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了那麼久的中藥,都抵不過他一晚。
想著想著踮腳親了親他。
他的神色一下子緩和了。
等我出衛生間後,他已經給我熬好了紅糖水。
這,這也太是那個了吧!
26
謝忱最近不騎綠道了。
每天下了班就往家裡跑。
公司的同事合伙人打趣他急著回家給老婆孩子做飯啊!
他回家委屈巴巴地跟我說,他都不知道怎麼答復才好。
感覺自己無名無分的。
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後知後覺地發現,這臺詞不該他說吧。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他這人很會順杆子爬,晚上又用這個借口把勁兒用在了我身上。
我真的哭著求他去打卡綠道 110 公裡,他都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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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我的姨媽已經完全規律的時候,接到了陸鶴鳴媽媽的電話。
和陸鶴鳴在一起時,她對我向來不假辭色。
我還記得我有次買禮物去看她,正好遇見她和她的好友在喝下午茶。
友人問起我是誰。
她隻是淡淡說道:「鶴鳴公司的員工。」
我當時很是生氣,但是在那個場景下沒有發作。
回去把這件事跟陸鶴鳴說後,他隻是習慣性地安撫我道:「我媽那個人就是那樣,你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當時我和他冷戰了一段時間。
他買了一些禮物來哄我道:「我們家小熠就這麼急著嫁給我嗎?」
我們在這些非常敏感和關鍵的事上,他總是插科打诨地遮掩過去。
其實那個時候我就已經開始有了退意了,隻是一直在自我欺騙。
果然沒多久,宋慈就出現了。
我接通了電話,想看看他媽媽到底說什麼。
「小熠,鶴鳴胃痛住院很久了,你能來看看他給他做點愛吃的東西嗎?他這幾天都沒怎麼吃飯。」
「陸夫人,我已經離職了,我不是你們家的廚子。」我很是平靜地陳述著這個事實。
「許熠,你們畢竟五年的感情,至於做到這個地步嗎?」
「阿姨,你也知道我們五年的感情啊!你當時不是說我是你家員工嗎?五年的感情,陸鶴鳴有沒有跟我好聚好散啊!出軌的人是誰?在業內封殺我的是誰?」
這次通話最後以不歡而散結束。
28
和謝忱在一起後,日子開始忙碌了起來。
他根本就不喜歡開公司。
隻喜歡搞科研。
公司大部分事情都交給了我。
我問他開公司幹嗎。
他枕著我的腿玩遊戲,立馬關了遊戲,仰頭望著我道:「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歡開公司啊?那就賣了吧。」
我:「現在付出了這麼多,能說賣就賣嗎?」
他還把他大部分股份轉給了我,說怕我在公司沒有話語權。
我問他不怕我跑路嗎?
他一臉正色道:「我的專利又不止這一個,姐姐,你要想清楚了,是要金蛋,還是要下蛋的金雞。」
這比喻哪兒哪兒都不對勁。
他可能語文偏科吧。
轉公司股份的時候,也不是沒人說過他。
讓他小心被騙了。
他回人家:「就算她是騙子,她怎麼隻騙我,不騙你啊!」
29
28 歲的生日我很開心。
公司已經快要上市了。
身邊又有年輕貌美的人陪伴。
嗯,謝忱可以用這個四個字稱贊。
想我以前為了賺錢,連自媒體都沒有放過的。
紅薯和抖音上我還有好多粉絲呢,以前每個月還接些廣告,現在實在太忙了,那點子錢都好久沒有掙了。
有天下午,刷到一個帖子。
是關於 28 歲姐姐給妹妹們的忠告。
姐姐們都分享各自的經歷。
我看得激動得很。
當看到有妹妹評論區問找大叔怎麼樣?
