過來時,這位大作家還看著清清冷冷,像是寫書寫得入魔了一般,全身都散發著“我不需要女人”的佛系禁欲氣場。
鬼知道晚上就直接從酒會現場撿回來個大美女?
一路上催命似的讓他快點開,不就是急著上床麼……也不知道這姑娘是不是自願的……
可就算不是自願的他也幫不上什麼忙啊,這些有錢人,得罪不起。
老黃在心裡默念著罪過罪過,見黏黏膩膩的兩人很快消失,開車飛速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