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剩下三個他要中飽私囊?
算了算了,他也是關心自己的健康!勉強理解一下好了。
許幸鬱悶地打開粥碗,目光還黏在百合花上。
喝完粥,她狀似不經意地拍了拍肚子消食,走到桌邊,拿起百合花打量,“這花很新鮮欸,蠻漂亮的,是送給我的嗎?”
康沉放下勺子,回頭看了眼,“給你媽媽的,明天一大早可能來不及去花店。”
許幸笑容忽然僵硬。
靠!這男朋友沒法兒要了!分手!
***
許幸氣得要死,偏偏還憋著不能懟回去。她能說什麼,難道她還要和她媽媽爭一束花嗎?
她氣咻咻地,吃完飯悶頭鑽進被子裡又要睡覺,躺下還沒五分鍾,門鈴忽然叮咚叮咚響起。
康沉起身開門。
許幸豎起耳朵,什麼交談聲都沒有聽到,隻聽到開門之後很快又關了門。
她有點好奇,可一想到女生冷戰表達怒火時應有的基本素養,又死悶在被子裡堅決不肯冒頭。
不過一會兒,她感覺左邊床墊微微往下壓了壓,有人坐了上來。
而後她感覺到有一隻手伸進了被窩,冰冰涼涼的,她抖了一下。
那隻手停在她的脖頸處,好像有什麼東西貼到了她的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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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又有另一隻手從另一邊腦袋另一邊伸進,兩隻手同時繞到她頸後,過了會兒,又松開。
許幸後知後覺伸手,摸了摸脖頸。
……項鏈?!
她忽地一下鑽出被窩,康沉也剛好起身。
她看了看康沉,又垂眸,她床上擺了一大束滿天星。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今天更了晚辣!自動跪搓衣板!
今天88個小紅包!
第48章 主動親
夜裡下了一場小雨。
許幸睡靠窗的那一張床, 窗外雨聲在耳邊歷歷分明, 她側著身子, 看向床頭櫃上那捧滿天星,時不時還摸一摸脖頸間的星星項鏈。
康沉早已入眠,她一個人偷著樂了好久, 才漸漸入睡。
第二天是許幸媽媽許妍之的忌日,雨後初霽, 水泥地半湿, 空氣中彌漫著泥土清新。
車停在墓園前, 許幸捧著百合花下車。她深吸口氣,愉悅地感嘆道:“每次下完雨, 空氣就好清新啊, 感覺心情都變好了。”
碧空如洗, 明淨得像透明的薄荷方糖。
她仰頭看天,又閉上眼吸了口氣,忽然想起件事, 她偏頭看向康沉, “欸,你還記不記得, 我以前特別討厭英語課?”
她伸手比劃了一個數字, “但是我高考的時候英語考了145!”
康沉抬眼瞥她。
許幸驕傲道:“你知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因為高二下學期的時候啊……我們班那個皮褲精Miss梅生孩子去了, 然後換了Miss姜來給我們上課,
“Miss姜你記得嗎,咱們學校的背影殺手!特別溫柔, 上課也上得特別好。
“她上第一堂課就給我們講了幾個考點之外的單詞,說讓我們體驗英語的魅力。其中有個單詞就是petrichor,petrichor你知道吧?就是用來形容雨後泥土的芬芳。
“當時Miss姜還告訴我們這個詞源自希臘,petr詞根表示石頭,ichor是希臘神話中神的血液。
她還給我們講了個青銅巨人塔羅斯的故事,就是小時候我們看的那個……伊阿宋去找金羊毛的故事裡,搬石頭的那個塔羅斯!他是流盡神血而死的。
當時我就覺得英語真的還挺有意思的,竟然可以用這麼浪漫的詞來形容一種味道!”
許幸絮絮叨叨之時,康沉已經合上車門,走到她的身邊。
他接過許幸手裡的花,淡淡道:“petrichor直譯為潮土油,隻是st of rain其中的一種,腐爛動植物分子附著在礦物或泥土表面就會產生。
“另外,下雨前的新鮮味道來自於臭氧,雨後潮湿的泥土味來自於土壤中放線菌分泌的土臭素,英文叫做,也就是二甲萘烷醇。”
“……”
許幸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
呵呵。
如果當年換做康沉來當她的英語老師,她這輩子應該和145分無緣了吧:)
許幸實在是不想看見康沉,先他一步進了萬壽園。
***
陵墓區墓碑群立,許幸停在許妍之墓前緩緩下蹲,擦了擦碑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看上去才二十多歲,青春靚麗,穿一身橄欖綠軍裝,笑容明媚又有朝氣,細看,眉眼間和許幸還有幾分相似。
許妍之去世得早,在許幸不滿四歲的時候,就發生了意外,死於下基層演出途中遇上的一場塌方事故。
她的親舅媽也是同一個歌舞團的歌唱演員,因那一場事故被高位截肢,兩年之後也去世了。
許幸沒有爸爸,許妍之死後,她就一直和舅舅許平南相依為命。
許平南沒親生子女,看她這個侄女兒就像看親女兒一樣,從小就把她寵成了小公主。
後來許平南和許悅她媽沈莉再婚,多了個便宜女兒許悅。
他對兩個小姑娘明面上還是做到了一碗水端平,可心裡還是偏疼許幸更多。
再後來,在許幸讀大二的時候,經濟危機爆發。
許平南的公司也在那場經濟危機中變得岌岌可危,許平南不得不親自去跑一些平日不用出面的業務,而後遇上了幾率極低的飛機失事。
許幸一度懷疑自己是電視劇裡常說的那種天煞孤星命格,逮誰克誰。
可轉念一想也不對,沈莉和許悅不也和她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麼,怎麼沒克死她倆?