我下意識地評論道:【姐妹!別找老男人!老男人有錢不一定給你花,但弟弟有勁兒是真給你使!】
可能是共情的姐妹太多了。
晚上我再登賬號的時候,已經有八萬多點贊了。
陸鶴鳴以前知道我這個號,他周圍的人也刷到了這個帖子。
他好像真的很沒有邊界感。
又換了一個電話打過來質問我道:
「許熠你給我說清楚,哪兒來的弟弟,給你使了什麼勁兒?」
我簡直氣笑了。
「陸鶴鳴,還要我再和你說一次嗎?我們分手了,分手很久了,你腦子出問題了嗎?」
「許熠,不許掛電話,我不允……」
我把這個號碼也拉黑了。
30
晚上謝忱一邊雙手掐著我的腰。
一邊親著我的鼻尖,在我像小船被浪潮淹沒時。
他低聲在我耳邊道:「姐姐,我的勁兒都給你,一輩子都給你。」
我掐了掐他的腰上的軟肉。
疼得他龇牙。
果然,他也看到了那條評論。
我這賤手啊!
這幾天,是沒有清靜日子了。
31
我們的結婚變得水到渠成。
他精心準備了一餐燭光晚餐,他在客廳的茶幾上擺出了他所有的資產。
我笑他會不會過於坦誠了,都不留後路嗎?
他隻是可憐兮兮地看著我道:「那姐姐,你會讓我輸嗎?」
「不會,我對自己有這個自信,即使以後我們分開,我們是有道德的分……」
他用瘋狂的親吻,打斷了我的話。
他不喜歡我說這些。
我沒有說下去。
我不排斥遇到好的人,遇到很合適的人就勇敢抓住。
不合適就分開。
人這一輩子很長,我不想活得很孤獨,或者清心寡欲得像個尼姑。
人這一輩子也很短,不過百年,我珍惜我所擁有的時光。
往事不可追,來日的路選擇權早已回到了我自己的手上。
32
在領結婚證之前,我帶他去了我曾經的老家。
我並不打算帶他見我的父母。
爸爸那邊是一定不會見的。
媽媽那邊,我誠實地面對內心,我還是不想她參與我的生活。
我可以負擔她的養老和醫療,但是別的就真的沒了。
我像個旁觀者一般跟他說著我的過去。
「謝忱,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不能算是在正常家庭裡長大的孩子,我虛榮,愛錢,我心裡不夠陽光……」
他將我緊緊地抱住。
「以後不會了,我絕不會讓人再欺負你,誰都不可以。」
頸部有淚水劃過。
溫熱的淚水浸在那兒,好像透過皮膚流到了心上。
在暗處待久的人,怎麼會忍心拒絕陽光呢。
我想過他大概會說什麼安慰的話。
但是從未想過,他會哭。
好像時光把這個人從現在帶到了我最孤立無援的時候。
我那時的痛苦和眼淚有人看見了,並且和我一起痛,他告訴我,這樣的事絕不會再發生了。
33
陸鶴鳴知道許熠結婚的消息,她孩子都快出生了。
這一年多以來,他嘗試過很多種方式聯系她。
但大多铩羽而歸。
沈讓自從那次他說過重話後,也不再幫他打聽了。
他說:「陸鶴鳴,你永遠學不會尊重他人,你活該,你永遠失去許熠了。」
因為這一句話,陸鶴鳴失控地打了他一拳。
沈讓卻笑得很開心。
陸鶴鳴第一次有點彷徨,他感覺他身邊的人好像都變了。
宋慈早就離開了他。
因為小三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的。
她找他哭訴。
陸鶴鳴隻是淡淡說道:「他們也沒有說錯啊!」
她愣怔地看著他。
卻找不出任何理由來反駁他。
明明當時誇她單純的是他。
說要好好保護他的也是他。
可現在嫌她莽撞的是他。
嫌她不會辦事的也是他。
她在公司越來越難待下去。
察覺到陸鶴鳴對她的態度,那些同事們講話就更加帶刺了。
洗手間、休息室、辦公室、公司聚會,大家毫不避諱地談論著她。
她感覺自己一刻都快待不下去了。
可是就是不甘心
人怎麼會變得這麼快呢?
直到好事的同事把這件事發到了網上,當然還有當初許熠發的那封給全公司的郵件。
她的學校、住址都被扒了出來。
她成了人人喊打的小三。
而陸鶴鳴對此無動於衷。
最後她不得已,和爸媽一起搬離了這座城市。
臨走時,她狠狠地打了陸鶴鳴一個耳光道:
「陸鶴鳴,我真後悔和你在一起。」
陸鶴鳴沒什麼反應看著她離開。
後悔和我在一起?
