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而聶寒訣聽了卻覺得簡直荒唐。


  沒反悔的話她為什麼還坐在這裡不動如山!


  聶寒訣張嘴想說話,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整個人一時間都怔愣住了。


  他眨了眨眼睛,垂眸看向秦拂。


  秦拂衝他點了點頭,神情如常的說:“我會下場比試的,但我的比試,應該是在下一場。”


  下一場,是元嬰期的比試。


  聶寒訣喃喃道:“元嬰期……”


  秦拂衝他點了點頭。


  修士都是耳聰目明之輩,他們說話的聲音不算大,但整個臺上都聽了個明明白白,於是臺上瞬間便騷動了起來。


  有人驚呼道:“元嬰期?秦仙子還不到百歲吧!”


  周圍人紛紛應和。


  一瞬間,看向秦拂的視線都熱切了起來。


  四大宗門還算是端得住,尤其是禪宗,佛子是早就知道秦拂元嬰期的。


  但其他人還是忍不住去看天衍宗那邊。


  掌門坐的筆直,臉上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面對著別人的祝賀,一邊說著不敢不敢,一邊說著僥幸僥幸。


  秦拂看的十分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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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又陸陸續續的有人向秦拂道恭喜,有她認識的,有她不認識的。


  秦拂隻能打起精神應對。


  她完全能想象得到,等今天這場結束,她百歲結嬰的事情在修真界會被傳的怎麼樣。


  但現在畢竟還在大比期間,眾人還都比較克制,除了時有時無的打量的目光,秦拂這邊也很快安靜了下來。


  然後她就發現,聶寒訣還沒離開。


  和剛剛喧囂又熱鬧的人群相比,他顯得有些失魂落魄。


  秦拂試探性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聶寒訣。”


  聶寒訣抬起頭,抿了抿唇,突然問:“秦拂,我是不是這輩子都贏不了你了。”


  秦拂一時間沒說話,她看著聶寒訣。


  自從上一屆修真界大比之後,她和聶寒訣幾乎被認定為天生的對手。


  修真界青年一代英才如過江之鯽,彼此之間誰也不服誰,但若說秦拂和聶寒訣是青年一代的領頭羊,卻幾乎沒有什麼人反對。


  於是,兩個人雖然沒見過幾面,但時不時的在任何場合都會被人拿出來比較。


  可秦拂和聶寒訣不同的是,她從小就是在生死之間摸爬滾打大的,哪怕上了天衍宗之後也不能說順風順水,她看的多,也看的開,自己心裡知道所謂虛名都是浮雲,什麼都沒自己好好活著好好修煉重要。


  但聶寒訣是真心實意拿她當對手的。


  他打心底裡覺得他們是天生的對手,也是道途上的知己。


  他曾對她直言不諱的說過,這世界上除了秦拂之外,誰都不配做他的對手。


  可是今天,他失魂落魄的問,我是不是這輩子都沒機會贏你了。


  道途上的對手能讓人心有目標,從而堅定不移一往無前,但有時候,也會成為人的心魔。


  ——當你意識到你永遠也超越不了他的時候。


  秦拂想逗逗聶寒訣不假,但不想成為他道途上的阻礙和心魔。


  於是她隨手捏了個隔音法訣,突然問道:“聶寒訣,你修道是為了什麼?”


  聶寒訣還在失魂落魄,反應了兩秒才道:“當然是為了得見大道。”是一個十分標準的答案。


  秦拂就笑了笑,說:“我還以為你修道是為了我呢。”


  聶寒訣先是一愣,隨即兩隻耳朵爆紅,整個人卻惱怒非常,跳腳道:“秦拂,你、你、你臉皮怎麼這麼厚!誰修道是為了你!”


  秦拂也不生氣,笑眯眯的說:“我見某人自從知道不能贏我之後就一味消沉,還以為你是為了我才修道呢。”


  聶寒訣對她怒目而視。


  秦拂就笑眯眯的看著他。


  片刻之後,他仿佛是突然泄了氣一般,嘟嘟囔囔道:“行了,我知道你是在為我好……”


  停頓片刻之後,又突然說:“但我也不見得不能贏你!你再等五十年,五十年後,我必和你同一個擂臺!”


  話說完,他肉眼可見的又興奮了起來。


  秦拂就點了點頭,敷衍道:“行行行!”