許幸擦完照片起身,康沉剛好跟過來。
康沉彎腰,將花放在碑前。
想起剛剛陵園外康沉的行徑,許幸垂眼看向墓碑,意有所指地說:“媽,這是我新鮮出爐的男朋友,你認識的,徐阿姨的兒子,康沉。他現在可是大作家,而且啊,學識淵博,簡直就是個行走的百度百科。”
康沉起身,回頭瞥她。
許幸仗著有她媽撐腰,報復道:“您還記得上大學時陪我來看過您的君君嗎?她福氣可好了,現在男朋友煲湯做菜十八般廚藝樣樣都會,我的命就比較苦了,男朋友是百度百科有什麼用呢,連外賣都不會點。”
康沉:“……”
大概是因為在許妍之墓前,康沉並沒有多說什麼,隻遞給許幸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許幸很沒膽地慫了慫,總感覺自己可能沒法兒活著離開萬壽園。
***
每年一次的簡單拜祭過後,兩人又在雍城逛了大半天,傍晚時分終於返回星城。
之前從快捷酒店去華悅,行李箱是康沉給放進去的,許幸沒往後備箱看。
可今天回去時,許幸是自己放的行李。
放完行李坐回副駕,許幸總覺得哪兒不對,等車上路,許幸終於恍然大悟。
她轉頭質問:“你來快捷酒店抓我的時候不是說,家裡的行李都給我打包好了,要是我不住你家了就馬上給我搬下車?後備箱是空的,我行李你給我打包到哪兒去了?”
康沉:“騙你的。”
???
“說好的沒騙過我呢?”許幸懵逼,取下頸枕敲了下康沉腦袋,“騙子!分手!”
康沉忽然往右邊車道轉,毫無預兆地停在了路邊,然後解下安全帶,傾身俯向副駕。
他輕捏著許幸的下颌,慢條斯理道:“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他的嗓音沉靜中帶著微啞,眸光認真,瞳仁被夕陽光暈染成了極淡的淺棕色,手上動作很輕,佛手柑清冽。
就是這樣並不粗暴的問話,許幸卻生生聽出了暴風雨前暫時的平靜。
嗯,很危險。
可能不止是暴風雨,而是龍卷風過境。
許幸的小心髒顫了一顫,眼神躲閃,很慫地小幅搖頭,“我什麼都沒說。”
康沉還是沒放手,眉眼低垂,從她的眼睛看到了她的唇,目光定定。
許幸難得識趣,忐忑地湊上去親了他一口,耳根漸漸發燙,還不忘小聲認錯,“我錯啦,不分手不分手。”
康沉的神情忽然溫和了許多,也終於松開了許幸的下颌,“不要和我說分手兩個字。”
他邊說,還邊幫許幸整理擰成了麻花的安全帶。
待康沉重新坐回駕駛座,許幸提到嗓子眼的小心髒終於落到了實處,她一邊臉紅一邊揪著安全帶,心裡默默地把康沉來來回回罵了八萬遍!
變態變態變態!
她感覺自己已經坐上了一條下不來的賊船,康沉可能就是地方頻道裡經常報道的那種極端分子,如果分手就會給前女友潑硫酸什麼的。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那還是不分手好了……
***
回到星城,許幸第一時間就和康沉撒了個嬌,要求進他書房。
康沉對女朋友的態度明顯要好於對待房客的態度,之前許幸提過一次,他直接岔開了話題,可這次許幸再提,他沒思索就直接帶她往書房走。
許幸興奮地搓著小手,跟在康沉後面進了初一大神的第一創作地點。
康沉的書房巨大,許幸進去之後瞬間就迷失了自我。
三面牆都是滿滿當當的書架,剩下一面是全景落地窗。
他的書桌一張原木色長桌,正對落地窗,上面也擺了很多書,還有一摞一摞的文件,電腦、高清屏、打印機、傳真機……
果然專業的和業餘的不是一個檔次……
許幸目不暇接地打量,邊看邊感嘆,“這麼多書…我的天哪……”
她隨手摸了摸其中一排,看了看書脊,上面既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她問:“這種書你也看得懂?”
康沉走近,“看不懂,這一排是我小說的越南版本,上面一排是泰文版,再上一排是日文版,這個版本,我倒是看得懂。”
許幸滿臉震驚,仔細看才發現,一排確實都是一樣的書,有些還沒拆封。
她下意識地往上打量,指著上面的書架說:“那個是臺灣的繁體版本對不對?還有……韓語版??”
康沉點頭。
許幸後知後覺地上下打量,發現自己看的這一列書架,全部都是初一的書。
難怪這逼當時不讓她進書房!!!
她停在這列書架前,久久沒有邁步,時不時還抽出本已經拆封的樣書翻閱,雖然一個字都看不懂,但她還是覺得莫名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