他突然想起,許熠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
他好像總是後知後覺。
許熠真的徹底放下了嗎?
陸鶴鳴很想親口問她。
還有她那條評論,他當時感覺肺都要氣炸了。
可是打電話過去,又是被她冷漠地掛斷。
這段時間他也去看了很多婚紗店,他也收藏了一些店。
他開始想象她穿上婚紗的樣子,或者說他們婚禮現場的樣子。
他嘗試著找一個共同的好友問問她的現狀。
卻隻收到了對方發出來的許熠的婚紗照。
那一刻,他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她結婚了。
她竟然結婚了。
她怎麼可以結婚呢?
陸鶴鳴一直以為不會離開的人,早就離開了,開始了新的生活。
那天他把自己灌醉。
胃難受得要死。
習慣性地打開公文包,裡面卻空空如也。
再也沒人給他每次細心備藥了, 也沒人一天到晚地盯著他的飲食。
所以他的胃疼的時候越來越多了。
他很快倒了下去,直到被酒保發現,送到醫院。
這一年多,他來醫院的次數已經越來越多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難受什麼。
難受一個習以為常的人再也不見了?
還是五年的感情, 他好像沒有和她好好地告別。
在醫院沒待多久, 他就出了院。
許熠離職後, 公司的事好像越來越多。
以前這些他都是不需要操心的。
可現在感覺什麼事都找上了他。
開車的路上犯了病,他伸手去拿藥的途中出了車禍。
他睜開眼的時候,媽媽淚流滿面地坐在床前。
他沙啞著聲音說想見許熠一面。
媽媽隻是搖搖頭道:「孩子,都過去了,她已經結婚了,孩子都快生了。」
陸鶴鳴在那一次車禍中斷了一條腿, 公司也開不下去了。
很快就被許熠收購了。
他不想待在這個地方,選擇了出國。
飛機起飛前一天,他想約她出來見最後一面。
許熠隻是平靜地回了他一句:「沒必要。」
他這才知道,原來一個人不愛以後,可以冷漠到這種地步。
34
謝忱最近愛上了保養。
他每周還要敷三次面膜,健身房也開始跑得勤了。
許熠感覺都被他卷到了。
問他為什麼。
他眼帶委屈道:「姐姐,你選我,是不是隻是因為我年輕?把我當藥罐子了。」
許熠無語死了。
這貨自從那天不小心聽到了姨媽的故事。
就跟應激了一般。
她哄了他幾天,都還沒有哄好。
她開始變得不耐煩了。
女兒開始上幼兒園了,公司的事也一大堆,實在沒有心思哄他。
謝忱在實驗室待的第三周, 還沒有人來接他。
他待不下去了。
從網上買了一身實驗室制服誘惑。
肯定不能把工作服穿回家。
晚上許熠疲憊地回家, 就看見謝博士戴著金絲眼鏡,冷豔地望著她道:「姐姐,我最近研究了一款藥, 大補, 姐姐要不要試試?」
許熠:「……」
一夜無眠, 何止大補啊!
鼻血都流了。
謝忱望著身下求饒的姑娘, 他想他才不會告訴她。
不是她一開始選中了補藥,是補藥等了她很多年。
讀書的時候, 他有點傻。
總是被欺負,每天做不完的實驗。
大二那年,是這個熠熠生輝的姑娘, 拿著一堆文件跟導師據理力爭,給大家拿下了補貼。
甚至後來之所以可以換導師成功。
都是這個姑娘單槍匹馬鬧出來的。
也沒有心情聽了。
「(謝」那個時候,別人問她怕嗎?
她說, 她就算沒有這個學歷,也不會讓自己餓死。
有什麼可怕的。
他以為她會一直那般發光。
可是她卻在一個男人面前低到了塵埃裡。
他當時恨死了自己的無能, 一門心思地鑽進了實驗室, 他想說, 也許有一天,他能幫到她。
後來知道她分手的消息,他除了心疼以外, 更多的是那些蠢蠢欲動的念頭。
她對他的身體感興趣,那正中他下懷。
夜還早,勁兒還足。
許熠扶著老腰,控訴著眼前食髓知味的男人道:「你知道的, 我又不是圖這些,我是圖你這個人啊!」
謝忱終於停了下來,滿足地親了親她的臉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