  然後隨手撤了隔音咒,讓他趕緊下去比試。


  聶寒訣又意氣風發的跑了下去。


  一旁,始終觀察著自己弟子狀態的道一宗掌門見狀也不由得松了口氣。


  接下來,又是三輪比試,聶寒訣一路勢如破竹,狀態異常的好,直接打進了決賽。


  決賽八個金丹期,相對站在了擂臺之上,彼此之間都是虎視眈眈。


  從前秦拂在的時候,他們幾乎沒有什麼比的必要,因為第一必然是秦拂,第二鐵打的聶寒訣,他們一群人隻能爭一個幾乎不會有人看的第三,著實也沒什麼意思。


  而現在不一樣了。


  秦拂走了,聶寒訣就算是第一,他們也能爭一爭第二。


  於是,整個擂臺上火星味異常的濃烈。


  這次是道一宗的掌門親自抽的卷軸。


  他看了看卷軸,沉吟了片刻,說:“瀚海。”


  秦拂聽的一愣。


  瀚海卷軸,正是秦拂上一次參加修真界大比時第一場比試所遇到的卷軸。


  是一張讓她覺得十分難搞的卷軸。


  道一宗掌門說著,就把手中的卷軸拋了出去。


  卷軸飛到擂臺上空,緩緩的展開。


  然而就在此時,禪宗佛子卻猛然站了起來,厲聲道:“小心!”


  下一刻,卷軸猛然展開,漆黑的霧氣傾泄而下,將臺上毫無準備的八個金丹期包裹在其中。


  變故突生!


  ……


  藥峰,藥室之外。


  整座藥峰的師兄師姐都大半都跑去參加了大比,隻留一個小童守在藥室之外,百無聊賴的數著地上的螞蟻。


  背後藥室的們吱吱呀呀的響了一下,小童回頭,就見持劍峰那位躺在藥室裡多日的師兄身著白色中衣,步履緩慢的走了出來。


  小童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然後他頗為驚喜道:“這位師兄,你醒了啊,我這就找師兄師姐來,請師兄稍等片刻。”


  那位師兄面上流露出溫和的笑意,說:“不用,你待在這裡別亂跑,我自己去找他們,藥峰上的人,我比你熟。”


  小童不敢違逆內門師兄的話,於是隻能撓了撓頭,看著這個大病初愈剛醒過來的師兄緩緩走了出去。


  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位師兄走路的姿勢頗為怪異。


  他每一步之間似乎都會有微妙的停頓,一步一頓,很是僵硬的感覺。


  這麼想著的時候,似乎連他臉上的笑都僵硬了起來。


  但小童也沒有多想。


  大病初愈嘛,聽聞這位師兄還受了不輕的內傷,躺了這麼多天一起來能走路就不錯了,還講究什麼姿勢不姿勢的。


  就是不知道他為什麼非要拖著剛醒的身軀自己找人。


  可他畢竟是持劍峰上的師兄,小童不熟,自然也不敢多問。


  他隻盯著他的背影多看了兩眼,隨即一無所覺的低下了頭,繼續數著螞蟻玩。


  而藥室之外,秦郅一身單薄的中衣,用那種十分怪異的姿勢一步一步下了山。


  而從始至終,他臉上溫文爾雅的笑意都沒有變過。


  半路上,他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隻穿著一身中衣不妥,居然打暈了一個路過的弟子,穿上了他的外袍。


  他打暈弟子的動作前所未有的狠辣。


  穿上外袍,忽略他明顯怪異的動作,他就如同一個正常人一樣,一路上再也沒有什麼人注意過他。


  仿佛一個十分逼真的木偶被披上了人皮一般。


  直到他一步步走到天衍宗魔淵旁一座荒石嶙峋的山,視若無睹的越過了山下那個寫著“禁地”的石碑。


  他臉上假面一般的笑容終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傀儡一般的木然。


第116章


  臺上的金丹期弟子們被黑色的濃霧包裹住之時,一股強烈到不容忽視的魔氣自臺上彌散開來,一下子繃緊了秦拂的神經。


  秦拂幾乎是下意識的抽出了斷淵劍,一劍蕩向了臺上的濃霧。


  而與此同時,四面八方而來的無數道攻擊同時落在了臺上,目標都是那魔氣逸散的濃霧。


  整個擂臺頓時被炸成了七八塊,可那濃霧仿佛是自帶結界一般,任何攻擊都不能動它分毫。


  下一刻,那些濃霧在一瞬間的停頓之後又迅速被收回了卷軸裡,連同被包裹在濃霧之中的那些弟子。


  卷軸“啪嗒”一聲掉在了四分五裂的擂臺之上,八名金丹期弟子不見蹤影。


  偌大的演武場一時之間寂靜無聲,臺上意識到變故的掌門們一個個面色鐵青,而臺下還沒有意識到這短短的一瞬間發生了什麼的觀戰弟子們茫然無措。


  幾個掌門身影一閃便出現在了臺上,秦拂晚到了一步,看著佛子伸手將地上那卷軸撿起。


  佛子拿起卷軸的第一件事就是試圖將那緊閉的卷軸重新打開,可那卷軸緊緊閉合,以佛子渡劫期的修為,居然不能動它分毫。


  佛子怕損壞卷軸傷及卷軸之中的弟子,也不敢用蠻力,一瞬間又捏了幾個法訣接連試探,卷軸依舊無動於衷。


  天衍宗掌門見狀,視線銳利的環視一周,隨即沉聲問道:“佛子,如何?”


  佛子淡淡道:“卷軸被人調包了,貧僧少年時有幸進入過這個卷軸試煉,這必然不是瀚海卷軸,這卷軸,是個魔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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